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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亂世登場 第十章 村民離谷楊嬋訴衷腸

劉嘉整整苦思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倒頭睡下,剛睡了沒多久,他便被一陣喧鬧之聲吵醒。

劉嘉大驚失色,以為盜匪去而復返,連忙起身沖了出去。

這才發現,原來是村民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人群中還不時有人高聲爭辯著什麼,見劉嘉出來,眾人都停了下來,臉上有些不自然。

劉嘉疑惑的巡視了一下,把目光放在王伯身上。

王伯見狀,只好上前說道︰「小兄弟,可否屋內一敘?」

劉嘉有些模不著頭腦,點點頭和王伯進了行政大廳。

一進門,王伯就長輯了一禮。

「王伯,這是作何?」劉嘉趕忙上前扶住他。

「小兄弟,說來慚愧,這件事我們實在是對你不住!」王伯抬起頭,面色赧然,

「昨夜盜匪來犯,多虧小兄弟殺死匪首,這才擊退他們,救了我等鄉親一命,可眾人擔心盜匪會再來報復,想著鮮卑人這時也差不多都退回關外,就想……」

王伯停了一下,搖頭嘆了口氣,「就都想自谷中離去,回歸故里,適才眾人不知如何和小兄弟開口,這才議論起來,還望小兄弟不要怪罪!」

劉嘉聞言確實有些不爽,可轉念一想,村民的行為也無可指責,畢竟世人皆趨利避凶,別人又不欠你什麼,為何要和你一起共患難?

念及于此,他拱拱手,「王伯言重了,大家離家日久,幽思故里,這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

劉嘉接著哈哈一笑,「大家今日歸家乃是喜事,理應烹肉擺酒慶祝一番,我這就叫人準備,只是谷中無酒,只好以清泉之水代替了,還望鄉親們不要嫌棄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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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早晨,眾人忙著在營中空地上,壘好篝火灶台,擺置箸筷碗罐,采摘野菜瓜果,捕捉山雞鮮魚,劉嘉又讓人將剩余的虎肉干脯全都拿了出來,準備了一場送別宴會。

宴會之中,眾人都覺得有些對劉嘉不住,紛紛前來敬「酒」,劉嘉來者不拒,喝到最後,竟然燻燻然仿佛真的醉了。

恍惚間,不知何時楊嬋坐到她身邊,情緒有些低落,「哥哥,他們真的要走了嗎?」

劉嘉苦笑道︰「是啊,這里畢竟不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家在外面。」

楊嬋再也忍不住,淚水漣漣,「哥哥,你以後是不是也會離開嬋兒?嬋兒的家已經沒了,到時候就再也沒有地方去了?」

劉嘉連忙將她摟在懷中,輕輕撫慰,「嬋兒,你放心,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哥哥以後走到哪就帶你到哪,我們就是一家人。」

說話間,劉嘉心中暗嘆,家?我的家在一千八百年後,哪里還回的去?不知父親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念及于此,劉嘉思念之情難抑,一股腦的全都涌了上來,爆發開來。

楊嬋听到劉嘉的話,安慰欣喜之余更是有些羞澀,正伏在劉嘉胸膛上,心中似揣了頭小鹿般怦怦亂跳,突然覺察臉上一絲濕熱,用手一模,原來是一滴滾燙的淚水。

她連忙抬頭,卻見劉嘉表情痛苦,眼中淚水長流。

這是楊嬋第一次見到劉嘉哭,也是今後歲月中劉嘉為數不多的幾次痛哭中,讓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此時,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伏在劉嘉懷中,緊緊的將他摟住……

最終,還是劉嘉先恢復過來,擦擦臉上的淚水,把楊嬋扶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讓別人看見恥笑,對了,你這小丫頭,剛才我見你端著一碗肉走了,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喂大虎小虎去了?」

