主人格和次人格合並成一個完整的人格後,唐青平患的人格分裂癥也就痊愈了。這之後,張瑩又安排了他和風嫵的祖母也就是他的姑母唐紫雲相認。自此,他的生活終于恢復了正常。而他對機械的制作和其他技能比從前要高明得多。
張瑩繼續請唐青平擔任匯通制糖作坊做技術主管,除了主理作坊的日常機械維修與管理之外,還負責給技工書院的學生們上課。
隨著工人們制糖工藝的提高,外加對機器設備的不斷改進,匯通制糖作坊的產糖量比從前大幅提升。每天來作坊簽訂購貨契約的人絡繹不絕。在這些人中還有很多金發碧眼的番商。而此刻尚在試制階段的飴糖一經投放到市場也被搶購一空。
張瑩又給工人們增加了薪水,並且還承諾到年底會給作坊里的每個人都分一份花紅。這些工人現在掙得的薪金是過去的三倍,他們的勞動積極性空前高漲,每一個人都竭盡所能地發揮出自己最大的能量。作坊的生產和經營漸漸走上軌道。她手中財富的象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此時,她派到真臘的手下發回消息,說他們已經找到適合開設制糖作坊的場所,至此,張瑩打算在海外開設分號的前期工作悄無聲息地拉開帷幕。
她和作坊的工人有條不紊地做著各種準備,考慮當地的氣候、蔗糖原料等條件和大唐的差異,張瑩對現有的機械進行了改進。在和客商簽訂契約、核算賬目、盤點存貨的間歇,她還親自動手制作制糖設備的零部件。
秋色漸濃,原本奼紫嫣紅的花朵逐漸失去它們原有的風華,開始凋謝枯萎。而松柏卻顯得更為蒼翠,滿上遍野的楓樹紅黃紺紫,在碧水澄空映襯下,比二月的春花還要紅艷,給秋光增添了一抹絢麗之色。微涼的空氣里浸透了秋菊的芬芳。
此時,匯通制糖作坊迎來了大唐皇帝李治派遣的第一批學習機械設備制造與維修的欽差。
當杭州刺史畢恭畢敬地陪同十數名欽差向匯通制糖作坊行進時,遠遠望見張瑩帶領手下在匯通制糖作坊的大門口等候。
這次,皇帝派來學習機械制造的欽差中有司平大夫(龍朔二年即公元662年,改工部為司平,工部郎中為司平大夫。)尹浩,司戎大夫文軒(龍朔二年即公元662年,改兵部為司戎,兵部郎中亦改稱司戎大夫)以及這兩部所屬的官員還有工匠。
從來人的身份及其職務來看,皇帝李治是想把新型機械用于軍械制造和農田水利當中去,他似乎很看重這次史無前例的新型設備推廣。
賓主見面後,相互見禮,禮貌性地寒暄一番後,張瑩就把眾欽差讓到作坊內的賓客室內。按賓主落座後,然後她又忙命侍女奉上茶果。
落座後,司務大夫尹浩向張瑩詢問外面的風車還有河里的水磨是用來做什麼的。
張瑩簡明扼要地回答了,外面的風車和水磨是推動作坊制糖機械的動力來源。
眾欽差只知道用水磨和風車發出的能量可用來舂米、磨面,可是,如此大規模地利用風力和水力來作為推動制糖機械動力,他們還真是聞所未聞。尹浩問過這句話不要緊,眾人的話題幾乎都是圍繞著推動新型機械的動力展開。
張瑩見識廣博、妙語連珠,幾句簡單的話就把多個欽差的問題解答得一清二楚。眾人收起輕視之心,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更加恭順。室內的氣氛變得輕松、活躍。
就在這時,門房從外面進來向張瑩稟報,外面又來了一位欽差大人。
听到又來一位欽差,張瑩和眾人只得暫停討論的話題,她起身向外迎接。尹浩等人也跟著走了出去。
走出賓客室,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牽著馬佇立在匯通作坊的大門口。
他那俊美絕倫的五官仿佛是刀刻般稜角分明,一襲天藍色錦繡華服愈發襯得他挺秀高頎、豐采奪人。
這個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小時候同張瑩是死敵,長大後變成死黨的裴耀。
「裴大白不是整天嚷著要去邊關建功立業嗎,怎麼忽然跑到這里來學習機械制造?難道是這家伙想棄武從文?」裴耀的出現讓張瑩腦子里多出幾個問號。
見張瑩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從里面走出來,裴耀不禁睜大眼楮,目光聚集到她身上。同幾個月前相比,張瑩身量增長了很多,依稀能夠看出是她將來會是那種修長窈窕型的女子,人也顯得更加從容、沉穩。陽光映照下,她那雙如墨玉般烏黑碩大的眼眸顯得流光溢彩,仿佛天地間所有的靈秀之氣都聚集其中。幾縷烏黑的秀發從鬢邊一直垂到頸部,愈發顯得她豐姿綽約、神韻超絕。
「張瑩這丫頭變化還挺大。」驟然見到張瑩,裴耀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加劇,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這麼久不見,不知道她一個人在杭州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有沒有人欺負她?……」心神動蕩之余,一種麻麻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心口向全身蔓延,他腦子里堆積出的千言萬語卡在喉嚨里,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張瑩已經儀態萬方地走到他面前,並睜大了眼楮問道︰「你就是門房嘴里的欽差?」
