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根本沒回府,而是打發了蕭寒和阿奴回府之後,自己一個人去了玉面瓊脂。
那里,石珍珠剛剛把兩家水粉鋪子的差異之處給大家講明白。
這中間,足足花了大半個時辰。
非是石珍珠動作慢說話拖拉,而是她把所有胭脂水粉的配方都說了。
等她講完了之後,眾人開始驚呼。
「噢,怪不得玉面瓊脂的東西賣這麼珍貴,原來里面放了那麼珍稀藥材!」
「老板,你把配方說出來,就不怕被我們尤其是斜對面的人學到嗎?」有人意有所指。
「我不怕,」蘇念雲道,「這只是告訴你們里面包含的藥材,但是真正配比,我們可不會告訴任何人。」
「尤其,里面還有一味藥材,來自漠北,路途遙遠加上藥材稀少,輕易人找不到。」
「還有,」蘇念雲道,「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為了杜絕今日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畢竟,我們的面脂涂在臉上都十分滋潤和溫和,是不可能毀容的!」
听了這個,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笑剛剛看了桃花面給大家演的一出好戲。
而人群中,當然還有桃花面的人,那些人的臉色就不那麼自在了。
「總之,」蘇念雲道,「諸位量力而行,玉面瓊脂和蘇氏脂粉鋪,都一樣歡迎大家去捧場!」
借著今日桃花面這一鬧,蘇念雲反而把兩家脂粉鋪的名氣又提高了一些。
等那些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蘇嬌嬌終于有空扶著蘇念雲進後堂喝上一點水。
她有些愧疚的道,「抱歉阿雲,今日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我……」
「不怪你,嬌嬌。」
蘇念雲道,「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你從前也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失控也是正常。」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有了這次經驗,咱們下次就會更好的應對了,你說是不是?」
「是。」听了蘇念雲的安慰,蘇嬌嬌這才放下心來。
那女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她真的怕極了。
她還真以為是因為用面脂引起來的呢,萬萬沒想到,她是來故意搗亂的。
「對了,」蘇嬌嬌忽然想到,「她的臉是畫的不是,怎的真的長了蕁麻疹呢?」
這時,春華一笑,「嬌嬌姑娘,是這個!」
她張開手,露出里面一個小小的藥包,「公主出門時,特意帶了這個藥粉。」
「這個藥粉放在手心不會怎樣,但是涂抹到其他皮膚處,就會引起發紅,看起來就像蕁麻疹一樣。」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蘇嬌嬌瞪大了眼楮。
蘇念雲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咱們族中的巫醫繼承人,這點小手段而已。」
安慰了蘇嬌嬌,又看玉面瓊脂恢復了常態,蘇念雲才徹底松了一口氣,趁著夜色沒來臨,她趕快坐馬車回了府。
有了上次被劫持的經歷,蘇念雲夜晚都不太敢在外面逗留。
她不怕出事,而是怕孩子出事,雖然孩子從不給她添亂,但是她要時刻顧慮著他才行。
回到听風院,夏月急忙伺候蘇念雲洗了手。
因為手心有藥的關系,她一直不敢隨處模,洗了幾遍手,她才坐下來吃夏月準備好的晚餐。
隨著孩子的月份越大,她的胃口也比從前好。
出去這麼長時間,早就餓壞了。
「公主,您慢些吃……」夏月道,「您這樣吃法,會長胖的。」
「長胖些好。」蘇念雲道。
她前世就因為憂思過重,所以瘦弱不堪。
太瘦了,以至于生孩子都沒力氣,疼了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來,當穩婆說孩子沒了,她立刻就信了而且全歸咎于自己的虛弱的原因。
今世才剛開始,她不允許自己身體上出任何問題。
吃了晚飯,蘇念雲去庭院溜達消食。
看到天上那圓圓的月亮,她不由低頭雙手合十禱告。
「老天爺,你可千萬要保佑陳紹安這次考中,只有他考中了,我才會更快樂……」
這樣報復起來,就更有曲折性,更有快感。
听了她這話,暗中那道一直默默跟隨的身影,忽然黯然了下來。
蕭長風又凝望了那被月光籠罩的影子一眼,最後悄無聲息的翻牆離開。
回到府邸,他坐在書房,拳頭握緊。
「原來你那麼愛他,所以那日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我嗎?」
窗外,阿奴神色迷離的看著那道影子。
主子讓她和蕭寒先行回府,她借口買東西,和蕭寒分開,然後暗暗跟上了主子。
看到主子偷偷翻進了陳府,等在外面的她心中百味雜陳。
她一向最愛重主子,即使隔著面具,他一絲一毫的變化,她也能察覺。
明顯主子听到念雲公主的事後,變的與往常不同。
于是,她選擇偷偷跟著主子。
當發現主子從玉面瓊脂一路跟蘇念雲回府的時候,她原本那顆火熱的心被從頭澆下一盆冷水。
阿奴在書房外站了一會,凝視了那道影子很久之後,她毅然決然的來到蕭寒面前。
蕭寒正在前院值夜,看到不睡覺跑到自己面前的阿奴,他有些驚訝。
「你這是從哪里過來?」
阿奴沒有回答他,而是在蕭寒面前流淚不止。
「你一定是知道的,是嗎?」
蕭寒拉她去僻靜角落,「你這是怎麼了?我知道什麼?」
「我能感到主子這些年其實一直在找人,你知道主子在找誰嗎?」
阿奴沒有提主子去陳府的事。
蕭寒看著她的眼淚,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我求求你,你過去總是勸我清醒,不要肖想主子,你定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你既然想讓我清醒,何不明明白白告訴我真相,也好讓我死心?!」
蕭寒愣了一下。
事情涉及主子隱私,而且也不是主子告訴自己的,是他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慢慢推測出來的。
貿然告訴阿奴,好嗎?
看蕭寒還是不言語,阿奴眼淚流的更凶。
「這些日子你吞吞吐吐,總是欲言又止,而且不停的敲打我,定然不僅關乎主子,也和我有關,是也不是?」
「你說話呀!」阿奴狠狠錘向他胸口,「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