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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我的溫柔只對你一人。

明就要成親了, 昭昭今夜注定無眠。

按照習俗,荊沉玉今夜本該和她分開,待明行禮時兩人再見。

但昭昭不想離開他, 他也不想與她分開。

想了想,他放下房中紗簾, 將自己隔在簾後,與榻上側身眠的昭昭也算是「不見」了。

夜很深了,他閉著眼楮在打坐, 昭昭翻來覆去許久, 還是睜開眼深深嘆了口氣。

「我睡不著, 我太激動了。」她自暴自棄地坐起來, 「以前就總是樣, 每次第二天早上有重要的事,我都會激動得睡不著。」

荊沉玉倏地睜眼, 眸『色』清正, 哪怕隔著一層紗簾,她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清明。

「也沒辦法專心入定對嗎?」她倚在榻上, 失神地注視著阻擋視線的簾子。

荊沉玉沒說話, 但點了一下頭, 她看得見晃動的人影。

昭昭忍不住嘆了口氣,嘆息聲很長,她手撫上臉頰, 自己捏了捏自己, 憋悶地說︰「之前問家主尋麼事, 好像還沒告訴我。」

荊沉玉放下手,隨意地搭在膝上,凝著身上玄『色』的衣料和金『色』的纏龍劍刺繡看, 好像能看出花來。

昭昭激動,他何嘗不激動。

一天終于來了,知道自己心意開始,他就在盼望著名正言順一天。

雖然哪怕沒有麼名分,他也不介意陪在她身邊世世,那般注重禮數的一個人,若以名正言順,怎麼會不高興呢?

更不要說,他來不希望自己與她的系必須遮遮掩掩。

他素來期望的,不是與她的正大光明。

所有期待都要落成了,荊沉玉比昭昭其實更激動。

只是他很擅長克制自己,隱藏情緒,所以她並沒怎麼看出來。

問起荊家主說的那些事,倒也以拿來打發漫漫長夜。

荊沉玉耐心地將一切都復述給她,說完便道︰「我與父親皆是天劍骨,我們的孩子很能也是,我會保護好她,絕不讓她被人傷害。」

昭昭明白味來了。

「也就是說,天劍骨固然很好很難得,但在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也很容易成惹人覬覦的負擔。懷有天劍骨的孩子,就和唐僧差不多,有數不清的妖魔鬼怪來分上一口。」

她榻上爬起來,踩著月光來到紗簾前。

「我是魔,我們的孩子真能繼承到的天劍骨嗎?」

荊沉玉隔著紗簾與她對視︰「不確定,但早做準備不會有錯。」

的確,未雨綢繆好,總不能真等孩子有劍骨之後再倉促準備。

昭昭開始來回踱步,看上去很煩惱。

荊沉玉站起身,手放在紗簾上,低聲問︰「何煩心。」

身姿窈窕的姑娘停下來,跑到他面前,手與他隔著紗簾相貼。

「仙魔結合,真的會平安無事嗎?」

昭昭感受著紗簾那邊他手上的溫度,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必擔心,星流彩在里。」

……是了,星流彩是登仙境的醫修大能,他在里,哪怕有麼問題也以平安解決。

大概吧……?

昭昭還是無法安心。

荊沉玉看了她一會,說︰「我也在里。」

他在里,就不會讓她和孩子有任何差錯。

星流彩沒讓昭昭安心,荊沉玉卻讓她安定下來。

她點點頭,往前靠在,隔著紗簾撲在他懷中。

「……要不然來吧。」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樣也沒麼用,干脆就不要忌諱那麼多了,我想要抱著我。」

荊沉玉遲疑著,沒有立刻應下,昭昭直接拉開了紗簾。

毫無阻礙地四目相對那一刻,昭昭朝他張開手臂,他彎彎唇角,將人拉進了懷里緊緊抱著。

「還是樣踏實。」昭昭滿足地閉上眼,「我們已經是樣的系,麼艱難險阻都經歷了,還忌諱些小習俗做麼?我要抱著我,一直樣抱著我,一輩子不能放開我的手。」

荊沉玉喉結動了動,她話里的感情失神片刻。

昭昭忍不住晃了晃他︰「好不好呀?怎麼不回應??」

被如此催促,他很快回應了。

用實際行動回應了她。

一個不清純到了極致的吻。

按理說,了午夜,現在已經是他們大喜的子了。

今夜該有一個美妙的洞房花燭——雖然他們都洞房了不知道多次,今夜意義非凡。

所以在荊沉玉情不自禁的時候,理智打敗了本能,他還是非常努力地把持住了。

他開頭深呼吸了一下,將昭昭抱緊,一下一下地輕撫她的長發。

昭昭回抱著他,有些奇怪︰「怎麼了嗎?」

……親得那麼熱情,居然不是要做麼嗎?

