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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哲思之談

灰蒙蒙的天際一閃,驚雷如一聲發狂的獸叫,震天吼地,霎時豆大的雨滴「  啪啪」砸在地面,在食堂的玻璃上「噠噠噠」的急敲。

周小魚朦朧的臉孔,映在被雨水沖刷後的透明玻璃上,大秦在後邊伸長脖子望著窗外︰「這雨下的不小,等一會兒再走吧。」

吃過了飯,食堂內被雨隔在屋里的道徒們,三三兩兩的散落在食堂內閑聊。哲思道長從隔壁進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身上打濕的道袍,隨意的應了幾聲弟子們的拜見,然後舉著頭左顧右盼,終于找準了一個方位,快步的走了過去。

大秦抬眼見到哲思道長,起身規規矩矩的一拜,哲思道長不見外的坐在了周小魚和大秦對面,周小魚方才從窗外的雨幕中回神,剛要跟哲思打招呼,哲思卻擺擺手,像老熟人一樣,開玩笑說︰「雨下大了,都走不了了吧。」

大秦和周小魚不知所謂的互看了一眼,哲思向兩個人指了指,猜說︰「你們兩個是好????????????????朋友啊?」

大秦點點頭,周小魚卻搖了搖頭︰「一般吧。」

哲思饒有興味的看著大秦發笑,然後溫聲對周小魚說︰「我也被雨隔在這了,閑來無事,跟你們聊聊天。」

周小魚警惕的看著哲思,不明所以,並未吭聲。大秦則會意的挪到了隔壁桌與皮皮軒和其他師弟閑扯去了。

哲思見周小魚滿臉戒備,于是笑呵呵的寬慰說︰「你別有心理負擔啊,咱們就是閑著說說話,平時你也知道師叔,跟你那些師兄弟打成一片,不像你師父,整天竟忙正經事,一點也不詼諧,也不懂怎麼促進師徒的關系,你心里有什麼意見,盡管跟師叔說,長輩歸長輩,長輩可以接受批評。」

周小魚眼神飄忽,不知哲思用意,不敢亂說,只敷衍的回答︰「師叔,我能有什麼意見,我很好,我師父對我也很好。」

哲思只好開門見山的說︰「小魚啊,你們別管多大,在我們眼里都是孩子,我們的關系和學校里的師生不一樣,我們同生共死,上陣父子,超越生死的感情,不能因為一件誤會,拒絕溝通,生疏了感情,你明白嗎?」

周小魚心知肚明哲思的話中所指,眼楮從哲思身上移開,耳中听著窗外的沙沙雨聲,眼楮跟隨著玻璃上的水紋郁郁的游走。周小魚沉沉的應了一聲︰「師叔,我理解我師父。」

「但你的狀態不像是很理解的樣子。」哲思潤澤的聲音,與雨打窗扉的聲音相得益彰,仿似一個滿月復學識的老人,在淒苦寒冷的夜,為流浪的人點燃了盆中的炭火,以最沉靜的心態,令迷途的人排解憂思。

哲思溫和的說︰「小魚你是挺聰明的孩子,不能在這件事上犯糊涂,無論怎樣不能丟了自己的初心,該你去做的事,還是要去做,不能用渾渾噩噩去坑害自己的青春,任誰都不能影響你變好、變強大知道嗎?」

周小魚听出了哲思道長的苦口

婆心,順從的點點頭︰「師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後會好好听課的。」

哲思道長欣喜的深點頭︰「哎這就對了。」然後哲思將手肘支在桌上,往周小魚的方向探了探,小心翼翼的說︰「另外,你不要介意,師叔再跟你提你們師徒的矛盾,因為有些話必須聊開了才能有解決的出路。咱們說森林公園那件事,師叔覺得,從你師父的角度看呢,他以為你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以為你又不听指揮私自跑了,你的出現打亂了計劃,導致一個親人險些因你喪命,擔心你要是因此背負人命債是終生的影響,實際上,你師父不是不關心你,他是太擔心你了,那天情況那麼危急,你和你千雨師叔哪個出事,都是要你師父的老命,換句話說,那天要是你躺在手術室里,挨罵的就是你千雨師叔了。」

見周小雨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哲思忙補充︰「你還別不信,師叔就是一個例子,我們從小長到大的兄弟,從來沒紅過臉,因為你和寸厘的事,你????????????????師父大發雷霆,最後怎麼樣,還是我們師徒倆灰溜溜的走了吧?」哲思意味深長的笑看周小魚,周小魚低頭不語。

