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貞子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說服郝鳴岐了,嘆了一口氣說︰「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來幫你。」
「你不必勉強,我一個人也能行。」
「上次我執行刺殺任務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與其在家里忍受內心的煎熬,不如和你一起出生入死。今天我也是這麼想的。」冬貞子的眼眶里噙滿了淚水。
郝鳴岐站在她的面前,拿起了她的雙手。冬貞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緊緊的摟著郝鳴岐……
兩個人緊接著就開始制定行動方案,郝鳴岐把他這幾天搜集的關于楊善成的情報告知了冬貞子。
冬貞子听完說道︰「我還要到實地考察一下,然後才能確定行動方案。」
第二天上午,郝鳴岐再次出現在南越三軍司令部的對面,不過這次陪伴他的不是少康小和尚,而是身著艷麗奧黛的冬貞子。兩個人宛若一對當地的小情侶,手挽手從司令部的門前走過。
郝鳴岐對冬貞子說︰「我已經掌握了楊善成的活動時間,現在要做的就是決定下手的地點。這個家伙現在很謹慎,只在司令部和他的鄉間別墅之間活動。」
冬貞子說道︰「下手地點就在司令部門前。」
「為什麼不到他的鄉間別墅下手?那里的閑人比較少。」
「閑人越少,他們的警惕性越高,再說沒有人群的掩護我們也難以月兌身。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你听我的安排就好了。」
郝鳴岐不再說什麼了,上次的暗殺行動讓他已經見識了冬貞子的能力。
兩個人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地形,回到了碼頭的船上制定詳細的行動計劃。攤開了一張地圖,冬貞子拿著一支鉛筆一邊比劃一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根據你的觀察,楊善成在乘車過程中從不下車,我們也不可能使用重武器,只能迫使他在中途下車然後使用槍支將他擊斃。」
「有什麼辦法才能使他中途下車呢?」郝鳴岐問道。
「用炸彈,」冬貞子說道︰「我們兩個要分工,一個人投擲炸彈,另一個持槍射擊。」
「這一次讓我來開槍吧!」郝鳴岐說道。
冬貞子搖了搖頭︰「還是讓我來,我的槍法你是見識過的。你負責投擲炸彈,任務也很危險。再說只有你認識他坐的車。」冬貞子的口氣不容置疑,她用鉛筆指著一個街道拐角︰「我們就埋伏在這里,車隊拐彎的時候一定要減速。你就在這里把炸彈扔到他的車底下,當他下車的時候由我來下手。」
「得手之後我們如何月兌身呢?」
「具體的月兌身方案現在無法制定,如果條件不允許,我們只能各自逃跑,然後到碼頭會合。」
郝鳴岐由衷的佩服冬貞子的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制定出一套詳細的計劃。她上一次獨自一人刺殺叛徒成功也就不奇怪了。
冬貞子扔下了鉛筆,笑著對郝鳴岐說︰「看著我干什麼?保險起見你還要做一件事情,在覺林寺里借一套袈裟。」
郝鳴岐愣了一下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麼我們的武器怎麼解決?」
「我的船上什麼都有,這個不用擔心。」東貞子說道︰「你現在就回覺林寺,取一件袈裟,然後回到船上來過夜。我們明天開始行動。」
郝鳴岐回到覺林寺,慧遠方丈和少康小和尚已經在大殿前等他了。郝鳴岐剛要開口,慧遠方丈先說道︰「鳳山施主要走了嗎?」
郝鳴岐會心的一笑︰「方丈何以得知?」
慧遠方丈也笑了︰「鳳山施主剛來的時候眉頭緊鎖愁容滿面,如今眉頭舒展,喜形于色。好像是得了菩薩的真傳。」
郝鳴岐看了少康一眼︰「我的船已經修好了,明天就要出發,我回來取東西。」
慧眼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前路吉凶未卜,施主一路保重!」然後轉身對少康說︰「你隨施主去取東西吧。」
少康和郝鳴岐回到了禪房,郝鳴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對少康說︰「我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你這個好朋友!把你的袈裟給我一件做個紀念可以嗎?」
少康面露不舍的神情,默默的從衣櫃里取出了一件袈裟裝到郝鳴岐的行囊里。郝鳴岐掏出了一疊鈔票,少康趕緊抓住他的手︰「這幾天我花了你不少錢,你剛才說我是你的好朋友,我怎麼還能收你的錢?」
郝鳴岐硬把錢塞到他的手里,說道︰「這些錢我回去之後也用不上了,你就收下吧。你以後要听師父的話,不要再違反寺規。我們有緣再見吧!」
郝鳴岐背起行囊轉身就走,少康看著他的背影,雙眼閃著淚花。
