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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忙請鐘大夫去給張馨瑜治療,兩人進了里屋,白丹雲也跟著進去了。

唐枚看到大姨娘也在,便往白振揚走了幾步,小聲問道,「你沒出去嗎?」。

「沒有。」他極為懊惱,要是出去了,今兒就不用做出這等艱難的選擇,早知道他頂著父親的壓力也該溜出門。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張四小姐掉水里?」

白振揚臉色難看,卻不回答。

大姨娘一張臉鐵青,怨聲說道,「少爺你就在旁邊,怎得就是不救張四小姐,耽擱了那麼一會兒,幸好別人來得及時」

真是少見的很,大姨娘成天穿著樸素,對李氏恭恭敬敬,恨不得每頓飯都來親手服侍,這會兒竟然沒了規矩,李氏都沒有說白振揚,她竟然敢來指責。

唐枚眸子微微眯起來,莫非大姨娘也很疼愛張馨瑜?見她落水了,心痛如此,不管不顧起來?

白振揚撇過頭,臉頰肌肉一陣抽搐,沒有反駁大姨娘的話。

里面的幾人過了會兒便出來了,李氏神色終于恢復了些,但仍是很憂心,不知道怎麼同張家交代,好好的來賞花,卻掉進了池子里,幸好沒有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叫下人送鐘大夫出去,又吩咐廚房照著方子熬藥。

「娘,都是我的錯,不該把馨瑜留在那里的。」白丹雲抹著眼楮,抽泣道,「害得馨瑜受苦,是我對不住她。」

「小姐,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不該邀張四小姐去觀魚。」大姨娘看不得白丹雲流眼淚,忙道,「夫人,小姐那時候也不在那里,是我多事,也著實喜歡張四小姐才會……誰料到那些石頭那麼滑,就掉了進去,都是婢妾的錯。」

李氏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吧。」

大姨娘誠惶誠恐的退到門外。

李氏又叫唐枚跟白丹雲也出去,只留下白振揚在那里。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張馨瑜後來也醒了,服用完藥,李氏親自帶了白丹雲送她回去張家。

唐枚坐著听劉媽媽探听來的消息。

「少爺在池子旁邊的空地上練劍,當時大小姐院子里有事離開了會兒,大姨娘說是路過,正巧看到張四小姐,便邀請她去池子觀魚,後來就摔到了池子里,聲音也驚動到少爺,結果少爺愣是沒有下水,還是叫兩個婆子救出來的。」劉媽媽越講越是高興,幸災樂禍道,「這張四小姐是白白喝水了。」

沒想到白振揚還是有克制力的,沒有下水,不然這事情可說不清楚。

「媽媽覺得這事是意外麼?」唐枚饒有興趣的問。

劉媽媽想都沒想,「老奴覺得不是。」以前怎麼就沒有人落水的,張四小姐一來就出了意外?這也太巧了。

唐枚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是不是張四小姐的意願倒不好定論,但隨後幾日,她一直沒有見到過大姨娘,听說是直接被禁足了,而那日一起去池子的兩個丫環也被賣掉。按照這個情形來看,李氏是把這筆賬算在了大姨娘身上,斷定這事是大姨娘所為。

可到底為了什麼呢,大姨娘要這麼做?

就在唐枚清理思緒的時候,唐家派人送口信來,說太太身體不太舒服,听意思是要她回去一趟。

听到這個消息,劉媽媽立時急得魂都恨不得飛了,唐枚也擔心張氏,她了解氣喘病的危險,便去跟李氏請示,隨即就坐了馬車回到唐家。

結果張氏根本就沒有病,看到女兒詢問的目光,張氏把下人都遣了出去,這才說道,「我是被老爺弄得沒有辦法,才想了這麼一個法子,總不能無緣無故叫你回來罷,就是害你白白擔心了一場。」

唐枚驚訝道,「這話怎麼說?到底什麼事,母親要謊稱生病?」

張氏嘆口氣,「你父親最近又暴躁起來,听說張家小姐去了白家做客,是不是?」

「是。」消息傳得真快,這里居然知道了,看來唐士寧把白家盯著很緊。

「老爺說親家老爺又在想什麼鬼主意,跟張家勾結在一起,說要去找他拼命,幸好給我攔住,但他還是听不進去,我只好說把你叫回來好好問問,若是親家老爺真的有這種心思,再想辦法也不遲。」張氏握住她的手,心疼道,「真是太難為你了,要陷入這樣的局面,好不容易才跟女婿好一些……」

