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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決意東巡視察

然,劉進卻說道︰「此且先用著,傳詔,將此物給蒸汽機改良部,令該部就利用蒸汽機為動力,對此物改良進行鼓風。

另,將此物給大司農霍光,待少府鐵匠將煉焦之法試驗一番,若是可行,將煉焦之法一並報至大司農霍光處。」

沒錯,對于蒸汽機的研制,劉進相當重視,專門安排建設了數個研發團隊對蒸汽機的改良進行研發,且有一個管理機構,劉進命名為蒸汽改良部,由劉進表兄史高負責,且劉進設想下一步將此改為科學院。

「唯。」早有在劉進身邊候著的尚書郎听劉進吩咐,前去安排相應事情去了。

待事情安排完畢,已經有另外一尚書郎報著一大摞奏疏來劉進處,等著劉進進行批閱。

劉進皺眉,但卻也不敢怠慢,甚至不敢敷衍輕視。

許多時候,奏疏之中的內容頗為細碎,多是一些看起來零零碎碎的事情。

然劉進卻知曉,作為皇帝,批閱奏疏乃是其職責,也是其發號施令的重要工具,若是奏疏的批閱權都不重視,施行「外包」,恐怕時間一長,這皇帝的權力也「外包」出去了。

因此即便是奏疏他覺得很細碎,但卻也絲毫不敢有假于他人的念頭。

正批閱著奏章,然其中一個奏章卻令劉進敏感起來。

右扶風來報,其疆域內,有一段黃河支流的河流河水解凍後卻發現河水變黃了。

此時的黃河尚不叫黃河,直接被稱之為「河」或者「大河」,其水尚且清澈而非和後世一般泥沙俱下,其色發黃。

其變黃的原因也是從這個時代開始一點點的出現的。

先秦時期,甚至到了劉進這個時候,黃河中上游地區生態環境還是不錯的,有大量植被覆蓋,所以水土流失不是很嚴重。

此時,因很多游牧民族生活在黃土高原,對植被的破壞非常小。

其中匈奴就佔據了黃河中上游的大片土地。

然劉進的爺爺漢武帝劉徹任用衛霍,一舉打掉了匈奴的囂張氣焰,闢地千里,將黃河中上游大好的土地給奪了過來。

奪過來自然得需要人守著,因此漢武帝向此處遷徙了數量眾多的漢人。

眾所周知,漢人的技能都點在耕種上了,甚至戰斗技能都是依托耕種為基礎到點上去的。

因此大漢民族來到草原、叢林地區生活,不可能再去學習怎麼放牧、狩獵,還要以耕地為生,所以擼起袖子大干一場。

原本的森林草原,很快就變成了一塊塊良田。隨著農業的迅速發展,人口也得以增長。

武威、北地、朔方等甚至已經由邊地變為大漢月復地的趨勢了。

除此之外,帝王的宮殿、都城、陵墓等土建項目均需要大量的木材。

從哪里弄合適?

自然是黃土高原上的原始森林最為合適了。

如此,黃土高原的環境更加的惡化。

現在大家都知曉,黃河變黃的原因乃是水土流失嚴重。

但在這個時代,卻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原因。

因此听得黃河支流有變黃的趨勢,劉進當即敏感起來。

他將此奏疏圈閱起來,對身邊的尚書郎吩咐道︰「你且安排一下,令大河干支流流經的各郡縣將大河的水文情況報至尚書台,朕要查看一番。」

「唯。」在劉進身邊伺候著的尚書郎應了一聲。

批閱完此奏疏,劉進開始對黃河的治理思考起來。

想要黃河不變黃是完全不現實的。

且不說黃河中上游大好的土地,開發出來多麼的適宜耕讀耕戰傳家的大漢民族生活,能能養育多少人。

且說便是黃河變黃了也並未全然是壞處,一點好處都沒有。

先是黃河決堤,雖然令無數大漢百姓無家可歸,流離失所。

然被黃河決口將黃土高原的黃土隨著決口覆蓋下游土地,卻也造就了黃河中下游大片肥沃的平原耕地。

而且隨著黃河泥沙流入大海,更是在黃河口沖積出來大面積的平原。

人是不能與自然規律抗衡的,也是不能與社會發展規律抗衡的。

社會發展需要必然要開墾黃河中上游的土地。

開墾黃河中上游的土地定然會造成水土流失,這是不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劉進自覺沒那麼大能耐能令日後黃河不變化,但劉進覺得在其任期之內,對黃河的治理,定然也要提上日程,至少決不能再發生決堤導致大面積潰決的情況。