荊沉玉沒法回答,他用了全部的力量在控制自己,已經沒力氣再回答她了。

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天『色』漸漸亮起時,荊夫人帶人前來給新娘子梳妝。

荊沉玉被趕了出去,到其他地方洗漱更衣,走得很不甘心。

「行了荊沉玉,有那麼看不夠嗎?不是分開一會兒以後就見不到了,至于嗎至于嗎?」星流彩作「女子」,自然也被荊夫人請來幫忙,正打算進昭昭的房間,還不忘擠兌他兩句。

荊沉玉蹙眉道︰「去做麼。」

「當然是幫新娘子參詳妝容了!」星流彩理直氣壯。

「不能去。」人不知他是男子,他知道,昭昭梳妝完要更衣,怎麼能讓男子入內。

「能拿我怎麼辦?是母親邀請我來的。」星流彩故意氣人,「難不成還要在與昭昭大喜之與我樣一個‘女修’在眾人面前拉拉扯扯嗎?」

他特加重了「女修」二字,完全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荊沉玉無奈跳腳。

荊沉玉很冷靜。

「無需我與拉拉扯扯。」

他直接拿起身份玉牌,雙指並攏輸入靈力後,華傾聲音畢恭畢敬傳來。

「君上有何吩咐?」

「將流彩道君請出去,他太聒噪了。」

華傾雖然覺得要求奇怪,但劍君的吩咐他向來無條件照做,很快答應下來。

放下玉佩,荊沉玉抬腳便走,一點都不擔心華傾會搞不定星流彩。

星流彩氣得臉頰紅紅︰「荊沉玉真是太分了,欺人太甚,我就離開南陵信不信,有本事永遠來求我——」

「來里是自己要報恩,並非本君請來。」荊沉玉冷酷無情。

星流彩漲紅著臉,眼楮也很快就紅了。

他正要與荊沉玉拼命,就被趕來的華傾和四大長老軟硬兼施地弄走了。

世界安靜了。

荊沉玉疏離但禮貌地與族人點頭示意︰「走吧,不要誤了吉時。」

……們大能之間的系真是撲朔『迷』離,讓人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婚的天氣,大約是南陵近三來好的一天。

荊夫人一邊看著昭昭上妝,一邊感嘆著陽光的溫柔與和煦。

窗戶開著,昭昭沐浴在樣舒適的陽光下,也情不自禁閉上了眼。

比起誅魔台那的驚雷,陽光暖洋洋的,一點惡意都感覺不到。

它們都來自一片天空,應當也屬于一個天道,是否也表著,今天不會有任何意外,他們的婚禮會平平靜靜,一切順利?

睜開眼看著鏡中的人,她的皮膚白,穿紅『色』就顯得更白,圓潤的珍珠流蘇遮面整齊地垂下來,不算特長的發用巧妙的手法綰成如雲的發髻,金『色』的釵環錯落有致地在發髻上,奢華隆重。

「真美。」荊夫人愛重地撫昭昭的發絲,「昭兒樣美,玉兒見了定然要被『迷』得顛三倒四。」

試著想象一下荊沉玉顛三倒四的樣子,昭昭『模』『模』臉笑著說︰「我實在想象不出來他顛三倒四是麼樣子,他總是一本正經的。」

就連在床上很多時候也都是一本正經,像在做麼非常神聖嚴肅的事,讓昭昭有時候覺得自己像一本劍譜,一卷道經。

每到個時候,她就會忍不住駛出渾身解數,迫得他不得不防線崩潰,跟著她跌入深淵,無盡纏綿。

臉因腦子里浮現的畫面變得越來越紅,荊夫人見了不由好奇道︰「咦,妝容還沒上好,怎麼臉就樣紅了……哦……」她恍然般,「是昭兒害羞了。」

話搞得昭昭臉更紅了。

「好孩子,不愧是我的兒媳,害羞起來也樣好看。」荊夫人笑『吟』『吟』道,「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跟所有人介紹了。」

昭昭喜服下的手握了握拳,輕緩地問︰「您不怕我是魔的事會給荊家帶來不好的影響嗎?」

「那有麼系?」荊夫人仔細替她調整釵環,「不管麼影響,都不會動搖南陵荊家在修界的地位。實力擺在那里,誰敢來置喙麼,只管讓玉兒打去就是了。」

……!

很好很強大。

不愧是母子,遇事想到的永遠就是干,干就完了!

