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小個店,廚師手藝還好。」水兒感慨。
茵茵沒說話,看來這劉小姐看上的人,養家糊口不成問題,就不知人品怎樣,這個她沒法打听,想了想,打算讓新近跟她的那個小兵張順,去打听。
張順原本就守在鎮上,這里的人,也都混熟了,很快就有了結果,說小伙子很要強,很能耐,對養父母很孝順,長相也不錯,那個小客棧,是他和一個姓張的,一起籌錢開起來的,才開張半年多,生意很紅火。
茵茵打定主意幫這位劉小姐,不過,她還是決定,再試探試探這個小伙子。
試探的任務,要靠水兒來完成了,那幾天,水兒和茵茵出去吃飯,每次都把她打扮地很妖嬈,水兒本就是性感大過漂亮的人,這麼一打扮,更是撩撥人,如果不是身後幾個軍士跟著,肯定會有人和她搭訕的。
她們總是挑不是飯點的時候去,廚師比較閑,水兒不停地找廚師麻煩,一會兒要他過去,听她說一個新菜的做法,讓他照著去做,一會兒咸了,說不定又淡了,幾次之後,長眼楮的都認為水兒看上廚師了。
這天,茵茵和水兒又來了,自然,水兒依然故技重施︰「我們想吃清蒸魚,把你們廚師叫出來,我要給他說說,怎麼做才好吃。」
「廚師正在準備中午的菜,很忙,小姐,你給我說,我來轉告他。」小二一臉笑容,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不行,你給我傳錯了怎麼辦?叫他出來。」
「他真的很忙的,你還是給我說了吧。」不管水兒怎麼軟磨硬泡,始終叫不出人,她怒了,猛一拍桌子︰「你不把人叫出來,我就不再來你這里吃飯了。」
「好姐姐,你,別生氣嘛。」小二進去了,好一會兒,才拉著臉出來,到飯堂門口,才趕緊換了一副笑臉,「好姐姐,廚師正處理魚呢,一手的腥味,你就讓我給你傳話吧。」
茵茵勾勾食指,把小二叫過來,對著他耳朵,低聲問︰「你們廚師,可有相好的了?」
小二臉紅得很,忸怩了一下,才點點頭。
「能比我這個姐兒好嗎?」。
小二搖搖頭,低聲說道︰「許是,他說,再也不見你們了。」
「我們是東將軍的人。」
「他知道,不然,一次也不會出來見的。」
茵茵對小伙子的表現很滿意,覺得劉小姐的眼光還不錯。回去的路上,她算算陳二林離開的時間,已經夠長的了,眼看就要到春節了,這連個信兒也沒捎來一個,她的心,不管怎麼覺得陳二林能干,這時還是擔心起來。
都到了臘月二十六,陳二林還沒回來,李頭目追得很緊,他原來打算年前辦喜事,見劉存富老婆這麼拖拉,發怒了,那天親自過來,發了一通脾氣,劉存富老婆趁機答應,正月初六是個吉日,就辦喜事,茵茵這段時間這麼招搖,他也不害怕,茵茵不知道陳二林是怎樣約束這些散兵的。
劉存富老婆裝作無奈的樣子,給茵茵說了此事,她看出來,陳二林不回來,茵茵也頂不住,反正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陳二林又怎麼奈何她們?
陳二林臘月二十九才到家,看到院里熱烈的過年氣氛,和茵茵一臉的不痛快,還當自己好久沒在家,妻子又有點生氣了,月兌下外面厚重的大衣,洗漱了一下,他就伸出兩手把茵茵摟在懷里,沒想到,小應群听說爹回來,急急忙忙地過來,他喊著爹爹,水兒幫他掀著門簾,茵茵趕緊下到地上,過去抱兒子,應群繞開茵茵,站在陳二林面前,他對爹爹還是有點陌生,並沒有撲過去,還是陳二林過來,把兒子抱在懷里,水兒退了出去。
應群一直玩到實在睜不開眼,這才趴在爹爹的懷里睡熟,茵茵給他包了個小被子,讓水兒抱出去了。
兩人這才有了私密空間,好好溫存一番,陳二林才問茵茵︰「想我了嗎?這次四王子真的很凶險,好在他手下幾個人很得力,總算逼得和國那邊退兵了,大概能過個安寧的年了。」
「唔。關鍵,有些事情,急等你處理呢。」茵茵先說了景夫人想走的話。
「胡鬧她弟弟依附那里,勉強能說過去,太子過去算怎麼回事?再說,那片彈丸之地,還不夠胡家的兵跑馬呢。」
「這個,你要給景公子說清楚。」
「你不用擔心,這個我自會去說。」
茵茵又說了李頭目的事兒,陳二林眉頭緊皺︰「這個李大河,打仗倒是一員虎將,我高看他幾眼,沒想到竟然蹬鼻子上臉,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你放心,我來擺平他。」他把茵茵摟緊,「冷不冷?」
「冷勁兒都過去了,馬上就要立春呢。過了年,你會把李大河帶走嗎?你要用人,大概不能把他打一頓軍棍了事,讓他有了二心,對你很不利。」
