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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師徒對抗

月亮的微光涂滿院牆,秋蟲在窗下百無聊賴的嗡鳴,夜風悄悄的窺著窗內的明燈,燈下一只縴手柔夷持著筆桿,筆尖在紙面上瘋狂的游走,發出悅耳的「沙沙」聲。

周小魚在房間里寫寫停停,時而起身踱步,嘴里哇啦哇啦的背誦,時而坐在桌邊,狂翻書頁,嘴里念著,手上寫著,直到腦袋丟丟當當,實在是困得抬不起來,終于是拖著四肢,把自己丟到床上睡去。

黑夜的網,被次日的晨光撕裂,姜道長捧著書端步邁進教室,掃一掃屋內坐姿整齊的道徒們,禮儀之後,姜道長握著教尺,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課程大半,皮皮軒忍不住側頭問後座的周小魚︰「你不說昨天去師父那告狀,沒有成功嗎,今天我看這姜老道,風格有變,也就教訓了幾個他自己門下的弟子,別的道徒答不上題,他也不打不罵,連罰站都不罰了,成效顯著啊。」

「不要交頭接耳!」姜道長在課桌前,用教尺敲了兩下桌子,皮皮軒立馬縮著脖子轉???????????????了回去。

姜道長順勢就把皮皮軒叫了起來,高聲問︰「看來你是胸有成竹,不用再認真听課了,你來給我回答什麼是歷法,一回歸年是多少時間,一個朔望月又是多久?」

皮皮軒大眼亂逛,磨磨蹭蹭站起身,含糊著說︰「歷法中包括太陰歷,太陽歷,陰陽歷三種,時間是365天4小時,呃,大概50分••••••」

「行了,你給我坐下吧,周小魚起來答!」皮皮軒驚恐的吞了一口涼氣,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匪夷所思的轉過頭看向後座的周小魚。

周小魚信心百倍,泰然自若地站起身,聲音高亢而從容的回答說︰「歷法,是根據天文現象推算出來的年月日時等時間規律的一種方法,歷法中包括太陰歷,太陽歷,陰陽歷三種,地球繞太陽一周所需時間為365日5小時48分46秒為一回歸年,月球繞地球一周所需的時間是29日12小時44分3秒為一個朔望月。」

周小魚說完,滿教室的道眾,或欽佩或奇異的向周小魚側目,講台前的姜道長,不自覺地歪起嘴角笑了笑,然後認真的看向周小魚,再次發問︰「八脈交會穴包括哪些?」

周小魚沉著回答︰「公孫、內關、後溪、申脈、足臨泣、外關、列缺、照海。」

教室內道眾們同時發出一聲低呼,姜道長也不由地走下講台,嘴里不可思議的「哎呦」一聲,又一次問出問題︰「什麼是逆從?」

「逆就是正治法,從就是反治法。」周小魚對答如流。

「呦呵?有備而來。」姜道長靠近周小魚,難以置信的打量起周小魚,猶不甘心,翻著白眼,又提出一個新問題︰「那你能講出滑脈和動脈的區別嗎?」

周小魚嘴角浮現出傲然的淺笑,鎮定的回答︰「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應指圓滑為滑脈,脈形如豆,厥厥動搖,滑數有力為動脈。」

「二者的臨床意義?」姜道長情緒略顯焦灼,步步緊逼。

周小魚微昂起頭,輕眯

犀利的雙眼,鋒芒畢露直視著姜道長,說︰「滑脈主痰飲,食滯,實熱。動脈主疼痛和驚恐。」

姜道長禁不住向後退了半步,眼神中現出些許慌亂,搖了搖僵硬的頸子,架起雙臂支在周小魚的課桌上,凶神惡煞的面孔逼近周小魚,繼續追問︰「七絕脈都有哪些?」

「釜沸脈、魚翔脈、蝦游脈、屋漏脈、雀啄脈、解鎖脈、彈石脈。」周小魚雄赳赳氣昂昂,一雙眼楮凌厲如刀,神態自若,氣勢凜凜。

滿屋子道眾,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贊嘆之音,欽慕而熱烈的將目光投向周小魚。

姜道長猛吞一口氣,目瞪口呆,半晌,終于重重的點了兩下頭,贊嘆︰「好,非常好,這才是你周小魚該有的樣子,請坐!」說完,姜道長鄭重地看了周小魚一眼,返身回到講桌前,繼續講課。

「說到脈象,再多的理論都是空話,實踐才是驗證真理的方式,你們要想弄懂脈理,伸出手多模模周邊人的脈象,絕對是五花八門,又???????????????逃不出書中所解。」

屋內的道眾們紛紛開始向自己的同桌伸出手,三指一並搭向腕上的寸關尺脈。道徒們在屋內熱烈的討論著自己觸脈的感覺,驚喜的與書中對照。

姜道長講的是心肝冒火,口干舌燥,趁此空閑,舉著水杯喝水,眼楮盯著周小魚出神。

周小魚前座的皮皮軒,借此機會轉過頭,拉過周小魚的手,低聲說︰「行啊,魚哥,早有準備,打痞老道一個措手不及,那痞老道失策了啊,沒看剛才你答出他所有的問題後,那老家伙好懸坐地上,險些管你叫祖宗。」

