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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李善長的容忍

購買比例不足, 一定時間後顯示正常內容  有人喝了酒會倒頭就睡,有人會大發脾氣,還有些會性情大變。老朱同志喝酒以後容易上頭,明顯變得比平時幼稚一點。

馬秀英端著一碗醒酒湯過來, 有心給朱元璋灌下去, 見他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捉弄兒子,無奈道︰「重八, 來, 你先喝了這碗湯再說話。」

老朱同志接過碗, 看也不看這是什麼, 直接一口悶了,笑道︰「妹子啊,這次咱出去, 平定了一些地方,也安排了一些將領,別的不說,地盤起碼是穩定了。」

「我知道你是打了勝仗回來的, 不然也不會大早上就喝酒。」

朱元璋道︰「咱手下都是些大老粗, 喝起酒來恨不得用缸喝, 那舀酒的勺子,比藤上的葫蘆都大, 咱要不是他們的老大, 怕是能喝到栽過去,醒來時發現頭在土里。」

馬秀英被他逗笑了,邊笑邊替他掛衣服。

安撫了自家妹子,交代了情況,其實朱元璋也是變相安撫了自己, 他的這些話沒人可以听,也不會讓別人听,只有回到他自己的「家」里來,才會向外吐露,吐露出來了,精神也就變得平和穩定一些,少掉戰場上拼殺的戾氣。

心事讓別人知道,有時也會讓自己覺得安心的。

老朱同志一安心,就開始繼續針對朱標。

「你娘抱你可以,咱就不行?」

朱標躲到桌子對面去,反駁道︰「娘也不能抱,爹你是從哪里看見過娘抱我的?」

朱元璋道︰「這……咱不記得了,反正她就老是抱你,還不讓咱抱——怎麼了,就算你娘一次也沒抱過,還關咱什麼事?」

馬秀英笑呵呵地坐在不遠的椅子上,沏了壺茶看他們父子兩個鬧騰。

朱標轉移話題道︰「爹,我有妹妹了。」

朱元璋下意識地回頭,去看馬秀英的肚子,喜道︰「妹子,你什麼時候懷的?怎麼也不和咱說一聲?」

這酒的後勁未免也太大了,朱標立刻切斷老朱的幻想,出聲道︰「是孫姨娘生的妹妹,就是前幾天的事。」

朱元璋高漲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態度減退下去,帶著點疑惑,問道︰「孫氏?」

「對!」朱標道,「爹,你給妹妹取什麼名字?」

這個年頭重男輕女,很多女孩出生,父母對其不重視,幾乎不給取名字,又或者是取了名字也沒人喊,多叫些小名。

朱元璋雖然不會不給他的女兒取名字,但是取起來估計也不會快,可能要過很久才會取好。

朱標這麼做,是想通過這個方式來讓孫氏的日子好過點,名字取出來以後,後院的人就會知道朱元璋還是看中自己的女兒的,才不會輕視她們母女。

朱元璋沉思起來,琢磨道︰「女子文靜點好,還記得你女乃女乃在的時候,她總想著……」

他突然住了嘴,沉默片刻後道︰「叫朱鏡靜吧。鏡子的鏡和安靜的靜。」

回憶與現今交織,湯水起了作用,朱元璋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頭腦一清醒,想起正經事來。

「標兒,咱收到你娘消息,說鏡靜被——鬼偷了,是怎麼回事?」

朱標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朱元璋認真听了,結合馬秀英在信上告訴他的內容,立刻就把事情掌握的七七八八,問道︰「你怎麼看?」

「我……」朱標反道,「這還是要看爹你的意見。我贊同娘的觀點,妹妹並無什麼特殊的地方,生辰八字也十分尋常,估計也不會是招人嫉恨。」

朱元璋道︰「前段時間,長江南邊的陳友諒稱帝了。國號是漢,改元大義,定都在武昌。他這個人倒是一直和咱不對付,只是奈何不了咱,要說近些日子最想咱出事的,除了這個人沒別的!」

馬秀英道︰「他是殺了徐壽輝才稱帝的,為人臣子,不忠不義,卻還膽敢改元大義,這種人……耍歪魔邪道手段的可能性確實大些。」

「標兒,你見過那劉伯溫了,他怎麼樣?」朱元璋突然想起自己的新下屬。

朱標道︰「長得挺好看的。」

朱元璋笑罵道︰「你這兔崽子光看臉不成?咱說的是他的才學和本領!」

「博古通今,為人矜傲。」朱標按照客觀印象來回答,「反正兒子是比不上的。」

朱元璋道︰「哦?你哪里比不上他?」

朱標道︰「哪里都比不上……這倒不重要。我其實不明白的是,您會把他放到哪里去用。」

朱元璋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去看馬秀英,樂道︰「妹子啊,你看咱的標兒,才八歲就想著馭下之術了。好!不愧是咱的種,實在,上進!」

