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原本的意思不是道具鬼，是真鬼，但是這個真鬼怎麼給他們解釋？況且我不能透露出我有能抓鬼的特異功能，只有將原本的話改成︰「我可以做一個很像鬼的道具。」隨即我又補充，「保證絕不模仿，世界上獨一無二。」
牛曉麗陷入沉思，範志強卻不依不饒︰「這是欺騙觀眾，我們做的轟動了，肯定會有人來揭秘，一揭秘我們全暴露了，還經不住相關部門的查證，一下又完了。」
「只要我們將鬼拍的不那麼清晰，模模糊糊的，說不定會更吸引人。」牛曉麗覺得冒險或許是條出路，「我們只管娛樂性，他們查證什麼，難道拍一部武俠片他們也要查證人到底會不會飛，還要查證有那樣的武功嗎？那一律不許虛構，只寫實好了，那還有什麼看頭，恐怕那些拍電影電視劇的都餓死了。」
「是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說。
「電影電視劇可以，電視欄目絕對不能那樣，電視欄目只能寫實，講的就是實實在在的事。」範志強說。
「既然你堅持要播實實在在的事，為什麼當初同意到靈異欄目來？」牛曉麗問他。
「那•••••那不是你說的前景遠大嘛。」範志強說，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是掙大錢來的。
「你能做出獨一無二的鬼形道具？」牛曉麗問我。
「能。」我堅定的說，到時候遠遠的拍一個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行，到時候我會找人幫你，我就這麼跟台長說，看他能不能同意。」牛曉麗當即決定。
範志強沒再反對，也許在他心里金錢比原則更重要吧。
牛曉麗起身走了出去，我知道她去找台長談判了，範志強坐在沙發上沒有跟我說話，為了整個部門的團結我只有發揮個人原始的賤性︰「範哥，也許這個世界真有鬼也說不定，和你的原則並不違背。」
「你們就合伙糊弄觀眾吧。」他呼的坐起來，摔門出去了。
我一個人留在牛曉麗的辦公室也不是個事，就出去找人談話，反正也沒有事，這個部門的人都無事可做，都閑著呢。
有點尿急，我就先上了一趟廁所，洗手的時候，我听到里面有人再打電話，從聲音上能听出來是欄目里搞字幕的，叫張寧，我們都叫他小張，由于洗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所以很清晰的能听到他打電話的聲音︰
還是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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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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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檢查也沒有什麼事，怎麼能一直肚子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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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那些神棍都是騙人的，我們這些做新聞的同行早就曝光過他們，你還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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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們再換一家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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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咱們急外國的醫院，只要能治療好你的肚子疼，我花多少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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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去的朋友借，就算賣腎也給你治好••••••
我本不打算听別的**，可是這聲音實在太大，不自覺的就傳進我的耳朵里，看來小張的女朋友遇上點麻煩，好像生了一種肚子疼的疑難雜癥，束手無策了，今天淨聊鬼的事情了，我第一個念頭是不是她撞邪了？
大家同事一場，雖然認識的時間沒有多長，但是一個善良英俊的我應該樂于助人，可是我也拿捏不準，剛剛得到那本《靖鬼術》，還沒有仔細研究，這事還得問燃燈，「師父。」我在心里喊。
「干嘛？又遇到什麼麻煩了？」燃燈一副邋遢的剛睡醒的樣子，——幻象還知道睡覺嗎？
「我有個朋友的女朋友好像是撞到鬼了，怎麼能看出來她到底是不是撞到鬼了？」我問。
「《靖鬼術》第三章不是寫著的嗎，一個人印堂發黑雙眼呆滯，那就是撞到鬼了。」燃燈半眯著眼說。
「雙眼呆滯可以看到，印堂發黑怎麼看出來嘛？」我問，——好像得戴上什麼眼鏡才能看到一個人的印堂發黑吧。
「你根本就沒有看《靖鬼術》嗎？那里不是寫著法子的嗎？用石榴樹背陰一面早起的露水擦在眼皮上，就能看出一個人印堂是不是發黑，你努力些行不行，別總喊我幫忙，我還要睡覺。」燃燈不耐煩的說。
「我昨晚剛剛得到這本書，哪有時間看？上大學還得四年呢，我能那麼快的學會了這抓鬼的高等本事？」我說，不理他了，有了這個法子，就可以幫小張的女朋友看看。
既然決定幫小張看看，我就在洗手處慢慢的搓手，等他，一會，小張幾句出來了，看到我，無精打采的和我打招呼︰「早上開會怎麼沒來？」
遲到的事先不理它，單刀直入的問︰「剛才我听你在里面打電話，好像你女朋友生病了，一直治不好？」
「沒事沒事，現在好多了。」他好像有點諱疾忌醫的樣子，也許是我忌諱我打听他女朋友的事。
「我剛好有一個偏方，不知道對不對癥。」我毫不隱晦剛才听了他電話的全部內容。
「什麼偏方？」小張似乎有點興趣了。
「專門治療肚子疼的。」我說，說的很淡定。
小張上半身向後一撤，露出又驚喜又驚疑的表情，看不出來我還有這麼一手，問︰「用什麼藥？」
「這個偏方因人而異，需要看到本人，才好對癥下藥。」我說。
「你是扯的吧？從來還沒有听說你有行醫的本事。」小張的興趣大減，好像是怕我搶他女朋友。
「兄弟。」我一拍他的肩膀，「你花了很多錢，去了幾家醫院，還請了專家，有效果嗎？沒有，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萬一我幫她治好，你們過你們的快樂幸福的小日子不好嗎？」我步步的蠱惑著他，就是為了顯示《靖鬼術》的本事。
「好吧，明天我帶你去看看，如果你真幫了我這大忙，去那里吃飯你隨便說。」小張很慷慨的說。
我們出來洗手間，踫到樓道有人，告訴我們說︰「滅絕要我們去會議室開會，快點去吧，遲了她又要大發雷霆了。」
我想，可能是台長同意牛曉麗的創意了吧，我不用擔心失業了，來吧，大展我的神通，讓我們的欄目做成全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