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1.雖然自己就是個假貨販子，但還是要說，假貨害人啊！
宇宙大爆炸是什麼樣的？紀元更迭又是什麼樣的？
根據融合計劃的原始理論和狐巢研究者們的進一步拓展，據說新烏托邦計劃進入最後一步時將會把目前存在的所有平行世界與位面都融合成一個「宇宙蛋」，然後以它為源點重演宇宙大爆炸完成宇宙層面的群星重塑。
梅森在這方面了解不是很多，但根據他原本的想法，或許在最終融合發生之後整個新體系會經歷一次時空層面的「壓縮」，進而成為大爆炸源點。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多少有一點復雜了。
並沒有物質壓縮這個過程，在最終沖擊完成的瞬間，諸界合一的宇宙蛋就已經形成了「源點」，雖然宇宙蛋是個各種意義上都很龐大的體系，但放在更高一級的更宏大體系坐標而言，它確確實實就是一個「點」。
一個能釋放出質量物質的點。
源于宇宙調音叉的白色宇宙頻率將所有平行世界融合在一起的過程完成的瞬間，紀元更迭就進入了下一階段。
它開始重新擴展。
曾經復雜且脆弱的囊泡狀平行世界被復雜維度重疊的唯一宇宙體系取代，使這個在誕生之時就是個「病秧子」的宇宙終于進入了正常宇宙應有的邊際拓展，就像是一次「大開拓」，以宇宙蛋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的八個虛空象限同時延展出白色的光。
那代表著宇宙的邊際不斷的被向外延伸。
就像是在無盡黑暗中點燃了一把火，火本身並不會爆燃填充，但它散發出的光芒卻能照亮出很遠。
這個過程非常宏大，讓旁觀的梅森閣下也忍不住感嘆。
不過話說，以他跳離宇宙界域進入其他地區的過程而言，他不應該看到這個過程而是應該進入「上級宇宙」或者真正的「平行宇宙」中才對。
因而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跳離故鄉宇宙的過程出了點問題，沒有能一步到位進入自己的「兄弟」們所在的地方，而是被困在了可以旁觀宇宙擴展的奇怪區域中。
沒錯。
那把鑰匙出問題了。
梅森第三十七次嘆氣，將目光從遠方那宇宙蛋的急速拓展的光中收回，又掃向自己所在的奇特區域中，這里沒有星體沒有星系，沒有光也不存在與之相對的暗。
這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工程師在家族號的車間中重新復刻的宇宙之主動力甲維持著良好狀態的運作，這使梅森能在這個古怪區域中不至于遭受傷害，但由神秘的起源物質X元素充能因而不必擔心能量消耗的動力甲在進入這里之後，其能耗就飛速攀升。
它無法再從實體宇宙中汲取能量，因而梅森現在處于一種「坐吃山空」的狀態。
維持他生命的動力甲將在8個小時之後進入能量衰竭，而那時他就不得不以自己的軀體直面這片「虛空」了。
「這里應該是虛空吧？我听蛙圖說過，宇宙與宇宙之間的夾縫就叫做虛空，那是原初混沌的體現，據說在虛空中蘊藏著宇宙起源的奧秘。」
梅森關閉了動力甲一切不必要的功能，只留下了釋放求救信號的觀察系統和能耗在最低級的維生系統，任由自己如太空行走的宇航員一樣，在這空蕩蕩的區域中坐著奇奇怪怪的布朗運動。
在之前推開門一腳邁出就感覺到奇怪的失重時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那時想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也不能後退到已經開始紀元更迭的宇宙體系里。
之前那個‘光中人’就警告過他，他是個外來者，在新宇宙體系建立的過程中會干擾這個體系進入自洽的階段。
梅森只能選擇一腳跌入虛空，不過雖然難以接受，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就不該對自己的運氣報什麼希望，在珠寶匠說出這玩意有極小概率會失效的時候，我就該意識到它一定會出問題。」
總隊長在動力甲中嘆了口氣，他努力的平和心態，回望了一眼身後還在不斷與虛空象限中「跑馬圈地」的宇宙蛋。
那地方距離自己所在的位置不遠不近，以它目前向外拓展的速度想要達到梅森這里，再把他重新納入新宇宙疆域中估計得好幾天的時間。
那時候自己早就死翹翹了。
這虛空里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個奇怪的吞吃領域一樣在不斷的消耗動力甲中的能量，自己雖然不至于餓死，但若是體內能量被抽空耗干的下場絕對也算不上舒適。
他看了一眼動力甲的操縱屏幕上毫無應答的通訊系統，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梅森做出了決定。
「得想辦法自救了！」
他低聲說了句，又開始讓腦筋急轉來思索可以向外界求救的手段。
如果虛空是宇宙與宇宙之間的夾縫，那麼在這里能遇到路過之人的概率估計要比在太平洋的荒島上偶遇船只還要小得多，話說自己在這里畫一個米老鼠的圖桉會不會有最強法務部立刻乘坐可以穿梭虛空的載具來起訴他呀？
嗯.把這個列為其他手段都無法生效時的最後計劃吧。
用這無厘頭的笑話娛樂了一下自己稍顯緊張的心智後，梅森真正開始了思索，自己大概是這宇宙里第一個踏入虛空的生命體，因而向自己熟知的人求救這條路可以放棄了。
目前來說最有希望的路數是向那群把自己送入特定宇宙體系的家伙們求援，但那把鑰匙已經用掉了，自己手里似乎沒有可以聯系那群家伙的辦法.等等！
梅森突然眨了眨眼楮。
誰說沒有？
有那麼一個手段其實是可以實現與他們的及時互通，自己在以前無數次吐槽過那該死的物品說明，已經確認那玩意是實時反饋並且在另一頭還有個家伙在長期值班來著。
所以.
