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來見王志強。
王志強倒是沒有上刑。而是被解除武器。全部關牢房。
包括他在內,一共有十五個警察。
其實,他們肯定是冤枉的。和日諜沒有關系。
之所以要將他們關起來,無非是要顯示力行社特務處的權力。
我就是要抓你!
我就是要關你!
你們就是歸我們管的。別炸刺。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有一個成語叫做殺雞儆猴。
將這幫警察都抓來,就是力行社要殺的雞。
「張隊長!」
「張隊長!」
看到張庸出現,王志強急忙喊冤。
張庸當然知道對方是冤枉的。但是,他也不會放人。至少關七天吧。印象深刻點。
每天都在牢房里看著被拖回來的日諜,那個皮開肉綻,那個血肉模糊,能不心驚?
下次這幫人看到自己,就等于是看到了魔鬼。
再也不敢去找裴嵐、裴雪的麻煩。看到李靜芷估計也會繞路走。
權力,就是這麼瘋狂。
在這個亂世,法理無存,只有強者生存。
「張隊長,我錯了……」
「我錯了,我錯了……」
王志強都緊張的哭起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你是探長又如何?進入力行社特務處的大牢。那就是渣渣。想怎麼整你就怎麼整你。
死了估計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直接下落不明。
搞不好,家眷都會被牽連。然後全部神秘消失。
「王探長,別緊張。」
張庸站在鐵柵欄外面安慰。面無表情。
他的安慰讓王志強更加緊張。越來越感覺對方沒有表情的臉,簡直就是死神。
「張隊長,我真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我回頭一定去給如夫人道歉,一定道歉!」
王志強忙不迭的表示。
之前是有多麼的趾高氣揚,現在就有多麼惶恐絕望。
張庸默默的看著對方。
如夫人……
好吧。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轉頭。
走人。
這些事,不歸他管。
李伯齊說放人,那就放人。沒說放人,那就繼續關。
張庸回到自己辦公室。
曹孟奇神秘兮兮的跟進來。還故意關上門。
「別關門!」
張庸現在可是忌諱得很。
看到曹孟奇沒有反應,于是親自將門重新打開。
「什麼事?」
「剛才組長說外面到處都在抓紅黨,你沒听到?」
「听到了。你要說什麼?」
「黨務調查處的那些家伙,真是吃飽沒事干。整天抓自己人。」
「小心禍從口出。」
「帶隊的就是金霖。所以,我們抓了他的佷子。」
「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調戲李老師的,就是金霖的佷子。警察署的人也是他叫來的。」
「哦。上刑了嗎?」
「上了烙鐵。痛的那小子哭爹喊娘的。大喊金霖是他的叔叔。」
「繼續上!」
「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不明白!」
「那小子叫金世望,當時有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他進來的時候,曾經和範世英打招呼。」
「明白了。他有很重的日諜嫌疑成分。必須重視。」
「交給我吧!」
曹孟奇笑眯眯的去了。
張庸默默的坐下來。忽然低頭笑了笑。
哎,這個金世望,還真是倒霉。居然落到了曹孟奇的手里。
你不拉出金霖還好。一旦拉出就完蛋了。
他叔叔金霖,和曹孟奇,可是有大仇的。
白痴都知道,力行社特務處和黨務調查處,乃是死對頭。
金世望還以為將金霖搬出來,可以嚇唬到力行社特務處。結果。呵呵。好戲開場。
黨務調查處、力行社特務處,見面不掐死幾個都不算正常。
你金世望搬出黨務調查處,仿佛就是在叫來打我啊打我啊!
你看曹孟奇這個高興。
這不,肯定又是去親自招呼金世望去了。
該!
金世望肯定是完了。
除非是金霖願意拿出吃女乃的力氣來救人。
否則……
他絕對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做人。
「報告!」
鐘陽來了。
張庸點點頭。示意他進來。
「隊長,這是有關黃彥飛的全部資料。」
「給我吧!」
「是!」
「謝謝!」
「為黨國效勞!」
「去吧!」
「是!」
鐘陽轉身離開。
張庸將資料拿起來。往後一躺。翹起二郎腿。仔細翻閱。
都是表面的資料。不會有任何問題。
一個潛伏了七八年的老牌日諜啊,各方面都很完美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自己有特殊的「能力」,想要挖出這種級別的日諜,根本不可能。
日寇為了侵略中國,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將資料放下。
站起來,準備去看看那個倒霉的金世望。
「叮鈴鈴!」
「叮鈴鈴!」
忽然電話響。
轉過身來。隨手拿起話筒。
「喂……」
「是張老弟嗎?我是金霖啊!」
「哪位?」
「張老弟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黨務調查處的金霖啊!張老弟有印象嗎?」
「哦。原來是金隊長。」
張庸打著哈哈。立刻想到了金世望。
金霖的消息很靈通嘛。人才抓進來幾個小時,他的電話就到了。
行。裝糊涂。
「金隊長有何貴干啊?」
「張老弟,不瞞你說,我有個佷子,今天也在西苑酒樓……」
「哦。其實沒什麼大事。做個樣子,馬上放人。」
「那挺好的。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那就麻煩張老弟關照一下。改天我做東,在美樂匯擺一桌,請最好的姑娘敬酒跳舞。張老弟一定要賞臉啊!」
「罷了。我們兩家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坐一起,你我都得死。」
「張老弟言重了,言重……」
「你佷子叫什麼名字?」
「金世望。」
「啊?是他?他已經被上大刑了。」
「什麼?」
「他曾經和日諜多次打招呼,顯得非常熟絡的樣子,現在被列為是頭號接頭嫌疑人,正在安排刑訊……」
「別,別,別誤會!老弟,誤會!誤會!絕對不可能!」
「曹孟奇親自動手!」
「老弟,真的是誤會!誤會啊……」
金霖頓時著急了。
曹孟奇親自動手。那還得了?
完了。這一次,金世望就是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關鍵是,可能真的會死。
如果金世望熬不住力行社特務處的酷刑,承認自己是日諜……
一旦簽字畫押,那就是死神通知。
問題是,金世望這樣的紈褲公子,怎麼可能熬得住諸多酷刑?
光是一個烙鐵,就足夠讓他升天!
「張老弟,別,別,真的是誤會!誤會!老弟,幫我想想辦法……」
「金隊長,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謝謝。謝謝。張老弟,謝謝你啊!」
「先準備兩萬大洋吧!」
「沒問題。只要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事。」
「好。等我通知。」
「謝謝,謝謝啊!」
「再會!」
張庸放下了電話。
兩萬大洋?不是事?瑪德,金家真是有錢啊!
可惜,遇到曹孟奇這樣的愣頭青。
兩萬大洋給曹孟奇,未必會放人。
這個家伙不結婚,不生子,也沒听說有女人,一心一意干事業,金錢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李伯齊發給曹孟奇的大洋,就放在宿舍的抽屜里,都沒上鎖的。
當時的軍校生,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一心只想保家衛國。思想比他張庸單純多了。
因為听說黨務調查處在到處抓紅黨,曹孟奇于是故意折磨金世望。
明擺著是有同情紅黨的意思。
這家伙上次被關了兩個月,看來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
戴老板只怕會吐血……
搖頭。
不再理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