「所以你應該能理解,當時你師父的那份焦急和沖動,但你師父的做法絕對是不值得提倡的。」

周小魚一只耳朵听著窗外的雨聲「滴答」作響,一只耳朵听著哲思的誨人不倦,兩種聲音潺潺的流進心里,似乎真要沖垮了這麼多天以來的傲慢與不馴

哲思笑呵呵的面容,總是讓人心里暖洋洋的,聲音也是別樣的一種磁性,吸引著你繼續听,哲思攤開手來繼續說︰「畢竟你們師徒接觸時間不長,有誤會也難免。但是事後,你師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知道了你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的孩子,你師父心里一直懷揣著對你的愧疚,但是小魚,師叔問你,你想讓你師父怎麼辦呢?」

哲思展開雙眉,好奇的盯著周小魚的表情,期待著一個答案,周小魚的目光從自己的手指又移到了窗外的雨簾上,雨勢已經小了,急迫的雨針化成了慵懶的滴答,周小魚嘟囔說︰「我沒想怎麼樣啊,我師父為我做的夠多了,我只不過需要自己排解這個心結,我就是需要點時間,過一陣子自己消化了就好了。」

哲思理解的點點頭︰「師叔明白你的意思,但這件事你師父也挺為難,你心里也不好受,但師叔想說的是,我和你師父都是出家人,沒有自己的孩子,對待你們就跟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父子父女之間還有個矛盾呢,你不能做不愛惜自己的事,也不能輕易去做折損師父的事,以及說一些不愛師父的話,知道嗎?還有啊師叔勸你,別鑽牛角尖,有什麼弄不懂的,撞南牆的事兒,及時的跟師叔溝通,師叔挺能胡扯的,一般的事也能胡扯明白,行吧?」

哲思細水流長的一番諄諄善導,確實令周小魚動搖了與師父賭氣的決心,和一直執拗的保持著與師父之間的鴻溝。

見哲思一臉

阿諛,又故意的勾起嘴角,擠出一副不太好看的笑容,周小魚也勉強的笑了笑說︰「謝謝師叔。」

「好孩子,」哲思對周小魚豎起大拇指,忽又擋住嘴低聲說︰「之前你用炮仗炸廁所的事,師叔還挺欣賞你的,有勇有謀,挺機靈個小孩兒,怪不得你師父護徒弟啊,差點因為你,師叔提前退休。」

周小魚听後,雙手蓋住臉,不好意思的請求︰「師叔,你可別提了。」

「行行行,」哲思立起身,笑說︰「我可不打擾你們小年輕聊天了,師叔走了,頂雨也得走,半輩子竟跟風啊雨啊打交道了,臨了還得挨頓澆。」

說完,哲思應了幾個徒弟的招呼,從食堂走出去了,果真在雨幕中,縮著脖子抱著肩膀,一溜小跑上了山。

周小魚遠遠的注視著哲思的背影,有些滑稽,有些可愛。哲思的話雖中肯,綿綿不休,但周小魚發覺自己心中早就沒有什麼誤會了,橫在心里的刺,還是師徒????????????????的隔閡,周小魚知道根源在哪,周小魚在心中認為,今日坐在這里,跟自己說這些的,不應該是師叔。一想到這,周小魚的心情再次消沉下去。

周小魚的一顆心還在大海的漩渦里沉淪,突听身後皮皮軒湊上來一聲問︰「看你這幾天臉色那麼凶,姐,你是不是要黑化了?」

周小魚眼皮一沉,一顆心「騰」地從漩渦里冒出頭,周小魚幽幽的轉向身後的皮皮軒,厭棄的咬牙說︰「你這個人真的很掃興啊。」

皮皮軒卻不知趣的直起身,剖析說︰「但凡啊一個人遇到一件受打擊的大事,就離黑化不遠了,姐,你到哪步了?」

周小魚憎惡的擰眉瞪眼,說︰「到了想弄死你那一步了。」

皮皮軒立馬將兩食指疊在嘴前打了個叉,一邊後退步,一邊表態說︰「我走我走,姐,我祝你黑化順利,再殺回來時,能對我手下留情,記住,我小皮的心,永遠是站在你那邊的。」周小魚雙拳緊握,恨不得將皮皮軒的腦袋扯下來,在剛下完雨的大泥地里滾上幾滾,然後再當皮球踢出十里開外。

風消雨歇,夜已西沉,道徒都按時睡去,山上山下一片祥和靜謐。

雨後潮濕的空氣,混合著地面泥土的味道,蟈蟈的叫聲在黑夜中格外洪亮,吳子廖的辦公室燈光明亮,映照了窗外的一方境界,吳子廖埋頭填寫各種報表,整理各種資料,忽然周小魚倔強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念,吳子廖放下筆,雙手交握拄在下巴上,眼楮盯著燈下的一片明亮,沉沉的一聲嘆息,陷入深思。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響起,將吳子廖的思緒猛然拉回,吳子廖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山門值班室打來的,說有一只僵尸王在附近作亂,點了名要見吳子廖。

吳子廖放下電話,已知來者何人,只不過這見面的方式,不像死對頭,倒像是老友探班,吳子廖拿了幾件東西,別別扭扭的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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