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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起于青萍之末 第四十八章 是非成敗轉頭空

「誰!」秦煌一聲厲喝!

剛才那人動作太快,他根本沒有看清到底是誰!

下一刻,場中局面已定,頓時露出了那人的真容。

竟然是蕭雪凝!

「練拳一生,要進入化勁,除了有資質,天賦,名師傳授,苦練,還要有機緣巧合。王宗魁你自學成才,沒有名師教授,卻能在三十歲之前進入化勁,實在是天才一般的人物。還過十年八年,難保又是一個武學大宗師,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而你,趙雲,你根基扎實,力量技巧已經達到了人的巔峰,稍微點撥一下就可以跨入化勁的大門,甚至化後天為先天,圓滿丹道!你死了,更可惜!」

「再打下去,你們兩人只能是兩敗俱傷,一人重傷,一人橫死!所以,我不得不出手干預!老郭,你竟然對我有殺意?」

蕭雪凝這一番話說出來,將眾人驚得不輕,這一刻,她不在是那個溫婉神秘的女子,而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武學宗師!指點江山,激昂文字,令人心折不已!

還有,她怎麼會說郭文坤對她有殺意呢?她怎麼知道?

「秋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你竟然已經踏入了至誠之道!」郭文坤有些頹然的松開了手,失神的看著蕭雪凝,「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我都只能看到他們十招之內不會分勝負,你怎麼看出結果的?」

【注︰摘引自《龍蛇演義》拳術至練虛合道,是將真意化到至虛至無之境,不動之時,內中寂然,空虛無一動其心,至于忽然有不測之事,雖不見不聞而能覺而避之。中庸雲︰「至誠之道,可以前知」,是此意也。

能到至誠之道者,三派拳術中,余知有四人而已。形意拳李洛能先生,八卦拳董海川先生,太極拳楊露禪先生,武禹襄先生。四位先生皆有不見不聞之知覺。

其余諸先生,皆是見聞之知覺而已。如外不有測之事,只要眼見耳聞,無論來者如何疾快,俱能躲閃。

因其功夫入于虛境而未到于至虛,不能有不見不聞之知覺也。

其練他派拳術者,亦常聞有此境界,未能詳其姓氏,故未錄之。

摘自︰孫祿堂著作《形意敘真》】

看的出結果,就能證明她的眼力,武藝,遠在比斗的兩人之上,也在自己之上!這樣的人,全世界都找不出幾個來!可是,這女子自己知根知底,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老郭,對不住,騙了你這麼久!我確實是蕭雪凝,不過,我不是蕭天的女兒,而是他的頭領!我到大陸來,本來只是來見一個人,順道拜會一下大陸的國術界,沒想到居然能有這番奇遇!怪不得這次動身之前,我就覺得會是我一生的機緣!」

蕭雪凝淡淡的說道,輕輕擦拭了一下手,面上肅然。

「我早該猜到的,你的談吐,你的知識……」郭文坤壓抑住被騙的怒氣,平靜的問道︰「敢問,您到底是哪位?我明明記得,當年我去拜訪蕭天的時候,她的女兒就是蕭雪凝,而且面貌和你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

蕭雪凝展眉一笑,拂手遮面,然後揭過一張薄如蟬翼的東西,再取下一張發套,露出一張完全不一樣的臉來!

整張臉精致,毫無瑕疵,仿佛美玉一般白淨光潔,皮膚仿佛嬰兒一般,紫褐色的眸子,呈扇形張開的睫毛,丹鳳眼,柳葉眉,下巴又尖又細,在整張瓜子臉型里就是那瓜子的尖角。頭發也變成了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發,一陣風輕拂,頭發整個飄灑起來,映襯得她仿佛仙女下凡一般!

她雙手抱拳,絳唇輕啟︰「老郭,現在,你可認得我是誰?」

「原來是你!」郭文坤嘴唇不停的顫動,一張臉也變得異樣的通紅,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唐門太素神女!」

蕭雪凝點了點頭︰「可不就是我!」

「唐門?太素神女?天哥,你可知道?」秦煌有些迷糊,他不知道這兩個名詞是什麼意思。

龍嘯天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抖,他緊緊的抓著秦煌的說︰「唐門,乃是崖山之戰後,大宋遺民在南洋創建的一個宗派,隱世數百年。海外華人的勢力,我曾听人說過,明以洪稱尊,暗以唐號雄,加上異軍突起的大圈,可以說得上是三分天下!」

「而太素神女,則是傳說中的當代唐門門主。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但是從來沒人見過她的真容!她的武功,深不可測!風傳海外國術第一人就是她!怪不得她能分開趙雲和王宗魁,這兩人可都不是善茬!」

秦煌听得雲里霧里,不過好歹听懂了一些,這個太素神女乃是海外大勢力的頭領,武學修為冠絕天下!

「當年你小的時候,隨你師傅來與我大師兄切磋,沒想到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長大了!那小女孩也成了威震天下的太素神女。」郭文坤有些感慨!

