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2.他人生的信條是，盡力去做，剩下的交給報應
梅森感覺自己做了個夢。
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奇怪夢境，自己失陷于最恐怖的地獄里，正要被狂笑化的墨菲斯托用一桿燃燒的叉子插著腿丟進油鍋時，一艘黑色的海盜船在岩漿湖上橫沖直撞著出現，又在一個奇奇怪怪的海盜船長的吆喝聲中把墨菲斯托打倒。
然後那混蛋船長邀請自己加入他的海盜團，還許諾說要把他的妹妹介紹給自己，然後在相親的那一天自己還沒看到那位女士呢，夢境就突然消散了。
在模模湖湖回歸的五感里，梅森听到了兩個聲音在吵架。
「混蛋！別用你的虛空意志去干擾他的心智，他不是個戰斗者你這瘋子，他承受不住你的真理召喚下的意志檢定，瞧！他的四肢都開始向觸須轉變了。
滾滾滾！
快從我的實驗室里滾出去。」
「哎呀呀，你喊什麼嘛，我只是想和梅森小哥再玩一玩，這家伙是我們里最害羞的，論起純情程度也只有泰瑞昂那個絕世大情種可以和他媲美啦。
這麼可愛的小家伙混入我們這些老油條里還真是難為了他.唉唉唉，把猶大放下！你那把破劍可太危險了。
我走還不行嗎？
一會等他好了咱們一起喝酒啊，他這還沒入職呢，就撿到一個迷失之靈，這充分證明他非常適合干這一行。
趕緊讓我蠱惑一下他，好讓他代替我的職責去做事。
我早就干膩了打撈這活了。」
「你倒是想得美，老老實實干你的事去吧，梅森是後勤主管，雖然現在還有點青澀，但他會很快成長起來的。」
那兩個聲音在總隊長耳邊吵吵，讓他的意識回歸的速度更快，眼神也逐漸清晰起來，隨後下意識的活動手指舉起在眼前。
但映入眼簾的是扭曲的血肉化作怪異的觸須。
這一幕把梅森看傻了。
隨後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沒醒，又或者起 了看到幻象了，嗯，還是再睡一會吧，于是他再次閉上眼楮。
「醒了就起來，別賴床。」
熟悉的聲音在梅森耳邊響起，帶著一股善意的催促，總隊長听出了這家伙就是之前在世界之門本體前出現的光中人。
他猶豫了一下，閉著眼楮啞聲說︰
「我警告你嗷，如果我睜開眼楮再看到我的手變成了觸須，我會立刻自殺的，不開玩笑」
「呃，稍等。」
那個聲音猶豫了一下，隨後朝著外面大喊到︰
「布來克！混蛋！把你的力量給我收回去！最後警告你，否則就讓泰瑞昂來找你談心了。」
「讓他來唄，誰怕誰啊。」
浪蕩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喊到︰
「那家伙忙著找人呢，哪有空來揍我啊？我才不怕你，嘿嘿嘿，新人總得接受老鳥的職場霸凌，這是規矩，這是.唉唉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在.等等！把泰沙拉克放下！混蛋，⺪！起手就是萬物湮滅啊，我是偷了你家婆娘嗎？這麼大仇，別朝著腦袋砍啊！
重新長出來很疼的啊，混蛋。」
「轟」
一聲巨響，隨後梅森感覺到寒氣涌動，幾乎要凍結靈魂。
這讓他也無法裝睡，一下子從床鋪上跳了起來，搓著自己的手臂活動體內水體才讓自己重新溫暖起來。
他身上虛空邪神的力量已經被抽走，讓他恢復了正常，而在眼前有個穿著怪異法袍的家伙正隨手張開一面緋紅色的魔法盾，幫助他抵擋外界涌動的恐怖寒霜。
什麼絕對零度在這種瘋狂的攻擊下已經不足一提，更恐怖的是這凍結靈魂的寒霜僅僅是外界戰斗的余波還被眼前這施法者抵擋了大半。
這個組織里的人都是怪物和瘋子嗎？！
梅森扭頭看向外界作戰的區域，在那裝飾古樸的大廳中，壁爐燃燒的火光在萬千寒意迸發里依稀照耀出一個不可名狀的陰影。
黑色的斗篷覆蓋軀體，斗篷之下有萬蛇觸須的涌動，胸前佩戴著奇特的虛空印記，而若有若無的低語聲刺激著總隊長的心靈。
這副不可名狀之態可比黑奇異的邪神之容刺激多了，而與他敵對的是一個死寂的存在。
看不太清具體身影，但可以看到寒霜包裹的風暴里黑色的戰鎧與揮起的斷刃，于沉默中幾乎是壓著那無光邪神在 揍。
「別往那邊看，靈魂會被那兩個家伙抽走的。」
「光中人」友善的提醒到︰
「以你的生命形態，既抵擋不了寂靜者的‘真理賜福’，也無法抵御暗刃死神的靈魂碎裂，為了你的意識著想還是別在意他們，免得我又要把你的意識重新縫起來雖然並不困難，但太浪費時間了。」
「呃，你們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嗎？」
梅森從善如流的回過頭，不去看外面火爆的戰斗而是看向眼前的施法者。
後者穿著一身緋紅色的奇特法袍，下擺處呈獨特的四邊形散開，在肩膀處還有飄帶垂落，一頭黑發飛舞中帶著一副很文氣的眼鏡，遮擋住其眼童中如灰盡之環一樣的古怪童孔。
