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軒收了銅錢劍,擦了一把汗,對周小魚大怒︰「周小魚你什麼意思啊,你跟大秦一個德行,跟我開這種玩命的玩笑?」
周小魚叉著腰解釋說︰「師父說過,僵尸都是死人,死者為大,尊重生命,你在褻瀆尸體,我當然要制止。」
「褻瀆你妹啊,多管閑事。」皮皮軒怒氣沖沖的要上車。大秦卻向一堵牆一樣攔在前頭,推住皮皮軒的脖子,威脅說︰「你罵誰呢?小子,嘴巴放干淨點。」
皮皮軒見大秦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揪住自己的衣領,雖未真的生氣,卻也不怒自威,氣勢立馬弱了下來,嘀嘀咕咕的說︰「我說什麼了我,我就開了個玩笑。」
大秦松開皮皮軒的衣領,放他上了車,又在背後警告說︰「以後給我注意點,敢罵周小魚,小心我真跟你翻臉。」
皮皮軒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邊上車一邊嘟囔︰「重色輕友,在稜鏡空間你們倆就怪怪的,別告訴我,你們倆好上了。」
大????????????????秦和周小魚一前一後上了車,大秦啟動車子沒有說話,周小魚則說︰「我們倆是純潔的師兄妹關系。」
「我不信,」皮皮軒轉頭看向後座的唐然︰「你信嗎?」
唐然專注的低著頭玩手機,手機屏幕發出亮白的光,照著唐然那張白皙透亮的臉上,听皮皮軒問話,唐然才恍然回神的問︰「信什麼?」
皮皮軒則好奇的抻長脖子去瞧唐然的手機屏幕,唐然急忙關了手機躲到一邊,卻見皮皮軒吃驚的瞪大眼楮,詫異的問︰「誰啊?你跟誰發短信?羅宇是哪個羅宇,是治僵辦的那個嗎?你跟他好上了?」
皮皮軒興致盎然,又往後座湊了湊,奇怪的說︰「真的假的?」見唐然並不否認的反問︰「怎麼?」
皮皮軒一臉壞笑的打量唐然,評價說︰「雖說你長得還行,但你沒腦子啊,我老皮在周山是出了名的沒腦子,但你比我還沒腦子。」說著「哈哈哈哈」的一陣怪笑。又拍著大腿諷刺說︰「羅宇不會是中邪了吧看上你?說實話,你們倆很不搭配。」
唐然氣的咬牙切齒,攥緊拳頭吼聲說︰「怎麼不搭了?混蛋皮皮軒。」
皮皮軒仍然沒完沒了的說︰「人家治僵辦最高領導者,你一個周山黃毛小丫頭,你听我話,趕緊把羅宇身上的咒解了吧,那玩意維持不了多久。」
唐然聲音尖銳「嗷」地一聲喊,震得大秦和周小魚都捂上了耳朵,唐然氣鼓鼓的說︰「我能揍他一頓嗎?」大秦急忙說︰「等會我靠邊停車。」
車子在馬路邊一停,就听到車里皮皮軒痛苦的大叫,和唐然一招接一招發力的嘶吼。
漆黑的夜沉沉的壓在車頂,車上其余三個人都睡著了,皮皮軒卻精神振奮的開著車,時不時用口哨哼著小曲。
午夜十二點,準時的,一個穿花裙子的女人,大嘴咧到了耳根,怪笑著在路邊招手,皮皮軒渾身一個激
靈,偷偷用手踫了踫身旁的大秦,大秦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輕聲問︰「怎麼了?」
皮皮軒下巴向前一點,大秦順著方向看過去,然後淡然的說︰「那不是鬼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大爺的,就是知道才驚悚,我要是不知道我就拉她一段路了,這女的僵尸剛才還跟我跳舞呢,沒想到魂兒在這飄著呢。」皮皮軒悄悄伸手按了一下音樂的開關,狂躁的音樂瞬間在喇叭里炸響,後座熟睡的唐然和周小魚,心髒一翻,驚呼猛醒,嘴里責問︰「什麼情況?」
皮皮軒在主駕駛搖頭晃腦︰「這種情況,還得是DJ,管你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給老子搖起來。」皮皮軒在車里大嚎特嚎,果然有用,那女鬼消失了。
皮皮軒正洋洋自得的高歌,突然雙眼一抖,一腳急剎,車里暈乎的三個人一臉撞在前座上,大秦趴在操控台上質問︰「你干嘛呢?」
皮皮軒大罵︰「靠,那女鬼攔車,我以為前邊????????????????撞了人。」
唐然揉揉鼻子向前看,哪有什麼女鬼,又從自己身旁的車玻璃看出去,突然一雙大手就蓋在了車窗上,一個臉色灰白的老頭,貼在車窗上哀求︰「我要回家,你們拉我一段路吧。」說話時脖子上的兩個牙孔還在汩汩的流著黑血。
唐然怔了怔「啊」地一聲喊,車上其他人立時捂起了耳朵,唐然閉著眼楮破口大罵︰「給我滾蛋!」
