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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手打VIP】

朝華殿內裴玖舞正坐在一側讓身旁的小宮女替自己插戴好晌午時裴國卿剛剛賞賜的珠釵,她看著鏡子里姣好容顏的自己,不自覺也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蛋,左右細細又看。那小宮女沒有料到裴玖舞會忽然動來動去,結果手下一個不準珠釵沒有插好直直的刺到了裴玖舞的頭皮。裴玖舞頓時大怒,起身狠狠一巴掌過去,那小宮女就被煽的暈暈乎乎的倒在地上,還找不著北的一直求饒。

蘇妙雪一直站在一側等著裴玖舞的打扮,如今一看立馬就笑著迎了上去,從梳妝台上取過珠釵笑盈盈的說道︰「公主被生氣了,我來替公主戴上!」

裴玖舞臉上的神色是好了些,這宰相府小姐親自伺候自己這感覺似乎也不錯。她又坐了下去︰「還得勞煩六小姐,如此便謝謝了!」裴玖舞特意將六小姐那幾個字咬的特別重,蘇妙雪臉上雖然沒有什麼,但是心里那個的不痛快。想著要不是現在我們站在同一個陣線上,我才懶得搭理你!

「公主客氣了。能與公主殿下做朋友,是我修來的福氣,哪里還敢讓公主感謝!」說罷,蘇妙雪將珠釵插好,這又才細細的端詳鏡子里的裴玖舞,她不得不承認的裴玖舞確實是生的美麗,嬌小的瓜子臉上五官玲瓏剔透,一雙如桃花一般的雙眼簡直能夠活生生的勾了人的魂,生生的讓蘇妙雪心中有些嫉妒,

裴玖舞雙眸淡笑,自然也看出了蘇妙雪眼里的意思,這才起了身子,溫柔的拉著蘇妙雪的手走到一旁的桌前坐,兩人雙雙坐了下來︰「你放心,日後我一定會向王爺說你的好,即便不能做正室,側室的位置還是你的。只要我們姐妹二人,其利斷金,想必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

蘇妙雪本就不奢望能夠做歐陽弘的側室,再怎麼說這皇上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委屈的吧。如果裴玖舞給了一個這樣的承諾,她日後若是嫁過去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的,頓時心中無限憧憬︰「謝公主抬愛,春兒從府里剛剛來了信,說是那賤人居然趁著晚上府中沒有人偷偷的勾引王爺,還往奴才們在地方候著到時候來個捉奸,逼迫王爺娶她。」蘇妙雪惡狠狠的說道,又頓了頓繼續說︰「不過王爺也怪,身子明明都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住在府中不肯離去。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該不會……」

這個問題,是裴玖舞也擔心的。當初受傷蘇妙妙就說不能移動分毫,現在傷勢好的差不多了,歐陽弘卻還在宰相府不肯回王爺府,這其中誰都看出端倪了。她繡拳緊握,殺氣外泄︰「不管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子,現在主動權還在我們的手里!只要她乖乖的去見了閻王爺,王爺的心遲早會回來的!既然上次她有命活著回來,這次我們就再來看看究竟還有沒有那個運氣!」

綠珠眉頭一皺,匍匐在房頂上依舊動也不動,生怕發出絲毫動靜來。她看著春兒將一封信遞到蘇妙雪的手里,蘇妙雪就趕忙的去了裴玖舞的朝華殿,她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有陰謀,但是卻想不到蘇妙雪會和裴玖舞聯手,打算出去蘇妙妙。

「只是這幾日那賤人都沒有出過門,每天都在府中,我們也無從下手啊!」蘇妙雪有些失神,殺蘇妙妙嗎,她有些猶豫,雖然她的心中希望蘇妙妙徹底消失。可是蘇柳氏剛剛進了牢獄,如果蘇妙妙沒有死反而發現是自己下的手,那個時候只怕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自己的了。

