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後寒暄的階段很快就過去了。
很快慈善拍賣會就正式開場了，季歡和容琛帶著容南星，在節目組安排好的位置上落座。
大概也有宣傳的意思，嘉賓們的位置安排得很靠前，位置非常不錯。
其他嘉賓也紛紛落座，莊煜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直接在季歡身後的位置坐了下來。
剛丟了臉，蘇落羽本來有些不太想湊過來，見他連商量都沒商量直接坐好，只能訕訕地靠過來，臉上露出點委屈。
換成平常，莊煜早就湊過來安慰，此刻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根本沒看她。
容琛轉頭看了看，總覺得有點不爽。
不是，他做大小姐身後什麼意思？想看大小姐漂亮的背影？
知不知道什麼才是合格的前男友啊？
合格的前男友，就要像死了一樣。
容琛臭著臉︰「大小姐，換個座位。」
季歡︰？
在直播鏡頭前，她努力保持著端莊的笑容，壓低了聲音︰「你又想干嘛？」
「我能想干嘛？」容琛委屈︰「換個位置都不行？」
季歡無語。
拍賣晚會的主持人都已經站在台上了，他們現在換位置算怎麼回事？
她正要開口講話，眼前突然閃過熟悉的眩暈。
再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熟悉的臉。
季歡︰……
這次保持各自身份的時間格外久，突然再次互換身體竟然還覺得有些陌生。
容琛顯然也這樣覺得，下意識想翹起二郎腿。
腿抬了一半，因為裙擺太窄，受到阻礙。
他多 啊，下意識就要用力一個高抬腿。
季歡眼疾手快，飛快壓住他的膝蓋，咬牙︰「容琛，你給我注意點！要是當著直播鏡頭給我把裙子扯裂了，我就把你給撕了！」
禮服裙的用料本來就以美觀漂亮為主，她也不想賭這裙子做工的結實程度和容琛的力氣哪個更可靠。
容琛︰……
他訕訕重新坐好︰「忘了，真的是忘了。」
季歡沒說話，默默用眼神看著他，示意︰不許在鏡頭面前做奇怪的事情！
容琛︰？大小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什麼時候做奇怪的事情了？
季歡不放心，哄孩子似的︰「直播呢，你多少注意點……剛才不是想換位置嗎？換嗎？」
恰好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坐在後排的莊煜輕輕動了動。
于是容琛清晰感受到，他底下的座椅被人用不輕不重的力道給撞了一下。
換成他自己，他大概覺得後面這人是想跟他約一架。
但他現在用的是季歡的身體，後面坐的是莊煜那王八蛋。
容琛的牙都咬碎了︰好啊這個王八羔子，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偷偷勾搭大小姐！活膩了是吧？
他一咬牙，嗓音鏗鏘有力︰「不換！」
季歡︰……他又發什麼瘋？
不光是看直播的網友們看到了這一幕，從莊煜的角度，也能看到男人的手掌正搭在女孩白皙的膝蓋上。
骨節分明的麥色手掌和白女敕的肌膚，明明沒做什麼，卻莫名透出中隱晦的臉紅心跳。
莊煜心口莫名有些不舒服。
恰好主持人在台上介紹拍賣品︰「現在拍賣的作品，是著名青年畫家H.J的作品《飛鳥》。本作品曾在世界青年畫家大賽中獲得金獎……」
台上的主持人在講，台下莊煜忍不住側頭去看前面。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清冷優雅的側臉，她的唇瓣輕抿，在畫被展示出來的時候眼睫顫了顫。
看起來有些驚訝，又或許是不了解的茫然。
莊煜的心底突然涌上幾分憐惜。
他沒記錯的話，季歡好像對藝術沒有太多的了解。畢竟她年紀輕輕就要支撐起季氏這樣的重擔，在剛接手季氏的幾年里，幾乎沒日沒夜地撲在了工作上。
不像他生性浪漫，熱愛各種藝術，對不同領域的藝術品和厲害的藝術家都如數家珍。
他恍然想起，他最開始覺得跟季歡不合適，就是覺得她滿眼都是金錢，過于市儈。只關注生意公司，不懂藝術，跟他沒有共同話題。
在直播鏡頭前，她肯定很害怕暴露自己的短板，這會兒心里肯定很害怕吧？
而這，可是他的強項。
從前這樣的場合，都是他給她科普作品的價值，現在容琛能幫她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都做不了的容琛，看看那幅畫上的落款，又扭頭看看身側的季歡。
他的表情管理快要失控，幸虧顧忌到直播鏡頭在拍，只是緩緩露出一個質疑的表情。
季歡︰……
她真的很想裝作看不懂，但又不想他突然說出些什麼。
最後只能頂著男人線條硬朗的臉，緩緩點頭︰「嗯。」
容琛︰！！！
操啊，大小姐可真是，可真是……
容琛沉浸在驚嘆中，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點空白。
容南星也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拍大腿︰「嫂子，這，這個不是……？」
「閉嘴。」容琛下意識道︰「好好听主持人介紹。」
容南星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哦」了一聲捂住嘴。
但那雙眼楮亮得出奇，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又像是有什麼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目光不斷往人臉上看。
莊煜想，還能是因為什麼？
肯定是因為這三個人全都對藝術一竅不通，完全听不懂主持人的介紹唄。
他洋洋得意，整了整領帶輕咳一聲︰「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