他最大的特征是他額頭上有個非常奇怪的菱形水晶，如第三只眼一樣點綴在那，讓他充滿了一種神秘主義的奇特魅力。
不過這個明顯是施法者的家伙，腰間佩帶並非魔杖而是一把造型相當奇特的魔法劍。
如果自己剛才沒听錯的話，這把劍應該叫「猶大」。
唔，真是個古怪的名字。
「平時相處挺好的，只是今天老大打麻將去了，所以臭海盜有點太嗨了，別在意他，他平時就是這幅小腦萎縮的樣子。」
魔法師嘆氣說︰
「但這也不怪他，他的力量決定了他就像是瘋狂的節拍器，在理智與瘋癲之中來回搖擺，別看他現在惹人厭，等到他理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還可以更討人厭。
算了，不說他了。」
魔法師優雅的懸浮上前，朝著梅森伸出手，露出溫和的笑容，自我介紹道︰
「梅林，我叫梅林，梅森•來利。
你可以叫我‘渡鴉’，我喜歡別人這麼稱呼我，當然，如果要更正式一點，你也可以稱呼為我‘虛榮大君’或者‘地獄之王’。」
「虛榮？」
梅森詫異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說︰
「你看起來並不虛榮，你給我的印象是這個‘瘋癲天神男子團’里最好的一個。」
「當然，我樂意如此，在乎自己于他人眼中的形象更甚于自己真實的一面，永遠希望被陌生人高看一眼並消散警惕。
這不就是虛榮的本質嗎？」
梅林臉上的笑容更甚，讓總隊長心里一陣發涼。
好吧。
這里的三個人就沒一個善茬。
自己此時已經處于虛空邪神、冷面死神和地獄之王的包圍之中，現在說自己不玩了想退出估計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我叫梅森，梅森•庫珀。」
總隊長伸出手和眼前的虛榮大君握在一起，後者挑了挑眉頭，反問到︰
「給我裝定位器？你認真的嗎？」
「呃，不好意思，手滑手滑，職業習慣了。」
梅森囧了一下，將手里藏著的納米級定位器收回。
他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區域像是個魔法實驗室，又在眼前的煉金台上看到了一枚在閃爍著微光的水晶，就像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一樣。
他眨著眼楮說︰
「那是.」
「哦，那是你帶回來的迷失之靈，真是個幸運的小家伙。」
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虛榮大君梅林伸手輕輕一點，放在桌上的晶石便懸浮起來落在了梅森眼前，他解釋到︰
「這孩子在墜入虛空後過于遠離布來克的日常巡航與打撈範圍，讓他一直沒能被及時發現並救助，若不是遇到了你，他很可能會被虛空包裹吞噬。
實際上他的情況已經很糟了。
如果你再晚去一兩個小時，他就會」
大君搖了搖頭，輕聲說︰
「是你救了你，梅森，這充分證明你有干這一行的天賦，我們對你抱以的關注在這一刻得到了回報。
同胞
迷失于虛空中的同胞因你得到了救助。」
「是他救了我。」
梅森伸手將這被保護起來的晶石握在手中，他低聲說︰
「如果沒有他不斷的向外送出求救的信息，我也會.等等！你剛才說同胞？」
總隊長悚然一驚，仰起頭看著面帶微笑的梅林•來利，他說︰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你說呢？」
梅林反問到︰
「難道你還覺得我們這些人是土生土長于這個誕生于幻想又在域外成為現實的多元宇宙中的嗎？不，梅森，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大家都是穿越者。
各個宇宙中的時間流速並不相同，因而你到來于此的時間甚至可能比我們還要更久，當然，我們比你更快完成第二次人生的蛻變也是個事實。
但這不是你的錯。
只因為我們選擇了力量之路，而你選擇了屬于你的道路，我猜，在故鄉的時候你應該就是優秀的工匠.」
「只是個剛入職的藍領罷了，說得不好听點就是打螺絲的操機老，有點個人的興趣愛好。」
梅森很謙虛的擺了擺手，在知道眼前這些家伙和自己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故鄉的穿越者後，他對這些厲害的家伙也有了幾分親近。
便問道︰
「你呢？你之前是干什麼的？」
「啊，從前，第一次人生，久遠到已經像是一百萬年前的事了。」
虛榮大君笑了笑，想了想，說︰
「我好像是一個崇尚神秘主義的年輕教師來著，或許也有偏差，畢竟已經好久沒有回憶過曾經的事了。」
「那你可太遜了，怪不得現在也是這樣弱氣的模樣。」
