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天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平靜?這不象平時的他呀。以他從小到大的性格,他一定會帶著張嘉去杭州的,如果伏準他們真的在哪里,他會給那些人一頓好打,剩下的事情然後再說。可是,今天裴耀怎麼象變了一個人。」
想到這,陸瑜和陸瑾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裴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絕倫,如同雕刻般稜角分明臉龐。他那雙黑而亮的眸子和從前一樣如同星辰璀璨生輝。還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可是,那輪廓分明的五官里透露出的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此時,他們的老大似乎月兌離了從前那副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的毛躁樣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們倆這樣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文源劍譜?」見陸氏兄弟盯著自己的臉看,裴耀忽然覺有些別扭,不由得開口問道。
「老大,我們只是覺得你和過去不一樣了,如果是過去,你不會這樣和沉穩的。」兄弟倆異口同聲地說道。
張嘉趁著裴耀和陸氏兄弟說話的當口,調轉馬頭就向文馨書院奔去。他擔心姐姐,想去杭州看望她,所以回書院找孔天鴻請假。
就在他打馬前行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接下來他身子一輕就月兌離開了馬背,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是被人從馬背上提下來。
「嘉兒,你毛毛躁躁地要去做什麼?」很快,他的雙腳落在地上,裴耀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當年裴耀誤信張瑩要被砍頭的謠言騎著馬跑去告御狀時,他的老師孔天鴻正是用這一招把他擒下馬來。並且把張瑩被嘉獎的真相告訴他。從那以後,他開始崇拜孔天鴻,而孔天鴻也因為他不顧個人安危去挽救他人的品格而對他另眼相看,把自己的技藝傾囊傳授給他。時隔多年,裴耀早就學會了孔天鴻的擒拿術。
「裴大哥,你放開我,我要去請假,然後去杭州看姐姐。」張嘉叫道。
「嘉兒,你冷靜點。幫你姐姐的忙不一定非得去杭州,如果你現在怒氣沖沖、大張旗鼓地跑去杭州找那些人算賬,給人的感覺倒象是你姐姐真的受到什麼委屈,被那些制造謠言的人知道,他們不是會更加編排她?」裴耀拉著張嘉,眼楮里露出嚴厲的神情。
「那怎麼辦?你替我去杭州找那幫人算賬?」張嘉停止了掙扎,瞪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看著裴耀。
「嘉兒,我現在去杭州找那幫人算賬,不但不能幫著澄清你姐姐的謠言,而且還會再為你姐姐再增加一條八卦傳聞。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不能去杭州,你也不能去杭州,那我姐姐的事情怎麼辦?」
「嘉兒,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不止是要消除那些謠言,還要消除那些謠言對你姐姐的不利影響。只有這樣,那些討厭的家伙才不敢去打擾你姐姐。你明白嗎?。」裴耀的語氣緩和了些,抓著張嘉的手也松快了。
「裴大哥,你想到幫助姐姐的辦法了,是不是?」
「不錯,我是想到解決那些謠言的辦法。可是,這需要我們幾個人聯合起來才可以。」說完這句話,裴耀臉上的神情無比自信。
「咦,老大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陸瑾象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說不一樣的三個字時還加重了語氣。
「老大,你現在的樣子很威風啊瑜好崇拜你」陸瑜一臉崇拜的神情。
「你們倆別說這些沒用的話,听我把話說完。」裴耀一臉正色地說道。
「老大你說吧。但凡能幫得上張瑩的忙,我們一定盡力。」陸瑜、陸瑾和張嘉圍著裴耀。
裴耀低聲對三個人耳語了一會。三個人听到他的話後臉上的表情各異。
可是,陸瑜還是評價道︰「老大,你的想法不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當然了,我是誰呀?我可是驚艷才絕的少年。從小到大張瑩那個丫頭不尊敬我這個師兄,還整天笑我是大白,我這回幫了她的忙,看她還敢不敢象從前那樣狂妄?」裴耀雙手掐著腰,一副自吹自擂的樣子。這一刻,從前那個神采飛揚、自命不凡的裴耀又回來了。
「哥,這人怎麼說變就變呀?而且變聰明、變笨還沒一定?」陸瑾對陸瑜說道。
「陸瑾,你說什麼?」裴耀不滿地說道。
「沒什麼,我和大哥去幫你探風去。」
說完,陸氏兄弟倆相繼騎上馬,飛奔而去。
待陸瑜和陸瑾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暮靄里,裴耀臉上又露出鄭重的神情,他對張嘉說道︰「嘉兒,別把關于你姐姐的謠言告訴張嬸嬸,免得她著急。」
……
太陽落下去,等到最後一抹幽藍的暮靄在天空中消失的時候,月亮漸漸從天邊升起。那如水的月華把大地浸染得一片銀白。