裴玖舞又握緊蘇妙雪的手讓她不要分心,說是不管發現什麼後果都是自己一律承擔,蘇妙雪一听心里也就有了底氣,而後又問裴玖舞究竟該怎麼辦。裴玖舞冷冷一笑,看著自己縴細的手指說道︰「故伎重演,明白嗎?」

故伎重演?蘇妙雪的智商而言是真的沒有明白!房檐上的綠珠靜心凝氣听著裴玖舞這話後面的意思。裴玖舞看了看四周,這才笑言︰「她生母是怎麼死的,我們都心中有數。既然她不願意出府,那我們何必那麼麻煩。六小姐是個聰明人,這故伎重演的意思怎麼會不明白?現在宰相夫人在牢中,你又在這宮中,若是那大小姐出個好歹,跟她娘親一樣的死法,你說有誰會知道是誰做的?就算知道是內鬼,他們也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你跟宰相夫人有一千個理由擺月兌這罪名不是嗎?」

蘇妙雪听的似乎也是這個理兒,都說捉賊要捉贓,只要自己一直呆在這皇宮就一定不會出事。于是這才點頭應道︰「公主殿下這法子倒是可以,但是讓誰去呢。現在那賤人的身邊都是她的心月復,想要下手真的很難!」

「這一層就是你的事情了!誰還沒有個一日三餐的時候,只要你有這個心,什麼事情是不能完成的?」裴玖舞緩緩的起了身子,意識下的捂了捂嘴,那意思是自己困了。蘇妙雪心中自然有了想法,這宰相府上上下下來往那麼多人,廚子里更是一幫的奴才和丫鬟,收買一二也不是什麼難事,這才微微福身退出了朝華殿。

哼,宰相府小姐也不過爾爾,還不是被我捏在掌心之中?等那賤人斷氣,我再向父皇告密,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逃月兌,想跟本公主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簡直就是找死!

裴玖舞看著消失的蘇妙雪,口中喃喃自語道,雖然說的細聲,但還是被屋頂上的綠珠听的一清二楚!

綠珠也不敢多做停留,一定要敢在蘇妙雪安排好一切的時候即使的通知她這件事情,免得到時候有個萬一。她縱身飛躍在皇宮屋檐之上,見巡邏的侍衛沒有察覺自己,這才落到地面,若無其事的準備離開御花園!

忽然不遠處的轉角里傳來一男子熟習的聲音,綠珠深知御花園不是個可以隨便溜達的地方,于是運功就要暴走。那男子的聲音又忽然傳來︰「微臣此次進宮,乃有一事還請皇上允準!」

不錯,說話的正是歐陽弘。他說話的語氣比平日里更加的嚴肅,綠珠一听王爺什麼時候求過人了?心中一想這幾日的事情,頓時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該不會是要向皇上求賜婚吧?她頓時卸下功力,隱身閃進假山之後,屏氣凝神細細听著。如果真的是歐陽弘求皇上賜婚,那麼今日也不完全算是壞事!

「弘兒,你總是這般謙遜與客氣。與朕之間大可不必這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骨肉!有什麼事情你只管開口便是,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你!」裴國卿的腳步停了一停,而後又繼續慢慢的向前走著。歐陽弘隨後跟上他的腳步︰「微臣今日所奏之事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請皇上切勿動氣,也不要牽念任何人!如此,微臣才敢說出來!」

對于裴國卿歐陽弘始終心存著芥蒂,多年以前的那些往事讓他對裴國卿的記憶停留在那里。雖然裴國卿說的確實是不錯,這麼多年來待他猶如親人一般。但在歐陽弘眼里,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懺悔和贖罪而已!

