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魔邪取出戰甲穿在秦姬身上,顫抖的伸出手,又縮了回來,搓著手打了個寒戰,心中的野火才熄去不少。
秦姬紅粉的眼皮動了動,混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當魔蟲士沖進山洞時,她想驅動「吞雷神刺」,根本就做不到,羞的想找個石縫鑽進去。除了莫邪,誰見過她穿的這麼少!
抱起秦姬,沒感覺到戰甲的硬度,軟軟柔柔的帶著膩手的溫度。嘶!是一縷香,說不出是什麼香氣,不薰鼻,凝著溫情的遐意。
魔邪的手緊了緊,靈識一遍,沒有跑光地方,急速遁入霧中。
「帶我去哪里」?秦姬想掙扎,靈識溫養未成,無法支配靈體。
「別動,送你去更安全的地方」。魔邪的聲音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秦姬被一種莫名的溫暖包圍,軟軟的依偎著,腦子里迷迷糊糊,感覺這就是數千前那個懷抱,那一抱,抱得她千年迷戀。
她的眼神里,是那張並不英俊的臉,飄著一縷長髯。馬蹄聲噠噠的回蕩在耳邊,她想伸手摘下那張面具,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你是莫邪,還是魔邪」?秦姬糊里糊涂的問著。
魔邪急速遁行,他感應到了危險的臨近,沒有心思考慮秦姬問的是什麼。「都是」。
秦姬的身子緊了緊。不用魔邪抱著,柔柔的貼在懷里。
清新如炬的晨光里,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一位靈女站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
魔邪停住遁光,看著若即若離影子。沒錯,是她。
「鈍鈞,請收下她」。
鈍鈞站在山巔,看著揮汗如雨的魔蟲士。「死蟲子從哪兒又摞個靈女」?
劍靈宮有嚴格的規定,入宮必須檢查靈源。這個靈女她並不認識,沒有理由帶她進棲壇峰。
「大膽孽蟲,又欺我靈族」。鈍鈞一聲斷呵,赤日虛光點向空域。
「拜托了」。魔邪輕輕將秦姬送出,轉身向另一域遁去。
鈍鈞急忙收了赤日,接住飛來的靈女。
「哎!你想死呀」!鈍鈞對著空域罵了句,魔蟲士早沒了影子。
魔邪那還敢有絲毫的停留,一縷強大的靈識壓迫來,幾乎令他無法抗拒。
千里過後,魔邪停在淡墨的晨光中。他不用再跑了,也跑不掉了。可怖的靈識已經讓他無路可逃。
紫紗魔蟲女抿著嘴,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斜眼瞅著魔邪,嘴角邊那粒細細的黑痣,增添幾分俏媚。
「怎麼不跑了」。
魔邪擦著汗水,熱氣從衣口處縷縷的升起。「跑不過你的細腿」。
「哦!我的腿細嗎?近來好像又粗了」。細長、白女敕、豐腴的腿伸出戰裙,擺弄兩下風姿。
魔邪真想吐,又吐不出來。沒好氣問道︰「是粗了,回家煉,你追我干什麼」?
「我追你了嗎?是你見我就跑,還抱著靈族女子,魔蟲女子都看不上眼嗎」?魔蟲女瞪著杏目,怒氣沖沖的盯著魔邪。
這是那壺和那壺呀!魔邪陣陣苦笑。「魔蟲祖傾國傾城傾靈域,是魔蟲族巾幗精英,異族翹楚佳人,征伐過後,族孫定登門謝罪」!
「站住,嘴甜就想走嗎」?魔蟲女喊住魔邪。「別想溜,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就憑你的嘴,或許,我還能救你,不然,現在我就廢了你」。
魔邪知道今天在劫難逃。「族孫願追隨左右」。
「哼!算你聰明」。魔蟲女不再理魔邪,扭著細腰慢慢向望天城遁去。
魔邪陰沉著臉,心里說了千百個「完了」。今天落到這個可怖大魔蟲女手里,逃的心思就不要想了。
望天城外,黑沉沉的,一陣北風吹來,烏青霧氣漫上城牆。拌著一道閃電,霧氣被劈開,隨著狂風卷向遠處的山峰。
城門已經關閉,只有城上的點點晶燈,在黑色的夜幕里搖晃著鬼魅的影子。
暈霧滾起,霹靂的閃電中,站立著披發鬼影,身後的黑光里隱匿著可怖的蟲體。
豆大的星光從城牆上落下來,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斜飛。金甲靈士踏著流光,站在鬼影的對面。
「宛月哪」?細女敕的聲音響起。
「魔嬌,是戰是和的事找我即可」。靈士冰冷的回道。
「你能代表靈劍宮」?魔嬌的臉凝著俏媚的譏笑。
「我只代表望天城,靈劍宮的事可以找靈劍宮」。霞遠心里明白,魔蟲族想要什麼,那東西望天城拿不出來。
「這麼說,沒有談的必要」。唰!魔影騰空而起,魔嬌被霞遠氣得火氣沖天,本想給望天城個機會,這個霞遠太不識實務。
「不錯,侵我靈地,有談的必要嗎」?
