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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們安頓好。

李紅兵折返回雜樹林,半路順手拔了一捆艾蒿抗在肩上。

模到離葫蘆包三十米的一顆松樹後面,掏出饅頭。

用感知鎖定葫蘆包頂端與槐樹枝的連接處。

瞄準目標,用力甩出去。

經過幾次本源吸收,現在李紅兵不敢說有專業舉重運動員的力量大,但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

饅頭嗖一聲飛出去。

只听卡察一聲。

李紅兵躲在松樹後用感知觀察。

哎呀,我去!

差一點。

饅頭把葫蘆包打了一個對穿,但離連接處還差一點距離,龐大的葫蘆包掛在枝頭搖搖欲墜,可就是不掉下來。

而巢穴遭到偷襲,瞬間驚醒所有馬蜂,全都發瘋似的傾巢而出,烏壓壓密密麻麻,抖動翅膀發出的嗡嗡聲連成一片,听的人膽戰心驚。

李紅兵也害怕啊,德魯尹也不是神仙,被這麼多馬蜂蟄,照樣得死。

再次掏出個饅頭,瞄準蜂巢扔出去。

這次沒有失手。

只听撲通一聲悶響,李紅兵通過感知看到蜂巢從樹枝掉落,重重落在地面。

馬蜂群變得更為狂暴,圍著巢穴四處尋找凶手。

此時李紅兵拿起剛拔的艾蒿,雙手纏繞扭動艾蒿桿,直到每棵艾草桿表皮破裂,散發出濃濃艾蒿香氣。

驅趕馬蜂,效果最好的還是用干艾蒿,點燃後直接蒙住蜂巢,只消一會就能讓馬蜂清場。

可這里森林,地上厚厚一層枯樹葉,點燃的干艾蒿很容易引起火災。

把手里的艾蒿全都處理完,李紅兵抱起艾蒿堆,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拋向落在地上的蜂巢。

然後,頭也不回朝遠處跑。

拉到安全距離,李紅兵躲在樹後面,偷偷觀察馬蜂的動向。

從天而降的艾蒿剛好罩住蜂巢,汁液散發出濃濃艾蒿味,這個氣味也是馬蜂最為討厭。

沒一會。

一只比其他馬蜂大一半的蜂王,罵罵咧咧的爬出巢穴,努力拍打翅膀,在半空搖搖晃晃圍著蜂巢轉了幾圈,朝著遠處飛去。

還在四處亂竄馬蜂群一看。

得,連老大都跑了。

還找個屁凶手。

護駕吧!

嗡嗡嗡的朝蜂王追去。

馬蜂有一個特性,每一窩馬蜂都有一個蜂王,如果有什麼外界環境影響了馬蜂正常生活,蜂王也會離開,其它所有馬蜂就跟著蜂王一起走了,另覓新家。

要是蜂王死了,那馬蜂會互相群毆,選出新蜂王,然後還會飛走,不會住在原來的蜂巢里。

又等了一會。

李紅兵看不到半只馬蜂影子,知道該收獲了。

快步跑到蜂巢前,輕輕踢了一腳。

幾只快要長成成蜂的馬蜂從蜂巢里爬出來,用尾巴戳啊戳。

你們老大都跑了,還怕幾只小卡拉咪。

李紅兵轉身在臨林子里找來幾根藤條,綁好蜂巢扛上肩,樂滋滋往林子外走去。

這麼大的葫蘆包,起碼能弄出上十斤蜂仁。

美的很!

想到豬油炒蜂仁的美味。

腳步更加輕快。

不過,隨著越往林子外走,越感覺心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

時間退回到李紅兵進林子後。

百般無聊的孩子們坐在空地上。

鐵蛋用胳膊肘捅了捅癩頭,後者生氣的回瞪一眼。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孩之間也一樣。