馬秀英也笑,兩個人好像根本沒有把朱標的煩惱放在心里。

朱標頗感無語,但是沒有反抗的能力,父母笑孩子的情況實在太正常了,逗著玩樂意看孩子哭也尋常得很。

笑夠了,朱元璋才趁朱標不注意,拉著袖子把人拽過來,按在旁邊坐下︰「標兒啊,你還小,做上位者的,其實未必都有多聰明,懂得制衡就已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呢,要懂得用人,誰會干什麼,就讓他去干什麼,不懂的呢,找人去監督就是。」

朱標道︰「那也不能笨到被人賣了還數錢啊。」

朱元璋嗤笑一聲,淡淡道︰「有咱在,誰敢賣了咱的標兒?你放心,爹絕對把你教得妥妥貼貼的,那些個牛鬼蛇神,通通都成不了氣候。」

死了就成不了氣候了。

死人永遠也成不了氣候。

馬秀英听出他的潛台詞,瞪了他一眼,對朱標道︰「你別听你爹瞎說,他這堆話里只有一句對——你還小呢。別著急,慢慢來。爹娘都教你。」

朱元璋道︰「你娘說的也對。」

老朱同志毫無骨氣,迅速修正了自己的錯誤思想,轉移話題道︰「宋濂這個人怎麼樣啊?」

眼瞅著話題越來越歪,朱標也是真的發現了自己爹娘壓根不怎麼在乎這件事,大概在他們看來,這只是他們地獄模式般困難的人生里一個很普通的麻煩,積極應對也就是了。

「宋師很好。」朱標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對老人家很尊敬,何況宋濂是真的很有才學,「只是宋師剛來這里,為方便上課,還要爹你撥個附近的宅子過去才行。」

朱元璋應了一聲,說道︰「小事情。人不錯就好。」

馬秀英在旁笑道︰「宋濂很有名氣,重八,你要尊敬他,尊敬他就表示你尊敬文人,這樣下去才會有人願意來投奔你。而且他現在成了標兒的老師,更要恭敬些。」

「知道了。」

朱標盤算著閃人,交代道︰「娘,劉先生說要替我算算卦,我還沒去看過呢,現在正好有空,我就……」

馬秀英還沒來得及回答,朱元璋倒是擺手道︰「去吧去吧,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哎!」

門開又關,發出兩道聲音。

等他走了有一會兒,馬秀英才放下手里的茶碗,低聲道︰「重八,你怎麼想的?」

朱元璋往床上一躺,動也不動了,好像馬上就能睡著,含含糊糊問道︰「想啥?」

「你女兒的事兒!」馬秀英道,「還能想什麼,你看看標兒多上心,你再看看你。」

朱元璋樂道︰「這說明咱的兒子好,懂事,知道心疼自己的兄弟姐妹,這點像咱。」

馬秀英沒理他,又問道︰「你真覺得是陳友諒派人干的?」

「肯定是他。」朱元璋的眼楮里閃過銳利的光芒,本來溫和的神色也變得冰冷,「妹子啊,你不用擔心,咱這次出去也辦了其他事,後手多著呢。」

馬秀英看他一眼,沒說什麼話,安靜地繡了幾朵花,過一會兒,見他橫躺在榻上累得睡著了,就站起來替他蓋上被子。

屋里暖融融的,溫暖如春,只剩兩人的呼吸聲,一片平和溫馨之意。

這一邊朱標出了門,看看天,其實還算早,大約是八點的樣子,老朱同志的酒是五點多快天亮時喝的,喝完慶功宴就過來了,並不遲。

現在去找劉基就正好。

朱標先回了屋子,叫上六出白才出門。一人一狗問了路,就朝著目的地走。

昨夜剛下過雨,今早起來就干透了,天邊雲霞四起,晨霧四散而去,一縷縷在竹林間徘徊,飄散著到遠處消失。

劉基站在院中,背負雙手,盯著地上的幾個銅錢看,長風鼓蕩,掀起他的袍角衣袖,獵獵作響聲中乍看如同神仙中人。

朱標在門口看著,暗嘆一聲這人的儀態實在是太好。

劉基頭也不回,朗聲道︰「公子請進。」

「先生好。」

「嗯。」劉基指著地上的銅錢道,「在下已替元帥與公子算了幾卦,卦象顯示出些許風險,但結果都是無害的。」

朱標道︰「這樣當然好,那麼幕後黑手是誰,先生查出來沒有?」

劉基道︰「有點眉目,這人在南邊,許是有點偏西的地方。」

這可不就是陳友諒嗎。

朱標搞清楚了這件事,明白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也就不著急,下定決心防備起來,預備著以後再慢慢解決。

他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先生,我妹妹已經沒事了,現在也取了名字,叫朱鏡靜。」

劉基點點頭︰「在下正好也查了些古籍,有些推測請公子听听。這鬼動手前曾在屋中貼了好些黃符,想必是用來消磨人氣的。」

「嗯。」這些事朱標已經對劉基講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竟然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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