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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 26 章

好家伙,許空山竟然攢了三百多塊錢!

許空山往日是把錢藏在房梁洞里的,昨天晚上突然心血來潮揣到了身上,否則今天孫大花死盯著他還不方便取。

坐在堂屋議事的陳家人紛紛把視線放到了許空山拿出的錢卷上,三百可不是三十,孫大花花錢的大手大腳在座的有目共睹。

所以許空山是怎麼攢下這麼多錢的?

陳晚驚喜的點不在錢,而在許空山攢錢的行為,原來他有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為改變命運而努力。

而且,許空山建房是不是意味著他不會去參軍了?

陳晚關心則亂,事實上參軍與建房之間並不存在沖突。

陳前進讓許空山把錢收好,陳家的磚瓦房是好幾年前建的了,目前建房的行情他不清楚,得找人打听打听。

好在許空山要求不高,不管是磚瓦房還是泥胚房,能住人就行。

「看來大山是個會過日子的,竟然攢得下這麼多錢。」周梅一臉欣慰,許空山的掙錢能力遠超普通村民,「等房子建好嬸就給你介紹對象!」

許空山下意識扭頭看向陳晚,恰巧與他目光對視。陳晚垂眼避開,豎著耳朵等許空山的回答。

「不用了嬸,我沒想過娶媳婦。」許空山的語氣里泛著他不曾察覺到的苦意。

「不娶媳婦哪能行!」周梅一百個不贊同,「你那是不知道娶媳婦的好處,等真有了媳婦,你說不定還會怪嬸怎麼不早點給你介紹。放心吧,這事交給嬸了。」

「真不用。」許空山拒絕無果,干脆找了個借口,「萬一娶到個像我媽那樣的,不如不娶。」

孫大花那是例外中的例外,周梅怎麼會給許空山找個那樣的。

「好了,我看大山現在心思不在娶媳婦上,你就不要催他了。」陳前進止住話頭,「他跟六兒昨晚指定沒睡好,今晚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

「也是,你們趕緊進屋睡吧。」周梅按下說媒的心思,「有什麼事睡醒再說。」

許空山拆開一卷大團結,抽了幾張遞給周梅,說是他的生活費和住宿費。周梅哪里肯收,若不是有許空山在,昨晚指定得出大事,她感激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收錢。

陳前進也叫許空山把錢收回去︰「別跟我們外道。」

「謝謝陳叔、周嬸。」許空山用手掌將卷曲的紙幣壓平,在這里,他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藏錢了。

許空山照舊睡陳勇陽那張床,至于陳勇陽,他正在陳晚床上呼呼大睡呢。得知能和陳晚一起睡的時候,陳勇陽高興得像是過年。

陳晚上床的動靜吵醒了陳勇陽,他伸手拍拍床板︰「小叔叔快來!」

陳晚習慣了一個人睡,身邊乍然多了個陳勇陽,他躺了半天仍然沒能成功入睡。

這小子睡相極差,一會動胳膊一會動腿的,此刻胳膊腿安分了,嘴里又咯吱咯吱磨起牙來。

陳晚很困,昨天晚上他只睡了六個小時,陳勇陽的鬧騰已對他造成了精神污染。

腦袋一抽一抽地疼,陳晚第七次把陳勇陽搭在他身上的腿拿下來,在黑暗中睜開眼楮望著蚊帳頂。

他要睡覺!

陳晚翻身坐起,給陳勇陽搭上被子後模黑去了隔壁房間。

太好了,許空山睡覺不打呼。

許空山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感覺有東西在觸踫他,伸手一撈抱了個滿懷。他微微睜開雙眼,和陳晚面面相覷。

「六兒。」許空山觸電般松開雙手,瞌睡蟲徹底跑了,「你……」

「勇陽睡覺太鬧騰了,吵得我睡不著,山哥你睡覺應該不會亂動吧?」陳晚看不清許空山的表情,只感覺到男人掀開了被子拉著他躺下。

「我睡覺不會亂動的,六兒你安心睡吧。」許空山往里去了點,把睡暖的被窩讓給陳晚。

溫暖瞬間將陳晚包裹,他舒服得軟了骨頭。

不管睡前是否泡腳,每到入睡陳晚的雙腳總是冷得如冰塊一般。許空山被他凍得倒吸一口涼氣,曲腿將陳晚的雙腳放入腿彎。

從腳心傳來的熱意令陳晚更加昏昏欲睡,他緩緩閉上眼楮,呼吸變得輕淺而悠長。

陳晚睡得安心,許空山的心也跟著他的呼吸變得平靜,油然而生的充實感令他極其愜意。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許空山被腦海里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似乎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睡著的陳晚自動向熱源靠近,他雙手搭上許空山的胸膛,把整個人縮進對方懷里。