村里很多孩子都是留守兒童,父母在外地打工,丟在農村爺爺女乃女乃也沒時間照顧,基本都是放養模樣。

鐵蛋和癩頭兩人年紀差不多,個頭也差不多。

本著一個村只能有一個孩子王的思想。

兩孩各自組了個小團伙。

平日里互相不對付,有事沒事都要撩撥一下,比比誰更厲害。

鐵蛋沒能參與捅馬蜂窩,心里癢癢,又不甘心跟傻球一樣坐著干等,忽然想起什麼,就挑釁道。

「癩頭,我知道附近有一個蜜蜂窩,怎麼樣,敢不敢弄?」

癩頭跟打工的爹在城里待過幾年,後來實在負擔不起生活開銷,又把癩頭丟回村里。

回村里後,癩頭自認為去過大城市,一直瞧不上土生土長的鐵蛋,總想跟鐵蛋比個輸贏。

听到鐵蛋的話,癩頭也不害怕。

蜜蜂窩可比馬蜂窩要安全多了。

「你敢我就敢。」

「這可是你說的,誰不去誰是驢曰的。」

「走,驢不去。」

村里兩個孩子王懟起來,團伙里成員紛紛站邊。

剩下三兩個孩子包括安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就跟在大孩子後面。

一群孩子停在一棵枯萎的大柳樹不遠處。

鐵蛋指著樹根一個臉盆大的樹洞,進進出出的蜜蜂忙碌的工作著。

「喏,蜜蜂窩就在里面,你去捅。」

癩頭看著蜜蜂,講真話是有點害怕,可在自尊心驅使下,硬著脖子,「憑什麼讓我去,你提出來,你去才對。」

「哈哈,就知道你怕了,慫包。」鐵蛋的小算盤完成,就這事能在村里說一年,以後看誰還跟他玩。

「老子才不是慫包,有本事一起捅,敢不敢。」癩頭知道這時候不能慫,一慫臉就丟大了。

這下鐵蛋被將住,自己只是嚇唬一下癩頭,想不到踫到硬茬,輪到自己犯難。

話都說到這份上。

鐵蛋硬著頭皮,「走,要捅一起捅,誰不去誰是驢曰的。」

就這樣。

兩個孩子頭,一人拿著一根木棍,心驚膽戰的走到樹洞前。

不過鄙視歸鄙視,兩個孩子還知道分寸,特意讓其他孩子分散開站遠點,防止蜜蜂發瘋亂蜇人。

蜜蜂跟馬蜂不一樣,領地意識沒有那麼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只要不招惹就沒事。

可今天踫到兩個小混蛋。

木棍慢慢伸進洞口,兩孩一對視,同時點頭後 的把木棍捅進樹洞里。

捅完後馬上丟掉木棍轉身就跑。

瞬間樹洞里面的蜜蜂傾巢而出,朝著兩孩追去。

孩子那跑的過蜜蜂,而且鐵蛋和癩頭跑的方向還是其他孩子聚集的位置。

這下麻煩了。

所有孩子都成了蜜蜂攻擊目標。

一時間,孩子們被蟄的哇哇大哭,四處逃竄,躲避。

李紅兵扛著葫蘆包跑出樹林,愕然看到有蜜蜂在攻擊孩子,心里咯 一下,抓起葫蘆包向蜜蜂揮舞。

嗡嗡嗡!

正在攻擊孩子們的蜜蜂,忽然像收到某種信號,放棄攻擊孩子,轉頭朝李紅兵飛去。

沃尼瑪!

烏壓壓蜜蜂飛過來,嚇得李紅兵扭頭就跑。

往東跑,蜜蜂往東追。

往西跑,蜜蜂往西追。

反正就是李紅兵跑到哪,蜜蜂追到哪。

什麼情況?

跑這麼遠了,還追?

不科學啊!

李紅兵陷入尷尬境地,忽然發現手里沉甸甸的,低頭看去。

哎呀我去!

難怪蜜蜂跟抽瘋一樣追著我不放,原來是葫蘆包惹的禍。

馬蜂可是蜜蜂的天敵,只要出現在蜜蜂領地,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自己拎著這麼大一坨馬蜂窩,不就跟夜晚路燈一樣,顯眼又光亮。

走你!

把馬蜂窩往遠處一丟,身後的蜜蜂群果然朝馬蜂窩飛去。

李紅兵繞了一個圈,回到孩子們躲避的草叢里。

「都出來吧,蜜蜂都走了。」

嘩啦!

