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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叛變

身處在黑暗中,段從煙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什麼感覺退化了一些。以至于,當她听見那斷斷續續的聲音的時候,好半響都沒能反應過來。

有人在叫她,一聲一聲,聲音溫柔無比,卻帶著苦澀的暗啞,感覺有些熟悉,她卻始終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從煙,從煙,從煙,從煙,從煙……

他的聲音透出萬分的疲憊跟痛苦,從煙雙手抱膝,端坐在地板上,側著腦袋細細的听。

聲音時斷時續,偶爾,他會用力的大吼,遠處也曾傳來杯碗碎裂的響動,空氣里,似乎也多了一些若有似乎的淡淡血腥味。

是誰在那里。

段從煙無聲的看著遠方,本是漆黑的遠處,忽然有了一些微光。

她沒有動,因為動不了。

那道光下,隱約照出一個人的身影,輪廓模糊不已,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

但她應該認識他不是麼,不然,她怎麼忽然覺得心安,僅僅是看著那道光,就覺得仿佛一切都不必害怕。

可他真的好遠好遠,段從煙站了起來,撐著麻木的身軀,一步一步往前走。

凌晨,天機營里,眾將士集結在一起,黑壓壓的人影紋絲不動,全都靜靜的站在草地上,等待著前方那位身穿鎧甲的將軍發號施令。

那位將軍不是別人,正是花不語。

他的面容掩藏在鐵面之下,一身銀白鎧甲讓他身形愈發的高大,隔著鐵面掃視底下的眾人,緩緩舉起右手。此時萬籟俱寂,只能听見鎧甲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的摩擦聲,在靜謐的夜里,仿佛號角一樣,底下的士兵們全都單膝跪地,說出整齊劃一的誓言。

「誓死效忠花將軍。」

這些人,有些是跟隨了花老將軍多年的老兵,有些,是慕名而來的綠林豪杰,花不語靜靜的掃遍全場,抬起的右手放下。

花不語終于開口︰「最後說一次,此戰,不論成敗,都無法回頭,你們,還要不要戰。」

「要!」眾將士也大聲的回答,聲音里,全都透著一股義務無反顧的決絕。

提起身邊的大刀,花不語再次問眾人︰「要不要戰。」

仿佛被花不語的情緒感染,士兵們都覺得心中有熱血翻騰,嘴巴就代替了大腦做出了回答。

「戰」

很好,花不語笑了,那把大刀揮向天空︰「要麼戰,要麼死」

「要麼戰,要麼死」

「出發」一聲令下,士兵們速度極快的爬上馬背,隨著花不語一起奔向無盡的黑暗。

天,還沒亮。

部隊整齊的朝著洛水平原行進,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候,整個部隊將近一萬多人,沒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音,黑夜里,只能听見馬蹄的聲音,似一陣風掠過,轉瞬間遠去。

洛水平原,是晨曦草原通往十八里鋪唯一的路,因為前方有天機營,所以朝廷只在這里設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小部隊而已。

只要天機營沒出事,這里就不會出事,而且洛水平原離天機營很遠,若是天機營被攻陷了,這邊還能有時間集結兵力抵抗。

一路上,花不語讓部隊疾行,除非是稍作休息,否則絕不停下來,到了落日時分,花不語吩咐大家就地扎營。

勞累了一天的士兵們仍然有紀律的在草地上排隊,等著百夫長發食物。

花不語跟士兵們一樣,隨性的坐在草地上,手里捏著一塊面餅,就著溪水一口一口的吃的,心里卻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天很快黑了,趕了一天路的士兵們紛紛躺在地上,以天為被,呼呼大睡。周圍起了篝火,一些小兵在四處巡邏,草原的夜,很安寧。

清晨時分,花不語醒來,四周已經有些人起來了,伙頭在給快燃盡的篝火添柴,好替士兵們做早膳。

這一天,他們沒有再急行軍,而是用了正常的行軍速度。

洛水,已經不遠。

過了午時沒多久,大部隊就來到了離洛水不遠的殘陽島。

殘陽島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一半的部隊駐扎,說是島,不如說是個土堆罷了。島上跟岸邊有石橋連接,巴掌大的地方滿滿當當都是人。

花不語囑咐大家,今夜要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應戰。

眾人紛紛點頭,早早吃飽喝足就躺在地上睡覺。

過了今夜,或者說過了今日,恐怕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好好睡覺了。

花不語卸下了鎧甲,拿著一方白絹細細的擦拭,雖然在出發時,鎧甲已經被擦拭得很亮了。

一名副將上前,遞給他一瓶酒。

「將軍,喝一杯們。」副將笑吟吟的邀請,眼楮一直看著花不語的臉,直到那白皙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粉紅,這才將視線挪開,但余光依然瞄著他。