見張瑩的眸子里帶著三分驚奇,還有七分他鄉遇故知的欣喜,裴耀心里一甜,黑亮的眸子里綻放出異彩,下一刻那飛揚跳躍的聲音響了起來︰「沒錯,卻是陛下派我來的。怎麼,看到我來這里,你感到很意外?」
其實,他想問張瑩見到自己是否覺得高興,可是,一想到旁邊還有一群人,他這樣問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把「高興」改成「意外」。反正張瑩臉上的表情是最好的答案,他沒必要非得追根求底。
「從前都不懂得察言觀色,現在居然能判斷出我對他的出現感到意外,嗯,長本事了。不過,我如果承認見到他很意外,不是等于說他不適合做欽差。裴大白這個人一向自負,听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還是別承認的好。」想到這張瑩又連忙說道︰「裴師兄是天才,自然會得到陛下的賞識,沒什麼好意外的。」
「嗯,這麼說還差不多。」張瑩的話讓裴耀很滿意。一瞬間他那些混亂的思緒也理順過來,一張口問出一堆問題︰「張瑩,你一個人在這里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沒有?告訴我有沒有人欺負你?……」
「裴大白在趕路累得面色發紅,呼吸急促的同時,居然還問出一連串的問題。他就不懂得省省力氣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象個小孩子?」
就在張瑩稍微愣神的功夫,她發現裴耀問出的問題還在呈幾何式增長趨勢,急忙攔住他的話頭道︰「裴師兄,你站在這里不累嗎?有話進去說吧。」她朝裴耀露出一個明**人的笑容後,在前面引路。
裴耀長途跋涉來到杭州,又快馬加鞭地趕到匯通制糖作坊,確實身心俱疲,听張瑩這麼一說,那疲憊的感覺更甚。
「不錯,你是該請我進去坐坐,還要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我一番。」說完,他腳步生風地跟在張瑩身後向里走去。
皇帝派來的欽差中大多數官員隸屬司戎,他們都是裴耀的父親裴行義的下屬,和裴耀也比較熟識,見到後趕到的欽差是他,司戎大夫尹浩急忙帶領手下上前迎接。裴耀也快步走上前大喇喇地同眾人打招呼。
就在眾人互相寒暄的當口,張瑩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皇帝派來的欽差想對機械化生產有所了解就必須要去作坊的制作間參觀。可是,有些機械以及制糖工藝不在眾欽差學習範圍之內,況且它們屬于商業機密,那麼幾個比較特殊敏感的制作間不可以讓他們參觀。再有就是制糖機械在運轉時具有一定危險性,會對眾欽差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為了安全起見,只帶領眾人選一個適當距離觀察即可。
張瑩剛打定主意,就有人提出去參觀作坊的制作間請求。她也不推辭,派人請來作坊的管事韋盛以及維修主管唐青平後,帶著眾人一道去作坊的制作間參觀。
眾欽差初見到這樣新奇的生產模式時,一個個不免瞠目結舌。他們帶著驚奇的目光目不轉楮地打量著作坊里的制糖器械,因為精神專注,連機械的轟鳴聲都沒注意。這回他們終于明白外面的風車和水磨所產生的推動力有多大。
眾人的議論聲和著機器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看著欽差們興致勃勃的樣子,張瑩心中忽然意識到,她和她的作坊成為世人關注的焦點,心中不由得開始七上八下。
「當初皇義父對大規模機械化生產給他的統治帶來的負面影響很是忌憚,幾乎想強行關閉我的制糖作坊,而我為了保住自己的作坊,向他陳訴了機械化生產的諸多優點。他在意識到大規模機械化生產可以使他的江山更加牢固後,才留下我的作坊作為試點。這麼做雖然保住了作坊,可皇義父又一次把我置于風口浪尖上。在受人矚目的時候,各種打壓、打擊、挑戰也會不期而至地到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麼?是發展契機?還是遏制障礙?我該怎樣做才能趨利避害?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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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瑣事纏身,以致《繁華錄》停更了很久。先和朋友們說聲︰「對不起」
現在偶回歸了,後續章節將來也會陸續更新,希望大家不要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