「別胡說八道了,」周小魚抽回手,搖了搖手腕,又反拉過皮皮軒的手,提醒說︰「裝得像點,那痞老道可下來了。」周小魚手指搭在皮皮軒的脈搏上,凝眉細思一陣,假正經的說︰「多久沒來姨媽了?出現滑脈,應該是有喜了吧?」

皮皮軒猛然抽回手,驚恐的捂著胸口,眼楮慌張的左顧右盼,悄聲說︰「我采取措施了,不會這麼巧吧?趙冰瀲,她得對我負責。」說著,皮皮軒雙手捂臉,故作嬌羞的將腦袋往大秦的懷里扎。

大秦無情地推開皮皮軒,玩笑說︰「找她負責,你往我懷里鑽什麼,好像咱倆有事一樣。」

姜道長目光不移的走向三人的課桌,一掃往日的威嚴,面帶笑容的問大秦︰「你們不討論脈理,玩什麼呢?」

大秦忙指著皮皮軒回答︰「他懷孕了。」

「是嗎?」姜道長很配合的挽起袖子,舉起手說︰「我來診斷診斷!」

皮皮軒這次是真慌張了,不知道姜道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謹慎的將手平放在桌案上,姜道長果真將手指按住皮皮軒的脈搏,一邊輕重緩急的感受,一邊把眼楮定在周小魚身上講解說︰「判斷女子有孕,除了經期推遲並出現滑脈,還得有其它依據,就是脈象滑數沖和,尺脈尤其明顯,才能斷為妊娠脈。」

皮皮軒動了動手腕,小心翼翼的提醒說︰「三師叔,看妊娠脈你得診周小魚的,模我

能模出什麼,我這血氣方剛的精神小伙兒。」

姜道長果斷的收回了手,眼楮盯向周小魚,嘴角微微笑著,表情捉模不透,移步到周小魚的桌旁,說︰「我好歹也是考過醫師證的人,你們不要以為我只會打僵尸。周小魚,我來看看你的健康狀況。」

周小魚表面波瀾不驚,內心極其抗拒,這痞老道怎麼貓一天狗一天,今天這張臉看著有些人,周小魚並未拒絕的伸出手腕。

姜道長微弓著腰,將手搭在周小魚的脈搏上,脈搏跳動有力,不急不緩,姜道長又按向周小魚的另一只手,眼楮輕閉,眉頭卻越攢越緊。

皮皮軒和大秦都側過頭,好奇的盯著姜道長的反應。

皮皮軒見姜道長皺眉閉眼,半天不說話,緊張的看向周小魚︰「不會是大限將至了吧?你回去想吃啥就吃啥,想去哪玩一定要抓緊速度。」大秦在一旁猛然給了皮皮軒一拳。

忽見姜道長睜開眼楮,緊盯了周小魚一陣,又四下里看了???????????????看,然後手托腮,咂模咂模嘴,疑慮的自言自語︰「按說不應該啊。」

「什麼啊?」周小魚心下忐忑,姜道長又一直在旁邊打啞謎。

又見姜道長擺擺手,解釋說︰「哦沒什麼,你這脈象挺復雜,我回去得好好翻翻書。」說完一轉身直接走了。獨剩周小魚瞠目結舌,不知所雲。

皮皮軒雙手砸拳,斷言說︰「你看看,把三師叔都難倒了,看來不是什麼好病,小魚啊,咱們同門兄妹一場,當哥哥的舍不得你啊。」說著,皮皮軒用道袍的袖口,假裝的抹眼淚。

下了課,姜道長整理自己的書本,準備出門,卻見千雨道姑從門外大跨步走進來,眼楮嗔視的瞪著姜道長,然後不由分說,拿起手中的書就朝著姜道長的後背砸了兩下。

姜道長一邊躲一邊問︰「什麼情況啊,五師妹?」

千雨道姑笑說︰「你打別人就算了,你居然敢動手打我門下的徒弟,我們都是些細皮女敕肉的小姑娘,你也真忍心。」

「不是,」姜道長轉頭看了看停留在屋中看熱鬧的道徒,解釋說︰「我不都改了嗎,你問問他們,這節課我是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他們的,大師兄已經跟我說過一回了,你這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給我一頓毒打。」

千雨道姑把書向講桌上一扔,叉著腰笑說︰「行,改了就行,你再打我徒弟,我跟你沒完。這兩天她們回去,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的,都嚷嚷著不上你的課。」

姜道長腳步不停,緊著往門口挪,半嗔半笑的說︰「你們啊,都是那種嬌慣孩子的家長,我教育教育徒弟,都找我算賬,這活真沒法干。」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眾道徒,驚喜地看向千雨道姑,高興的說︰「師叔,您真是救苦救難及時雨啊,我們這幾天可被姜道長折磨完了。」

千雨道姑眼神溫柔,面容和藹,將手中的書舉起來搖了搖,說︰「不要背後議論長輩,下節課是易經課,你們盡快辦好自己的個人問題,準備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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