「呵呵,你放心,收拾他們這些莽夫,我有的是辦法。」他為茵茵掖好被子,「睡吧,明天就是除夕了,又是一年,日子過得真快吶。」
陳二林除夕的午飯,請了鎮守鎮上的幾個頭目喝酒,偏偏空下李大河,他受不了這份冷落,跑去找陳二林講理。
「東將軍,你這是怎麼回事?當時是你把我放到這里的,你還夸過我,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粗人有粗人的好處,若他是文人,說不定會記恨陳二林,但不會當面去質問。
「我怎麼能忘了你?我是不敢請你了。李大河,你現在是什麼氣勢?這金江口鎮,沒人敢在你面前說不,我把你請來,讓這幾個兄弟,給你磕頭行禮嗎?」。
「將軍,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在你跟前,什麼時候不是規規矩矩的?」李大河知道陳二林生氣了,但他自認為,對陳二林沒得說。
「我跟前?我在跟前你規矩,就是敬我了?我不在,我定的規矩,你照辦了嗎?」。
「我照辦了。」他聲音沒有剛才那麼硬氣了,將軍的太太,就住在劉家宅子里,自己這點事兒,一晚上的枕頭風,還不都吹過去了?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給陳二林解釋道︰「劉家那閨女,我請媒婆去求的親,她家當時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陳二林不理他,和幾位手下喝酒,李大河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過了一會兒,陳二林冷冷地說道︰「以你的能耐,竟然能看上那麼點兒小錢,真讓我失望。」
幾個同僚鄙夷地眼光,讓李大河慚愧,他也知道大家是笑話他,求娶劉家姑娘,是看上人的嫁妝。悶悶地站了一會兒,他對陳二林說道︰「是小的鬼迷心竅,我去劉家退親,回來,再向你賠罪。」
他快步往出走,陳二林喊住他︰「快去快回,還等你回來喝酒。」李大河笑了,加快腳步,跑出去。
茵茵正在指揮人準備年飯,水兒高興地跑進來,告訴茵茵李大河退親的消息,讓茵茵很驚訝,陳二林辦事的效率也太快了。
外面已經有零星的炮響,鎮上,到處都飄散著年飯香濃的味道,茵茵她們的餃子也包好了,年飯也準備差不多了,她讓一個小兵,去問陳二林,是不是把年飯給他們送過去,自己則抱著應群,回屋里等消息。
應群很壯實,再加上很有勁,茵茵覺得自己抱著很吃力。現在,除了水兒,魯媽和許嫂都敢不抱他。許嫂生孩子還是落下了病根,身子骨有點弱。魯媽,她想在過了年,悄悄把她送回大秦國。她這陣子老腰疼,這里太冷了,對調養這個毛病很不利。
她正在盤算,那小兵過來傳話,說將軍快回來了,讓茵茵等等。
陳二林果然沒多久就回來了,他看見茵茵好幾個菜,都準備了雙份的,知道是打算送到隔壁,給景成元的。他感激地望了一眼老婆,收拾好了「食羅」(當地人語,一種雙節比較寬大,需要兩人抬起的食盒),讓小兵抬著,往隔壁而去。
他很快就回來了,低聲給茵茵說了一聲︰「我改天再去,今天不適合。」就抱著應群,和茵茵一起去飯廳。
這是偏院的門房,茵茵看它寬大,又和廚房臨近,就改成飯廳了。
除了茵茵他們還有陳長庚和魯媽夫婦、許嫂和孩子及水兒,陳二林特地把余然帶來了,水兒羞得滿臉通紅,整個吃飯時間,一句話也沒說過,余然倒十分大方,竟然當著大家的面,給水兒夾菜,還很大膽地問水兒最近好不好,水兒額頭的汗都出來了,匆匆吃完,應群也不喂了,紅著臉向茵茵告退,退出時,趔趄了一下,把茵茵逗笑了,這個膽大熱情的女子,畢竟這幾年是在深宅大院生長的,比不得余然整天在外面行走,再說,關外的人,的確比關內的男女之間,要少了很多的忌諱。余然眼光熱切地看著水兒的背影,消失在對面房屋的門簾後。
「過去給她說幾句體己話。」陳二林看著余然痴迷的模樣,笑了一下,用手指指對面,對余然說道。
「感謝將軍關愛」余然很大方地接受陳二林的好意,雖然他的臉,一下子就爆紅了。
余然是這里才收下的散兵,陳二林的文才武略讓他欽佩,敬仰之余,跟隨的心思會由然而生,現在,陳二林又把他視為心月復,準備把妻子身邊得力的人許配給他,他心里的感恩戴德之下,勢必會誓死追隨的(雖然水兒是奴才,但大家里的奴才,見過的世面和經受的教育,確實要比小家碧玉好得多。因此,有‘寧娶大家奴,不娶小家侯’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