楊嬋破涕為笑,撅著小嘴,「哥哥笨死了,一點也不關心大虎小虎,他們那麼小,怎麼能吃東西?我剛才是給湯圓兒送吃的去了。」

「湯圓兒?」

劉嘉撓撓頭,「營中有這麼個人嗎?我怎麼沒印象。」

「就是你昨晚抓的那個家伙了,他的眼楮圓溜溜的,就像兩個湯圓,所以我就叫他湯圓兒了。你們早上都忙成一團,沒人管他,把他餓壞了。正好我和小三路過那,見他可憐,就給他送了一碗肉。」

楊嬋縮在劉嘉懷里,說著話,小手把玩著劉嘉的頭發。

劉嘉皺皺眉頭,「嬋兒,你以後不要離他太近,這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哦,知道了。」楊嬋撅撅小嘴,漫不經心的答應了一聲。

「對了」

楊嬋猛的坐直身體,頭差點頂上劉嘉的下巴,嚇了劉嘉一跳。

楊嬋轉過頭看著劉嘉說道︰「哥哥,湯圓兒見到我送去的虎肉,听說老虎是被哥哥打死的,吃驚的不得了,當時的模樣可好笑了,他還一個勁的夸你是‘打虎將軍’呢!」

靠!「打虎將軍」。

好像記得《水滸傳》里有個綽號「打虎將」的李忠,那家伙好像沒什麼本事,只是個賣假藥的,跑了幾場龍套,最後還被亂箭射死了。

劉嘉心中恨恨,「湯鐵腿兒這廝著實可惡,我好心不殺他,他卻給我起了這麼個外號來咒我。」

酒足飯飽之後,天色過午,眾人還要趕路,就紛紛來和劉嘉辭別,因為心中慚愧,村民們盡管自己糧食不多,還是給劉嘉留下了許多粟米和腌菜,還留下了一些瓦罐陶盆之類的用具,讓劉嘉反而覺得過意不去。

三子看著從小養大的母山羊,依依不舍,「爹,真把山羊留下?」

楊嬋抱著小老虎,連忙看著王伯,臉上滿是哀求之意。

王伯嘆了口氣,「不留下,小老虎不就餓死了?」

「那可不行!」三子這才醒悟,頓時急了,畢竟他也很喜歡大虎小虎。

王伯走到劉嘉身邊,解下腰間的刀,「這柄環首刀,是我軍中的佩刀,我見你只有一柄短刀,與人交手恐有不利,就把他送給你吧!」

劉嘉見王伯滿是不舍,不忍奪人所愛,連忙推辭。

王伯大怒,「不要再推月兌了,否則就是看不起我老頭子?」

劉嘉只好雙手攤開,恭敬的把刀接了過來。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等村民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山麓的時候,劉嘉和楊嬋返回了營地。

看著空蕩蕩的營地,楊嬋幽幽嘆道︰「哥哥,就剩下我和你,還有這些不愛說話的怪人了。」

劉嘉看著默然守護在身邊的民兵,不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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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劉嘉做什麼也提不起精神來,盜匪們也沒有來報復,除去和楊嬋一起逗弄小老虎,就是盤問湯鐵腿兒常山中盜匪的情況。

湯鐵腿兒這廝倒是配合的很,有什麼說什麼,不敢半點隱瞞,再加上他那張嘴油滑得很,有意無意的瞅準機會就對劉嘉大獻諂媚,一來二去,劉嘉對他的敵視漸漸消除了,看他也順眼了許多。

雖然劉嘉還不敢放他自由,但是待遇上好了很多,不但吃喝上和眾人無異,還偶爾讓民兵監視著他出來放放風。

這天傍晚,劉嘉和楊嬋飯後無事,又在一起逗弄著大虎小虎,這兩個小家伙整天除去吃就是睡,比剛撿來時足足胖了一圈,胖墩墩的招人喜愛之極,劉嘉也不禁當成寶貝似的每天捧在手心里把玩。

「哥哥,好想有人在外面喊話?」楊嬋突然坐起來說道。

劉嘉屏住呼吸,仔細一听,果然有人在外呼喊,

「嬋姐姐,劉大哥……」

「像是三子的聲音。」劉嘉分辨出來,馬上和楊嬋一起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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