昭昭深以然,整個人振奮起來,期待地想,荊沉玉的喜服那在暖閣她見了,也不知道他穿上是麼樣子,荊夫人一直說她好看,她覺得,荊沉玉身男子,比她更好看一些。

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昭昭在期待見到荊沉玉,荊沉玉也在盼望見到她。

婚禮終于開始,他在萬眾矚目里握住另一頭握在昭昭手中的紅『色』喜綢時,終于有了——她是真的要嫁給他了的真實感。

按照喜娘交他的,他應該就樣不疾不徐地牽著昭昭去拜堂。

看著蓋著紅蓋頭,一身紅『色』嫁衣,嫁衣上繡滿了鳳棲芙蓉的姑娘,他心口一片炙熱,實在沒忍住,就麼使勁把人拉到了身邊。

昭昭只覺腳下一空,人不自覺飄起來,沉重的嫁衣和滿頭的珠翠都仿若沒了重量,她就麼被人拉了去,直接被人握住了手。

驚呼聲不絕于耳,喜樂聲都頓了一下,但樂修們反映很快,馬上繼續演奏,昭昭則已經知握住自己的是荊沉玉。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包裹著她的感覺那樣特,她絕對不會認錯。

「……麼多人看著呢,君上心急,我跑不掉。」

昭昭耳邊還回『蕩』著眾人的驚呼聲,他們該不會以荊沉玉會情不自禁在里給大家表演一個當場洞房吧?不然干嗎那麼驚訝?

其實也不怪觀禮的人,在他們眼中,荊沉玉是守規矩的一個人,哪怕近段子發了許多事,他們對他的固有印象也沒有本質地改變。

但現在一幕讓他們清晰意識到,劍君真的不一樣了。

他也是人,再不是冰冷遙遠的神像,不無論是人還是神像,都與他們沒麼瓜葛就是了。

大家忍不住去看那女子。

那改變了劍君,現在要跨越身份嫁給他,與他結夫『婦』成道侶的女子。

她周身的魔氣在座的都能清晰感受到,不奇怪。

奇怪的是,于那魔氣中還有一股很淡,卻不容忽視的中正平和的劍意。

是正道已臻化境巔峰劍修的強大劍意。

絕無能出現在一個魔身上,還融合得樣恰當巧妙,無一絲違和。

……到底是怎麼回事?

憫天宗眾人對視一眼,明白的恐怕是獨幽。

他思忖了一下不自覺道︰「或許,便是魔與修者並非毫無相通之處,並非必須死我活的有力證據。」

萬事萬物皆共通,即便是魔與正道。

昭昭將兩種截然不同的道法在自己身上結合得完美無缺。

她與荊沉玉站在一起,兩人都是一身紅衣,在布滿紅『色』的喜堂下面對著面,一幕美得像畫,如夢似幻。

今的司儀是華傾,他穿了一套嶄新的法衣,表情鄭重,聲音嘹亮地喊著︰「一拜天地!」

天地。

昭昭在心里默念。

天地會接受一拜嗎?

她垂在身側的手始終被荊沉玉牽著,剛才他直接把她拉到身邊後就沒松開,此刻也給了她無盡的力量。

她全身戒備地和他一起拜下去。

風和麗,喜樂未停,沒有雷,甚至連風都沒有。

一切順利。

昭昭屏住的呼吸徹底放開,緊繃的神經也松懈不。

華傾在時喊︰「二拜高堂!」

她轉身,和荊沉玉一起拜向荊夫人和荊家主。

她沒有高堂,非要說在里的高堂的話……那也得是荊沉玉本人︰)

宿主也算半個高堂吧?

反正是不能拜他的,只能拜他父母。

後——

華傾有些激動道︰「夫妻對拜!」

昭昭回身來,哪怕隔著紅蓋頭,仿佛也能被那如有實質的目光點燃。

後一拜了。

一拜下去,她便是他的妻子了。

他們即將成夫妻,世世在一起。

昭昭忍不住眼眶發熱,她咬了咬唇,本想松開手好與他對拜,但他卻直接執起了她另一只手,下子是兩只手與她交握。

「莫慌,我在。」

他的聲音和緩平靜,溫柔清晰有力量。

昭昭本就盈滿了眼眶的熱淚掉了下來,他們雙手握著,一點點朝彼此拜下去。

「禮成!」

只剩下後一句話了。

「送入洞房!」華傾將句喊得熱烈。

昭昭實在沒忍住,用神識偷看了一下荊沉玉,先看見的便是他那雙看穿一切的桃花眼。

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神識,與她在神識中相對,她看見了那雙總是冷清寂寥的眼眸,她在那眼神無所遁形。

「哭了?」

他與她送來心音。

「哭。」他說,「我會一直陪著。」

「……無論以後發麼都會陪著我嗎?」

「無論以後發麼都會陪著。」

他牽著她往外走。

「昭昭,我會對很好。」

「我知並不喜歡我沉悶的『性』子,我會試著改變。」

他與她十指緊扣。

「我會著溫柔。」

事實上,他已經將溫柔得很好。

「我的溫柔只對一人。」

昭昭︰「……」

她丟盔棄甲,卸下所有,在一刻,將全部的自己,無所保留地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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