許空山僵硬得不知該把手往哪里放,但為了讓陳晚睡得舒服又竭力放松身體去契合他。

適應了陳晚的存在之後,許空山虛虛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腰上,滿足地閉眼睡去。

「小叔叔。」陳勇陽睡醒了,伸手往旁邊模了一個空,唰地睜開眼楮。

他小叔叔呢?他那麼大一個小叔叔呢?明明昨天晚上還睡他旁邊的!

陳勇陽迅速穿衣下床,堂屋、廚房、院子乃至廁所里都沒有陳晚的身影。

「媽,小叔叔呢?」陳勇陽詢問在廚房做飯的周梅,陳星姐妹倆今天考試,沸騰的米飯里翻滾著橢圓的雞蛋。

「他不是跟你一塊睡覺嗎?」周梅把雞蛋撈出來,舀起半生的米粒在筲箕中瀝干多余的米湯。

「沒有啊。」陳勇陽頭發亂糟糟的,眼角還沾著淡黃色的眼屎。

此刻才早上六點多,陳晚不會這麼早起。周梅疑惑著去陳晚屋里看了眼,果然沒人。

奇了怪了,人去哪了?

生物鐘自動喚醒了許空山,他小心翼翼地弓著腰,拉開和陳晚的距離。

失去溫暖的懷抱,陳晚在睡夢中蹙了蹙眉。

許空山凝望了一會陳晚的睡顏,听到陳勇陽的聲音,輕輕抽開陳晚抓著他衣服的手。

「周嬸,六兒在我屋里呢。」許空山壓低聲音。

「六兒怎麼去你那屋了?」面對周梅的疑惑,他看向了陳勇陽。

周梅頓時想起了小兒子的睡相,嗔了眼陳勇陽︰「肯定是你小子晚上睡覺不老實,把你小叔叔吵到了!」

陳勇陽委屈撇嘴,他睡著了能怎麼辦嘛。

人找到了,周梅繼續回廚房做早飯,筲箕里半生的米粒倒進甑子,放在鍋里蒸熟,許空山洗完臉坐下幫忙燒火。

陳勇陽睡不著,找兩個姐姐說話去了。

「大山,我們先走了,要是點六兒還沒醒你就叫叫他,讓他起來吃早飯。」

周梅和陳前進收拾齊整,倆人準備上縣城去把縫紉機買回來,順便送陳星姐妹倆去學校。陳勇陽吵著要去縣城湊熱鬧,周梅干脆把他一塊帶上了。

陳晚對剛穿來那會暈車的經歷心有余悸,因此周梅昨晚問他要不要去的時候陳晚堅定搖頭。

許空山同樣不想去,他沒什麼要買的,不如在家陪陳晚。

屋里靜悄悄的,許空山閑不住,揮著大掃帚將院子掃了一遍,昨天換下來的衣裳用熱水泡上。村里洗衣服那塊喜歡嘮嗑的女人太多,他不愛去。

許空山晾完衣服仍沒見陳晚出來,于是進屋把他喚醒。

陳晚這一覺睡得極長極痛快,他在被子里伸了個懶腰︰「山哥。」

他的聲音帶著初醒的含糊,拖長的語調宛如貓兒爪撓在許空山的心上。

許空山喉頭干澀,他紅著耳朵不敢去看陳晚的臉︰「六兒,起來吃飯了。」

「嗯。」陳晚在床上翻了個身,嘴上答應著卻沒有絲毫起床的意思,他被被窩封印了,「我大哥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一會了。」陳晚撒嬌般的語氣令許空山跟吃了糖一樣美得冒泡,「你再躺會,我把衣服拿灶上給你烤熱乎了。」

冷硬的棉襖被許空山烤得暖和蓬松,陳晚沒了賴床的借口。

同樣的衣服周梅洗完殘留的水跡會滴答半日,許空山洗完地上卻異常干爽,簡直人肉全自動洗衣機。

打滿補丁的衣服在風中飄蕩,陳晚看得眼楮疼,站在屋檐招呼許空山︰「山哥,你來一下。」

「怎麼了六兒?」許空山一秒響應陳晚的號召,大步跨上屋檐。

「我做了件衣服,你穿穿看合不合適。」陳晚一邊說一邊往屋里走,拿出櫃子里的黑白色t恤。

給他做的衣服?