唔,沒辦法,誰讓他這麼的可愛呢。

花不語板著臉接過酒,仰頭喝了一口,粉女敕的臉頰紅暈更明顯了,他沒有再喝下去,把酒遞還給副將。

他不是不勝酒力,相反的,他其實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但是他每次喝酒臉色都會變,喝一口,臉色泛紅,但很可愛,第二口,紅色消失,變白,第三口,臉色開始發青,喝的越多,青色越明顯。

所以士兵們找他喝酒,只敢讓他喝一口,一口,他的臉就紅彤彤的像隻果一樣可愛無比。

你覺得用可愛來形容一位將軍不對?但是,能形容花不語的詞句,不外乎是可愛二字。

因為他,是個女圭女圭臉。

徹頭徹尾那種。

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楮,小巧的鼻尖秀氣的眉,連嘴巴都粉女敕可人,活月兌月兌沒長大的小女圭女圭一枚。

但是這樣的臉配上花不語高大的身材,感覺非常詭異,所以在軍中,除非是必須卸下鐵面的時候,否則他寧可悶死,也不要被人笑死。

一個小女圭女圭去學大人打仗,會笑掉對方將領的大牙的。

花不語紅著臉,靜坐片刻,就靠著一棵大樹睡著了。

午後,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這一群人,看起來就像是去郊游的,但只有他們才知道,此次一去,興許,就再無歸期了。

子夜的時候,軍隊開始有條不紊的整裝,花不語抬起右手,整個部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全都開始跟著他朝洛水平原奔去。

洛水,軍營里的士兵睡得正熟,巡邏的衛兵也都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勉強睜著惺忪的睡眼,龜速的在周圍巡邏,此時的軍營,正是警戒最松懈的時刻。

月黑風高殺人夜。

花家軍在離洛水軍營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小隊人馬披著黑色的披風,悄無聲息的走進軍營里,借著夜色解決了外圍的衛兵。

領頭的打了個手勢,對面的兄弟立刻會意過來,學著蛤蟆的聲音叫了幾下。

兩長一短,事情已成。

部隊往前走了幾步,又一個小分隊走出去,把地上的尸體統統拖走,直接扔到不遠處的河邊,然後假裝成衛兵在周圍走動。

同為天朝軍隊,兩隊人馬的衣服顏色款式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花家軍這邊人手一根黑色綢帶,綁在左手上,夜色中,看得並不明顯。

里面的巡邏衛兵解決了大半,領頭的人開始招呼大家撤退,一直退到了外圍,跟偽裝的衛兵匯合。

兩方人馬一踫面,暗殺小隊都月兌掉了披風,左手綁著刺目的紅色綢帶,偽裝的士兵也把手上黑色綢帶拿掉,把紅色露出來。

這是一個暗號,花不語看見那些紅色綢帶後,立即下令進攻。

寂靜的夜里,忽然變得喧鬧無比,剛剛還在夢鄉里的人們,被喊殺聲吵醒,連滾帶爬的跑下床,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被砍死在床上。

洛水軍營地勢險要,兩邊都是峭壁,前後各有一扇大門,軍營就在第二扇大門之後,只要他們把那兩扇巨大的門關上,啟動峭壁上的機關,那麼花家軍就會被困死在這絕境之中。

所以,花不語才會選擇了偷襲,解決了所有的暗哨跟衛兵,趁敵人尚在睡夢中的時候進攻。

花不語坐在馬背上,大刀揮舞著,不斷的收割敵人的性命,而那些機關,根本來不及啟動,花家軍勢如破竹般的殺進軍營中心。

寧靜的夜被血染紅,直到最後一名敵人被解決掉,天,也亮了。

花不語,徹底叛變了。

一夜之間,血洗洛水軍營,只逃出了一個小卒,拖著快半殘的身軀跑到最近的驛站報信。

消息很快傳到了京里,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戰爭變得更亂,京城派來的軍隊死守十八里鋪通往京城的關卡上,然而花家軍卻沒有進攻十八里鋪,反而轉道去了鳴荒沙漠。

天機營被棄守,趙軒的部隊無法得到補給,居然一路潰敗,還生生被南疆大軍撕開一道大口子,放了少數南疆部隊進去。

趙軒不肯退兵,從而直接導致空無一人的天機營竟然被南疆大軍一把火給燒了。

慕晟听到消息後大怒,直接把奏折甩到趙安臉上,罵他教子無方,卻對花不語叛變一事只字不提。

此中緣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趙家,已經失勢。

短短半個月,趙家的門生散了近一半,曾經龐大的趙家,隱隱有分崩瓦解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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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差點把女主寫死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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