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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十六章 鬧劇

花豹和其余幾個女護衛的馬匹比張瑩的踏燕稍遜一籌,為了追上小主人,她們不停地拍打坐騎,費了很大力氣後,幾個人才追上張瑩。

遇到眾多的紈褲子弟後,張瑩心中很清楚,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中傷她。想要煉制出白糖已經困難重重,如今又平白多了一幫官宦子弟糾纏自己,這些事情攪在一起象一縷亂麻,讓她無比煩悶、無比惱怒。

「還沒開始著手做事情,麻煩就接踵而來,沒想到來江南後,會是這樣一個開端。從小到大,我自負自己心思機敏、機變百出,不會被任何事情難倒,想不到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原來離開家,離開父母的庇護,我真的什麼事都做不成。」想到這,張瑩臉上又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乍一看,那笑容明**人,可里面卻含著淒涼的意味。

海棠從小和張瑩一塊長大,她很了解張瑩的個性,很多時候小主人心中難過,臉上都會掛著這樣的笑容。心念一動,她開口說道︰「郡主,犯不著和那些無謂的人動氣,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海棠和大家會盡力幫助郡主的。」

「郡主,彩菱很笨,幫郡主動腦筋或許不行,可是,彩菱保證把郡主的飲食起居照顧好,讓郡主沒有後顧之憂。」

「郡主,花豹已經對那幫少爺略施懲戒,他們懼怕大內侍衛,不會再來糾纏。」

見眾人關切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張瑩心中一陣溫暖。

「我是她們主人,如果遇到一點小事,就變得慌亂不堪、六神無主,又怎麼能夠讓她們信服?」想到這,張瑩急忙朝眾人說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勞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她那雙妙目轉動得靈活之極,一瞬間那個神采飛揚的大唐郡主又回來了。

看著小主人的心情轉好,眾人都暗自松了口氣,幾個女孩子受到張瑩的感染,臉上露出安心的神情。

張瑩趕回華芳園的時候,伏準和楚騫一眾紈褲子弟開始清理路上的障礙。這些人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從未做過搬石頭這等粗活。

搬過幾塊石頭後,他們一個個累得汗流浹背、面色潮紅。有的人手指還被磨得起了泡。

眾少年現在很後悔,為了尋機會單獨接近張瑩,他們把身旁的僕人和護衛全都甩到身後。沒想到,看到心儀之人後,沒說上兩句話,就被大內高手困到郊外,如果僕人在場,他們也不用如此勞累。即使疲勞不堪,這些人的嘴也沒閑著,他們除了互相指責、謾罵對方之外,就是大罵那個使長鞭的把他們害得如此狼狽的惡婆娘。

這群人今天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接近永佳郡主。發現才半個月不見這個女孩字子的容貌出落得更美了。這群紈褲子弟對她的傾慕之情是有增無減。

「原來有這麼多衣冠禽獸打永佳的主意,等著,看我如何收拾你們。」伏準一面搬石頭,一面心中暗自打著主意。

與此同時眾少年的心中也打著和伏準一樣的主意。這應了那句話,很多時候相互敵對的人往往更是心意相通。

因為急著擺月兌伏準那些紈褲子弟,張瑩走的不是來時那條路。

峰回路轉,一條小河擋住張瑩的去路。

張瑩舉目望去,見河水不寬,水也清澈見底,她想帶著海棠等人打馬淌水過去。

就在她準備淌水過河時,卻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到耳朵里︰「姑娘們,你們是要騎馬淌水過河嗎?。」

張瑩勒住馬循聲望去,只見一株垂柳下坐著一個須發花白的青衣老者。

見張瑩的目光望向自己,青衣老者說道︰「小姑娘,這條河看著表面上水流平緩,其實,上游河床高,落差非常大、河中暗流洶涌,水流湍急。你們冒然騎馬渡河會有危險。」

「或許我可以借助水力來推動制糖機械。」听到老翁的話,張瑩腦子里靈光一閃。

想到這,她急忙又問道︰「老伯,你是說上游的河床高,這條河的落差很大是嗎?。」

「是呀。」老者點了點頭。

「那請問老伯,我們該怎樣走才能到河對岸?」

「小姑娘,你順著水流的方向再走五里,就能看到一座橋,過了橋也就到了河對岸。」

「多謝老伯」張瑩在馬上施禮道。

接下來,她轉頭對海棠和花豹等人說道︰「我們去這條河的上游看看。」

海棠和花豹不明白張瑩的用意,可是,她們還是順從地策馬跟在張瑩身後。

這時,她們的背後響起老者的話︰「姑娘們,你們走錯方向了,下游才有橋通到河對岸。」

……

張瑩帶著花豹等人策馬向上游飛奔,發現這條河兩邊的堤岸較高,河面窄,水流落差大。她環顧了四周一下,這里環境清幽,鳥語花香,不遠處是一堵白色的圍牆,里面排列著寬闊、高大的瓦房,那青色的屋脊連載一起象是海中的波浪。原來這里是匯通制糖作坊的後門。

看到面前的景致,張瑩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容光如同間天上的麗日般明**人,她對海棠和花豹說道︰「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作坊……」

見張瑩情緒忽然變得高昂,而且充滿自信,海棠和花豹等人不知道小主人腦子里在想什麼,幾個人面面相覷。

「我們先回華方園。」看著眾人,張瑩又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張瑩帶海棠等人趕回華芳園。她回到紫華苑後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直到晚飯時才出來。