許空山受寵若驚,連忙推辭︰「六兒你穿,我有衣服。」

陳晚暗嗔,他那衣服,稱之為破布都是抬舉。

「我第一次做衣服沒經驗,不小心做大了。」陳晚沒說是特意給他的做的,「我和我大哥都穿不了。」

陳前進比陳晚矮,身材偏瘦,這年頭認真干活的莊稼人基本沒有一個胖子。

陳晚展開t恤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示意他沒說謊,果然大了不少。

許空山還在猶豫,陳晚知道若是白送他肯定不會收,遂把t恤往他身上一按︰「買布花了六塊錢……」

陳晚話未說完,許空山已麻溜地掏出一張大團結︰「謝謝六兒。」

他就知道!

「多了,給我六塊就行。」陳晚把錢推回去,他又不是賣衣服。

「不多。」許空山極少穿新衣,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還有布票。」

那也要不了十塊錢,陳晚扣除他的人工費,比了個八。買布料的錢和票都是周梅出的,這八塊錢他會還給周梅,等他以後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了,再可著勁給許空山做衣服。

雙方達成一致,許空山將大團結換成一張五塊和三張一塊︰「我去換衣服。」

他轉身想走,陳晚叫住他︰「就在這換吧。」

陳晚目光坦然,仿佛只是順口一說,許空山如果拒絕反而顯得不正常。

許空山面上鎮定自若地解開扣子,月兌上的棉襖和襯衣,胸膛、腰月復以及手臂的肌肉令陳晚頭暈目眩。

「好……好了。」許空山一開口便暴露出他的內心實際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平靜,主要是陳晚的目光太直勾勾地了,看得他有點發慌。

陳晚在心里給自己和許空山鼓了個掌,簡單的黑白撞色t恤經過他的手出現在許空山身上,完美得可以直接出現在國際頂尖時裝秀場。

人靠衣服馬靠鞍,換上新衣服的許空山越發符合陳晚的胃口。

領口的血跡在許空山喉結的正下方,印在白色衣領上,襯著許空山的皮膚,帶來別樣的視覺沖擊感。

「不合適嗎?」陳晚看的時間有點長,許空山忍不住出聲,天挺冷的,他想把棉襖穿上。

「合適!」陳晚回過神,「大小剛好。」

家里沒有全身鏡,許空山無法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不過能感覺到這是他穿過的最舒服的一件衣服。

