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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要作死真的是怎麼攔都攔不住。

董桃已經徹底黑化成一團怨氣, 杜若壓在她肩上的上的手都變得冰涼徹骨, 這一次, 她就是能攔住也不想攔了。

「別把人弄死弄殘了就行。」畢竟人是被警察請過來的, 外面還跟著律師,表面傷殘太嚴重容易給他們招來麻煩。

想來阮同民就是料到了這一點才破罐子破摔。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這世上有一種手段叫精神折磨,那會是比死亡更加殘酷的疼痛。

杜若松開手, 董桃立馬沖了過去,然後將阮同民牢牢的包裹住,黑霧里面傳來一聲痛極的慘叫, 隨即霧氣扭曲纏繞成各種形狀。

每一次變化都帶來了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叫,震透耳膜,在心頭留下一串顫栗。

阮蘇像是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那團黑霧, 情感上讓她要上前幫助自己的父親, 理智卻讓她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邁不動一步。

杜若似有所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隨即淡漠的收回了視線。

不意外。

一個能對自己的家教老師見死不救甚至還幫助自己的父親清理現場的人, 又怎麼能指望她的道德底線有多高呢。

只不過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是現在, 就是以後。

等到了陰曹地府,是非過錯自有判官明斷,那些隱藏的罪惡不會因為沉默而沉寂, 也不會因為辯解而放過。

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最公正的刑罰

五日後,檢察院對阮蘇的高考作弊案和阮同民的強jian殺人案同時提起了訴訟,法院也對此作出了判決。

阮蘇因為身故,不予承擔刑事責任,但是她的學籍和檔案會被注銷。而海市大學這邊為了轉移家長對學校安全的質疑,特意將她高考作弊的事情發到了宣傳欄和貼吧,說她是因為愧疚才跳樓自殺,與學校的教育和環境無關,並沒有遭受不公平待遇和校園霸凌。

因此阮蘇的名譽一落千丈,死後受萬人指點。而她的靈魂也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給她的投胎增加了難度。

而阮同民則因為奸殺藏尸等行為過于惡劣被判處死刑,無緩刑期。

這個案子很快便上了法制欄目的新聞,阮家的競爭公司更是買了熱搜將這樁丑聞送上了前三名。

阮家的股份大跌,信譽受損,大量股民紛紛出售手里的股票,競爭公司趁機購買股票,很快便將阮家瓜分殆盡。

不僅如此,因為阮蘇的高考作弊,還牽扯出了幾個政府官員,從而引起了教育部的注意,開始了大規模的清查。

這一查不知道,冒名頂替、高考作弊的數量居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多,情節還要惡劣。有關部門開始了聯合調查,勢必要將這股不正之風給扭轉過來。

這件由筆仙引起的案子就這麼告一段落。

而作為當事鬼的筆仙——董桃則跟在前來領取尸骨的家人後面,看著自己的尸體被火化,然後入土為安。

那一刻,看著父母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痛哭流淚,她心中的怨恨忽然釋然,身上的枷鎖層層褪去,露出了本來清秀婉約的樣子。

「爸爸,媽媽。」

她站在他們面前,哪怕知道他們看不見,仍舊直視著他們的雙眼,認真的鞠了一躬,「我走了,你們保重。」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蒙蒙小雨,細細密密的像是一張白絲網,將整個世界都罩在了里面。

商陸撐著傘,替杜若隔絕了外面的雨幕,董桃一步步的走了過來,「走吧。」

杜若看了一眼相互攙扶的老人,「你真的決定不見他們最後一面?」

「不了。」董桃沒有回頭,臉上的表情帶著釋然和輕松,「逝者如斯,若是他們知道我成了鬼,肯定會更心疼我這幾年的生活。」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活在無神論的世界里。

至少法律已經還給了她一份公道,雖然有些晚,但也足夠慰藉他們了。

「你不後悔就行。」

杜若也不強求,抬手在空中一揮,雨幕向兩旁分開,露出了一道黑  的通道,她從儲物戒中找出一盞花燈,遞給董桃,「拿著這盞燈,它會指引你走過鬼門關,到達天子殿。」

「多謝。」

董桃接過燈,鄭重的道了一聲謝,然後頭也不回的飛入了通道中,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可惜了。」