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人?猶如歐陽弘這般身份,地位,相貌,氣質的男兒,心里其實也有柔弱的一個地方。

裴國卿看著歐陽弘眉頭深鎖,似乎又想起了當年的大將軍,每次遇到重大事情之時眉頭也是這般深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預感著什麼大事來臨︰「說吧,朕答應你!」

歐陽弘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抱拳鄭重其事的說道︰「微臣請皇上免去這王爺之位,讓微臣做個平凡的普通百姓!」裴國卿一听,頓時腳下的步子還沒有收回來就懸在了半空中,片刻又退了回去。歐陽弘立馬搶話接著說道︰「請皇上答應微臣的請求!」

裴國卿的臉色一變,拂袖顯得十分的生氣︰「胡鬧!朕絕對不會答應!」

「皇上!」歐陽弘也是重重的喊了一聲︰「微臣深知皇上對微臣的器重,可是微臣向來都習慣了來去自由,不喜這官場的復雜。而且微臣心中已有所屬,只求此生能她一人白頭到老!對于皇上的愛護和期望,弘兒怕是要讓皇上失望了!」

裴國卿臉色更是難看︰「為了一個女子,你就這樣棄江山社稷而不顧,你實在是荒唐!你告訴朕,究竟是哪家女子,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本事?朕倒是要好好的領教領教!」

「她並不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事情!皇上,當年你一夜孤行听從珍貴妃的污蔑,已經使得多少家庭妻離子散,滿門覆滅?難道如今你還要重蹈覆轍,讓弘兒與她生離死別嗎?」歐陽弘抬頭目視著裴國卿,那句領教領教讓他心中怒火微燃。當年金鑾大殿之上,他就是這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要領教領教,結果卻是近十道聖旨,統統都是抄家滅族之罪。在那一夕之間害的多少人生離死別。

而自己和蘇妙妙就是其中的兩人!

「你,你大膽!」裴國卿舊時傷疤被揭,頓時惱羞成怒。多年前的那道聖旨也成為他心中的一個砍。這麼多年來,他努力的勵精圖治,治理國家,對歐陽弘更是像嫡身孩子一般對待。可是,那根刺還是在歐陽弘的心中沒有徹底的拔去!

「請饒恕弘兒的無理,但也請皇上站在弘兒的立場看看!這些年弘兒無時無刻不感激著皇上的細心教導和栽培;可是父母之死卻也勝過一切…這麼多年來弘兒一直活的痛苦,一邊是皇上的養育之恩,一邊是父母的生育之情。官場爭斗向來都不是我所求,這萬里的河山也不是我所想。如今的弘兒,只求一紅顏知己,天涯海角,飄飄其身!還請皇上成全弘兒!」歐陽弘朗朗的一番話,卻也是他心里最柔軟那個部位的痛!

他本可以不征得裴國卿的同意的,當年為了替自己的父母報仇,他暗中培養了不少的暗衛,期待有一天替自己的父母報仇雪恨。可是這麼多來,在這恨意中對裴國卿卻也產生了絲絲的親情。當時的他還小,而裴國卿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溺愛,讓他也迷茫不已!再回身過來想殺裴國卿時,歐陽弘卻下不了手了!

裴國卿震驚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歐陽弘,原來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原來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忘記過。裴國卿想起從前,似乎還記得有多次歐陽弘想要殺自己的情況,這時想來卻是恍然大悟︰「你為何不殺我?」

「養育之恩不能不報,可父母之仇也不能不除!如今皇上並不欠微臣什麼,微臣只求皇上允微臣一個自由自身。四王叔文韜武略,才華橫溢,皇上若憂這萬里河山,不防考慮考慮四皇叔!」

消息來的太突然,裴國卿一時有些頭昏腦脹,在這之前裴玖舞還嚷嚷著讓自己賜婚與歐陽弘,可是一眨眼的時間歐陽弘卻請旨,只願做一平民百姓,過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這叫他一時怎麼向裴玖舞交代?

歐陽弘將身子挺直,從腰間取出虎符和重要的令牌,和王爺府的印鑒。這樣的一刻他很久之前就想要做,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如今卻是有著非凡的意義的!

