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征府會議室,氣氛變得緊張。
趙明國神色焦急詢問李懷忠,「怎麼樣,聯系上沒?」
拿著滾燙手機,李懷忠黑臉呆滯的搖搖頭,村里座機根本打不通,一直提示佔線。
然而孫連喜那邊卻是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不是有人受傷,就是誰被土銃打中,要麼就是誰家房子被毀了。
听得會議室里所有人暗暗咋舌。
這是打仗了,還是咋地?
動靜這麼大呢?
從孫連喜電話傳出的消息,雙溝村受損很嚴重,從人員到房屋。
乖乖,草溝村這麼 ?
「劉波回電話沒有?」趙明國望向秘書小劉,得到結果同樣是搖頭,瞬間想掐死李懷忠的心都有了。
老子馬上就要調任,剛特麼給你抬莊,你就這樣報答我!
李懷忠,你是有反骨啊!
「對了,趙鎮長,這件事我已經向市里匯報了。」孫連喜忽然沒頭沒尾的提了一句。
嘶!
會議室里一片吸氣聲。
村長們目光復雜,看向嘴角上揚的孫連喜。
這麼惡劣的事件,肯定先按住然後內部處理,把影響降到最低。
可孫連喜沒有允許,越級上報,明擺著是要把鎮長整死啊。
趙明國鐵青著臉,深鎖眉毛和被寒風轍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現在掐死的目標再加一個孫連喜,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冷冰冰說道。
「孫村長有心了,在這等也不是辦法,小劉,通知鎮征府所有工作人員,放下手里工作,立即前往雙溝村。」
你孫連喜不是有關系嘛!
老子把所有人都拉上,就算老子死,也要讓所有人月兌層皮。
說完,趙明國大步走出會議室,腳步停在門口,扭頭望著屋里所有人。
「你們等著吃飯,今天食堂可不開門。」
在這個關頭,誰敢觸鎮長霉頭,紛紛跟上。
李懷忠坐在椅子里,心如死灰。
涼透了!
東風市。
一輛輛藍白越野車拉著刺耳鳴笛,在公路上狂奔。
此次帶隊出任務,正是上次協助勇紅超市抓鬧事黃牛的北區分局刑真隊長,有黑面神之稱的盧剛。
「盧隊,出什麼任務,火急火燎,全員出動。」副駕助手好奇問道。
盧剛揉了揉太陽穴,剛接到緊急通知,說是林區出現兩村械斗,市里面要求快速處理,盡量把影響減到最低。
「不該打听的就別打听,開快點,一個小時開到松柏鎮。」
「好咧!」司機覺得終于到自己表現時候了,腳下用力一踩。
越野車頓了片刻,瞬間發動機發出一聲咆孝,嗖的原地飛了出去。
後面跟隨車輛,紛紛臭罵司機,跑這麼快,是耽誤起飛了
兩個村陷入膠著,不過雙溝村明顯已經佔據上風,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盡。
一波石頭砸過去就是兩百多塊,量大管飽,瞎貓撞死耗子,總有一塊石頭能砸到倒霉蛋。
而草溝村這邊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能趴在斜坡苦苦支撐,不時有村民被石塊砸中。
「紅兵哥,這不行啊!趕緊想想辦法。」李紅旗趴在斜坡,剛被石塊砸到肩膀,咧著嘴喊道。
感知全開,石頭軌跡全在視線里,李紅兵宛如蝴蝶穿花一般在石塊雨中行走,時不時用棍棒把即將落在村民頭上的石塊彈開,就在李紅兵決定沖出去的時候。
石塊雨突然變得稀疏,外面反倒響起鬼哭狼嚎的怪叫聲。
李紅兵連忙爬上斜坡。
見到傻娃手里揮舞一棵大樹,攆兔子一般追著雙溝村的村民,就像唱大戲里的李元霸,單騎對十八反王,兵器踫錘就飛,一王雙錘砸頂,一王人馬成堆。
「揍你們,欺負太爺。」
「傻娃生氣了,都別跑,站住。」
「你們不是好娃,都是壞娃。」
孫富光也在被攆兔子的行列中,回頭看向面容長的跟通緝犯一樣的傻娃,還有手里那棵海碗粗的楊樹,嚇得膽顫心驚。
這特娘還是人?