「放肆,靈族違約在先,欺我魔蟲族,引起災難,願得了魔蟲族嗎」?魔嬌一聲嬌呵,氣得混身發抖,細柳腰姿蛇扭一般。
「強詞多理,要戰,望天城奉陪,要和,等靈劍宮特使」。這些天霞遠早憋了一肚子的火,他雖然看不起荏茁,但佩服他是條漢子,那個狗日的背後捅的刀子。莫名的招回望天城弟子,致使魔蟲族大軍直逼望天城下。
「霞遠,我喜歡你的性格,記住,城破時別遇到我」。
「騷娘們,誰怕誰呀」!
「你」。魔嬌氣樂了。「好!好!走」!
霞遠站在黑暗中長出一口氣,凝識看著魔嬌的背景。嗯!那只魔蟲士是誰,魔嬌怎麼會帶只化血境小魔頭。
鎏光閃過,霞遠踏著光環遁上城牆。
「師哥,魔嬌怎麼會來」。宛月走了過來,小臉在晶光下顯得異常的白。
「嗯!不好辦了,魔嬌來了,如同九魂魔蟲親臨,看來魔蟲族主攻方向在此」。霞遠心里亂成了麻,別看他剛才裝硬氣,那是為了靈族的面子。現在不同,說話是要講實力的。魔嬌凝魂境五階,戰力遠在其上,他與宛月聯手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回殿」。
宛月、霞遠帶眾靈玄默然的遁回望天殿,一路上,二靈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眾靈進了大殿,宛月坐在寶座上,一臉的愁容。
眾靈見城主無語,也不敢多言,靜靜的揣摩著。
宛月不愁別的,望天城內大靈者不少,百年前,骷妖族血靈城開城,大靈者都去血靈谷,至今未歸。魔蟲族這時進犯靈地,鑽了個大大的空子。真的打起來,小打小鬧望天城不怕,靈宗級的動起手,這望天城只能丟了。
霞遠當然知道宛月擔心什麼,這事又不能說,一旦傳出去,望天城必亂,怕是一天就都跑沒了。
「各位靈玄,按城主吩咐各司其職吧!飛鴻、烏恆、花達留下」。
「是」。眾靈玄凝著怪怪的眼神出了大殿。
宛月抬起頭,看向副城主飛鴻。「還有多少阜在戰」。
飛鴻苦笑的搖搖頭。「棲月阜敗後,二百七十八阜都逃遁了,進城兩阜」。
「這麼少」?宛月驚問道。
花達鼻子哼了聲,心里壓著火沒發出來。暗罵道︰「這就夠多的了,你們出賣了棲月阜,誰還敢賣命」。
「殺千刀的,那個靈劍宮的特使哪」?烏桓沒有好氣的問道。
「早他媽跑了」。花達罵道。說心里話,望天城的事與他無關,他只想與宛月拉近乎,多換幾顆血靈珠送給弟子修煉,娘的等了數百年,珠子沒見到,人困在這了。
「城主,劍靈宮的事」?
宛月抬手制止霞遠的話。「望天城是靈劍宮附城,不要提劍靈宮的事」。
霞遠無語,防御?能防到靈劍宮與魔蟲族談和嗎?
「我回景寒宮探探虛實」。花達眼珠轉了轉,低聲的說道。
宛月等靈看向花達,這個老猾頭,這是想溜呀!幾人都知道,景寒宮也一樣,大靈者都不在,自身都難保,幫不了望天城。
花達看到三人的眼神怪怪的,呵呵兩聲。「我只是說說,有難同當,有難同當」。
「烏桓,城內真元運出了多少」?
「城主有十分之一,現在不敢運了」。烏桓面現難色,大戰之前,運過數批,太多了,根本運不出去。
「這麼少」。宛月鎖起眉頭。
霞遠這個急呀!女人呀當不了城主,這都什麼時候了,問那些沒用的事干什麼,商議御敵之策呀!急的火呲燎的,滿嘴起大泡。
「下令吧!死防死守」。
花達等靈瞪瞪眼,掛了一臉的霧花。
飛鴻、烏桓、花達出了望天殿,相互看了眼,無耐的苦笑。
「到寒舍聊會」?花達笑呵呵的拉住烏桓。
烏桓心領神會。「好好,听說你帶來幾位不錯的弟子,我也想見見」。
幾息後,烏桓和花達進了一座大殿。一進殿域,烏桓愣了下。只見殿中坐著兩位魚者,面對面的下著泡泡棋。二靈進來,魚士、魚女頭都沒抬一下。
花達笑笑,拉了下烏桓。「別驚動他們,那是彼人的貴客」。
烏桓早有耳聞,听說這個花達神通廣大,交際甚廣。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花達神神秘秘把烏桓拉到一邊。「坐,烏兄,我想問個事」。
烏桓收回目光,怪怪的看著花達,這老猾頭叫他來一定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