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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左右, 分別就是蕭荊山和魯景安,蕭荊山的旁邊則是一個高大俊帥的男人, 應該就是明珠公主口中的呼延大哥了。

梅子之前是學了許多見皇上的禮儀的,可是事到臨頭, 她一時之間腦中竟然有些暈沉,驚慌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蕭荊山。

此時蕭荊山也正好看向梅子,他唇邊帶了抹淡笑,安慰似地沖她點了點頭。

梅子心里好受許多,咬唇深吸了口氣,終于鎮定下來,回想著之前學過的禮儀就要向皇上見禮。

誰知道皇上的目光早已打量過來, 看著眼前這個清純嬌小的山里姑娘, 滿目欣賞之色,唇邊帶了溫煦的笑容道︰「這就是嫂夫人了?」

梅子見提到自己,連忙上前跪拜。

皇上卻忙道︰「我等早已說過,今日難得幾個兄弟齊聚一堂, 便暫且拋卻那些君臣禮儀, 只論兄弟之情。如此說起來,蕭大哥長我幾歲,我倒該是向嫂夫人一拜的。」于是這話說著,伸出手虛扶了一把。

梅子自然是無論如何要跪下來的,明珠公主趕緊將她扶起,調皮地笑著說︰「既然我皇兄說了不用,那自然是不用了的。」

梅子不知是否該繼續跪, 情不自禁地看向蕭荊山求助,蕭荊山卻淡笑道︰「既然皇上都說了可以免禮,那就不用了。」說著,他又指著那位梅子不曾見過的「呼延大哥」道︰「魯兄弟你是見過的,但是這位你卻沒有見過。姓呼延單名一個沖字,是我昔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自我朝開國以來一直駐守南疆,也是前幾日才回朝的。」

梅子這時候已經站起來,趕緊向這位呼延兄弟見禮,這位呼延兄弟自然趕緊抱拳口稱大嫂,舉手投足之間敬意十足。

雙方見禮完畢,說著就要落座,誰知道這時在一旁久不曾言的皇後忽然瞥了蕭荊山一眼,用著沙啞冷淡的聲音問︰「蕭將軍這麼匆忙地隨著皇上過來本宮這里,莫非還怕本宮把你這位夫人吃了不成?」

梅子見這皇後娘娘竟然連那皇上都不曾搭理就直接問罪蕭荊山,心便一縮,低垂著的眸子禁不住在蕭荊山和皇後之間掃視。

卻見蕭荊山不經意地笑了下,上前一拜,鄭重地道︰「皇後娘娘,末將不敢,怕只怕拙荊不曉世事,更不通宮廷禮儀,言語之間若是冒犯了皇後娘娘,那便是末將的罪過了。」

「皇後娘娘,末將不敢,怕只怕拙荊不曉世事,更不通宮廷禮儀,言語之間若是冒犯了皇後娘娘,那便是末將的罪過了。」

蕭荊山的話明是自貶,卻有回護之意,這讓梅子心中微安,繼續低下頭不再說話。

而此時魯景安忽然「哈哈」大笑,邊笑邊道︰「剛才連皇上都說了今日只論兄弟之情,不談君臣之禮,既然如此的話,那站在咱們面前的就不是那位母儀天下的皇後,而是昔日我們那聰穎機敏的嫣兒姑娘了。若是這樣論起來,荊山剛才的那番話大大地不對了呢,我們昔日的嫣兒姑娘是要叫你一聲大哥的,昔日的世子今日的皇上依然也要叫你大哥,于是這個輩分無論怎麼排,皇後總是也要叫嫂夫人一聲嫂子的。」

他話說到這里,笑得也差不多了,一本正經地看著眾人說︰「做嫂子的在妹妹或者弟妹面前,又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呢?」

一旁的呼延將軍此時唇邊也帶了笑,點頭道︰「景安說得極是。」

梅子听魯景安這番話听得詫異,忍不住眨著眼楮望向魯景安,只見魯景安一本正經大義凜然的樣子,仿佛自己說得是天底下最公道的正理。

而皇上听到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即也跟著笑起來,拍手道︰「昔日父王在世,就曾說過景安雖看似魯莽,卻堪為辯才,如今看來果然是的。」

說完他掛著淡淡的笑意,對自己的皇後溫和地說︰「嫣兒,今日你倒是失禮了。」他的話,淡然,卻從容,卻不容辯駁。

皇後臉上原本帶了一絲冷淡略含諷刺的笑意,如今听到這話,笑意漸濃,認真地瞥了眼皇上,垂下眸子道︰「皇上說得是,今日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說完這話,皇後轉首看向梅子,只見梅子低垂了頭,咬著唇兒,眸子里透出不知所措之意。

皇後莊重地微微彎下腰,輕聲道︰「嫂夫人。」

梅子見皇後真得這樣稱呼自己,自然是萬般地受不住,連忙搖頭又擺手︰「不用,真得不用的,我哪里當得起啊!」說著她把求救的目光轉向蕭荊山,此情此景,真是她沒有辦法應付的。