在外面的打斗不知何時已經停止，那個將梅森從失控的動力甲里救出來的臭海盜這會正帶著滿身的傷靠在實驗室的入口門邊。
他一邊抓著酒壺往嘴里灌酒，一邊擺著手說︰
「本大爺在穿越前可是正兒八經的海員呢，有證書的那種哦，是勇敢又熱血的搏擊風浪的好男兒，這或許注定了我和大海的緣分。
喲，梅森，有空幫我修修船啊，用你的超級手藝把我的小可愛打扮的更漂亮一點。」
「是你丟的那個酒瓶？」
梅森臉色不爽的盯著眼前這個混蛋，他模了模自己的腦袋，說︰
「我猜把靈魂送入新世界的方法還有很多吧？為什麼非要把我砸的頭破血流？」
「呃，確實沒有那個必要把血都干出來，當你不覺得這樣很棒嗎？」
臭海盜瞪大眼楮，做了個揮拳的動作，說︰
「酒瓶砸在腦袋上的感覺那可太棒啦，開人腦殼時的愉悅不下于某一次搶劫得手時的爽快，我喜歡那種超級大亂斗的舒爽。」
「但你或許沒有意識到那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高空拋物什麼的真是太蠢了！」
梅森抄起自己的工程學大扳手走向海盜，他凶巴巴的說︰
「我要還回來，混蛋！」
「嗖」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精靈風格的長袍，坐在溫暖的壁爐邊喝起熱茶的冷面死神隨手一撥，桌上的一瓶酒便打著旋飛向了梅森又被總隊長伸手抓在手里，在屑海盜瞪大眼楮的注視中手起瓶落。
「砰」
一聲悶響。
散發著香氣的酒水在玻璃渣亂飛里粉碎開來，屑海盜紋絲不動還伸出手沾了沾臉上劃落的酒水送入嘴里抿了抿。
他一臉無奈的說︰
「真浪費這可是我從賽伯的酒吧里偷來的好東西，不過嘛，我開始喜歡你小子這性格了，嘿，有空一起喝酒啊。」
屑海盜伸出手在梅森的肩膀上拍了拍，對他說︰
「你會成為非常優秀的海盜，我看出了這種潛力，要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試一試？我之前說了，我的船上還缺少一位船工。」
「一邊去，他的能力可以在更大的範圍內發揮出更棒的作用，而不是跟著你整天在虛空中到處游逛，偶爾還跑去其他宇宙里惹點事。」
虛榮大君怒視著臭海盜，他說︰
「你是不是該到去巡邏的時候了？
這個月的迷失之靈份額還差三分之一呢，要是到月底還不夠數，那可不就是我或者泰瑞昂找你談話了，朋友，你也不想到賽伯發怒的樣子吧？」
「嘁，那個暴徒就只會用拳頭說話，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屑海盜撇了撇嘴，但還是很放蕩的擺了擺手，從旁邊拿起自己的船長帽扣在頭上，又非常優雅的對眾人告別，最後和梅森完成眼神交流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哼著奇奇怪怪的海盜歌大步離開了大廳。
他的那把劍懸在空中好似有生命一樣跟隨著他離開。
直到那把劍小時之後，梅森身上的黑死劍才像是松了口氣一樣悄然冒頭，又被虛榮大君隨便瞥了一眼便嗖的一聲又藏了回去。
嘿嘿嘿，都是大老，惹不起惹不起。
「那手腳不干淨的家伙帶走了你的星帝之心。」
坐在壁爐邊的冷面死神端著熱茶，以帶著奇特口音的聲音說︰
「不打算要回來嗎？我可以免費幫忙。」
「那是買命錢，他救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總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
梅森嘆氣說︰
「那玩意留在我手里也是個禍害，反正它的藍圖和制造原理我都已經弄清楚了，現在只缺一些材料，說起來，死神閣下，你曾經是干什麼的？」
「待業青年，動漫死宅。」
冷面死神頭也不抬的說了句，隨後又說到︰
「叫我泰瑞昂就好，歡迎加入陰影兄弟會，梅森，我個人對你的到來表示歡迎，你的職責會由梅林分配，好好做事吧。」
「嗯。」
梅森點了點頭，眼見這位冷面帥哥沒打算再說什麼，便跟著虛榮大君離開了大廳，而坐在沙發上的精靈死神盯著他的背影，在梅森消失後，他才悵然若失的說︰
「不是他狄克，你到底在哪？」
「那家伙大概率已經掛掉了。」
去而復返的屑海盜在壁爐燃燒的陰影中悄然重現，他靠在沙發旁，對死神說︰
「已經遍歷了目前所有的宇宙，虛空航行這麼久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還要繼續找嗎？」
「或許那縷聖光仍未重生。」
死神嘆氣說︰
「繼續找！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兄弟！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