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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魔界。

肅穆陰沉的宮殿中,匯聚著一道道強盛的氣息,時不時有魔族從自己的領地千里迢迢趕來,踏入殿中,環顧一圈後,便收回目光,尋一個空位坐下。

偶爾遇到相熟的魔族,他們便會點頭示意,目光中卻透著十分警惕,使得殿中氣氛壓抑至極。

這些魔族中,有玄龍一脈的龍棠龍蝶兄妹,木鬼一脈的鬼母,鮫魚一脈的皇子,森羅罪域幾位掌權者,風月君顧無關

又有兩名魔族踏入其中,看清楚其中情況後,其中一魔族說道「原來都到了,看來我們來晚了。」

另一位魔族眯了眯眼,目光不屑的掃過龍棠一方,開口便嘲諷「連喪家之犬也來齊了。」

此話一出口,殿中就有人笑了起來,似乎被逗樂了。有人跟著附和,極近挖苦。玄龍一脈木鬼一脈等,則臉色大變。

龍棠沉著臉色,龍蝶暴怒而起「我們是敗家之犬,你們又好到哪里去龜縮在領地里,一個個的全成了成了孬種」

那魔族勃然大怒,凶悍的威壓碾壓而去。

這不弱于玄龍一脈三頭玄蛇的威壓令龍蝶白了臉色,身體顫巍巍的,似乎隨時會跪在地面。

龍棠拉住了妹妹的手臂,擋住了威壓。

在一眾看好戲的目光下,顧無關輕飄飄的開口「她說的不無道理,焉知她們今日不會成為你們明日。」

「行了」顧無關身側的魔族呵斥,「都這種時候了,還鬧什麼鬧你們想讓數百年前的事重演一次嗎」

數百年前的事

眾魔族漸漸沉默,大殿內落針可聞。

數百年前,魔皇逐晏橫空出世,橫掃魔界,壓的他們只能臣服

魔界以強者為尊,當年他們敗了,雖然覺得屈辱,但是臣服時,多少有幾分真心實意。可是,這不代表他們願意被打敗第二次,願意臣服第二次

那也太窩囊太憋屈了

能自個兒稱王稱霸,為什麼要讓人壓在自己上頭沒有魔族願意如此,特別是大殿之上都是一脈之尊、平日里說一不二的角色。

「今日我來這里,便是為了這件事。」

「這六十年來,九幽宮里頭那小子想做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他想踏平魔界,成為名正言順的魔皇的話,我們都是他的絆腳石,誰都跑不了。」

「沒錯大事當前,若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耽誤老夫時間,老夫可不客氣。」

「風月君,可是你把我們邀請來的,你有什麼主意」

話頭引到了顧無關這里,顧無關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雙眼以輕紗遮掩,雙手輕輕搭在腿上,似乎與周邊的魔族格格不入。

他道「殺了赤離少君,或者贏下決戰。」

赤離少君一死,群龍無首,便和當年魔皇逐晏隕落時一樣,誰也不服誰,最後四分五裂。

贏下決戰的話,縱然赤離少君有通天本領,也是個光桿司令。

可是,這兩樣若是能做到其中之一,他們怎麼會被壓的喘不過氣只能龜縮領地內部,當個烏龜王八蛋

這些年來,他們早已暗中聯手,無數次埋伏暗襲鐘應,最後有去無回。

戰場上更是慘烈,最初被打個措手不及慘敗外,中期他們雖然輸得多,但是好歹贏過,到了如今,贏一次簡直是痴人說夢。

前段時間木鬼一脈和鮫魚一脈布下陷阱,想贏一場,最後了依舊是慘敗

眾魔族顯然是對這一句話非常不滿意,有離開之意。

顧無關一臉淡漠,倒是他身側的魔族看了一眼顧無關,確定顧無關的態度後,定了定神,站了起來,說道「是我讓他聯系你們的,我最近得到消息,赤離少君去了無盡深淵。」

「這種時候,他去無盡深淵做什麼」有魔族質疑,「蒼山,你知道騙我們的後果的。」

蒼山提高音量「你們別忘了,魔皇和靈女可是隕落在那里。」

眾魔族依然懷疑,這六十年都不去,為什麼偏偏這時候去最重要的是,有必要為了遺體進入無盡深淵這麼凶險的地方嗎這對大部分魔族來說,簡直是無法理解之事。

蒼山冷哼「我騙你們做什麼于我有什麼好處」

這話眾魔族倒是信了一分。

「無盡深淵凶險萬分,說不準那小子便會折在那里」

又有魔族提議「我們不如提前發動決戰,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能打下九幽宮,就算他回來了,我們也贏了」

「我便是這個意思」蒼山掃視眾人,冷笑,「諸位,你們可想好了,若是想贏,誰也別想留後手,誰也別想耍花招,生死存亡之際都不肯拼死一搏,不如直接跪地求饒,投靠赤離少君」

紛紛擾擾的聲音中,顧無關悄然離開,行走在空曠的通道上時,顧無關腳步一頓。

在他前方,有人靠著牆壁,等候已久,那人問「情況怎麼樣搞定了沒」

「差不多了。」顧無關說道,「洛嶺,你的傷養好了」

「養了六十年,該好了,不好怎麼去見神君」洛嶺彎眸笑了笑,眼中的偏執熱切一如當年,半分不減,「這場決戰,若是這群烏合之眾能贏最好,若是不能贏也無所謂。只要我們稍稍推幾把,讓決戰足夠慘烈便行。」

