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在藍田監獄建治藥廠的事情,所以整個機關辦公室的人全忙了起來,畢竟梁草給的時間太短了。
小朱還是被特意抽調過來的,本來藍田監獄的生產效益就不太好,從這周圍的建築就能窺探一二。
小朱讓食堂特意燒了三個菜,「沒什麼好招待的,你們不要客氣。」
小朱也煩惱啊,以前接待領導,至少知道喜好,好酒好菜招呼就行,還能安排一些其他活動,可這兩孩子?這讓他如何安排啊?
這大雪天的,也沒有地方可去啊?
只好坐在這里陪著笑,梁草悠雅地夾著菜,一邊問道︰「朱大哥,不知道可否麻煩你一件事?」
「不麻煩,不麻煩,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
「我想進去探一個人,不知道行不行啊?」
「按理說,這個時候是不允許探監的,不過,是你的話,當然可以,你是有認識的朋友在這里坐監嗎?」
「嗯,是我爸!」
朱成建一口茶噴了出來,「你你爸?」
左良遞給他一張紙,「擦擦吧,把菜都搞髒了。」
「哦,對不起啊,我太吃驚了。」
朱成建心想,「莫不是在這里建制藥廠是想讓我們給他爸減刑或是特殊關照?」
「這個事情可不是我能作主的,但也不好直接拒絕吧?那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看著梁草和左良呵呵笑了兩聲,「要不再加兩個菜?」
「不用啦,我們也吃飽了,如果方便的話,現在就去探監吧?」
「哦,這樣啊,你們先準備一下,如果有吃的和用的需要帶進去,可以一起帶上,我去開個批條。」
朱成建跑了一小段,退回來問道︰「對了,我忘了問他的名字。」
「他叫梁源建,安縣人。」
「好,我知道啦,一個小時後我們在監獄大門口踫頭。」
看到朱成建離開,左良問道︰「要不我們去買點吃的用的?」
「唉!真是便宜他了。」
兩人來到前面的菜市場,旁邊有一排小商鋪,畢竟這里住的家屬可不少,一些家屬就在這邊做起來了小生意。
周圍的百姓也有將自己種的菜和瓜果拿過來售賣,只是現在下大雪,出來的人比較少了。
兩人來到這些小商店,都是買吃的用的穿的,還有一家小餐館。
價格都差不多,兩人在食品店大肆采購一番,就朝監獄大門走去。
這一個小時,朱成建通過調查,也知道梁源建所犯之事,更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叫梁草的身份信息並沒有在他的戶口上,也就只簡單的一些信息。
他之前還懷疑過梁草說假話呢,辦公室的人也懷疑的,不過,大家想想也就過了,誰會亂認一個犯人做爹,領導也說了,只要不提出過份要求,還是能答應的。
昨天值班的其中一個小伙子又在崗,看到梁草和左良過來,打開窗戶喊道︰「你們兩個小家伙,怎麼又來了?都說了這里不是隨便來的。」
「我們是來探監的。」
「探監?那更不行了,現在不是探監的時候,你們來了也沒用,快走吧,免得天黑了,你們趕夜路。」
朱成建從里面走了過來,「好啦,別說了,是我讓他們來的,這是探監批條。」
沉重的大門打開,里面還是大門,封閉感十足,梁草和左良還是第一次走進這種地方,經過三層門坎,才進了一間小房子。
「本來不是在這里會見的,領導特批讓你們在這里見面的,我已經讓人去帶你爸過來了,如果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
畢竟探視是有時間規定的,而且還有其他的限制,他們盡可能地滿足一些小要求,原則上也是需他們的人在場的。
「行吧,等我見過他之後再說吧。」
「那行,我就在外頭等你們。」
不一會兒,梁源建穿著囚服就過來了,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太好。
他剛來幾天,可謂過得水深火熱,被這里的‘前輩’教訓的不輕,還要打雜,白天要干活,餓也吃不飽。
突然被教導員帶出來,梁源建整顆心忐忑不已。
「你家人來探監,你進去吧。」
梁源建震驚地抬起頭來,趕忙打開門進去了。
看到來人是梁草,激動地叫道︰「小草,你來看爸爸啦,我真沒想到,你會過來看我,我媽身體怎麼樣了?我爸還好吧?是他們拜托你來看我的嗎?」
一下子問那麼多,梁草翻了一個白眼,淡淡地道︰「看來你精神頭還不錯啊?中氣也夠足。」
「草兒,你看錯了,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還要累死累活的,你看我都瘦了。」
「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喬彬那麼快就教會你啦?」
「我天賦異稟,一學就會,這有什麼難的。」
梁源建將手臂伸了過去,一邊又看向左良,鄙夷道︰「真是讓你撿到了。」
當然,他鄙夷地是梁草撿到了左良這個寶。
左良也絲毫沒有給他面子地懟了回去,「是我三生有幸才認識草兒。」
「你這小子就會拍馬屁,別以為我現在在這里就管不到你們的婚事,再怎麼說我也是她爸,你得過我這一關。」
「呵呵,草兒認你了嗎?」
這話可真扎心,這麼久以來,梁草可從沒有叫過他爸爸,不滿地看了梁草一眼。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或許吧?」
「哎,我說你還懂不懂得孝道啦?我是你爸,無論怎麼說我都是你爸,別以為我現在這樣,你就可以不認我,遲早有一天我會出去的。」
「你出不出的去得我說了算,你還是好好在這里贖罪吧,等我滿意了再說。」
「切,沒想到你比我還狂啊,我告訴你,可別像我這樣掉坑里了,一個小孩子,走路還沒學會就想跑啦,老實點上學去,你阿爺阿女乃那邊想過去就過去一下,不想去就算了,估模著他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媽因為你坐牢的事中風了吧?」
「這怎麼可能?我媽一點中風的現象都沒有,而且上次我爸去看我,他也沒有說啊?」
「嘿嘿你爸媽是怕你擔心,我告訴你吧,你爸媽的工作都沒有了,你媽當場就進醫院了,本是輕度中風,又被你那個好媳婦一氣,變成了重度中風癱瘓了,差點就死了,還是我喬爸及時將她救回來的。」
梁源建激動地去抓梁草的手,被梁草輕巧避開了。
「草兒,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長輩,你就讓那個喬彬去看看吧,他的醫術還是不錯的。」
「你不是不服氣他嗎?怎麼又求他了?」
「我自認自己在醫學上還是有些天賦的,可是家里條件不允許,不能出國深造,只能回到安縣當一名普通的外科醫生,我听說他從小就學習中醫,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一點也不用為錢煩惱,我是羨慕嫉妒他,如今他又娶了你媽,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這段時間,我也想明白了,當院長也並不是我最想要的,因為朝這個目的,我已經錯了太多,可是哪個男人甘于平庸?」
「所以這就是你走捷徑的原因?」
「我是真心喜歡過你媽的,但我的確因為所謂的前途迷了眼,以前的事情說什麼都是狡辯,現在只求你看在血緣的份上,讓喬彬去救救我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