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雲朝石珍珠點點頭,「珍珠,最近辛苦你了!」
「多謝東家關心,我不辛苦的。」石珍珠給眾人上了茶,就很快下了樓,把空間留給蘇家人。
這時,蘇嬌嬌把一本厚厚的冊子交到蘇念雲手里,然後自己湊到母親身邊和睜著一雙好奇大眼的景兒玩鬧。
蘇念雲慢慢翻起了冊子。
玉面瓊脂把傅銘的美人面擠沒落了,所以往宮中送胭脂水粉的活計成了玉面瓊脂的。
這些打听消息的渠道,隨著她和傅銘的合作,也都從傅銘手里轉移到她手里。
冊子上,記錄的就是每次往宮中送貨所經歷的所見、所听。
在後宮,蘇念雲打听消息也算是有了可靠渠道,但是可惜,她也只有後宮的。
前朝,始終是她的盲點。
帶著蘇阿珠見了蘇嬌嬌,一行人又一起去了千江閣用午膳。
千江閣,顧名思義,主營的就是江河湖海里的魚蝦蟹貝。
這些東西,對于常年生活在漠北的蘇氏族人來說,實在是新鮮又新鮮的玩意。
一盤魚,一碗三鮮粥,就讓蘇阿珠連呼美味。
蘇念雲道,「阿珠嬸,你慢點吃,還有好多菜沒上呢?」
蘇嬌嬌則在旁邊貼心的為母親剝螃蟹。
就在眾人在千江閣上用膳的時候,樓下,一個窮困潦倒的老婦,正倒在千江閣門口。
听見門口的喧囂,掌櫃推了一把站在那里看熱鬧的伙計,「怎麼回事?」
伙計一指倒在地上的老婦,「她好像暈倒了……」
「真暈倒了還是假暈倒?」掌櫃悄聲對伙計叮囑道,「你要好好看清楚,別讓有心人訛了咱們!」
小伙計立刻恍然,他小心翼翼上前去扶那老婦起身,「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小伙計又是拍臉又是按胸口的,好半晌,終于那老婦緩了一口氣睜開眼。
「這位夫人,你沒事吧?」
老婦仔細打量了小伙計,然後問道,「這里是哪里?」
小伙計一驚,這是不是掌櫃說的,她好像要開始訛人的感覺,「這里是千江閣……」
「千江閣?」穿著破爛的老婦努力站起來,仔細看看千江閣的招牌,她搖搖頭,「不是這里,不是這里。」
說完,她就繼續蹣跚著往前走,壓根就沒了掌櫃說的後續。
小伙計愣愣的看一眼老婦背影,又看看掌櫃。
「掌櫃,這老婦好像是真的暈倒了,她不是訛詐。」
「我有眼楮,我看的到,用你說?」
掌櫃的呵斥他,「還在這看熱鬧,還不趕快去上菜!」
蘇念雲等人在千江閣酒足飯飽,蘇嬌嬌先站起來和母親告別,「娘,我還要回鋪子去看著,就不能陪您了!」
「你放心去吧,不必惦記娘親,我在听風院很好。」
沖女兒招招手,蘇阿珠對蘇念雲道,「阿雲,你真是有心了,特意帶我來見女兒。」
「阿珠嬸你放心,以後我會經常帶你出來的。」
既然蘇嬌嬌忙的沒時間,她就負責把阿珠嬸帶來讓她們母女團聚就是。
等酒足飯飽回到陳府,蘇念雲忽然察覺府中的氣氛不太對。
回到听風院,她就問夏月,「我們出去時候,府中發生了什麼事?」
「公主,您回來的正好,京兆府尹來把老夫人和陳紹安、陳紹康都帶走了。」
「京兆府尹,為什麼帶走他們?」蘇念雲愣住了。
據她所知,這兩人最近沒鬧什麼ど蛾子,否則,文媽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知道京兆府尹為什麼帶走他們嗎?」蘇念雲問道。
夏月搖搖頭,「府里那些伺候的人也都不知道,只知道先是府門口來了個窮困潦倒的老婦人,那老婦人在門口叫囂著陳紹安把她的兒子還回來……」
「陳紹安起初不以為意,想出去打走那個鬧事的老婦人,不想也不知那老婦跟他說了什麼,陳紹安竟然惱羞成怒,要去打那個老婦!」
「陳紹安,竟然打人?」听到這,蘇阿珠就愣住了。
良久,她才道,「阿雲,這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連老人都打,你要盡快遠離他。」
蘇念雲沒管阿珠嬸的話,而是繼續听夏月說。
「路過的行人,看到陳紹安毆打老婦,路見不平上前幫忙,陳紹安見狀不好,就不管那老婦直接進了府門。」
「想來,是那些路見不平的人幫被打的老婦直接報了官,所以京兆府才來抓人的。」
「這也不對呀,」蘇念雲道,「你不是說京兆府帶走了老夫人、陳紹安和陳紹康嗎?」
「打人的是陳紹安,不應該帶走老夫人和陳紹康吧,看來這當中另有事情。」
蘇念雲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公主,陳家母子是惹事精,您這樣一出現,他們肯定把您當救命稻草,讓您給他們擦。」春華道。
「我不關心陳家母子如何,我更想知道那老婦身上發生了什麼……」
蘇念雲道,「所以,這個熱鬧,我瞧定了!」
于是,才進家門的蘇念雲,又輾轉去了京兆府。
這是她第二次來京兆府了,鑒于上次她利索的處理了老夫人引起的紛爭,京兆府尹對蘇念雲的印象很好。
听說蘇念雲來了,他讓手下把人帶進公堂。
「念雲公主,又見到你了!」京兆府尹向蘇念雲打招呼。
蘇念雲回以一禮,「總是要麻煩府尹大人為陳家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說完,她回頭看向公堂上對峙的四人。
三人站在一處的,是陳家母子。
「念雲,你來了真是太好了!」老夫人簡直喜極而泣。
她不由回憶起上次她鋪子出事,也是蘇念雲替她來處理的案子,而且案子處理的很完美。
這次,她一定也可以。
老夫人對蘇念雲充滿希望。
「念雲,你來了……」陳紹安也感慨了一聲。
唯獨陳紹康此時沒有立場說話,這才讓他最是憋屈,明明在他心里,他覺得蘇念雲是為他而來的。
他大哥打人,這根本就沒的洗白,只有他是無辜受連累來的,蘇念雲一定是來救他的,順便再救母親和大哥。
蘇念雲不知他們自私的心思,看了那個滿身是傷的老婦一眼,最後看向京兆府尹。
「府尹大人,這到底是個什麼來龍去脈?」
「陳紹安打人這件事,本官就先不說了,只說著老婦的另一個訴求好了……」
「另一個訴求?」蘇念雲一愣。
「這婦人,費盡千心萬,一直在找她的兒子,她一路艱辛的來到京城,就是想問陳紹安一個答案,而陳紹安卻不肯回答……」
「什麼?」蘇念雲看向老婦人。
老婦人額頭、臉上都是血跡,可是她都不在乎。
她看向陳紹安,「陳大爺,我兒子在哪里?」
陳紹安道,「我再給你說最後一遍,我為何會知道你兒子在哪里?」
「我連你兒子是誰都不知道,我為何會知道你兒子在哪?」
蘇念雲最是了解陳紹安,她已經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心虛。
蘇念雲對老婦道,「你說你兒子認識他,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老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我兒子失蹤前寫給我的信,信里說,他在軍營中交到一個好朋友,叫陳紹安!」
失蹤,軍營?
蘇念雲腦中忽然電光火石,她好像抓到了些什麼。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兒子,是在漠北戍邊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