「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將魔界九州攪得元氣大傷,一團混亂和五千年前一樣,唯有如此,才有足夠的怨念,能收集齊八方孽火。」

「八方孽火」四個字格外的輕,卻讓顧無關抬起了頭。

顧無關詢問「這是神君的命令」

洛嶺笑盈盈回答「是啊。」

顧無關低聲「這是神君五千年前的命令。」

「那又如何」洛嶺拂袖轉身,「只要是神君的命令,不管過去多久都一樣。」

所以,即便神君被鎮壓的那五千年中,洛嶺秀姑娘等人,依舊帶領離芳水鏡挑選伙伴,制造一場場人間慘劇。

如尚合郡譚家,如扶風城齊家

「若是神君已經改變主意了呢」

「只要神君說一句「停止」,我便立刻停止」

長明道君的意識消失之後,鐘應兩人在荒土里,果然找到了長明道君留下的「報酬」。

君不意按照長明道君教導的方法,順利解開禁制,發現那是一只女子的流蘇金簪也就是記憶洪流中長明道君發髻上那一只。

鐘應猜測,長明道君當時即將隕落,又要為神君重鑄身體,也沒法子回去拿自己的藏品了。而身上的東西,在大戰中幾乎全毀,只剩下這只簪子,所以就把發簪留下當報酬了。

「這東西有什麼用」鐘應萬分嫌棄的拿著金簪,好看是好看,品階也高,功能也多,既能護身也能清心鎮神,還能匯聚靈力,關鍵是他和君不意都是兩大老爺們,根本用不上啊

這麼想著,鐘應突然偷襲,將發簪插入了君不意的發鬢之中。

長發如潑墨,佩戴上如此華麗的金簪,如墨上金蓮,色彩格外的鮮明。

君不意有些訝異,微微睜大鳳眸,發鬢上的金簪流蘇一搖一晃。

鐘應忍不住笑了起來,捧著君不意的臉「哈哈哈美人兒,你可真好看不過這到底是別人戴過的,不好不好,改天兒爺送你一堆做聘禮。」

君不意「」

他取下金簪,語氣無奈「金簪里頭有空間,應該可以儲物。」

「是嗎」鐘應嬉皮笑臉的靠過來,「拿出來瞧瞧」

金簪的主人早已隕落,金簪為無主之物,君不意輕易的從中取出一把古琴來。

古琴以上古鳳凰木和真龍龍須所制,琴身上是鳳凰木獨有的紋路,精致又典雅,關鍵是這是一件仙器。

鐘應用手指頭踫了踫琴身,一個名字便印入腦海,鐘應念出口「龍鳳呈祥,吉祥如意,這把古琴叫如意」

「這名字好。」鐘應眨著一雙桃花眼,完全不嫌棄土,稱贊,「吉利。不意,你收著吧,以後彈給我听。」

君不意擅撫琴,自然有好幾把名琴,但是沒有哪一把比的上如意,因此,並不推辭,直接收起「好。」

「至于這金簪」鐘應模了模下巴,眼角余光到陸離槍,決定了它的去處,「給阿離吧,阿離一件發飾都沒有。」

君不意不疑有他,以為阿離真是個小姑娘,便道「庫房里有許多,下次回開明宮,我為阿離挑幾套。」

鐘應「咳咳咳。」

他心虛的別開了目光。

這一趟深淵之行收獲頗豐,兩人決定離開,待他們從無盡深淵出來,登上黃昏殿時,第十一顆濯塵珠化為粉粹,只剩下最後一顆濯塵珠。

鐘應想了想,將其壓了箱底,當成這一次深淵之行的紀念品。

「我們去書院,還是回魔界」君不意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我問問金沙沙。」

鐘應聯系金沙沙,問了問魔界的情況,確定無事後,便下了決定,「去書院找我爹,更近一點。」

無盡深淵原本是十萬大山,位于九州之上,去書院近些。

而且,那個詛咒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威脅,現在魔界無事,先解決便宜爹爹的詛咒再說。

做下決定後,黃昏殿行駛于雲海之上,往書院方向而去,鐘應兩人則下起了棋五子棋。

鐘應是個臭棋簍子,君不意並未用心,兩人各有輸贏。

「主人。」清潤的聲音響起。

鐘應側首瞧去,只見一穿著青色裙衫的「少女」抬步而來,「少女」身段縴細清瘦,胸口一馬平川。容顏精致而姝麗,臉上無甚神色,一雙幽綠瞳孔格外妖異。

是阿離。

被鐘應哄騙著穿女裝的阿離。

阿離頭發極長,垂落至腳踝,隨著他的步伐晃動,直到在鐘應面前停下。他伸出手,掌心停放著一只金簪,妖異的綠瞳眼巴巴的盯著鐘應。

鐘應「」

哦,阿離不會梳發來著。

君不意鳳眸中閃過些許疑惑,遲疑「是阿離」

鐘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阿離乖乖坐在板凳上,鐘應兩人站在他身後,一人一把梳子,就如何梳女子發髻,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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