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近崩潰的阿奴,蕭寒終于于心不忍。
終究是一同朝夕相處了三年之久,他對阿奴,還是有些朦朧的情感在的。
否則,他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提醒阿奴。
除了不想讓她泥足深陷,還有就是出于他自己的小心思。
「你別哭了,我……」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你冷靜一下,听我慢慢跟你說。」
「其實,我從前也是和你一樣不知道的。」
「只是最近主子孜孜不倦搜查那凌雲寺的女刺客,我跟在主子身邊,發現了其實他一直在借機找一個人。」
「找……一個人?」阿奴道,「難道是那個叫周瑤的?」
「前些日子,主子不是讓你翻遍京城這個人麼?」
「是,只是後來一直沒有進展,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蕭寒道,「但是主子要找的不是這周瑤,而是透過周瑤找那個女刺客……」
「不是周瑤?」阿奴愣了一下,「那到底是誰?」
「是……」蕭寒看看她的臉色,「我說出來,你不能不高興。」
「你就快說吧,你不說,我難道就高興了?」
「我發現主子其實一直在找一個大漠出身的、會醫術的、叫阿奴的人……」
「你說什麼?」阿奴驚呆了,「你說叫什麼?」
「阿……奴。」蕭寒低聲復述。
「阿奴?」阿奴不可置信的道,「我的名字?」
她睜大了眼楮,記憶不由回到了三年前的大漠。
當時她的族人遭受小股番邦人的圍攻,是從天而降的主子拯救了他們。
作為小孤女的她,一眼就愛上了主子,所以她大著膽子來到主子的馬前,求主子收留她為奴為婢報答主子。
主子一開始是不同意的,甚至他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直到族人喊了她的名字,讓她趕快走,主子才看將過來。
「你叫阿奴?」
阿奴點點頭。
于是,峰回路轉,主子竟然答應她留下。
自那時起,她就覺得自己在主子那里是與眾不同的,卻原來……
她已經哭不出來了,而是苦笑道,「原來主子不是因為我這個人才留下的我,而是因為我的名字啊!」
看她萎靡的神情,蕭寒也是無可奈何。
這件事,他本不想說破。
「你看著我對主子迷戀,而不告訴我實情,我……」原來,她只是爺在找人路上的一個替代品。
枉她還以為爺是對自己有些特別的感覺的。
沒想到,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你把我當笑話看,是嗎?」阿奴憤怒的道。
蕭寒囁嚅著解釋,「我,我也是才得知……」
「你也知道,主子的心思一向難以捉模,他要找‘阿奴’這件事,我之前真的不知道。」
「哈哈,呵呵……」阿奴又笑又哭。
「原來,主子在找一個叫阿奴的女子,只是那個女子不是我?!」
「阿奴,你別這樣,主子救你和他……這沒有沖突的……」蕭寒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阿奴頹然,「我何嘗不知道,只是這太傷心了!」
最後的那絲幻想打破。
原來,她是某個人名字的替身。
……
第二日,秦婉已經來了陳府。
看到蘇念雲,老夫人明顯不高興。
女乃娘在旁邊抱著孩子,她逗弄的開心。
含飴弄孫,忽然變成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你這整日不著家的,讓人……」
「老夫人,鋪子的事情……」
老夫人只是想當著秦家的面,顯示一下自己的權威,不想蘇念雲毫不給她面子。
看到這尷尬的一幕,秦鵬急忙大圓場,曹氏則是暗暗冷笑。
從前她就不喜歡秦盼秋,這個外嫁的小姑子總喜歡回來炫耀。
好不容易等她丈夫死了,她以為她能有所收斂,反而這秦盼秋越發變本加厲。
是以,曹氏見了老夫人,沒什麼好臉色。
可是萬萬想不到,她會把算盤打到自己孫女身上。
她以為秦婉不會同意,誰想到那日問起,秦婉竟然同意了。
這就讓她大吃一驚。
「婉兒,你真的願意嫁給陳紹康?」
曹氏不敢置信。
「祖母,孫女想過了,與其……不如嫁給一個知根知底的……」
她不能說,是白荷激起了她的勝負欲。
她堂堂小姐,千萬不能叫一個丫頭比下去。
陳紹康說什麼,說要把自己?
從前,她跟著父親在任上,只小時與陳紹康見過幾面,她不相信現在見了陳紹康就……
果然,陳紹康見了秦婉之後,眼楮里閃過一絲光亮。
對于母親要給他娶妻的事情,他現在……
听說秦婉也在家里主持中饋,他就……
見秦婉長的也周正,人也……他當然滿意。
見陳紹康眼神老是黏在自己身上,她十分得意,完全沒有發現,那日牆角幽會的那個人影,明顯比這個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