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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七重死亡

楊朝還沒有從剛才發生的一切回過神來,吳歧又返回地下室,手里拿著清掃工具清理起來,楊朝支吾的問︰「您為什麼要救我,難道不是該•••••」楊朝沒敢將「滅口」兩個字說出口,吳歧卻顯得氣憤不已,用笤帚指向地上的干尸說︰「不救你,難道我還救他嗎?」然後又繼續掃起來,吳歧嘆了口氣說︰「幸好是白天,又幸好是一個沒吸食過人血的白僵,否則,你的小命就沒了。想要幫我毀尸滅跡,這個尸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毀了的。」楊朝干笑一聲,站起來說︰「我先去整理一下,全身除了泥就是血,一會下來幫您打掃。」

楊朝轉身上了台階,吳歧隨意的「嗯」了一聲,又向楊朝身上瞥了一眼,然而楊朝左肩上的一片鮮血,卻使吳歧心中一驚,難道這小子被僵尸咬了?吳歧心中將滅未滅的火苗,竟在心中跳躍起來,但旋即覺得不該是他,一正一邪在吳歧的頭腦里糾纏交織,終于吳歧還是喊了出來︰「喂,」楊朝轉身站定看向吳歧,吳歧問︰「你有沒有受傷?」楊朝覺得事情既然有個好的結果,就不要有太多的牽扯,隨口答道︰「沒,沒有。」顯然,楊朝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吳歧簡單的答了一個「哦」,便故作不知的低頭繼續清理,心中便生出一個惡念,燒灼著吳歧的大腦,他想繼續佯裝下去。

回到樓上的楊朝呆坐在床上,回想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有點超乎他的認知,感覺像做夢一樣,卻怎麼還不醒過來,他看了看渾身髒兮兮的自己,有點暈頭轉向,楊朝去浴室洗了個澡,發現左肩上僵尸尖牙所留下的傷口,不再流血,血跡已經干了。

楊朝換好衣服下樓,吳歧也換了一身黑色唐裝在房子後邊的空地上,將地下室的一切都燃了火,楊朝走到吳歧身側,和他一起看向火堆,半晌,才開口說︰「本來是要照顧您的身體的,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不知道該道歉,還是該慶幸。」見吳歧面無表情的看著火堆,楊朝繼續說︰「既然一切都回到了未發生的開始,那就重新開始吧,您應該覺得一身輕松,不用再熬著心血,我呢,也該回去了。」吳歧點了點頭,說︰「回去吧!我也好好養養我的身體。」然後伸手拍了拍楊朝的肩膀,楊朝轉身要離開,並叮囑吳歧︰「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吳歧看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楊朝上樓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吳歧的住所。

楊朝驅車去了醫院,到急診科準備處理傷口,急診科的醫生,又是楊朝的老朋友何翔,見到傷口大吃一驚,「你確定這是被狗咬的?」楊朝不耐煩的說︰「確定,老大的一條狗!」何翔嘆了口氣,叫護士處理傷口,然後給楊朝注射了疫苗。目送楊朝離開,何翔心中起了一層陰雲。

離開了醫院,楊朝便回了家,家里空蕩蕩的,周小魚還在外地,楊朝將身體丟在床上,望著棚頂開始回想,這一幕幕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說出去別人都會以為自己是個瘋子。還有吳老師,忽而熟悉,忽而又陌生,楊朝想不明白,他到底是誰啊?他為什麼能將死人復活?為什麼在科學的世界竟然允許這樣的存在?活了三十來年,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楊朝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頭越疼,最後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只剩下吳歧的大房子,少了一些朝氣,吳歧處理干淨一切,就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吸煙,一個上午,吳歧的思想都在掙扎,他想成就這一切,但這個人偏偏是楊朝,他還有救,但他是吳歧最後的籌碼,不救,一天之後,他該怎麼像親如女兒的周小魚解釋這一切,吳歧感覺自己手里攥著楊朝的脖子,掐下去楊朝死,把僵尸都釋放出來為他所用,放手,保楊朝一命,還給周小魚,那個時代便永無復興之可能。

吳歧走向自己的書房,從抽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兩本書,書頁發黃,書紙也殘破不全了,吳歧打開了那本《鎮靈治僵術》,將書打開到最後,吳歧認真的讀著里面的內容。

「凡被白僵噬血者,一髒始衰,便無逆轉之勢。必將經歷七重死亡,所謂七重死亡,乃五髒衰而體不衰,神衰而氣不衰,表皮俱生白毛者,歷時一日一夜成,此七重也。從人到尸,從尸到僵,為白僵,一般法術可解;被噬血之子僵,一日夜可成白僵,白僵吸食鮮血,足十者,成黑僵;黑僵由皮結殼,黃符、桃木劍不可解,被噬血之子僵,七個時辰可成白僵;黑僵吸食鮮血,足百者,為紫僵,除極陽之火刑,無解;被噬血之子僵,三個時辰可成白僵。凡被噬血者,即以生糯米敷之,拔出尸毒,黑血轉為鮮血,可活。」

