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翔自從上了新艦之後就非常的興奮。
仿佛自己娶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一般,天天纏綿在一起。
他喜歡到什麼程度呢。原本最害怕學習的他,也開始虛心地跟著工程師學習新艦的各項基本性能。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之前積累的那些經驗似乎都沒有用了。
戰艦可以隨心所欲地在海面上機動。就連艦炮都可以旋轉。
新的戰艦讓海戰更加的簡單了。
「艦長,前方發現四艘安南戰船。」這個時候站在桅桿上的瞭望手喊道。
瞭望手一般都是選擇那種身手矯健,視力超群的水兵。
在性格上還要細心,有責任感。
「好,各炮準備……」劉飛翔下完命令後,順著桅桿上的抓手瞬間就爬了上去。
他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向前方的江面上看去。
果然有四艘安南戰船向這邊開來。
不過都是老式的木制戰船。
「減速到五節,繼續前進。」
為什麼要減速,因為劉飛翔已經看出來了,四艘敵船都傷害不了「廣甲號」。
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干脆就直接開干好了。
減速可以增加「廣甲號」與兩艘敵船接觸的時間。也就可以給炮手們更多的時間發揮。
首尾主炮的炮口調整到了兩側。
王二虎將上百斤重的彈頭給塞進炮管中,然後是被包成柱狀的發射藥。
整個過程如同行雲流水。
主炮需要十二名戰士才能夠操縱,他們有不同的職責,由一名炮長和一名副炮長指揮。
為什麼要設置副職,那是因為這個崗位的死亡率相對較高。
因為是相向而行,雙方很快相遇。「廣甲號」的前主炮率先開火。
雖然沒有命中對方,但是爆炸產生的巨大水柱,還是讓對面四艘安南戰船心驚膽寒。
走在後面的兩艘戰船已經開始調頭。
它們原本是順流而下,調頭之後,速度瞬間就降了下來。
還有兩艘戰船向「廣甲號」沖了過來,似乎是想要拖住「廣甲號」。
「廣甲號」孤身一艦闖進了對方兩艘戰船的中間。
「轟轟轟……」
不知道這聲音是哪一邊發出來的。
兩艘安南戰船瞬間四分五裂。
看其解體時的慘烈狀,估計是很難有人能夠幸存。
逃跑的兩艘敵船也沒能夠幸免。
「廣甲號」的前主炮很快就將他們送去見了河神。
趙烈文下令陸軍在河內城下游五里外下船。
一支兩千人的安南軍隊極速趕來,似乎是想要在河邊阻擊護衛軍登陸。
不過他們還沒有靠近河邊,就瞬間被艦隊的火炮給打殘。
剩余的殘兵一路逃到了河內城,也帶回了對護衛軍的恐懼。
恐慌的情緒在河內城內蔓延開來。
華族軍隊的戰艦火力強勁。還有堅固的鐵甲戰艦。比他們安南人的裹銅船還要牢固。
而且艦隊還帶來了不知道多少陸軍。
這下子河內城內炸鍋了。達官貴人自然是想方設法地逃出城去。
還有些地痞流氓趁機搶劫。
城內的主力只剩下勝捷軍。這支中樞派來的軍隊不屑于去維持城內的治安。
為數不多的衙役終究是維持不住城內的治安。
勝捷軍的數量也不多,根本就無法保護整座城池。
艦隊來到了紅河寬闊的河面上對著西面的城池一陣猛轟。
雖然還沒有夸張到瞬間轟開城牆。
但是猛烈的炮擊增加了城內的混亂。
勝捷軍到底是京城出來的。他們堅守在城牆上沒有退卻。
緊挨著城牆的炮台上,是艦隊重點打擊的對象,現在已經是一片火海。
火箭彈、炮彈不要錢一般扔上去。
第三艦隊雖然大都是老式戰艦,其中以老閘船和廣船為主,經過改造之後,一部分船加裝了蒸汽動力,而且船上幾乎所有的火炮都被更換。
因此第三艦隊的火力那是妥妥的。整個一支火力支援艦隊。
廣甲號上,劉飛翔的臉上全都是汗水。
炮手們甚至將上衣都給月兌了,一個個被火藥的黑煙燻得烏黑。像是剛剛從煤礦的礦洞中升並一般。
「艦長,前主炮要降溫了,不能繼續開跑了。」這時候前主炮的炮長趙大有跑來報告道。