當夕陽的余暉映得天邊的彩霞嫣紅一片的時候,伏準和楚騫等人也清理完堵在路上的石塊。

此時,這幫紈褲子弟已是饑腸轆轆、暈頭轉向,他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個地方填飽肚子,然後好好休息一番。

眾少年中有絕大多數人在杭州府有別院,一少部分人包了當地的豪華客棧。他們的住處基本上以西湖為中心向外輻射。

夜色更深,豪華的宅院門上掛著的紅燈籠發出昏黃的光,把幾道在青石路面上奔波的人影拉得修長……

第二天,張瑩起得很早,吃過早飯收拾妥當後,她帶著花豹和海棠等人去制糖作坊。

出了華芳園的大門後,沒走多遠,只見伏準和楚騫還有其他幾個紈褲子弟或騎馬或坐著豪華的馬車帶著僕人在路邊等候。張瑩本來心情很好,可是,看到這些人後她的臉色不由得暗下來。

花豹手提寶劍冷眼看著路旁的幾個王孫公子。

伏準對花豹叫道︰「這位姐姐,皇後娘娘是讓你保護永佳的沒錯,可是,你要處置的應該是加害她的人。而我是來邀請她出去游玩的,你別對我動粗啊。」

說完,他的目光透過花豹等人,落在張瑩身上。

「永佳,我從小在杭州長大,對這里風景名勝很熟悉,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做你的向導。」伏準看到張瑩後,臉上笑開了花。

「我說小伏啊,怎麼你說瞎話也不臉紅?你爹做的是雲州刺史,不是杭州刺史,你怎麼會在杭州長大?難道是你人住在雲州,魂魄住在杭州?」說著楚騫馬車內探出頭來。

伏準朝瞪了楚騫一眼,心想︰「本少爺不和你做口舌之爭,等著,一會你就會在永佳面前出丑了。」想到這些,他竟破天荒地沒和楚騫爭執。

「永佳,你這麼早出門一定還沒用早膳吧?我特意為你包下這里最有名的祥雲樓,請你去那里用餐。用過早膳之後,我再陪你游游杭州的名勝之處,怎麼樣?」楚騫一邊說,一邊痴痴地望著張瑩。

他的話音沒落,油頭粉面,模樣妖嬈的沈嵐就開口說道︰「一邊去,你以為永佳象你那樣俗不可耐,只知道吃喝玩樂呀?」

繼而,他朝張瑩討好地說道︰「永佳,我找到了一一幅西晉衛協的《毛詩北風圖》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幫我看看如何?」

「永佳,我買了一架古琴,和傳說中的綠綺一模一樣……」又有一個張瑩根本不認識的錦衣少年擠上前來。

……

眾少年圍在張瑩的馬前大獻殷勤,她前進的道路被擋住。

張瑩沒想到這些紈褲子弟受了花豹的教訓之後,還不思悔改,繼續跑來糾纏自己。

她在心中暗自給小飛發號施令︰「小飛,你替我查一下,是什麼原因致使這些人跑到杭州來?」

這時,就听嘩啦一聲響,楚騫馬車的四壁破裂,他的座位坍塌掉,整個人陷在車上的木板中。他的僕人嚇得拼命拉他,可是,他卡在里面就是出不來。

「本少爺算好了你在這個時候出丑。看這回你在永佳面前還有沒有面子?」看著楚騫的囧相,伏準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對張瑩說道︰「永佳,我陪你去游西湖怎麼……」

話還沒說完,伏準覺得月復部一陣疼痛。「我怎麼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壞肚子?難道是誰背地里暗算本少爺?」他顧不得和張瑩打招呼,帶著手下人縱馬離去。

「哈哈哈,伏準,本少爺讓人在你的茶里下了慢性瀉藥,你都不知道……」沈嵐看到伏準捂著肚子縱馬離去,知道自己的不由得大笑起來。忽然,他兩眼一番,身體象後倒去。嚇得身後的僕人手忙腳亂地把他抬到馬車上,然後架車離去。

「沈嵐,那是本少爺配置的獨門昏暈藥,你好好享受吧。一般人我不給他。」卡在車里的楚騫看著沈嵐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

可是,剛開心沒多久,他想起自己此時也在張瑩面前出丑,偏巧此時,他連同卡在身上的木板被僕人一起拉下來。

「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快和本少爺離開這,是不是嫌我出的丑不夠?」說完,楚騫帶著一塊橫在腰間的木板用袍袖擋著臉快步離去。

在他身後傳來其他少年起哄的聲音,可是,沒一會眾人就相繼騎著馬趕上他並且超過他。

這些人彼此都不同程度地在張瑩面前出了丑。在心儀之人面前出丑是很沒面子的事,所以這些紈褲子弟不敢再糾纏張瑩,而是紛紛離去。

原來為了打擊對手,眾少年相互派手下暗算對方,以便趕在張瑩出現時讓對方出丑。于是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見眾人離去,張瑩的心情倒松了一口氣,她帶著海棠和花豹等人向匯通制糖作坊而去。

到了作坊後,她沒象上次一樣走正門,而是走作坊的側門。

走進側門後,張瑩發現這里外圍的房屋還是很潔淨、很整齊的。可是,越往里面走,面前的房屋越陳舊,而且地面上到處堆積著甘蔗廢渣,空氣里充斥著難聞的氣味。

很多雕花窗欞上的紅漆已經褪色,瓦楞上面也稀稀疏疏地長著隨風飄搖的野草。粉皮牆上的白粉月兌落,顯現出斑駁的印記。從外表的破舊程度看最近幾年這里都沒有修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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