周小魚眯著眼楮向車外看,越來越多的鬼在車外向車內張望,不同的需求,不同的鬼面。周小魚從背包里模符紙,翻了半天才找到驅鬼符,卻听耳畔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姑娘,不要找了,送我出了路口,我就能自己回家了。」
周小魚陡然抬頭,只見車里她與唐然的座位之間,赫然坐著那個老頭,剛剛還在車外敲窗的老頭,未等周小魚喊出來,唐然扯著嗓子大罵起來︰「下一個路口那麼近,你自己不走,跑車里嚇什麼人。」說著「 」地就給了那老頭一拳。
老頭鬼面正中一拳,懵懵的注視著唐然,喃喃的說︰「姑娘,我要是能出路口,我還上你車干嘛,我出不去啊。」老頭張著嘴哭起來,表情難看至極。
趁老頭鬼嚎,周小魚大念驅鬼咒︰「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破!」黃符一抖,貼在那老頭的面門上,那老頭與黃符霎時消散,車里回蕩著老頭的最後一句話︰「這年輕人,一點同情心沒有••••••」
大秦及時提醒皮皮軒︰「快開車。」皮皮軒還沉浸在車外的鬼影重重,听到大秦的召喚,放開剎車,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
鬼影飄乎,從急速的車中路過,痛苦的哭嚎不絕于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無數的面孔從四個人身邊迅速的飛去,如沙河漲潮中的魚蝦,一撈一個準。
周小魚忍不住問大秦︰「這麼多的鬼,在這禍害人,不管也不是辦法,但是滅了鬼,他們就灰飛煙滅,無法超生,又不
是個好主意。」
「那咱們就收了他們?」
「要收你收,我累了。」皮皮軒在前座投降。
唐然卻來了精神︰「我來,停車吧!」
皮皮軒一腳剎車,後座車門一開,唐然瀟灑的跳下車,從後座抽出一把金黃色的伏魔傘,身姿颯爽將傘面一開,但見朱砂符咒鋪滿整個傘身,唐然一邊念咒一邊旋轉金傘,群鬼張牙舞爪的被吸引過來,「嗖嗖嗖」地畫作一團氣,被收進傘內。
唐然正收的興奮,忽然被幾只連滾帶爬的鬼撞了個趔趄,唐然冷不防向前撲倒,伏魔傘也月兌了手,剛被收進去的鬼也一股腦的往外鑽,只听車內的皮皮軒大笑︰「哈哈,我說你沒腦子你還不信。」
只見群鬼開始撲圍跌坐在地上的唐然,大秦和周小魚急忙下車幫忙。
周小魚抄起唐然的伏魔傘,一邊揮打鬼魂,一邊著急的問︰「這東西怎麼用啊?念什麼咒?」
唐然坐在地????????????????上低著頭也不回答,一旁打鬼的大秦喊聲說︰「收鬼咒,五星鎮彩,光照玄明,千神萬聖,護我真靈,所到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周小魚立馬重復著咒語,將鬼向傘下收。
收了一陣,只見傘面七鼓八鼓,有東西不停的向傘面撞,周小魚恐慌的問︰「這是怎麼了?」
突見唐然爬起身上前一把奪過伏魔傘說︰「裝的太多,會把傘撐破的。」然後嘴里嘟嘟囔囔又念了一篇咒,將傘合了起來,傘扣一蓋,輕松的說了一句︰「好了,可以了。」
周小魚詫異的回望唐然︰「什麼可以了,外面還有這麼多鬼沒裝,這傘的容量也太小了。」
唐然卻一攤手一縮脖︰「那我可管不了了,我這傘就能裝這麼多,撐壞了,我回去沒法跟我師父交代。」說完,唐然轉身奔車上去。
周小魚在身後囑咐︰「我不忍心讓他們灰飛煙滅,先讓他們暫存在傘里,有機會給他們超度了。」
說完周小魚從背後抽出桃木劍準備驅鬼,卻見唐然倏然轉身,一臉鬼笑,一手舉傘一手摳開傘扣,口中嘀嘀咕咕念了一篇咒,金傘一開,唐然狂笑著大喊︰「快逃命去吧,快走!」頓時,周小魚剛剛辛苦收進去的鬼,又「蹭蹭蹭」地從傘下鑽了出來。
大秦和周小魚驚詫的看向唐然的怪異表現,大秦驚呼︰「不好,唐然中邪了。」兩個人迅速奔向唐然,周小魚急問︰「是鬼上身了?」
大秦站到唐然面前,口念咒語,咬破食指,一邊點向唐然額頭,一邊大喊︰「意念神定!」
唐然乍然回神,左右看了看自己的狀態,正自疑惑,大秦解釋說︰「她不是鬼上身,她身上各種法器護體,鬼上不了身,她是中邪,被鬼驅使了。」
唐然收了傘環抱住自己,驚問︰「我干嘛了?沒為非作歹吧?」
周小魚無奈的推唐然上車︰「你快上車吧,否則我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