說到這,劉進對其祖父漢武帝治理黃河的行徑頗為生氣。

漢武帝元光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32年,黃河再次決堤了。

在此之前,漢文帝時候已經決堤過一次了,當時決堤的位置在酸棗縣,大約位置約是現在的河南延津縣位置。

說來此地在後世也算是比較有名,在上一世的大漢後期,袁紹、袁術、韓馥、孔、劉岱、王匡、張邈、橋冒、鮑信、曹操等十幾路人馬齊聚酸棗,舉行討董卓大會,最後推舉袁紹為盟主反董,其聯軍便被稱之為酸棗聯軍。

然漢文帝當機立斷,令東郡將士搶修,黃河決口被堵住了,對大漢的影響並不大。

然漢武帝元光三年,黃河再次在瓠子決口,河水向東南流入巨野澤,由泗水沖入淮水,奪淮入海。

漢武帝是怎麼做的?

他先是效彷漢文帝令暗和鄭當時發動人員堵塞決口,但是很快又被沖潰。

然而就在此時,丞相田蚡竟然提出一個令人瞠目的建議——不去堵塞!

其振振有辭的說什麼「長江、黃河的決口都是天意,不適合用人的力量來強行堵塞,強行堵塞決口未必符合天意。」

迷信的漢武帝當即是將信將疑,然望氣者的一番佔卜,卻令漢武帝吃了個定心丸,望氣者竟然佔卜說丞相田蚡所言非虛,經佔卜,上蒼的意思就是不用理會。

令劉進感覺匪夷所思的是,漢武帝劉進竟然相信了。

就這麼著,黃河南邊的這個決口竟然二十多年沒有被堵上。

不堵決口,黃河洪水就會自動消失嗎?當然不是。在這二十多年里,黃河南岸地區卻年年遭災,泛濫的黃河水禍害了漢朝十六個郡,導致當地人民損失慘重,朝廷稅收大幅減少。

二十多年的損失,終于令漢武帝明白再遵循天意,黃河下游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因此,在公元前109年漢武帝劉徹終于下詔,決定堵住瓠子決口。