袖口的長度正好在手腕處,衣擺蓋過胯骨,無論手臂如何伸展均未出現緊繃感,許空山的笑容比盛夏正午的陽光還要燦爛。

「衣服做好以後我沒有洗過,你月兌下來洗一遍再穿吧。」透過門吹進的涼風提醒陳晚如今是冬天,不是欣賞的時候。

許空山換回原來的衣服,把t恤過了水,血跡因為附著的時間太長,成了永久的印記。

「家里還有啥活嗎?」地掃了,衣服洗了,許空山在院子里轉了半天,找不到該做什麼。

陳晚對地里的事不了解,有沒有活只有陳前進和周梅清楚,許空山干坐著也無聊,他悶頭想了一會,桌面上的書落入眼簾。

「山哥,要不我教你認字吧?」家里有陳勇陽念小學的課本,用來給許空山啟蒙正好。

認字嗎?許空山意動,但他仍然搖了搖頭,陳晚得看書,他不能耽擱陳晚的時間。

得知許空山搖頭的原因,陳晚微微笑道︰「不會耽擱我多少時間的,我先教你幾個字,教完你自己練,我再接著看書,算是勞逸結合了。」

陳晚不介意許空山沒上過學,但不識字的話,許空山很容易吃虧。

終究是認字的渴望佔據了上風,許空山接受了陳晚的好意。

書桌的高度對許空山來說太矮了些,陳晚把教學的地點換到了堂屋,去陳勇陽屋里找出了小學一年級的教材。

陳晚在紙上寫下許空山的名字,許空山眼神雀躍︰「這個我認識,陳叔教過我。」

「會寫嗎?」陳晚將筆遞給許空山,對方縮了一下手,然後接過筆,在紙上寫下筆畫歪扭的許空山三字。

看得出來他不會寫,但在盡力模仿陳晚的筆跡。

「我教你。」陳晚站在許空山身後,俯身握住許空山的右手,帶著他動筆。

許、空、山。

兩人合寫的字跡在陳晚的風格中透露出一絲粗礦,許空山感受著陳晚的手心、胸膛、呼吸,雜念如春風拂過,瘋長燎原。

手里的鋼筆幾乎要被他捏變形,鋼筆尖在紙上刻出的痕跡連翻數頁都能看到。

「山哥輕一點,不要這麼用力。」陳晚把許空山的手往上抬,再寫下去他可憐的鋼筆尖就要劈了。

「六兒的名字是怎麼寫的?」許空山松了力道,隨著陳晚寫下他的名字。

陳、晚。

「陳晚。」許空山讀出聲,原來他的名字是這麼寫的。

許空山學習強盛,再加上他是成年人,理解能力和舉一反三的能力都勝過孩童,陳晚教起來非常有成就感。

數字和簡單的加減法許空山是會的,據他說村里以前辦過掃盲班,他去听過一節課。

大概學了半個多小時,許空山主動叫停,催陳晚去看書。

臨近中午,周梅和陳前進仍未回來,兩人說不準啥時候到家,走之前讓許空山中午自己看著時間吃飯,別干等。

許空山放下筆,走到陳晚屋門口︰「六兒中午想吃什麼?」

陳晚抬頭︰「韭菜炒雞蛋。」

許空山想起上次吃完韭菜的經歷,表情窘迫,勉為其難地說了聲好。

「算了,韭菜吃多了會上火。」陳晚憋笑,「煮個白菜煎蛋湯吧,另外再做個蒜苗炒肉和炒萵筍。」

「我做的菜可能不太好吃。」僅在孫大花回娘家那幾天做過飯的許空山,對自己的廚藝有非常明確的認識。他的水平僅限于煮紅薯稀飯,炒的菜只能說是熟了,跟好吃沒有半點關系。

陳晚沉默一瞬,他不會做飯在,只會打點下手。

家里沒有剩菜,連湊合都湊合不了。大概是許空山干活的表現太好,讓周梅下意識以為他做飯的功夫跟干活一樣。

陳晚合上書︰「我想嘗嘗山哥的手藝。」

肉是周梅從娘家帶回來的,她趕巧踫上那邊有人殺豬,不要票,她買了幾斤五花三層的肉,準備近幾天吃的。

許空山去屋後的菜地里拔了蒜苗,白菜和廚房里有,陳晚拿刀剝去萵筍的外皮,露出青翠翠水盈盈的內里。

陳晚努力回憶著蒜苗炒肉的做法,指揮許空山把肉先放在鍋里煮著,待筷子能一下插透了再夾起來切成片。

灶里烈火熊熊,過燙的鐵鍋冒出青煙,許空山把肉片下鍋, 里啪啦爆油的聲音像是在放鞭炮。

「 !」「啪!」

熱油四濺,陳晚兔子似的跳起來躲遠,許空山面不改色地用鍋鏟翻動肉片,看得陳晚膽戰心驚。

「放豆豉,蒜苗也可以放了!」

這兩樣東西放下去,鍋里的爆炸才終于平息,陳晚回到灶台邊,許空山用筷子夾了塊肉送到他嘴邊讓他嘗嘗味道。陳晚呼氣吹涼,試探著把肉咬進嘴里︰「好吃!」

盡管做飯的過程雞飛狗跳的,味道卻還不錯。

火要大、油夠多,鹽一點一點地加,做出來怎麼也不會太差的。

兩人折騰完午飯,陳晚看了眼時間,快一點,周梅他們應該在外面吃了。

不等了,吃飯吃飯。

陳晚招呼許空山坐下,空中飄滿了誘人的香氣。不知是陳晚的理論知識太豐富還是許空山的動手能力太強,做出來的兩菜一湯的味道竟然意外地好。

周梅他們是下午三點多回來的,彼時許空山正在重復書寫陳晚教給他的字。

「小叔叔,我們回來了!」陳勇陽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進度,陳晚迎出門,周梅和許空山提了點東西,不見縫紉機。

