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人類歷史上載入史冊,被後世銘記的英勇事跡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埋骨深山無人知的無名之輩。

並不是所有犧牲都具有重大意義,大部分血灑疆場的戰士,其個人生死對一場戰役的最終走向,並不能起到多麼重大的作用。

我們耳熟能詳並視之為榜樣的英烈們固然偉大,但他們的事跡之所以能傳頌至今,更多的是被需要。

國家需要、民族需要,信念需要。

「我們現在就在構建一個能將國內所有山海行者凝聚起來,令我們的人民,我們的戰士,所能信任並賦予勇氣與力量的信念。」

「而天樞,就是這個信念的載體!」

梁安道看向陳辰,明亮的雙眼中閃爍著對青春生命的羨慕與對後輩的欣賞。

「我們,老了。」

「我、傅長生、彭加河,我們都老了。」

「你們都還很年輕,但時間不等人,就像我們當初一樣,也沒有時間給我們慢慢成長。」

「天樞這個重擔,終究要落在你們肩上。趁著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沒死光,小子們,快點把肩上磨出繭子來吧。」

「部長,我」

陳辰話沒說完,卻見梁安道輕咳著擺擺手。

「我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像你這麼聰明的人。當時,我讓他去執行一個任務,長生說他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但我最終還是決定讓他一個人去,結果」

話到此處,梁安道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想起記憶里的那個人,酸楚地搖頭道︰「結果,他走了以後再也沒回來。」

「後來,我和加河帶著一隊人去過那個地方。但那里終年被迷霧封鎖,里頭的磁場很亂,任何交通工具都進不去。我們只得棄車徒步進去,但最後只勉強進到迷霧以內不到百米,就不得不退了出來。」

陳辰目光一凌︰「您說的是廢都北側?!」

彭洲等人月兌離危險後,就把所有一切匯報給上級,其中自然也包括一個陌生少年幾次三番救了他們。最後對方墜崖,會御風術的小神官與九獄裁決司的女督察,都曾嘗試救人,但最終都失敗了。

做為此次營救行者的總指揮,陳辰早就看到了完整的行動報告,不難聯想到梁老提到的神秘之地就是位于廢都北側的斷崖底下。

梁安道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人生中總有這樣那樣的遺憾,我曾無比悔恨自己當初做的那個決定。那麼聰明的人,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的發現,也沒有對那個任務起到任何作用,可以說死的毫無價值。」

「部長!」陳辰感受到了這位長者的傷感。

梁安道輕輕搖了搖頭︰「我後悔的不是派他去執行那個任務,我後悔的是,那次穿越前我正在滇南,沒能趕回來見他一面。」

「這次營救行動,你做的很好。能在有限時間里,將所有能用上的資源整合,做出那樣的調配安排,已經很難得了。」

「我知道,以你那顆腦袋瓜子,肯定能想到我們對刑天不可能毫無了解。不過,隱瞞你這件事跟長生、加河他們沒關系,這是我的決定。」

「你還太年輕,心也太軟,就算告訴你又能如何?你現在應該很清楚,當時做出的計劃就是最優選。知道自己要親手讓三支作戰班組去犧牲,只會讓你的思緒更亂。」

「別小瞧了咱們的戰士,他們沒有你的大腦,沒有你的能力,但他們擁有的意志,卻是你現在所沒有的。」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嗎?穿越前,他們就寫好了家書。」

「與其在這里做無用的反思,不如好好磨煉自己的意志。讓他們的犧牲,更具有意思,這是你目前最應該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話音落下之時,會議室的門再次響起滴滴兩聲。年輕女人走進來,將一沓信件放在陳辰面前,然後推著輪椅離開。

當門合上之前,陳辰听到女人略帶責怪地說道︰「太爺爺,您又忙得超過吃藥時間了。」

梁安道呵呵笑道︰「差一會兒死不了的。」

會議室的門是單面透明的,陳辰目送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後,轉頭看向面前的那沓信件。