那麼粗一棵樹,舞起來呼呼作響。
一踫就坐飛機。
「富光哥,他追過來了,快跑。」一名村民越過孫富光,撒丫子跑出老遠。
「你特娘」孫富光身體早已被酒色透糠了,打打撲克還行,跑步就要了親命,這會也沒人認他當哥,都在賣力逃跑,只要跑贏別人,自己就不用坐飛機。
腳步越來越沉,步伐也越來越慢,呼吸越來越重。
孫富光實在跑不動了,就算沒被掃飛,也會活活累死。
突然。
不遠處出現一群人,密密麻麻朝這邊跑來。
孫富光枯竭的身體涌出最後一絲力氣,朝著人群踉蹌跑去,邊跑邊喊。
「快快攔住後面神經」
砰!
不等話說完,一把青龍偃月刀出現在面前,刀身直直拍在臉頰上。
孫富光眼楮一黑,只覺得騰雲駕霧飛了起來,然後,沒有然後了。
收回青龍偃月刀的三泡擺了瀟灑姿勢,身旁狐朋狗友們紛紛鼓掌喝彩。
「三泡兄弟,你這刀 啊,沒傷到人吧!」陸大友神色擔憂,幫忙是一回事,死人又是一回事了。
三泡得意洋洋的反轉刀刃往臉上硬撞,收回刀,臉上沒有一絲痕跡。
「我這刀沒開刃,死不了。」
搞半天是把樣子貨,陸大友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你行!」
「別扯澹了,趕緊找李大夫。」許海濤越過人群,朝著前面跑去。
很快。
李紅兵帶著李紅旗、秀才、勝利、建軍和幾個受傷輕的村民跑出來。
傻娃一見到李紅兵,趕忙把手里楊樹丟到身後,全然不顧楊樹壓倒一個倒霉蛋發出的慘叫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用腳尖捅咕地上的石頭。
「傻娃,做的好,回家給你炖豬腿吃,受傷沒有?」李紅兵走上前,仔細檢查。
听到有豬腿吃,傻娃抬起頭,臉上露出開心笑容。
「太爺,沒傷。」
「李大夫,李大夫。」不遠處響起喊他的聲音,李紅兵扭頭看去。
好家伙。
呼呼啦啦幾百號人大步往這邊跑過來。
三泡,陸大友,許海濤,吳國華,二泉叔,還有很多被自己治過病的村民,更多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你們怎麼都來了!」李紅兵好奇詢問。
「听說你要干仗,我就把村里後生都帶來了。」陸大友激動說道。
「我也是。」吳國華。
「一樣,沒事吧!」徐海濤。
「」某某。
這就是人心啊!
李紅兵感慨萬千,憋了一肚子話,化作謝謝兩字。
「哥,其他人呢?都躺了?」三泡顛顛拖著他的青龍偃月刀。
李紅兵無語,第一次見干仗用這玩意的,別說做的挺像回事。
「你躺了他們都不會躺,都在水渠里躲著,不好」
看到這麼多人,李紅兵馬上反應過來,來這麼多人,肯定全林區都知道了,要是鎮上就會派人過來,那些土銃可是燙手貨。
「國華,你跟紅旗去水渠你的村民抬上來。」
「海濤,你趕緊帶人去把銃都收起來。」
「好!」許海濤一抬手,招呼跟來的人散開。
李紅兵說完又對三泡問道,「雙溝村里有沒有壞種,壞到流膿那種人。」
「有啊!孫富光,從頭壞到腳,開斗狗場放錢,壞事做盡。」三泡點點頭。
就他了!
李紅兵眼楮一亮,「剩下人去抄孫富光的老窩,一定要找到犯罪證據。」
「我知道他老窩在哪,弟兄們,抄家去。」三泡最喜歡干這種輕松不費力的活,帶著人浩浩蕩蕩找過去。
光頭老和白襯衫跟在許海濤後面。
看著滿地血漬和傷員,還有散落的鐵鍬,鋤頭、棍棒,最牛皮的是從現場找到四十多支長短銃。
乖乖了個去!
