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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指月復觸感溫潤細膩, 鐘應瞧著君不意微訝的神色, 覺得手特別癢,特別想捏一捏君不意的臉蛋。

然後, 鐘應真的捏了一下……

手感真好。鐘應默默的想。

下一刻,他的手被拍開,君不意後退一步,手背輕貼著臉頰, 訝異的望著鐘應。

鐘應莫名覺得蓮中君的目光帶著幾分控訴,偷偷縮回了手, 清了清嗓子,用玩笑似得口吻說道︰「我就模你一下而已,你不會害羞吧?」

君不意︰「……」

等等!他不會真的害羞吧?

就在鐘應這麼懷疑時, 君不意放下了手,水墨般的眸子落在了悠遠之地,定了定心緒, 才淡淡開口︰「沒有。」

鐘應︰「哦。」

兩人繼續並肩而行,身後跟著一只胖的好似飛不起來大肥雞。大肥雞對著水里的游魚垂涎欲滴, 奈何身為「階下囚」,它不敢對這里的靈魚下口,只能戀戀不舍看幾眼後, 用兩條小短腿蹦蹦跳跳。

鐘應邊走邊張望四方,隨口一問︰「對了,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君不意腳步一頓。

鐘應走了兩步,發覺君不意沒有跟上來, 疑惑回頭,便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眸子。

「怎麼呢?」鐘應歪頭。

君不意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他臉上雖然沒有多余的神色,但是鐘應跟他朝夕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君不意。仿佛,他在畫中,自己在畫外,中間隔了一道天塹一般陌生。

鐘應不喜歡這種感覺,擰眉想了想,又問︰「那個女人身份不能說?」

君不意抿了抿唇,垂下眼簾︰「沒有不能說,她是……」

「不想說就別說!」鐘應打斷了他的話,雙手環胸,抬了抬下巴,「我又沒欺負你。」

君不意睫毛顫了顫。

「走啦~」鐘應回身拉住君不意的手腕,「別磨蹭了。」

走了幾步後,君不意將鐘應拉了回來,輕聲道︰「不是這邊,我寢宮在那里。」

「早說啊……」

穿過一道月洞門後,眼前景色驟然開闊,一座古韻典雅的宮殿便映入眼簾,鐘應眼楮不由亮了。

他一向來喜歡華貴的東西,太子殿中,不少隨便擺放角落、作為裝飾品的物件都是奇珍異寶,自然夠「貴」,可是太子殿布置過于清雅寡淡,離鐘應想象中的「華」還差了許多。

可是明明不是很合他品味的宮殿,鐘應一路走來,竟然沒有一處不喜歡、不順眼的地方。

這座寢宮甚至讓他覺得,在這里長住也不是問題。

「這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君不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鐘應回首,便見君不意問︰「你覺得怎麼樣?」

鐘應實話實說︰「很美,很喜歡。」

君不意唇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那便好。」他反拉住鐘應的手,快步朝著宮殿而去,步伐不似剛剛那般平穩,反倒像急于跟重要之人分享寶物的孩子。

宮殿處處種著紫藤蘿花架,並非種植在土壤上,而是扎根于水中,攀爬在涼亭、屋檐、石像上。

簇簇或淺紫或明紫的紫藤花,停在池畔的靈鶴靈雀,水中雀躍的錦鯉,將過于清冷精致的宮殿染上幾分鮮亮之色。

君不意推開雕花木門,拉著鐘應進入其中,紫藤花的淡香也隨著風吹進了塵封許久,卻不沾絲毫塵土的房間。

這間房間非常寬闊,書架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舊書,架子旁邊有幾個竹簍,里頭是滿滿的畫卷。牆壁上繪著梅蘭竹菊,桌面上擺著細膩的青瓷瓶,一眼瞧去,好像梅蘭竹菊便種在了瓶中似得。

屏風上繡著千里江山圖,鐘應的目光繞過屏風,看到了一張玉石床……

鐘應瞧了一眼,突然有點兒手足無措。

因為,這間房間處處都留下了君不意的痕跡和氣息。

鐘應幾乎能夠想象君不意在臥房中讀書、繪畫、下棋、練琴、休憩的場景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君不意肯定是小小一個、臉上帶著些許嬰兒肥,踮起腳尖也不如桌子高的小童子。但是睫毛肯定很長,因為君不意現在睫毛就很長。

小小一個的君不意會繃著一張臉,努力學習,每天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完成太子太傅們布置的功課。唯有夜深,才會松口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沉睡,露出孩童的乖巧和安靜來。

然後,鐘應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想,那麼小個的蓮中君,他肯定一只手就能抱進懷里……

君不意不知道鐘應想什麼,拉開了另一邊的房門。

房門外是一條長廊,長廊臨水,可以將千丈瀑布之景收入眼中,偏偏又听不到水流「嘩啦」聲,紫藤蘿爬滿了琉璃瓦,從屋檐上垂落下來,花枝簇簇,于風中輕顫,仿佛下了一場紫藤花之雨。