信都封好了,顯然不是給他看的。

陳辰深深吸了口氣後,站起身,用天樞內部聯絡器撥通電話。

「老八,備車,去趟海澱。」

「好的,老板,咱們去干嘛?」

「送信!」

還是沒有信號。

聞命不悲不喜地將通訊器和那台視訊通,收回祭品空間里。

他已經在迷霧中走了整整十九天,好消息是除了那只體長二十多米的巨型冥河水母以外,只遇一些毫無攻擊力或攻擊力非常弱的戰五渣生物。

壞消息是,他現在整個人已經瘦月兌了相,並且沒有找到任何下得了嘴的東西。

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為一具皮包骨的人體標本。等回到原界,劉教授都用不著搬骨架模型了,他這個當學生的往講台旁邊一站就行。

不過,除了餓得兩眼昏花、前心帖後背,四肢乏力、眼前偶爾會出現在金拱門套餐的幻覺以外,身體並沒有出現別的不良癥好。

簡單來說,沒死。

鑒于魂力耗得所剩無幾這一情況,聞命只好徒手刨坑。好在兩位英魂不像尸兄那麼傲驕,二位很好說話,只提了個小小的要求,就一起動手幫他把那只龐然巨物埋于土中。

聞命總覺得這種詭奇生物不像是山海界原有物種,所以,原本還擔心自己徒勞一場,收容不了這長得就很異世界的玩意。

然而,當那坨巨大的傘體,被推入更巨大的坑里後,冥河水母的魂體便從地底浮現出來。

不過,聞命很快就發現,這龐大的魂體與他之前收容的其它獸魂,都不一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不知道那應該算不算魂體,因為那玩意根本沒有魂力,姑且先稱之為魂體吧。

雖然沒有魂力,但水母魂體可以吸收周遭的能量,將之轉化為聞命所需要的魂力。

有了這台龐大的中繼轉換器,聞命原本幾乎枯竭的魂力,得到了續存。最重要的是,有了源源不斷的魂力之後,傷勢恢復的速度快了很多。

此時的他,內髒、骨骼、血管、筋脈以及血肉,基本已經長得七七八八了。

雖然皮膚上還像縫線布偶一樣,滿布黑色線條,但最起碼不會走一段路,就感覺某個內髒或某塊骨頭長歪,疼得他直抽抽了。

另外,他把冥河水母口腕的皮剝下來,用流銀刀扎孔,然後從皮膚上抽了幾根黑線出來,歪七八糟地胡亂一縫,勉強做了件長及腳踏的斗篷出來。

想他一個從初中開始就混跡于各種場所打工搞錢的選手,居然沒去服裝廠、裁縫店之類的地方打過工,真是失策。

不過,丑歸丑,這玩意既御寒保暖又抗得住高溫,簡直是居家旅行、極地求生的極品。

聞命現在基本模清了這個詭異之境的規律,確實是極晝極夜,白天與黑夜持續的時間是七天。

因為有倒計時,可以精準計算出來,每到第六天的下午,晝夜開始交替。

奇怪的是,光線最亮的時候,霧氣最重、能見度最低。烏漆抹黑的時候,霧氣反而最澹,能見度也最高。

所以,這鬼地方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讓他看清。

好在听力超強,在這個一片空寂的環境里,隔著百來米,他都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動靜。

此時,正值晝夜交替的第二個階段,周圍灰蒙蒙的。霧氣與亮度,都處于視線最佳的狀態。

把東西收好後,聞命繼續走了一段路,腳上纏著水母皮。這玩意原本黏湖湖的,在堅實的泥地上蹭了半天後,就跟小牛皮差不太多了。

聞命哪還顧不上惡不惡心、恐不恐怖了,能用就行。

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打到一只野兔之類的東西,實在沒有的話,來只田鼠也行。

就在他走了半個多小時後,突然看到前方影影綽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半空中飄蕩。

從模湖的影子來看,不是什麼龐然大物。

聞命當即加快腳步,沖上前去,就看到一根羽毛,從半空中飄飄搖搖地落下來。

他雙眼驀地一亮︰「有吃的!」——

讀者老爺們,求訂閱、求月票啦!

最近天氣反反復復的,大家注意了,昨天多地溫度飆升,今天這個夏天估計夠嗆。

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身體,晚安!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