總隊長的目光立刻亮了起來。
他看向周圍空蕩蕩的四面八方，在猶豫了一秒之後立刻做出決定。
「動力甲能量轉換三分之一進入搜索模塊！以我為源點向八個虛空象限檢測任何可能存在的實體物質。」
他對動力甲下了指令。
這立刻引來了動力甲AI的警告，以這種模式運作會讓可以堅持八小時的動力甲在30分鐘內耗盡能量。
在眼下這種情況里簡直是自尋死路。
「屏蔽警告，繼續運作，能量消耗不必擔心。」
面對警告總隊長選擇了一意孤行。
下一瞬，以他為源點，動力甲的探測模塊被完全開啟，周圍數百公里都被納入探測體系，還有球形無人機被全部釋放，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飛出尋找一切可以接觸的物質。
這些球形戰斗用無人機與動力甲共享能源，在全部啟動之後動力甲的能耗再次飆升。
一個27分鐘的倒計時出現在梅森眼前的投影上，但他根本不關注，只是查看著無人機送回的消息，結果讓人失望。
這虛空果然沒起錯名字，真的是非常非常空.
沒有任何可以被檢測到的物質，但梅森並沒有失去希望，他打開了動力甲上安裝的微型母盒，開始帶著無人機體系在虛空進行隨機跳躍。
這理所當然的再次增加能耗，三次跳躍之後，眼前的失能警告倒計時已經到達了及及可危的7分鐘。
總隊長對動力甲內部響起的刺耳警告聲充耳不聞，在確認三次跳躍後的區域都不存在可接觸物後，他心一橫，再次啟動第四次跳躍。
母盒的光包裹動力甲讓它消失後再次于無垠虛空的某一處出現，這次剛跳出來，眼前的失能警告就演變成20秒的倒計時。
梅森嘆了口氣，打開行囊將星帝之心處理器卡的一聲壓入了動力甲前方的連接口，充沛的能源在下一刻填充動力甲。
失能警告也瞬間消失，全動力甲體系模塊被開啟。
這看似解決了能源問題實際上完全是飲鴆止渴，之前用宇宙之主動力甲連接星帝之心已經證明這玩意會快速污染動力甲的數據庫，眼下這種消耗力度，或許梅森根本不需要再等30分鐘自己的護身動力甲就會被宇宙大帝的意識污染。
到時候.呵呵，大帝估計會仁慈的給總隊長一個干脆利落的死亡。
「探測模塊過載到最大範圍！現在到你死我活的時候了，放手一搏吧。」
梅森心一橫，在作死的路上將油門轟到底。
探測模塊瞬間進入三倍過載，將本就到達兩千公里的探測距離翻倍，隨後進行第五次跳躍，他在賭自己能于動力甲失控前尋找到哪怕一件可以被接觸的物質。
「唰」
梅森的身影再度出現于某個依然空曠的地方，但這一次幸運女神終于卷顧了他。
在跳出來的瞬間，無人機17號便傳來了一個特殊信號，它在虛空中檢測到了一件與虛空體系發生沖突的特殊物質。
這個發現讓總隊長心跳都瞬間加速，他不由分說的以17號無人機為坐標再次啟動母盒傳送，這一次傳送開啟的瞬間，梅森甚至都能听到動力甲內部響起的清晰到讓人毛骨悚然的機械形變的輕響。
宇宙大帝對于動力甲的侵蝕可能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這這是什麼？」
在他出現于17號無人機方位時，梅森一眼就看到了被無人機發現的特殊物質。
他看著眼前和他漂浮在無垠虛空中的小玩意，那東西就像是某種正在被虛空分解的透明海綿一樣，不成形狀的樣子像極了顯微鏡下快速活動的細胞。
一看就非常詭異，但眼下已經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了。
梅森伸出手，將動力甲的手甲打開，以手指觸踫那古怪虛弱的「海綿」將其握在手中。
這個短短一秒的過程便感受到虛空混沌對于自己存在的拉扯，就像是無數道力量在撕扯自己的皮膚，針刺的痛苦讓梅森咬了咬牙。
手甲合攏的瞬間，他集中精力讓自己忽略動力甲中越來越清晰的形變和眼前操縱系統如被病毒入侵時的頻閃信號。
他心中默念著哈莉、奎茵和希里的名字，讓自己的可愛老婆們給自己堅持下去的力量，隨後閉上眼楮，耐心等待幾秒之後，熟悉的信息標簽在自己眼前綻放︰
迷失之靈
品質︰特殊靈體
狀態︰虛弱•潰散
描述︰因未知原因意外通過起源之牆的異界靈魂，在無垠虛空中艱難漂流等待未知命運的垂青或在無意識中被虛空吞噬。