「你坐吧。」君不意回首,「別站著。」

鐘應手腳都不知道擺哪里︰「坐哪里啊?」

「凳子,床榻,甚至是桌子,你隨便坐。」

「哦……啊。」

鐘應目光在床榻和凳子上轉悠,正在考慮坐哪里時,又听君不意道︰「我屋子有點兒亂,你別嫌棄。」

鐘應覺得君不意在逗他。

就蓮中君這潔癖又清高的性子,屋子里哪里亂了?反正他是看不出。

「以前只有小八頑皮,來過我臥房,後來他被我的容貌嚇住了,就再也沒有來過了。」君不意一直垂著目光,說最後一句話時,才掀起睫毛,「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屋中會來別人。」

也就是說,他是唯一一個能踏進此處的「外人」。

鐘應呼吸一滯,心跳漏了一拍。

君不意眸中閃過一絲靦腆︰「所以,我也沒來得及收拾。」

「哪里需要收拾?你說,我來!」鐘應下意識開口,甚至還擼了擼衣袖。

君不意微愣︰「現在不用。」

兩人認識數年,爭吵過,打過架,甚至還發生了一系列「偷窺沐浴」「一起看小黃書」「一起作弊」「一起混入花堂」「互捏小兄弟威脅」「意外親吻」等尷尬事件,可以說在對方面前,干盡了丟臉的事,熟的不能更熟了。

平日里一句話不說,也不會覺得尷尬,而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今天兩人卻都有些慌亂。

一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君,半天都沒找到地方坐下。

一向來清冷矜持、事事從容的蓮中君腦子卡殼,半天都沒想出怎麼招待鐘應來。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規律的腳步聲,以及停在階梯下的宮女︰「太子殿下。」

宮女盈盈一禮,告訴君不意霄後請他過去,末了,宮女補充︰「霄後娘娘還吩咐,讓您將客人也帶過去。」

君不意聲音恢復了清冷︰「好,我知道了。」隨後目光落在鐘應身上。

鐘應咳了一聲,「我們現在過去嗎?」

君不意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離開之後,宮女也退下了,畢竟沒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他們是不能靠近臥房的。

一個拐角,宮女就被侍從拉進了角落,角落里蹲著一排熟人,全是在太子宮當差的宮女侍從。

「雪言,怎麼樣?太子殿下和那位小公子在干什麼?」

「對啊,你看到了什麼?」

「快說啊。雪言你要急死我!」

「這可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帶外人過來,以前雖然經常有人進出太子殿,但是都是那幾位殿下和幾位大人。」

「殿下他們兩個是不是那種關系啊。」

太子殿下帶好友回宮,本來就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更讓人震驚的是,居然有同伴看見了太子殿下被調戲的一幕。

這一下,太子殿的宮女侍從都坐不住了,冒著被趕出去的風險,探听起八卦來。

「我也不清楚。」

那位小名「雪言」的宮女搖了搖頭,說道︰「我只遠遠看了一眼,殿下和那位小公子似乎在說話,我不敢用神識探听,也不敢一直盯著不放,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就說話而已?」

「沒什麼親密的行為?」

「說起來,這次殿下回來,居然取下了面具,嚇了我一跳,差點兒沒繃住。」

「我也是,沒想到殿下生的這麼好看。」

「這也不奇怪,殿下和那位是親母子,生的有五分鐘像也正常。要不是看習慣了那位,我估計要在殿下面前丟臉了。」

就在眾人一臉失望,甚至轉移話題時,雪兒歪頭,丟下一道驚雷︰「殿下和小公子是在臥房中說話的。」

眾人先是迷茫,隨後張大嘴巴,一臉懵逼。

「天啦!太子殿下不是不許別人踏進他宮殿嗎?」

「沒錯,當年八殿下好歹能進去,後來太子殿下也不許他進去了,八殿下好幾次想沖進寢宮,都被攔在了門口。」

「是呀。」有人小聲說了一句,「八殿下哭鬧都沒有用。」

「當時八殿下為了這件事,哭的可慘了……」

眾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太子殿下這麼看重自己「好友」,怕是關系不簡單,他們絕對不能惹那位小公子。

「母後住在雲霄宮,離我這里不遠。」君不意指了指瀑布上方,「雲霄宮便在那里。」

鐘應看著千丈瀑布,抽了抽嘴角︰「難道我們要飛上去?」

御風風行的話,也要飛一段時間吧?這也太麻煩了。

鐘應覺得,君不意肯定有更好的方法過去,誰知道君不意居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們飛過去。」君不意朝著空中吹了聲口哨,廣袖被長風吹起,衣袂飄飄。

兩聲清鳴劃破天際。

鐘應訝然,朝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便看到太子殿深處,驟然升起一團明亮的火焰。

如焰火沖霄而起,與半空中分開,兩只羽翼華美的火鳳凰盤旋在半空中。

「這是玄朱和玄明。」君不意為鐘應介紹,「宮中種了兩株萬年梧桐樹,是我從西方火焰山移植來的,平日里玄朱和玄明便棲息在那里。」

言罷,君不意招了招手。

鳳凰震翼,長長的翎羽攜帶者金色的火焰,火焰如星子熒光灑落,將水面灼燒出一陣水汽。

隨後,兩只火鳳凰停在了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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