回到了碼頭的商船上,冬貞子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郝鳴岐堅決的搖了搖頭︰「我意已決,絕不反悔。」
冬貞子取出了一枚炸彈和一支手槍交給了郝鳴岐。
轉天的上午,冬貞子和郝鳴岐提前來到了預定的設伏地點。一個身穿袈裟頭戴斗笠,另一個身穿奧黛也戴著一頂斗笠。街上行人如織,似乎一切如常。
就在兩個人緊張的等待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大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雨,街道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這可是一個不利的因素,郝鳴岐和冬貞子交換了一下眼神,決定繼續行動。
在雨中繼續等待,越發讓人心焦。郝鳴岐一只手緊握著挎包帶,他肩背的這只挎包里面就裝著那枚炸彈。
可是已經過了預定時間,車隊還沒有出現。
遠處的冬貞子抬腕看了看手表,又看著郝鳴岐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郝鳴岐站在一個避雨的地方,眼楮注視著司令部的方向。
終于看見了車隊了,就在車隊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郝鳴岐很快的認出了楊善成坐的那輛車。他快步跟著車隊一起向前走,在拐角的地方車隊慢了下來。
郝鳴岐假裝挎包掉落在地上,在彎腰撿拾的時候將挎包扔到那輛車的前面,然後起身朝著事先已經選定的一個小巷里走了過去。
身後如期的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郝鳴岐快步的鑽進了小巷,迅速的月兌掉了袈裟,扔掉了斗笠。
那輛車的引擎蓋都被炸變了形,楊善成在兩個警衛的護衛下迅速下了車。一個警衛攙著他冒雨向前跑,想把他送到其他的車上去。另一個警衛在後面緊張的護衛著。
一個身穿奧黛的當地女子一手扶著斗笠一手抱著胸前的挎包,迎面從他的身邊經過。就在一交錯的瞬間,楊善成的身體突然癱軟倒地。那女子雙手扶著斗笠繼續往前走,竟然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此刻,所有車上的警衛全部下了車,待他們發現楊善成的頭上的傷口時頓時炸了鍋。此時才有人高喊︰「有刺客!」
刺客就是冬貞子,她已經快步走遠,此時正躲在一個屋檐下面回頭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她早已把無聲的手槍扔進了下水道,心情非常放松。
警衛們首先懷疑子彈是從臨街的鋪面射出的,他們闖進了街角所有的商店開始搜查。冬貞子遠遠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心中暗自竊笑。
可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凝固了,警衛們在商店里搜查一遍,一無所獲。開始分隊搜查附近各個小巷,郝鳴岐逃跑的那條小巷也進了一隊人。
按照事先的約定,冬貞子和郝鳴岐此時應該各自逃跑,然後在碼頭會合。可現在郝鳴岐有被敵人發現的危險,冬貞子豈能棄之不顧。
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冒險也進入了那條小巷。警衛們很快發現了被郝鳴岐拋棄了袈裟和斗笠,開始挨個排查小巷里面的人。
有個人說他發現有個人扔下了袈裟和斗笠,還說出來那個人的體貌特征,並指出了逃跑的方向。警衛們沿著方向追了過去。
冬貞子憂心如焚,可一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遠遠的跟在警衛的後面,伺機而動。
再說郝鳴岐,在小巷里拋棄了偽裝之後向小巷深處繼續逃跑。其實他的這種選擇是錯誤的,他應該重新回到街上,因為他此時已經改頭換面,沒有人能認出他。
可是他的心理素質還遠不及冬貞子,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敵人。他本能地向郊外的叢林跑去,那是他空降到西貢第一個落腳的地方。
穿過了幾條街巷,憑借著直覺郝鳴岐倉皇逃跑。搜索他的警衛們沿路一邊打听一邊追趕。
好不容易跑出的城區,可是面前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郝鳴岐慌不擇路一頭扎進河里向對岸游去。剛爬上了對岸,後面的追兵也已經到了河邊。郝鳴岐只听見身後一陣槍聲,他不顧一切的沖進了樹林里。
追兵在河邊停住了腳步,他們嘰里呱啦的在商量著什麼。冬貞子遠遠的躲在後面,看見郝鳴岐躲進了樹林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
可是她心里明白他們絕不會放棄,緊接著大搜捕馬上就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