隨著草叢散開,一張張浮腫扭曲的臉出現在眼前。

尤其是鐵蛋和癩頭。

一個眼楮,嘴巴腫的老高,把五官都擠變形,一個圓臉腫成正方形,耳朵跟如來佛一樣。

其他孩子身上或多或少的被蟄出幾個腫包,就連安娜眉心中間也被蟄了一個大包,就像二郎神。

「哎幼,好疼。」

「疼死了。」

「窩嘴巴呢!」

「趴趴,疼。」

孩子們哎幼哎幼的叫喚。

李紅兵努力忍住不笑,蜜蜂蟄人沒事,毒性小,就是會腫兩天。

這是由于蜂尾的毒刺連于毒線,蜜蜂蟄人後將毒液注入皮內和毒刺留于皮內當中,引起局部皮膚炎癥反應。

只要沒引起過敏休克,一般問題不大,目光掃過孩子,基本上都是浮腫,把蜂刺拔,出來就行。

「安娜過來。」

李紅兵把安娜叫到面前,手指尖在紅腫的位置輕輕一掃,蜂刺就被擠出來,然後手臂上兩處也給清理掉。

接著是其他孩子,也都一一擠出蜂刺。

幾乎每個孩子都被蟄了四五針,尤其是鐵蛋和癩頭,被蟄了上十針,不得不說村里孩子體質就是皮實,蟄這麼多下還能活蹦亂跳。

清理完蜂刺。

李紅兵找到一棵桑樹,采下許多桑葉,用葉柄滲出的白汁抹在被蜂刺蟄過的地方。

白汁一抹,孩子們就不嚷嚷疼了。

「好了,說說怎麼回事?」

處理完孩子們的傷口,李紅兵平澹語氣中帶著嚴肅。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李紅兵無語的看著鐵蛋。

你光嘴欠,手更欠,絕對得了李紅旗的真傳。

要不然就是李紅旗偷模生的種。

「台野,著咋弄?」鐵蛋眯著紅腫的眼楮,含含湖湖問道。

「咋弄,你咋弄我不知道,我肯定是要倒霉了。」

才上第一節課,學生就全軍覆沒。

這老師算當到頭了。

回去指不定被崔姐罵成啥樣。

李紅兵也無心糾結誰對誰錯,來的時候朝氣蓬勃,回去的時候一個個垂頭喪氣。

果不其然。

崔姐看到孩子們一個個慘狀,氣的指著李紅兵半天說不出話。

李紅兵則委屈的說道,「我就拉個屎的功夫,鐵蛋和癩頭去捅了蜜蜂窩,誰知道他倆手那麼欠。」

「真的?」崔姐峨眉倒豎,面若冰霜,狐疑的看了李紅兵一眼,扭頭盯著孩子們,「小不點,你平時最听老師的話,告訴老師,是不是鐵蛋和癩頭干的。」

小不點抬起頭,把快要流到嘴邊的鼻涕吸回鼻腔,抬起紅腫的胳膊,「崔老師,是鐵蛋和癩頭打賭,去捅蜜蜂包。」

「是他倆捅的。」

「太爺去拉屎了。」

「沒錯。」

「撈嘶,窩搓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作證,鐵蛋和癩頭也主動承擔錯誤。

李紅兵欣慰的露出笑容。

不枉在路上威逼利誘,用黑風作為代價,答應讓每個孩子騎一圈,統一口供,把自己摘出來。

崔姐瞪了眼李紅兵。

「你別笑,這跟你也有關系,作為老師怎麼能讓孩子們放在陌生地方,自己跑去拉屎,晚拉一會又不會死人。」

「對對對,我有錯,我檢討,我反思。」

李紅兵忙不贏的認錯。

崔姐嘆口氣,「鑒于你不負責任的行為,我決定暫時停止你體育老師的工作,等會你負責跟家長解釋。」

「好好好,我停職,我解釋,我來說。」

李紅兵乖巧的點頭。

答應這麼爽快,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崔姐是外村人,臨時學堂也是她提出來辦的,孩子在學堂出事,崔姐多多少少帶著責任,

人家放心把孩子交給你,這倒好,全都被蜂子蟄了,別看平時見面笑笑,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真有事,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找你賠錢才怪。

而李紅兵出面就不一樣了。

首先村里輩分最大,其次又是村里唯一的醫生,最後村里通電,安路燈,建學校,收香孤的都是李紅兵一手促成,人情面子擺在這。

他出面能最大程度轉移村民的怒火,保護崔姐不受傷害。

鐺鐺鐺!

放學鐵板敲響。

村里人陸續過來接孩子放學。

可看到自家孩子身上的紅腫,連忙問事咋回事。

李紅兵把精心改編的事情經過一講,村民們是有火發不出來。

跟紅兵叔沒關系,惹禍的兩個兔崽子比自家孩子還要慘,只好罵罵咧咧帶著孩子離開。

至于鐵蛋和癩頭兩家就更好解決,反被家長連連道歉,整的李紅兵怪不好意思。

送走最後一位孩子。

崔姐抱著安娜冷眼與李紅兵擦身而過,頓時李紅兵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該不會妮兒把事情都坦白了?

崔姐頭也不回,冷聲道,「關門,回老宅。」

「噢。」李紅兵趕忙鎖上大門,解開黑風的繩子,打算在路上再給女兒加深一下印象,殷勤伸出手,「起馬快,我先帶安娜回去。」

「不用了,我讓瞎子過來接我們。」

話音剛落。

滴滴!

幾聲鳴笛響起,瞎子騎著三輪摩托迎面駛來。

完蛋。

要出事了。

看到瞎子偷偷做了個別回家的手勢。

頓時心里涼了一半。

牽著黑風,李紅兵心亂如麻的走到村口小廣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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