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莊暖晨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所以夏旅有資格坐上你的位置。」進了公司做事,說白了就是能為老板賺錢,尤其是這種緊盯項目的職位,之前她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但當她接手萬宣後終于明白了做老板的心思,為什麼在招聘員工時一定要招聘有經驗有能力的?就是因為這類人會更快融入公司為公司創造利潤,沒有哪家公司會在招聘員工時問你一句「你孝順嗎?」
「我是不是該慶祝你順利出師了?」程少淺唇稍泛著淺笑。
「你、梅姐甚至是夏旅都是我最好的老師。」莊暖晨苦笑,「當然,還有社會。」
「雖說這樣,我還是很懷念你當初的樣子。」程少淺看著她輕嘆了一口氣,「還記得你當初信誓旦旦為友誼辯解,伶牙俐齒把我說得都啞口無言。」
莊暖晨喝了一口玫瑰茶,待茶香縈唇時看著程少淺,輕柔吐了句,「其實,我也懷念……」
程少淺看著她,眼底竄過心疼。
「你馬上就要走了,說心里話還真是不舍得。」她調整了下情緒,擠出一絲笑容。
程少淺斂下心頭不舍,沖著她輕笑,「早晚還是要回來的。」
「那……祝你一路順風。」她拿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程少淺呵呵一笑,端起咖啡杯與她輕踫了一下,「借你吉言。」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也許歷經得多了,心也倦了,再也看不得這般離別的場面……
江漠遠一進家門就聞到滿屋子的菜香,略感疑惑,許媽下廚的話從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菜香四溢。換好了鞋,經過廚房的時候卻愣住了。
廚房中,莊暖晨系著圍裙忙活來忙活去,鵝黃色的燈影將她的影子揉得更加輕柔。
他在原地站了好半天,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這一幕美好得如夢似影,江漠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碎了踫破了。曾幾何時他也在想象著每天當他回到家便有溫暖的菜香,她的影子在廚房為他忙碌,又或者是站在房門前,等他進了門便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最正常的夫妻生活,卻成了他可望不可即的生活。
莊暖晨看上去似乎挺開心的,嘴里還輕輕哼著歌,他從沒听到過她唱歌,但這輕柔的嗓音他絕對相信會很好听。終于情不自禁上前,伸手從背後輕輕將她摟住。
誰知卻嚇壞了她,驚叫一聲驀地回頭,待看清是江漠遠後這才松了一口氣,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抱怨了句,「你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回來了?」
江漠遠有些哭笑不得,收緊了手臂,「哪有這麼說自己老公的?」
「你本來就嚇了我一跳。」她抗議。
「是你自己太投入了,我在你身後站了很久都沒發現。」江漠遠見她清眸閃爍忍不住低頭偷香。
氣息落在頸上癢癢的,使得她忍不住偏頭躲避,伸手擋住他的臉輕聲道,「你快出去吧。」
「還怕我看?」江漠遠輕笑。
「你連衣服都沒換呢,沾上油煙味就不好了。」她擦了擦手,「快上樓換衣服吧。」
江漠遠眸底溫柔,「好。」臨出廚房前又快速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弄得她滿臉通紅。
簡單地沖了個澡,沒多會兒他便換好了衣服下了樓,又鑽進了廚房。
「剛洗完澡還進廚房?」莊暖晨正在用橄欖油做沙拉,見他一身清爽地進來後趕忙把他往外推,「去餐廳等著唄,一會兒就能吃了。」
「晚上再洗一遍不就行了?」江漠遠哪舍得離開,蹭在她身後一把又將她摟住,「晚上一起戲鴛鴦。」
「還一起洗麻雀呢。」她忍不住笑出聲。
江漠遠低頭看著她的笑,情不自禁收緊手臂,他喜歡她的笑。
「今天怎麼自己動手做東西了?」側臉在她耳畔輕輕廝磨,懷中的柔軟令他心滿意足。
莊暖晨放下銀勺輕聲,又因為他的親昵縮了縮脖子,「今天我去送少淺的飛機來著,看時間太晚了就沒回公司,上次做的菜太丟臉了,所以這次準備再重做。」
江漠遠听了心里暖暖的,想起她第一次下廚的時候,薄唇忍不住泛起弧度,「怕丟臉把許媽都支走了?」
「今天她休息啊,她要是在的話一準兒在旁指手畫腳的,人家說什麼都是廚神級的。」莊暖晨輕輕笑著。
「我幫你。」
「不用,你插手算怎麼回事啊?萬一真是做的好吃,好吃到那種死了一個都不知道的那種程度算誰的?那就分不清是你的廚藝好還是我的了。」莊暖晨趕忙制止。
江漠遠被她的話逗笑,手臂卻像是黏在她身上似的不撒手。
「你快出去等著吧。」她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卻將臉埋在她的發絲間,深呼吸了一口,低低的語息落在她的耳畔,「暖暖,真好……」
莊暖晨被他弄得臉又一紅,耳尖地听到客廳有動靜,輕推了他一下,「別鬧了,好像是你的電話響了。」
江漠遠也听到了電話聲,笑了笑,伸手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下,「別忘了放鹽。」
「知道了,嗦。」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泛起一絲甜甜的暖意。
待最後一道菜上桌後,莊暖晨不經意看了一眼江漠遠,他站在落地窗前接電話,雖說沒听他開口說話,但還是敏感捕捉到他眉梢的那一絲蹙意,心頭泛起疑惑,是遇上什麼問題了嗎?
