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都說了些什麼話、作出了什麼樣的回應, 沈青悠都已經記不太清晰了。
因為在听到寧修遠說出口的那三個字時, 沈青悠的大腦就已經一片混亂。
她尷尬得要命, 周圍所有人的眼神都仿佛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與自作多情。
沈青悠只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下去, 再也不出現在人前。
她從未有過如此窘迫的境遇!
等到寧修遠和覃吟的身影走遠,消失在那拐角處,沈青悠緊繃的身體和神經才終于松懈。
她也是這時候才發現, 她硬撐在臉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到麻木。
真是可憐可悲又可笑。
沈青悠忍不住在心底自嘲, 她早該清醒的。
她當年為了前途與夢想, 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拋棄他們兩人的愛情。
現在她又憑什麼期盼他還對自己念念不忘?只因為他的身邊一直沒有其他的女人?
那或許是沒人听說,又或許是喜歡單身呢!
寧修遠又不是受虐狂!怎麼可能還會在意自己這個傷害過她的女人。
她真是瘋了!
沈青悠努力調整好情緒, 讓自己忘記剛剛所發生的那些不愉快。
直到頭腦開始清醒、思路開始清晰,沈青悠這才開始回想起剛剛的不對勁。
雖然寧修遠和寧景行是兄弟, 但是寧修遠和覃吟的關系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一些?
而且寧修遠不是常年待在國外嗎?他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甚至還特地找到畫廊里來, 把覃吟接走。
這些事,都應該是身為覃吟丈夫的寧景行來做吧?
就算已經知道寧修遠並非對她戀戀不忘,可沈青悠還是忍不住在意他和其他女人的關系。
過了一會,沈青悠狀似無意地將她的這些疑問訴說于口, 讓衛柏來替她解釋。
衛柏能在商場縱橫多年, 有頭腦、有心機、也有城府, 他並沒有完全被覃吟沖昏頭腦。
在寧修遠出現的那一刻衛柏也同樣發現了沈青悠情緒的大幅度變化。
但他卻視若無睹,選擇了放任。甚至內心毫無嫉妒之情,只覺得搞笑。
因為衛柏發現, 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沈青悠。之前所有的猛烈情感,或許都只是他沉醉于他自己的深情當中。
「已經分不清自己愛的是她,還是愛的愛她的那個自己。」(引用豆瓣)
直到他真正月兌離出來,衛柏才能徹底看清。
原來,沈青悠也並不是永遠那麼平靜,那麼高高在上。
原來,她也有真正在意的那個人。
當然,他也同樣看清了沈青悠在此之前故意吊著自己的那些小手段。
衛柏不會與她計較,畢竟當時的他心甘情願。只是以後
沈青悠的事情,與他再無任何瓜葛。
「寧景行已經去世了。」
沈青悠並沒有注意到衛柏的語氣冷淡,她听到這個消息後驚訝地挑了下眉。
她真沒想到,寧景行竟然已經出車禍去世了
她與寧景行有過的接觸還是在幾年前和寧修遠交往的時候。
沈青悠能夠看出寧景行眼底對自己的痴迷,但她卻不以為然,只以為這只是暫時性的。之後出了國,也就沒有再和寧家的人接觸。
沒想到寧景行後來結了婚,妻子的五官輪廓竟然與自己那麼相似,甚至連職業都與她相同。
不得不說,沈青悠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微妙的快感。像是終于有一方面能夠勝過覃吟的那種舒爽。
既然寧景行已經去世,要是寧家有什麼事務要處理,那麼由寧修遠來接送也是理所應當。
沈青悠的神色漸漸變得輕松,又帶上了優雅得體的笑容。
另一邊。
覃吟走在寧修遠的身旁,坐上了他車的副駕駛。
靠在舒適柔軟的真皮椅背上,覃吟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似的向後仰。
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怎麼買鞋子的。
底下的這雙高跟鞋極其地不合腳,似乎是小了一碼。腳後跟被磨得生疼,前面的腳趾也因為長時間的壓迫而變得發紅、麻木。
她在畫廊時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還好寧修遠及時出現,否則她可能會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月兌了鞋子光腳走路。
「你介意我月兌鞋子嗎?不臭的。」覃吟眨了眨眼楮,雙眼澄澈明亮,看起來天真又無辜。
她雖然開口詢問,卻沒打算真的過問寧修遠的意見。不等他作出回復,兩腳相互一蹬,就已經把鞋子月兌了。
寧修遠駕駛著方向盤直視前方,听到覃吟突然的詢問後他稍稍偏過頭,眼底透著疑惑。
直到他看到覃吟的那雙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覃吟的兩只腳踩在車內深色的地毯上。
她的腳趾處有一大片的泛紅,因為她的皮膚白皙水女敕,更顯得那片紅色尤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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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吟的腳趾頭因為疼痛不安地勾動蜷縮,在寧修遠的視線內調皮地晃動,引得他下意識地忍不住投去更多的關注。
他盡可能地用眼楮余光悄無聲息地打量。
圓潤小巧的腳趾,精致可愛。
光滑白皙的長腿從裙底下探出。
再往上
寧修遠暗自咽了咽突然干澀的喉嚨,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駕駛車子上。
他頭一回發現,密閉的車廂空氣是如此逼仄,原本短短的行駛路程也如此難熬。
此時正值交通的高峰期,無比漫長的紅綠燈、漫無邊際的堵車隊伍。
直到一小時後,寧修遠才順利地把車停在了寧家的車庫里。
「喬——」
寧修遠把車子熄火正準備下去,卻忽然想起剛剛那後半段的路程,身旁的覃吟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寧修遠的眸光閃了閃,似有所感地回過頭。
只見覃吟不知何時已經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覃吟雙目緊閉,卷翹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打下好看的陰影,睡顏柔和恬靜。
寧修遠忍不住湊近了一些,想要更加近距離地看她。
她的皮膚很好,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除了白得發亮,甚至連毛孔都像是隱形了。這樣的距離,寧修遠甚至還能看到臉上極其細微的小小絨毛。
因為車內開了暖氣,氣溫上升,她的臉頰兩側微微泛紅。像是被人抹上了最好的胭脂,嬌艷欲滴。
可即便是睡得熟了,她的眉心也微微地皺在一起,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長而泛著卷的黑發此時因為她的睡姿凌亂的披散在她的身旁,甚至還有幾根發絲調皮地落在她的鼻尖。
似乎是有些癢,覃吟的鼻頭微微皺了皺。她輕輕嘟囔了兩聲,又靠著椅背蹭了蹭。
她難得地在寧修遠的面前,露出如此可愛,不設防的一面。
寧修遠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迷惑住了似的,他盯著覃吟那張安穩的睡顏,目光逐漸放柔放軟。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他甚至還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把那幾縷調皮的發絲撩起,企圖把它整理到她的耳後。
只是當寧修遠的手指觸踫到覃吟的柔軟的耳廓時,他像是猛地驚醒,觸了電似的大幅度向後靠去。
他臉上又是驚慌又是失措。
似乎上一秒還屬于可愛物種的覃吟,下一秒在他的眼中就變成了洪荒巨獸。
寧修遠逃難似的離開了車子。
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車廂內響起一聲似有似無的嗤笑。
「膽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