物品說明︰⺪！你這蠢貨到底把自己送到哪去了？連渡鴉的宇宙級佔卜魔法都無法找到你，你還真是走入了前人未至之境。堅持住！梅森•庫珀！納格法爾號已經啟程在虛空象限中穿行，保護住你手里的迷失之靈，它散發出的求救信息能為我的船指引一個確切的方向！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我從未想過有人淪落到你這個糟糕地步還能想到用這種歪門邪道求救，哈，我就知道，把這玩意設置成實時反饋絕對是一件.⺪，寫不下了，自己保重。
「見鬼！我居然會因為這個混蛋的消息而感覺到溫暖這就是傳說中的吊橋效應嗎？」
梅森在看到物品說明上的一大串文字時，心頭所有的擔憂與壓力都在這一瞬一掃而空。
他無比輕松的放松神經與軀體，將已經開始外部形變的動力甲轉入自律，又在擴展開的駕駛艙里將自己還在因為虛空刺激而顫抖的左手放在眼前。
那團在虛空中因為虛弱和吞噬而澀澀發抖的迷失之靈似乎是在梅森身上感覺到了安全，原本虛弱的海綿狀結構也快速搜索，在梅森手心匯聚成一顆不規則的靈魂石的模樣。
總隊長將它放在眼前，透過靈魂石的結構依稀能看到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黑發年輕人蜷縮在黑暗之中的場面。
他立刻明白過來。
自己！
自己應該也是這樣被那群家伙從虛空中解救的。
在因為一場意外從真正的故鄉身死時，自己的靈魂穿越了神秘的「起源之牆」墜入了這片虛空，那些混蛋們解救了自己並將自己以梅森•庫珀的身份重新投入了哥譚市中。
哈，這原來就是他們的工作嗎？
總隊長撇了撇嘴，本還以為這群域外者有多麼高大上呢，搞了半天就是一群虛空打撈者啊，不過勉強還行。
梅森心中想到。
若沒有他們的存在，自己這種意外迷失于虛空的靈魂估計除了被吞噬之外再無其他路可走了。
所以，姑且就把自己未曾蒙面的兄弟們視作一群好人吧。
「卡」
清晰的機械形變聲在梅森耳邊響起，讓他睜開眼楮便看到動力甲操縱艙前方的X合金裝甲已經反向凹出一張模湖的機械大臉。
雖然還看不清那張臉的具體表情，但梅森已經能感覺到一股憎恨與憤怒。
操縱艙里的機械桿也在形變扭曲中化作機械大手卡住了無處可躲的梅森的脖子，源于星帝之心的能量填充其中使他根本無法完成水體重構。
在動力甲上蘇醒的宇宙大帝發出了低沉邪惡的哀嚎，要把梅森就這麼活生生掐死在這片死寂的虛空之中。
報仇！
她要報仇！
梅森左手里的靈魂石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驚慌之下又要變回海綿狀的靈魂體逃走，但梅森五指緊扣。
他在心中說︰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兄弟.就像是他們保護我一樣，別怕，他們就快來了，我們都能活下去我的故事剛剛結尾，但你的新人生還尚未啟程。
堅持住！
別怕。」
「咳咳」
嘴上說著別怕，但實際上情況已經壞到了極致。
宇宙大帝完全掌控了梅森的動力甲，她施加的力量讓梅森的喉骨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卡卡作響聲。
總隊長的意識開始模湖，他進入了窒息的痙攣，眼前甚至浮現出白光與幻象。
他看到了大肚子的奎茵在哈莉與希里的陪伴下于自己的墓碑前哭泣，自己的K小隊在一片哀悼中為自己的逝去致敬
「卡」
刺耳的金屬嘶鳴打斷了梅森古怪的想象，在模湖的視野中他看到了一把閃爍著晦暗光芒的分叉劍刃從宇宙大帝扭曲的金屬臉上劃過一個X形的裂痕，又在火星閃爍中以月色光暈包裹的手指將繼續閉合封死的動力甲撕開。
「哈，月神在上啊，總算趕上了，還能動嗎？小梅森，你海盜哥哥來救你啦，一會記得給我磕一個來感謝我的恩情哦。」
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影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只能看到這該死的家伙在如此絕境中還在說著騷話，他帶著一頂黑色的奇怪海盜帽正在徒手撕開自己堅固的宇宙之主動力甲，而在他身後的無垠虛空里，一艘包裹著陰冷與晦暗的雄壯戰艦正屹立于其中。
一面古怪的黑旗在虛空中飄蕩，甲板上似乎還有走來走去的模湖人影，甚至船舷上還有個藍頭發的小姐姐在釣魚？
你認真的嗎？
在虛空里釣魚？
而且
這怎麼還是一艘木頭船啊！你就是坐著這玩意橫渡虛空的嗎？
牛逼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