江漠遠眼角的余光也掃到了她,沖著她淡淡一笑,唇畔的笑融化了眉梢的冷硬。
她別眼,又忙著將裝有紅酒的醒酒器放好。
等江漠遠結束通話的時候,餐桌上早就色香味俱全了。
「不錯,看著就很美味。」江漠遠笑著坐下來,目光掃了一圈,「從色相上看,九十八分。」
「為什麼扣了兩分?」她奇怪。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寵溺道了句,「給你一百分你得美成什麼樣啊?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你才有尾巴呢。」她打了他一下。
江漠遠卻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曖昧了句,「我是有尾巴,不過長在前面。」
莊暖晨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猛地來了個大紅臉,再見他,向來沉穩此時卻有些痞痞氣了,沖著他一瞪眼,「流氓。」
「你不是挺喜歡我的尾巴嗎?」江漠遠湊近她,唇畔的笑壞壞的。
「你討厭!」
江漠遠爽朗大笑。
氣氛很融洽。
還是江漠遠先動筷子,看著他吃下第一口後,莊暖晨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盯著他一動不動,等他咽下後趕忙趕忙問道,「味道怎麼樣?」
「挺好。」江漠遠點頭,又夾了一口菜。
「不會太淡?」
「不會。」
「不會太咸?」
「不會。」
「真的……挺好吃?」莊暖晨的臉差點都貼他臉上了。
江漠遠忍不住淺笑,「真的挺好吃。」
莊暖晨的眉梢泛起一絲狐疑,「不行,我已經信不過你了,上次那麼難吃的菜你都說好吃。」說著趕忙動筷子,夾了眼前的一道菜放進嘴里。
很快,哭喪著臉吐了出來……
「這道菜油放少了,有點苦啊。」
「挺好挺好,苦能敗火,現在天高物燥的。」江漠遠見狀趕忙安慰,又主動夾了另一道菜,「吃菜要吃全,這道你做得就很不錯。」
莊暖晨半信半疑嘗了口,半晌後才點點頭,「這道還像點樣,唉……」
「做得好怎麼也嘆氣?」他好笑地看著她。
她抬臉看著他,「你真可憐。」
「啊?」江漠遠愣住了。
「不過咱家幸虧有許媽,要不然以我的手藝不得毀了你的胃了?這輩子你都得受到我的毒害。」她一臉的沮喪。
這番話听在江漠遠耳朵里又是一番心情,一輩子……多麼美好的字眼,心口有暖流經過,一直將血液都捂得熱乎乎的,伸出長指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潤低笑,「傻丫頭,我娶你回來又不是讓你做飯的,做飯這種事有許媽就夠了。」
「可是我也要努力學才行啊,哪有誰家老婆做飯做得一塌糊涂的。」莊暖晨沒心沒肺說了句。
江漠遠听了,唇畔的笑容更深,情不自禁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道,「沒事,一輩子很長,慢慢學。」
她輕輕笑了,點點頭。
餐廳,有紅酒的醇厚,還有家的味道。
手機又響了,莊暖晨看到江漠遠接起後眉頭又蹙了起來,下意識地停了筷子。
「明天我回公司處理。」等他听完電話另一頭的匯報後淡淡說了句,神情雖說平靜,但目光有點冷。
等他放下手機後,她輕聲問了句,「怎麼了?」
「沒事。」江漠遠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潤,唇畔噙著淺笑。
莊暖晨雖說心有疑慮但也沒有多問,主動夾了一塊酥肉放在他面前的餐盤中,「快嘗嘗這個,這個是我改良過的。」很快她又像是個孩子,像個很希望家長來評分的孩子。
「好。」江漠遠眼角眉梢盡是笑,看向她的眼神卻異常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