現在農村干仗都這麼 ,出動幾百個人,還用這麼多土銃。
矮哥有一支整天牛氣的不得了。
跟眼前比,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
白襯衫偷偷拿出手機卡察卡察拍照,完後對光頭老說道,「那個穿布鞋的就是李紅兵,你不是要干他,去啊!」
「閉嘴,你特麼找揍是不是。」光頭老收起嗓門,細聲罵道。
「喂,光頭,把這些刀拿走,快點。」一位莊稼漢指責面前一堆柴刀。
「來了!」光頭老馬上露出溫順表情。
隨著草溝村村民從水渠里被抬出來,李紅兵檢查一下,基本都是皮外傷,嚴重點的就是骨折,基本問題不大,養養就能好。
「李大夫,李大夫。」遠處一名松柏鎮二流子神情激動,大喘氣的跑過來,「我們們找到了不不得的東西。」
了不得?
李紅兵一頭霧水,安排人招呼受傷的村民後,跟著二流子來到富光養雞場,外面空場地蹲著百十號人,抱著頭。
「是他們?」
「不是,這些是耍錢斗狗的,那些東西在里面。」二流子指了指雞舍大棚。
這時。
三泡帶人從雞舍大棚里面走出來,手里捧著不少東西。
全是動物獸皮,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幾張黑熊皮和幾張金紅色毛皮。
那是!
李紅兵眼楮一縮,快步走上前,搶過其中一張金紅色皮毛抖開。
真該死啊!
金絲猴,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哥,估計全家都在這里,我在地下室還找到一只小的,估計夠嗆。」三泡同樣一臉憤怒。
自己是二流子不假,但從來不做缺德事,林區金絲猴本身就稀少,村民看到金絲猴都會關照保護,可狗日的孫富光還給全家端了。
「小的在哪?」李紅兵急忙問道。
「在這。」一名後生捧著一團衣服走過來,李紅兵趕忙接過,小心翼翼打開,里面躺著一只全身金色容貌的猴子,此時雙目緊閉,瘦弱的手臂耷拉到一旁。
真該死!
感受到小金絲猴的生機瀕臨死亡。
李紅兵再次罵了一句,用本源之力灌入小金絲猴身體內。
在本源之力幫助下,小金絲猴生命力緩慢恢復。
掏出手機打給森林工安許隊長,電話里把事情簡單一說,許隊長語氣馬上變得嚴肅,讓李紅兵待在原地,那都不要去,他們馬上趕到雙溝村。
有了這幾張金絲猴獸皮,草溝村械斗這件事能蓋過去。
松口氣,李紅兵看到三泡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還有啥事?」
「哥,你過來。」三泡走到沒人角落招手,李紅兵走過去後,三泡趴在耳邊滴咕幾句。
「你說的是真的?」李紅兵瞪大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比看到金絲猴獸皮還要震驚。
三泡點點頭,「就在地下室,我送了水和食物,讓鎮聯防隊的人照顧,其他人沒讓看。」
「你做的對!做的對。」李紅兵努力控制幾近爆發的情緒,「孫富光找到沒?去把那群雜碎都抓起來,誰敢攔就是同謀,全抓起來,讓大友、國華他們一起。」
「好!」
三泡點點頭,轉身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
雙溝村。
隨著干仗動靜越來越小,躲在家里的村民小心拉開門,查看情況。
干仗是沒了,可是村里又多出來一些陌生人,用繩子捆著村里的後生。
「你們是誰,為啥抓我兒子,放開,放開。」
一名村婦開門,看到自己兒子被幾個陌生人捆起來,頓時發瘋似的上前,撕扯,抓撓。
「這是同謀,抓走。」押送的村民對視一點頭,掏出繩子把村婦也給捆起來,這回母子倆算是團圓了。
這種事在雙溝村到處都在上演。
哭喊聲,謾罵聲在天空回蕩。
劉波騎著摩托風風火火沖進雙溝村,看著到處抓人的陌生村民,心里咯 一下,攔住一人問道,「你們哪里的?干啥抓人?」
「劉哥,我大旗啊,好久不見了。」李紅旗笑嘻嘻喊道。
大旗!
劉波仔細打量李紅旗面容,嘴角揚起正要笑,可一想自己任務在身,又板著臉問道,「誰讓你到處抓人的,還有,你怎麼會在雙溝村。」
「報告劉所,草溝村聯防大隊接到求救,前來雙溝村協助救援。」李紅旗 的挺起胸膛,做出一個並不標準的葷禮。
啥!
草溝村聯防大隊!
你在開什麼玩笑。
劉波想笑,可又不能笑,五官扭曲,憋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