「母親,我沒有事的,父親回來,我自會跟他說個清楚。」唐枚覺得張氏的手有些涼,忙拿起旁邊一件棗紅色的褙子披在她身上,「母親要多注意身體。」

她心里對唐士寧是失望到了極點,明明應該是家里的頂梁柱,如今卻要妻子跟女兒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做得哪門子的丈夫跟父親

「母親,我有些事需得知道。」

「你說。」張氏看她神情忽地嚴肅起來,不由得也緊張了。

「父親都跟什麼人來往,母親知道嗎?」。

「大致知道一些。」

「那父親他們商量的計劃,母親知道嗎?」。

張氏手一緊,苦笑道,「你父親豈會我跟說這些事情。」

唐枚皺了下眉,「如今最要緊的便是盡力阻止父親做一些有害于咱們家的事,母親,你也應當明白後果的,我覺得,母親您最好能做到這幾點……」說罷羅列了幾條,再次強調道,「這些很重要,父親既然拼了命的要去保住官位,要是失敗的話,帶來的影響難以預料,咱們一定要做好防範。」

她條理清晰,張氏听著也知道肯定有用,「只是……」

「我相信母親一定能做到的」她反握住張氏的手,「母親,妹妹們都還沒有出嫁,宏兒年紀又小,父親他顧全不了,可是咱們得想周全啊就算一時得罪父親,他總有一日也能明白過來。母親,難道您也覺得咱們的家人不如一個官位麼?」

想到兩個女兒跟兒子,張氏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是沒有動搖過,只是無從下手,現在被唐枚一說,倒是清楚了很多,便重重點了下頭,「我听你的。」

唐枚笑了,身子也松懈下來,她其實很怕張氏不答應,古來婦女三從四德,她看起來又是特別溫和的,就怕她不會那麼做,不過幸好張氏還是個很好的母親,會考慮到孩子的利益。

兩人正說著,唐士寧散班回來了。

「父親。」她上前襝衽一禮。

「你回來了就好。」唐士寧黑著一張臉,「听說張家的四小姐去那邊做客了?是也不是?」

「是,因為小姑跟她要好,求了婆婆請過來的。」她把這事推到白丹雲的身上,縮小到只是兩個姑娘之間的情誼。

唐士寧哼了一聲,「白定祥就是會做戲,誰知道背地里在想什麼勾當那張家如今是國舅爺的親家,他自然是想攀上這條船的」頓一頓又道,「女婿怎麼說,最近有沒有苛待你?你給我好好注意點,張家有什麼風水草動,速速報來,別給人家賣了還不知道」

唐枚眉梢一揚,差點沒有忍住,拿手掩了下嘴,才慢慢說道,「夫君待我很好,至于張家的事,正如父親所說,張家是國舅爺的親家,女兒認為,若是唐家真的與張家有好的交往,未必會是壞事。」

「難道還是好事不成?」唐士寧提高了嗓門,已經有了怒氣。

唐枚沒有退縮,「據女兒所知,國舅爺的影響力是很大的,要是唐家真的能攀上國舅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懂什麼」唐士寧一聲冷喝,「國舅爺是個牆頭草,誰知道往那邊倒呢好處?給他錢就有好處」

听起來國舅爺是個貪財的?唐枚無語了,嘀咕道,「咱們家不就有錢麼。」

「有錢老子也不送他」唐士寧鄙夷的很,十分不屑做這種勾當。

唐枚微微一愣,看來自己錯漏了什麼東西,她想起白振揚跟她說過的京察,思量了一下忽地道,「父親,您怕京察麼?」

「老子干什麼怕?除非顧逢年他……」唐士寧月兌口而出,才發現是女兒問出來的,立時又瞪起了眼楮,「你居然還知道京察?」這個女兒在他眼里就會吃喝玩樂享受,如今從她口里听到這個,自然會覺得驚訝。

「是夫君說的。」唐枚恭維道,「父親真是個清廉的好官啊」

唐士寧頗為受用,其實他家財萬貫,銀子怎麼花都花不完,哪兒需要貪財受賄?他貪戀的不過是那點權利。

「其他的,你給女兒說,我去書房。」他說罷轉身出去了。

張氏吁出一口氣,拍著胸口道,「看著倒是成了,你啊倒是會哄你父親了。」

唐枚嘻嘻一笑,「我看他也不是那麼難哄,母親……」她壓低聲音,「父親真的沒有收過別人什麼錢財或者貴重的東西麼?」

張氏想都沒想就搖頭,「沒收過,倒是借出去的不少,他那幾個同袍沒少來借錢借東西的。」

「啊?那還不還的?」

張氏冷笑一聲,「你父親是散財童子,你祖母在世時果然沒有說錯。」

散財童子……

唐枚滿頭黑線,這必須得阻止,有道是坐吃山空,往外大把扔錢,金山銀山都是要花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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