「縫紉機太緊俏了,縣城的供銷社沒現貨,我們登記了,讓下周去取。」周梅解答了陳晚的疑惑,「咦,院子里掛的那件衣裳我怎麼瞧著有點眼熟?」

周梅放下東西仔細看了兩眼,這不是被陳勇陽灑了墨水的那塊布嗎?

「六兒你把衣服做出來啦?」周梅圍著t恤轉了一圈,別說,還挺好看,就是大了點。

「嗯,做出來了。」陳晚走到她旁邊,裝作沒有經驗所以失誤了,「我以為要把布全用上,一不小心就做大了好多。」

周梅暗道可惜,要是小一點陳晚穿著多合適。

「不過我今天給山哥試了,他穿著正好。」

陳晚的話讓周梅望向許空山,這不是巧了麼!

「六兒,這件衣服你要不給大山吧,嫂子另外給你扯布做一件。」節約如周梅,在看到許空山那幾件衣服時,腦海里的第一反應都是太破了不能穿了。

她主動提出把衣服給許空山,倒省了陳晚的口舌。

「我給了。」陳晚說著拿出許空山那八塊錢,「大嫂你把錢收著吧,不然山哥不肯要衣服。」

周梅了解許空山的性子,無奈收了錢,盤算了一下家里的布票︰「大山想不想做新棉襖?六兒三哥寄的布票有多的,要做的話我下個集一起把布扯回來。」

反正家里有縫紉機了,多做件衣服費不了多少事。

許空山自是想做的,既然要做新棉襖,那褲子干脆也做了,短那麼大一截,像個什麼樣。

「都听周嬸的。」許空山提前把錢給了周梅,臉上開心和期待的模樣令人不禁眼眶發熱。

入夜,鑒于陳勇陽睡相欠佳,他被剝奪了和陳晚睡一張床的資格。

許空山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躺到了陳晚的床上。

好香,好軟。

許空山悄悄低頭聞了聞陳晚的被子,嘴角咧開一個傻里傻氣的笑容,在听到陳晚的腳步聲後又立馬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陳晚剛上完廁所,他不似昨晚那般困頓,許空山側躺在床上的畫面撞進他的眼底,讓他心跳快了幾拍。

可惡,這讓他怎麼把持得住!

陳晚腰酥腿軟,以為是促進許空山對他的感情,沒想到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許空山!現在!躺在!他的!床上!

陳晚耳尖紅得發亮,遲遲不敢靠近床沿。

「山哥……你……你先睡吧,我再看會書!」陳晚迅速轉身撲到書桌前,隨手抓起一本書翻開。

沒錯,他慫了,他慫了!

「好,那我先睡了,六兒你別看太晚。」被子里,許空山握緊的拳頭放松,天知道他剛才有多緊張!

快睡,睡著了就好了,許空山閉緊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他可以閉上眼楮,但無法控制自己的耳朵。

陳晚盯著面前的書,表面認真實則眼神根本沒有聚焦,甚至連手里的書都是反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許空山的腦海里滿是陳晚︰六兒還在看書嗎?他怎麼沒翻頁?

吱呀,椅子挪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無限放大。

六兒過來了,許空山僵直身體,屏住呼吸。

啪嗒,燈關了。陳晚在許空山身邊躺下,兩人的姿態不復昨晚的親密,一個貼著牆壁,一個蜷縮在床沿,手臂與手臂間宛如隔了條銀河。

各自犯慫的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反常,最後感覺許空山應該已經睡著了的陳晚繃不住了,在被子里活動了一下腿。

冰涼的腳趾擦過許空山的小腿,許空山再無法逃避,心里嘆息著把陳晚的腳捂進膝蓋彎。

作者有話要說︰陳慫慫與許慫慫。

上章作話解釋了六兒不想大山參軍的原因

謝謝老公們的支持和投喂,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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