吳歧翻到最後一頁,另一種筆跡記錄著關于僵尸王的內容,「僵尸王,不死,不傷,不滅,游蕩在天地之間,摒棄在六界之外•••••••」但由于是最後一頁,字跡已經殘缺不全了,吳歧合上書,閉上眼仰躺在椅背上••••••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把楊朝從噩夢中解救出來,楊朝從口袋里抽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老婆」,楊朝按了接听,電話那頭熟悉而溫暖的聲音傳出來︰「你在做什麼啊?」周小魚甜蜜的詢問。

楊朝坐起身,使勁的搓著額頭,懶洋洋的回答︰「哦,沒什麼,在睡覺,感覺很疲憊。」與周小魚濃情蜜語說了一陣,楊朝掛斷電話伸了個懶腰,穿上一件皮衣,一條牛仔褲,一雙馬丁靴,對著衛生間的鏡子,楊朝看著自己的臉,臉色發青,眼楮無神,伸出的手感覺也有些發麻,楊朝開始渾身活動著,突然上月復陣陣刺痛,楊朝捂著上月復伏在地上,感覺月復中的劇痛越來越強烈,楊朝開始在地上掙扎,渾身逐漸大汗淋灕,足足痛叫了半個小時,楊朝突然爬起來,對著馬桶,「嘩」的噴出一灘黑血。楊朝看著自己吐出的黑血,翻眼暈了過去。

隨即楊朝又身體僵硬的直起身,仿佛似夢游一般,在屋子里漫無目的的亂走,眼楮無神,面無表情。

等楊朝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楊朝迅速的爬起來,奇怪自己為什麼睡了這麼久,楊朝記起自己曾月復痛難耐,吐出一灘黑血,于是趕緊看向馬桶,不知是自己情急沖掉了,還是做了一場夢,馬桶里沒有血跡,自己也並未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

于是楊朝走出了衛生間,走進大廳忽然看見廳內的正衣鏡,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蠟黃,毫無血色,楊朝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兩只手的皮膚,黃的明亮,甚至有些枯萎。楊朝趕緊模著自己的臉,溫度正常,楊朝驚詫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身體出現這樣奇怪的癥狀,忽然楊朝想到,難道是因為昨天被僵尸咬過所致,楊朝有些驚慌,立即站起身,想著趕緊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有什麼事好盡快治療,也許還有救。

楊朝馬上行動,可沒走兩步,突感右上月復開始絞痛,楊朝開始出現第二波的劇痛,楊朝忍著疼痛,想要去拿手機撥打120,可沒走幾步,疼痛劇烈發作,幾秒鐘楊朝就痛的臉上開始大顆大顆的流汗,伴隨著一陣一陣的恍惚,楊朝抓著地上的毛毯,時而發出難忍的尖叫,時而跳起來,開始撞擊著牆面,在屋子里瘋狂的亂撞,楊朝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奔向廚房,抓著水槽的邊,一股熱流奔涌上來,楊朝再一次嘔出一片黑血。

楊朝面前開始出現白雲,一團團的白雲,楊朝在虛空中亂抓,亂走,一頭栽進了沙發上,再一次昏迷不醒。

楊朝再一次清醒過來,已是下午,楊朝搖晃著腦袋,努力回想著過去,頭疼的一陣陣眩暈,楊朝模到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許久,電話那頭一個熟悉而沉定的聲音︰「喂?」楊朝趕緊叫出來︰「老師,我是楊朝!」電話那頭的吳歧,淡漠的問著︰「怎麼了?」楊朝喘了兩口氣,說︰「老師,如果被僵尸咬了會怎樣?」吳歧听後,依然沉靜,故作驚訝的問︰「怎麼?你被僵尸咬了?」

楊朝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到底會怎樣?」吳歧如實的回答︰「如果剛剛被咬,用糯米拔毒還有救,否則,毒竄全身,就會變成僵尸,無藥可救!」楊朝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掛斷了電話,絕望的閉上雙眼,仰倒在沙發上。

第三波劇痛襲來,腰間的疼痛持續了一個小時,楊朝的臉由黃轉黑,身體極度虛弱,楊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像極了恐怖片中的餓鬼,楊朝苦笑一聲。

然後看見周小魚從鏡子中的遠處,跑過來,微笑著看著楊朝,然後又哭起來,蹲在地上哭的很傷心,楊朝蹣跚的走過去,安慰說︰「親愛的不要哭,我真的很好,你不要哭啊。」然後周小魚,猛地站起來,一步一步向楊朝走過來,面目變成了吳歧,只見吳歧面露凶相,手持銅錢劍,怒目圓睜的說︰「楊朝,你這個僵尸,你發現了我的秘密,破壞了我的大計,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楊朝驚恐的後退,搖著頭,解釋說︰「不是的,我是無心的,你不要殺掉我,不要殺掉我••••••」楊朝一邊解釋一邊後退,一個沒站穩,被茶幾絆倒,後腦摔在地上,再一次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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