杜若關上通道,略帶遺憾的道。

「確實可惜。」

商陸深有同感,跟著附和了一句。

世上難得像她這般通透明悟的人,本來她該有一番大作為的。

「所以呀,商警官。」杜若偏過頭,一只手勾了勾青年的掌心,笑的清甜又嬌美,「任重而道遠哪。」

商陸反手攥住她作亂的小手,牢牢的握在手心,他靜靜的看著這方天地,清雋的眉宇間洋溢著浩然和正氣。

「如卿所願,至死不悔。」

哪怕前路荊棘,但只要心中有光,信念不散,便會勇往直前。

「 里啪啦」的雨滴聲打在油紙傘上,杜若伸出一只手接了一點雨絲,指尖捻了捻,忽然回頭對商陸說道,「我們中午的時候吃水煮魚片和桂圓□□。」

正好上次買的土雞還有兩只沒有殺。

「好。」

商陸將傘往她的方向傾了傾,任由自己的半邊肩膀被雨水打濕,面上卻仿若未覺。

桂圓即平時常吃的新鮮龍眼,色澤晶瑩剔透,甜美多汁,搭配上新鮮的土雞,隔水蒸制,不但能最大程度的保留雞肉的鮮美和女敕滑,還能使桂圓的甜美也融入雞肉中,水果的清香和雞肉的鮮女敕一同在舌尖爆開,簡直就是極致的享受。

水煮魚則用的新鮮鱸魚,肉白如雪,肉質女敕滑,少骨刺和腥味,就是味道有些寡淡,因此料理的時候要先腌後調,重油重料。

出鍋時色彩鮮紅,麻辣鮮香,就連里面的配菜都是又香又脆又辣又女敕。

這種能讓人舌頭都麻木的香辣一出鍋就得到了眾妖的喜愛,就連一向嗜甜的商陸都忍不住多夾了好幾塊。

「這鱸魚肉質新鮮干淨,還有一絲極淡的海味,是小銀魚送來的吧。」桂平一吃就嘗出了出處,同時還不忘用公筷給白龍夾幾片。

雪白的魚肉上浸著一絲絲紅湯,沿著魚肉的紋路蜿蜒而下,紅與白踫撞出鮮明的色彩,光看著就引人垂涎。

「是他送來的。」杜若吃了商陸給夾的挑出了魚刺的魚片,咀嚼了兩下咽下,「話說回來,他體內的血脈之力消化的應該差不多了,下次見面應該就不是三歲半,而是十三歲啦。」

「那還真是很期待。」

湘水給一旁的小蓮花夾了一個桂圓,清冷的面色上露出一縷笑意和懷念

北海。

細潤的雨霧將天與海連成了一色,一眼看去望不到盡頭。

金色的沙灘上緩緩出現了兩道人影,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男的容貌昳麗像是民國中走出來貴公子,清冷如畫的臉上帶著幾分淡淡的愁緒,女的容貌清秀氣質卻異常冷淡,像是掛在天邊的星子,與塵世隔著數億光年的距離。

「瑤光。」青年看著遠處平靜的海面,「把白羽放出來吧。」

上一次因為他亂說話被瑤光關了好幾天的小黑屋,現在他們人手有限,該利用的就得利用起來。

「好。」

瑤光也正有此意,她一甩袖子,一個迷你小木人就一個咕嚕飛了出來,在沙灘上打了幾個滾才止住身形。

「可憋死小爺了。」

白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雙手叉腰,「沈同,瑤光,你們倆個總算想起我來了。」

他哼哼了兩聲,「我之前就說了,抓捕鯤鵬這麼大的事情憑你們兩個怎麼完成的了,最後還的需要小爺幫忙。」

瑤光瞥了他一眼,挽了挽袖子。

白羽瞧見她的動作後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喂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一個女孩子天天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瑤光看都沒看他,徑自將袖口挽好,拿出一根皮筋扎好頭發,最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柄短刺,劍柄呈黑色,劍身細長兩面開刃。

沈同也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把新的折扇,輕輕敲著手心,眸色微沉,「今天是那個叫三毛的孩子的百日祭,不出意外,鯤鵬應該會去祭拜。我們要在他過去之前布置好。」

說起正事,白羽的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雖然他的一張木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從他緊繃的身體上也能看出他對此事的鄭重。

不鄭重也不行啊,那可是鯤鵬。

雖然年紀還小,但一身妖力不容小覷。

說實話,就是現在他心里也沒有底。

「瑤光,沈同。」他跳上了沈同的折扇,聲音擔憂,「你們覺得我們這次能成功嗎?」

「不管能不能,殿主吩咐的命令,我們都要照做。」

瑤光將短刺別在腰後,大步朝前方走去。

沈同微微嘆了口氣,跟在了後面。

一日入長生殿,終身為長生。

他們早就沒有了回頭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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