「什麼唐門,什麼太素神女?這好好的一場比試被她攪亂完了!」皇甫嵩卻不干了,這場比試乃他生平僅見,可這女子不由分說的攪亂,這還有有理了還?「那現在算誰輸,誰贏啊?」

「我認輸!」王宗魁終于爬了起來,蕭雪凝那一掌可把他暈的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他知道,這一掌將會成為他一生的夢靨,要是跨不過去這個坎,他的武學修為就到此為止了!

趙雲還好,雖然被打飛出去了,但是剛好落到槍的旁邊,被他抓住槍桿定住了身子。不過,即使如此,他心中也是震撼無比,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詭異的拳術,還有這個詭異的女子,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打飛的?

听得王宗魁認輸,趙雲臉上有些發紅,看著秦煌,問道︰「師弟,你怎麼看?」

「師弟?」大家都有些發呆,趙雲怎麼會叫秦煌師弟呢?

「左慈師傅專門找到我,告訴我他新收了一個徒弟,我入門在先,當然是師兄了!」趙雲平靜的說道。「怎麼,難道師弟你不知道?」

秦煌有些發愣,這才反應過來︰「呃,哦!這場比試,就算這一場算平手吧,師兄你三戰兩勝,當然是你勝了!」

「丟人,丟人啊!」尹三通嘆息道,可這話卻激怒了王宗魁。

「姓尹的,你說誰丟人呢?信不信我揍你?當年我能敗你,今天你照樣得輸給我,你信不信?」

王宗魁不知不覺又爆出了一點內幕,當年他和尹三通閉門切磋過,結果,尹三通敗了,這才不甘不願的道出了尹派八卦的一些真意。

「王瘋子,你!」尹三通有些怒了,這混蛋,不是說好的再也不提這事兒麼!

「夠了!」郭文坤重重一跺腳,腳下的青石板都被他一腳踏成兩半,「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吵!給人家看笑話麼?」

一位僕役快步走到秦煌身前,低聲說道︰「主人,酒席已經準備好。」

秦煌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他抬起雙手,往下一按︰「諸位,諸位,這事兒就算揭過了!大家站了這麼久,想必也已經餓了吧,請隨我入席!」

皇甫嵩看看天,忽然驚道︰「霍!差點忘了大事!司徒,下午陛下要祭天呢!」

秦煌也想起了這事兒,這才是大事,他看了看郭文坤等人︰「幾位,你們下午有沒有興趣前去觀禮?」

「去,當然去!」大家都眼神發亮,祭天啊!這可是從未見過的大禮,怎麼能不去?

「那好,有什麼事兒,晚上我在設宴,到時候大家在說,好不好!咱們趕緊吃了,前去觀禮。」秦煌大手一揮,帶頭向偏房走去。

皇甫嵩听秦煌說的粗俗無禮之極,鄒了鄒眉,大漢司徒,卻仿佛如市井小兒輩一般,成何體統。這一刻,他心中就下定了決心,要請幾個老夫子好好教教秦煌!

秦煌看似平靜,其實,通過剛才一戰,他已然看出來了,現代的國術與古代這些戰場之術,半斤八兩,各有互補的地方。

趙雲的技巧明顯不如王宗魁,他勝在招式簡單,力氣夠大,身體素質夠好!真不知道他怎麼練的!

要是趙雲也學會了王宗魁的那些技巧的話!說不定能與蕭雪凝一試短長!

這場比試已經達到了秦煌想要的目的。可惜,他忽然多出來的師兄趙雲,和國術大拿王宗魁的鋒芒,全被一名女子的光輝給掩蓋了!

秦煌心中一定,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些人留下來,推廣國術!既入我掌中,還容得了你們逃月兌?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誰也別想回去!

打定了注意,秦煌臉上的笑容更甚,腳步也更為輕快。

用過了一場賓主盡歡的宴席之後,由皇甫嵩引著他們,朝祭天儀式所在的長安南郊圜丘而去,所謂圜丘,其實就是圓形的祭壇。

李逸湊到秦煌的身邊,低聲問道︰「老實說,那貂蟬和你什麼關系?」

秦煌一本正經的問道︰「什麼什麼關系?對了,剛才的菜肴如何?」

「淡了!作料太少,不過,味道清淡精美,色香味俱全!不對!」李逸忽然反映過來,「別給我轉移話題!」

「秦司徒,到了祭天的時候,可別這麼失禮!」皇甫嵩責怪的看了一眼秦煌。

李逸和秦煌臉色有些發紅,沒想到這老將軍的听力這麼好!

「這兒啥都好,就是這禮啊,太多,太復雜!」李逸抱怨道!「而且,沒有網,沒有電……真不爽!」

「行了!走吧!」秦煌笑了,「要啥都有,我們來干什麼?」

他們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這才到了地頭,而這時,這里已經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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