于是漢武帝趁著當年干旱少雨,親自前往該地主持堵住瓠子決口。

為了動員了盡可能多的人力,漢武帝隨行宮人和將軍、士兵都要背負薪柴上陣,還親自主持沉了白馬和玉璧,廢了這麼大的精力,終于堵住了瓠子決口。

然此20多年的損失卻再也無法彌補了。

每每想到此,劉進就痛心不已。

當然,司馬遷所寫的《史記•河渠書》中為尊者諱,將此事完全怪罪于丞相田蚡。

按照其所說,丞相田蚡所謂的「遵從天意」完全是以權謀私,因為他自己的封地鄃在黃河北邊,黃河向南泛濫自然不再會危害北邊,田蚡的封地由此得到了20多年的安全。

劉進對此卻不敢苟同,畢竟最高決策者乃是劉進,其掌握最大的權力,自然要負最大責任。

漢文帝、漢文帝兩次黃河決堤時間間隔約30余年。

若是按照30-50年發一次大水來推算的話,說不得下一次的黃河決堤就在這幾年里了。

想到這,劉進心中咯 一聲,當即決定準備他當皇帝以來的第一次巡狩——視察黃河堤壩情況。

此時已經是開元元年三月了,按照水文情況推算,現在在大漢北方是枯水期結束,即將進入豐水期了。

此時巡察發現問題,尚且還可以彌補,若是今年雨水多的話,便是巡察發現問題,恐怕雨天作業,更加的困難。

想到此,劉進當即安排道︰「來人!」

其身邊侍者前來,躬身對劉進拜道︰「陛下。」

劉進道︰「你且將丞相、御史大夫、尚書令叫來來此。」

「唯。」此侍者應了一聲,趕緊安排去了。

在等待的間隙,劉進又吩咐道︰「且將大河水文輿圖拿來。」

「唯。」其身邊其他侍從應道。

西漢此時地圖的繪制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了。

有「分率」,即比例。「準望」,即方位。「道里」,、地物間的距離。四為「高下」相對高程;五為「方邪」地面坡度的起伏;六為「迂直」實地高低起伏與圖上距離的換算等。

且地圖也有細分,有駐軍圖、水文圖、陵寢圖、地形圖、郡國圖等等。

劉進此次令人去取的也便是水文圖。

將水文圖取來,劉進一眼便注意到黃河的「幾」字型了。

他順著黃河流域的水文從上游到下游細細觀察了一番,思索著應當從何處開始視察合適。

正當劉進思索著,外面侍者來報,侍者走到劉進身邊對劉進行禮道︰「陛下、丞相、御史大夫、尚書令已經來此。」

劉進點頭︰「令他們進來。」

「唯。」侍者應道,接著便立即出去傳話去了。

很快,丞相桑弘羊、御史大夫趙過、尚書令張安世來到劉進這里,對劉進行禮道︰「臣桑弘羊(趙過、張安世)見過陛下。」

面對三公,按照禮節,皇帝當尊重他們,因此在他們行禮之時,劉進站了起來。

此為︰「皇帝為丞相、御史大夫興。」

待禮節完畢,劉進道︰「且坐下吧。」

于是三人就坐,劉進指著自己面前的水文圖對二人說道︰「孝文皇帝時酸棗決口、孝武皇帝時瓠子決口。兩次決口前後間隔不足四十年。

今距離孝武皇帝瓠子決口已經接近五十余年,因此朕以為不得不防範大河再次決口之事。

丞相、御史大夫以為如何?」

桑弘羊、趙過一听,相互看了看,神情不禁嚴肅起來。

劉進所言乃是大事,若真的是三十至五十年的時間黃河便要決口一次的話,那恐怕這一次決口還真的在近期。

當即桑弘羊拱手對劉進道︰「陛下之言甚是。瓠子決口堵塞之事臣曾參與,且曾親自前往瓠子探查,百姓之慘狀,慘不忍睹,臣甚至不忍回想。

臣以為當加固堤壩,以防潰堤之情況再次發生。」

劉進點點頭道︰「朕也是如此以為,因此朕決議向東巡狩,視察黃河沿岸堤壩防護情況。

令你二人前來便是商議朕東巡之後,朝中政事。」

若是劉據未曾完全掌握朝政,劉進是萬萬不敢前去巡狩的。

誰知道是不是有野心家趁著劉進立足未穩,鋌而走險啊。

然此刻劉進卻不害怕了。

人事調整已經完畢,調上來的人皆是劉進親信。

但即便是如此,劉進還是要安排一下劉進東巡期間,長安城主事這件事。

此時丞相桑弘羊道︰「陛下,依照慣例,皇帝巡狩期間,當太子監國。

然陛下尚未曾冊封皇後、太子。

請恕老臣之言,陛下當先定下國本。」

劉進一听,眯起眼楮,不禁心中不悅,而且警惕起來。

立太子此事頗為敏感。

說來擁立之功很多時候乃是臣子的晉升之機會。

隨著太子登臨帝位,其他人可能不會賞賜,但是當年擁立其為太子,並輔左其成為皇帝的臣子定然會得到賞賜。

此為皇帝和臣子之間最基本的默契了。

畢竟若擁立不晉升,又有誰願意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站隊于你。

若無人站隊于你,即便是你是太子,皇帝之位你真的可以做的上?即便做的上,你覺得自己能坐得穩?

當然,也因為此,作為皇帝,對于臣子提議立太子也是極為敏感的。

作為皇帝自然而然的就會想︰「你上書提議立太子是有什麼目的,到底想干什麼?」

然劉進看著桑弘羊坦然的眼神,卻沉吟了一下。

這里老頭年齡也不算小了,小六十歲的人了。

他劉進才二十多歲,還專門跟著淳于辛夷學的養生之術。

劉進自覺應當能個將這老頭給熬死,且其已經是丞相了,除非攝政,否則進無可進了。

而他攝政可能性更小。

太皇太後衛子夫還沒死,皇太後史氏方才不到五十歲。

王翁須更是年輕。

即便是身為女子,劉進自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攝政的優先級都比桑弘羊高不止一個檔次。

因此劉進覺得御史大夫桑弘羊提議立太子當是一片公心,沒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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