綠珠完全被震驚了,她意思歐陽弘會提親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听到這樣的一番話。她來不及細听裴國卿有沒有答應歐陽弘的請旨,就退身迅速的離開了皇宮!這個驚天一般的大消息,她要在第一時間告訴蘇妙妙,或者這其中會有什麼聯系。因為蘇妙妙也曾說過︰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宰相府內蘇妙妙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眼皮子總是一天的跳個不停。四月是個人精,奉上一杯茶神秘兮兮的說到︰「小姐,有人像你了,讓奴婢猜猜是誰?」

蘇妙妙又蹦的敲了敲四月的腦門子︰「最近沒有讓你們練功,都閑的慌是吧!」

四月嘟嘴裝著自己一臉委屈的樣子︰「我們鄉下都說一個噴嚏的意思就是有人想了,兩個噴嚏就是感冒了。小姐你這是又大噴嚏又跳眼皮的,肯定是有人想你,而且還是個大人物!」四月口中的大人物呼之欲出,除了歐陽弘她也想不出什麼大人物會想自家小姐了。

蘇妙妙眉頭一皺,心里想著︰真的是他在想我?

「啊…小姐,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敢不承認…這明明就是」

「就是什麼,承認什麼。我看你是找打!」蘇妙妙揚手就要打四月,四月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蘇妙妙︰「小姐打人了,小姐思春了,小姐……」

砰…小姐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四月撞到正風風火火飛奔進來的綠珠,自己個腳步不穩,活生生的就栽倒在了地面,來了個狗啃泥。憐兒早已經笑的不行了,說四月這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幫著蘇妙妙懲罰她呢。四月爬起身子,不好眼色的看了看憐兒︰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又看了看差點踉蹌的綠珠,正打算說綠珠怎麼變得怎麼浮躁就听見蘇妙妙忽然開口問道自己︰「四月,你老家是什麼地方的?」

蘇妙妙想家了,雖然她從來都沒有一個家。

上輩子自己的孤兒,這輩子好不容易不是孤兒吧,可這命也比孤兒強不了多少,爹爹善變娘親早死,養母和姐姐心腸毒辣,好不容易有個算是哥哥的人吧,又離家出走不知所蹤……

四月收起臉上的窘樣,眼窩里有淺淺的淚花︰「奴婢是青川縣牛水溝的!」

蘇妙妙噢了一聲又問道︰「可是想家里人了?」

這下,四月的眼淚算是掉出來了︰「早年發打水,爹爹死了,女乃女乃也受了傷全身癱瘓。如今只留下娘親和弟弟三人。算算已經快三年都沒有回去看看了,哪能不想的?」蘇妙妙心里暗暗想著,有個惦念的人兒真好,就算是見不到,也是幸福的事情!她笑了笑上前擦了擦四月的淚水,這又說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回家看看家人吧!我讓帳房支了五百兩銀子,一會子一起帶上。把家里缺的東西都補上,給女乃女乃找個好的大夫看看,弟弟也應該讀書了吧,再找個好點的學堂。咱四月啊,要回去就得風風光光的回去不是,總不能再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四月一听,剛剛擦干的眼淚就飆出來了,二話不說就跪在地面磕頭磕的咚咚作響。蘇妙妙一把拉起她︰「再磕一個,扣一百兩!」噗哧一聲,四月笑了!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等奴婢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就一定在第一時間趕回來的!」

蘇妙妙笑了笑,又接著說道︰「趕不趕回來都一樣!你現在還小,趁著時間去學堂學點知識也是好的,總不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吧!」

四月笑了笑,正笑的歡唱呢,忽然之間綠珠的頭覺得昏沉沉的,腦海中又是一片火海和刀光劍影,有人深深的叫著︰蓉兒快跑,蓉兒快跑…。替娘親好好活著,活著…。

「綠珠,你怎麼了,怎麼了?」眾人發現了綠珠的不對勁,趕忙趕上去。綠珠已經痛苦的在地面上打滾,抱著頭一直喊疼。蘇妙妙知道又是那心病在作祟,立刻讓憐兒去叫絕影,自己則和四月把綠珠附近了自己的屋子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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