可是蕭荊山卻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彎腰行禮的皇後,並沒有絲毫加以阻止的意思。

梅子詫異地發現,蕭荊山那淡漠的目光中,甚至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嫌棄。

其實蕭荊山的目光一向是寬厚溫和的,即使他心里並不喜歡的人,他頂多是漠視和淡笑一聲罷了。

梅子心頭的疑惑更甚,可是此時此刻面對著優雅地彎下腰來對著自己施禮的高貴的皇後,她也無暇顧及其他,只能慌忙彎腰還禮,口中連聲叫道︰「真得不用的……」

魯景安瞧了眼皇上,呵呵笑著說︰「連皇上都說了的,今日咱們只論兄弟之情!好啦,現在兄弟之情也論了,該見禮的也都見了,咱們的皇上是不是可以賜宴賜酒了,你們不餓,我可是又渴又餓了的。」

皇上听他這麼說,笑道︰「說得是,時候不早了,走,一起用膳,順便我們好好喝幾杯。」

一旁的明珠公主一直被躲在一旁,此時看到大家說要去喝酒,忍不住跑出來小心翼翼地問︰「皇兄,那我呢?」

皇上瞥了她一眼,道︰「是誰讓你亂跑的?回你的棲霞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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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天下的皇上和昔日共患難的臣子喝幾杯這種事,本來和小梅子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可是如今小梅子既然是堂而皇之的皇上和皇後口中的嫂夫人,自然免不了要跟著一起去的了。

梅子不會喝酒,蕭荊山自然也不會讓她多喝,只是讓人給她送了點宮里釀制的甜酒放在那里,隨便她喝不喝,隨便她喝多少。

梅子心中依然有疑惑,時不時會看向皇後,皇後並沒有看過梅子一眼,也沒有看蕭荊山,總是垂著眸子不怎麼言語的樣子。

酒過三巡之後,皇後便起身向皇上和在場各位告辭,說是身子有些不適。

在場的魯景安趕緊關照皇後要保重鳳體,言辭忠誠懇切,皇後看著他淡笑了聲︰「這個倒不需魯將軍操心了。」說完盈盈而去。

皇後離開後,梅子越發覺得不自在,在場的幾個男人說得那些事她都不太能听懂,而且她也覺得自己不適合在這種場面上。

就是以前在綠水村,他們家請幾個村里男人過來一起喝酒吃飯的時候,女人家都不會上桌的,不過是在灶前忙碌罷了。可是如今梅子不但和男人們一起,還是和這天底下幾乎算是最有權勢的人同桌而坐,這更讓梅子不自在。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蕭荊山隨手拿起筷子,替她夾了幾樣菜,溫聲說︰「你先吃些東西吧。」

梅子點了點頭,也趕緊拿起筷子。

筷子入手之時,發現入手感覺頗有些奇怪,並不同于家里尋常用的,她忍不住拿過來細瞧,卻只見那筷子通體細膩,泛著柔白光澤。

蕭荊山知道她好奇,解釋說︰「這是象牙做的。」

梅子一听倒是明白了,她之前看過醫書,上面提到過象牙的,但是她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很貴的。當下她忍不住小聲感嘆說︰「皇宮里果然不同于家里,就連筷子都是用象牙做的,哪里像我們是用竹子啊。」

她這個聲音並不大,但此話一出基本在場的眾人都听到了。

那些一旁侍奉的宮女太監心里雖然有些什麼也自然是不敢現在臉上的,魯景安卻拍手笑道︰「我這位嫂夫人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不過你說得是,皇宮里用的東西自然不同于家里啊,皇宮嘛,就是和別處不一樣。」

蕭荊山卻是連眸子都不曾抬起,只是一徑幫梅子夾菜,邊夾邊道︰「皇宮里用的象牙筷,也不過是因了這是皇宮罷了。其實竹筷和象牙筷同樣是食者所用之箸,各有其妙處,但看使用者的偏好罷了。若是真得論起來——」

他抬起眸子,看了在場眾人一眼,淡淡地說︰「我倒是用慣了竹筷的。」

他這話一出,在場眾人臉色各異,魯景安是大笑,延遲將軍是面有嘆息,而皇上是若有所思。

梅子呢,梅子心里是涌起一股難言的滋味,蕭荊山的一番話,仿佛是說筷子,卻又仿佛不是。別管是還是不是,這一番似是而非的話卻是的的確確將梅子原本心中的疑惑掃得煙消雲散。

很久之後,皇上忽然蹦出來一句和象牙筷竹筷完全沒有關系的一句話︰「荊山和嫂夫人恩愛有加,朕心中安慰許多。」

梅子低著頭,听到這話的時候仿佛明白了什麼,不過她只是小心地瞥了眼自己旁邊的蕭荊山。

蕭荊山,仿佛根本沒听到這句話,低頭細心地將蟹肉挑出,然後放到梅子前面的碗中。

一旁魯景安起來打圓場,笑呵呵感嘆說︰「是啊,上次皇上派我前去山里請荊山回來,那時候我便發現,今日的荊山大哥比起原來變了好多,如今真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呼延將軍也忽然插嘴說︰「是的,荊山大哥如今和嫂夫人真是伉儷情深。」

什麼伉儷情深的,梅子並不明白,不過她明白的是,蕭荊山喜歡用竹筷,她其實也更喜歡用家里的竹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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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一場宴席終于散去後,梅子終于可以隨著蕭荊山離開了。出宮的時候呼延和魯景安兩位將軍同梅子蕭荊山一起出來,這兩位將軍騎馬,而蕭荊山放棄了馬車,也隨著梅子坐在馬車里。

梅子靠在蕭荊山胸膛前,因為喝了些甜酒而有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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