皓月千里,此時,不知有多少人坐在那輪皎潔的春庭月下享受著面前的良辰美景。
張瑩匆匆趕回華芳園,此刻,她剛有時間坐在窗前休息。
她腦子里翻來覆去想著幾天以來自己做過的事情,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做過的哪件事情露掉了一個最重要的事項。可是,她的大腦轉了數轉,把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重新回憶、梳理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不由得自嘲地想,這一定是離開家後自己行事過于小心的結果。
這時,海棠和彩菱帶領身後其他幾個丫鬟端著熱騰騰的菜肴從外面走進來。
「怎麼你們兩個去傳晚飯?柳管家去哪里了?」見到這種情景,張瑩不由得心中詫異。
一個叫青葛的丫鬟走上前說道︰「回郡主,柳管家的婆婆前些天得了重病,一直沒好,今天又帶信來說那病恐怕治不好了,讓她回去料理後事。她得到消息後就急著趕回家去了。奴婢本想帶她向郡主請假,可是見郡主一副勞累的樣子,就沒敢擅自打擾,現在才向郡主稟明,還請郡主不要見怪。」
「難怪前些天到柳絮時,她的眼楮哭得有些腫。可是,既然她的家人得了重病,她見到我時為何只字不提?是怕我不準她回家嗎?看來,我和匯芳園的下人還得多相處些時日才能把他們管理好。」張瑩心想。
見面前那名叫清葛的丫鬟臉上帶著很恐懼的表情,她說道︰「我不會責怪你的,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記得要盡早向我稟告。」
接下來她又說道︰「海棠和彩菱留下,其余的人退下吧。」
「是。」眾人應聲退了出去。
「海棠,明**留在府里暫代管家之位,處理華芳園內的大小事務。」
「郡主,彩菱一個人照顧你我不放心。我還是和你去作坊吧。」海棠擔憂地說道。
「海棠,你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幫我好好管教一下華芳園里的下人。我一會寫信讓娘再多派些公爵府的人過來。」
「那太好了。夫人派來人以後,海棠還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海棠一高興總是想起過去對張瑩的稱呼。
「好了,你們倆也跟著我辛苦一天,快坐下來和我一起吃晚飯。」
「那奴婢就不客氣了。」海棠和彩菱齊聲說道。
于是,主僕三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
說到主人與僕人,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對主僕。那就是伏安和伏準。
伏安坐著馬車顛簸了一個下午,終于趕回了伏準的住處。這伏家在杭州府有幾套豪華宅院。伏準選了個挨著繁華街道的宅院——觀花居作為自己的臨時住所。
進了觀花居的大門,伏安听到里面傳來悠揚的絲竹聲,接下來傳出歡伏準和幾個女子的歡笑聲。
「我家公子可真是的,這些天著了奸人的道,身體出來毛病,也不正經休養,還有心思尋歡作樂。」心中埋怨著伏準,伏安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進了屋。
只見伏準面前的幾案上擺著酒具和菜肴,三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在一旁撫琴。
「伏安,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劫匪了?瞧你這一身一臉的土。阿嚏……」或許是伏準被伏安帶進室內灰塵嗆到,說話的時候,他居然卻打了個噴嚏。
接下來伏準埋怨道︰「伏安哪,做本少爺我這樣謫仙般人物的手下,你就應該多注重自己的服飾打扮,否則別人看到你這副尊容,還以為我這個主人不怎麼樣,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伏安哭喪著一張面孔說道︰「少爺,你先饒恕小人這次,小人有重要的事情向你稟報。」
「重要的事情向我稟報?」電光火石間,伏準想起他今天派伏安做什麼去了,急忙對那三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說道︰「你們三個先行退下。」
三個女子向伏準拋了幾個媚眼後很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見室內只剩下自己和伏安,伏準急忙問道︰「伏安,你打听到永佳郡主的消息沒有?」
「公子,永佳郡主來江南選郡馬那件事情是謠傳,她只是來這里游玩。還听說,她非常討厭那些官宦子弟打擾他,如果再有人無端糾纏她,她就要把這件事上書給皇後娘娘,求皇後娘娘出來主持公道。公子,我們還是快回洛陽吧。」
「伏安,永佳討厭那些官宦子弟,讓皇後娘娘來整治那些人這是好事呀。我們急著回洛陽干什麼?」
听到伏準的話,伏安心中這個氣呀,他心想︰「難道你不是官宦子弟?你沒糾纏永佳郡主?皇後娘娘真的怪罪下來你能躲得過?」
見伏安臉上詫異的神情,伏準罵道︰「伏安,你腦子怎麼如此不靈光?永佳是說再打擾她,她上書給皇後娘娘,我現在有去打攪她嗎?如果我此時離開這里,那不真成了糾纏郡主的人?我們也來這里游玩,趕巧踫上永佳而已。糾纏永佳的是楚騫他們,和我有什麼關系?」
「公子,那我們不回洛陽?」
「當然不回洛陽。不管永佳來江南擇婿的傳聞是真還是假,我喜歡她是真的,非得把她追到手不可。把這個消息傳給楚騫他們,那幫禽獸回洛陽,我不就有機會單獨找永佳了。只要給我幾天的時間,我一定想辦法讓她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