「趕緊冷卻降溫,你們派幾個人到副炮支援他們。」
炮兵可是一項體力活兒,打到現在,很多人都已經體力透支嚴重,這個時候任何人力都不能浪費。
「參謀長,準備強攻嗎?要是等戰艦轟開城牆,怕是需要一段時間。」張明問道。
兩人已經轉移到後方的一艘運兵船上,遠處的戰場盡收眼底。
高大的河內城牆屹立在紅河之畔。
高聳的角樓和炮台。炮彈爆炸帶起的陣陣煙塵,還有四處飛濺的碎渣。
安南與洋人接觸的比滿清更早,而且阮朝的開國皇帝明命帝還算是比較開明,主動學習洋人的東西。
從河內城的建築風格就能夠看出來。
城池的外形上還能夠看出一些西方菱堡結構。
「最堅固的城池,也難以擋住內部的突破。」趙烈文的臉上滿是自信。
就連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輕松起來。
趙烈文雖然是從董良的身邊出來,但是他能夠指揮得動那些軍中的將領,靠的是他自身的能力以及人格魅力。
「參謀長是有別的安排嗎?」張明道。
「不是我有別的安排,是元首已經安排好了。」
……
現在河內城中職位最高的官員是一位太監,這是阮福時派來的監軍,同時也是北圻鎮守太監,名叫阮平安。
「將城內的所有軍隊都給咱家拉到城牆上來。」阮平安感覺城外的敵軍炮擊得這麼猛烈,定然是要總攻了。
于是趕緊讓人去城內搖人。
但是,城內此時只剩下一些維持治安的差役。
沒辦法,城內的官員只能挨家挨戶去拉壯丁。
守城的時候在城內拉壯丁,這其實也算是比較常規的操作。
一般情況下,兵力空虛的城池都會做這樣的安排。
當然了,在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百姓對于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抵觸的。
但是今天,城內的官員在征募民壯的時候卻出奇地順利。
尤其是在城內的還劍坊內,很多民壯踴躍報名參加守城。
這讓河內城的官員非常得意,還以為自己治理地方有術,百姓擁護官府才會這樣。
護衛軍的步兵已經開始在城外挖掘戰壕,火炮陣地也已經布置好。
陸軍炮和海軍的艦炮配合起來一同攻擊城池,爆炸聲此起彼伏。
趙烈文就是要讓城內的人感到持續不斷的壓力。
阮平安其實也不算是個草包太監。
他能夠作為勝捷軍監軍使被阮福時派過來是因為他有幾分真本事。
他給城內的文官分工下任務,要求他們根據官職級別每人來多少民壯。
然後從城內的武器庫中調撥武器給民壯。
接下來給城內的民壯分配統領,分配負責守衛的區域,這些事情都進行得並並有條。
「大人,民氣可用啊。您看這才半天時間,城內就征募了上萬民壯。」一個身著綠袍,尖嘴猴腮的安南文官在阮平安的身側諂媚地說道。
「是阮登楷大人治理得好,出城聯系阮大人的人回來了嗎?阮大人什麼時候可以回防。」
阮平安知道阮登楷是陛下的人,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滿。
不過他在心中早就將阮登楷的八輩子祖宗都給罵了一遍。
那人不將海防給布置好就帶走了城內的所有兵力。
安南城池大都臨海,哪里有什麼後方啊。
阮登楷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老巢會被人家端掉。
明明是自己帶兵去攻打對方。
當然了,他現在就是發現了問題也沒用了,因為他已經成為護衛軍的俘虜。
河內城外的護衛軍陸軍和艦隊在攻城。
城內的鎮守太監阮平安在部署防御。
一切看似非常正常。
整個白天,護衛軍都沒有發動正兒八經的沖鋒。
這讓阮平安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在傍晚時分,一群狼狽不堪的敗兵從城外跑了回來。
因為兵力的問題,護衛軍並沒有將河內城四面包圍。
敗兵從城北進入了城中,給城內帶來了一個十分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