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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花炮會(感謝“一只大肥鴿啊”的打賞)

畢竟對方和和氣氣,又攀上九尾狐的關系,自己毫不客氣的搶了人家的東西,張霄也有些不好意思。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霄點了點頭,答應了齊青崖的請求。

「吶,幫人幫到底,依照規矩來,時間地點都由東英社來定,但現在東英社肯定想要拖的越久越好,我就自作主張定在三天後。」齊青崖瞥了一眼張霄受傷的右腿,「地點呢,到時候我會給你遞消息。」

「明天吧。」張霄聳了聳肩,「有些趕時間。」

齊青崖一愣,旋即笑著點頭答應,「正事說完,現在我們倆應該好好認識一下。」

對于張霄的態度,齊青崖其實非常明確,不管是不是隔著九尾狐這層關系,就憑張霄的表現來看,能和他交好,肯定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他本來就是憊懶的脾氣,當年在香江獲得傳承之後,一手將和合圖分為了三個社團,同時也把海底書分成了三份,這一晃十來年過去,齊青崖仍舊是七階傳承,由此可見一斑。

「我呢,當年獲得傳承的時候,是和合圖的一個小四九,而後用了一年時間便爬到了龍頭的位置。」

「以前跟著大老混,當我自己成了大老的時候,就想去找更大的大老。」

齊青崖語重心長,壓低了些聲音,指了指天花板,「你也知道,我們的傳承都源自于山海經,保不準上面真有人看著。」

「所以我就挑了一個外國的。」

手一拍身上神父長袍,齊青崖稍微微有些得意。

「誰也不得罪。」

張霄心里面默默給他點了個贊,這腦回路,簡直異于常人。

「該你了。」

張霄沉吟了幾秒,才出聲道︰「一個練拳的將死之人,僥幸再活一世罷了。」

听到張霄的自我介紹,齊青崖啞然失笑,「有意思,有意思。」

還想再聊聊,齊青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陡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牛尾街,曾叔的清湯牛腩面早上四點就要開爐,別耽誤我吃頭湯啊。」

而後急匆匆的,給張霄打了個招呼,「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你好好養傷,明天再見。」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新升大樓。

張霄稍稍停留了片刻,掃視了一周,剛才被齊青崖氣勢壓垮的眾人此刻顯然還沒有緩過神來,歪東倒西的像是一群被車碾過的麥苗。

唯一秉持著江湖道義和男人血性的,此刻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紅毯之上

既然明天才開始,張霄準備尋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畢竟鯥魚湯能修復傷勢,但精力卻一直在消耗,為了迎接明天的花炮會,張霄必須養精蓄銳。

「大老,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東英社的陀地?」

看著張霄不出意料的又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黃毛從一開始的震驚已經變成了習慣,雖然他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他心潮澎湃的幻想著張霄是如何橫闖新記的。

「不去了,他們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銅鑼灣有沒有正經睡覺的地方張霄不知道,反正黃毛听到後跑了很遠,才尋到了一處高檔酒店,狼頭輝的車上還有不少現金,看來是平時養成的隨時跑路的習慣作祟,足以支付房費。

黃毛本來想在車上將就一晚,張霄也替他開了一間總統套房,還是第一次住這麼上檔次的地方,黃毛顯然有些激動。

一夜無話,第二天張霄剛醒,便收到了齊青崖的消息。

「東英社選地在了觀塘翠華街,離牛尾街倒是不遠,下午兩點鐘開始,你準時到啊。」

翠華街?

張霄眯起了眼楮,要說這是巧合張霄絕對不信,一晚時間,足夠東英社的人把張霄昨晚的行程軌跡調查的清清楚楚,看來對方還沒有意識到,耍些小聰明,在張霄面前只會死的更快。

與此同時,翠華街卻異常熱鬧。

昨夜里在牛尾街忙了一宿的九指,終于是趕在齊青崖規定的時間之內把街道復原,沒了龍頭的斷眉碩一弄完便急匆匆的帶著人回到了新記陀地,但九指沒有這麼好命,接到陽哥的電話後又拖著受傷的身子屁顛屁顛的跑去了翠華街幫忙布置。

原本打打殺殺的古惑仔,硬是連續客串了兩場工程隊。

花炮會原本是祈福求財的民間盛會,但隨著鄉紳豪士把彩頭越加越大,一些江湖中人便紅了眼,主動加入某方陣營,為其奪得三道炮,而後只取彩頭,不要名頭。

偶然發現花炮會斗凶斗狠和自己的本質不謀而合,社團便欣然將其發展成了自家每年的固定節目,已經儼然成為了江湖上舉足輕重的盛大節日。

能在花炮會上揚名,自然也就能出現在各位大老的視線之中,之後添彩封地,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花炮會會進行三場,第一場搶頭炮,又叫做丁炮,寓意人丁興旺;第二場搶二炮,又叫做財炮,寓意財源廣進;第三場搶三炮,又叫做貴炮,寓意加官晉爵。

由土鐵炮將各色彩線纏繞而成的,五顏六色的藤球炸上天空,便意味著花炮會正式開始,誰能最終將花炮送到神台之上,就算做獲勝。

以往人們注重家族傳承,所以丁炮最為大,財炮次之,而家中沒有在朝為官的,把貴炮當成後炮,宛如雞肋。

不過在社團手中舉辦,三道炮則都是重中之重。

「十米高的神台?誰能安然無恙的爬上去?開玩笑?」

「讓你搭你就搭,這麼多話惹煞啊?」

「梯子用軟繩,神台綁刀尖,我們自己人不上去也?」

像是看白痴一般瞥了一眼愣頭青,「你知唔知昨天香江翻了天?」

一臉茫然的撓了撓頭,「昨天喝醉了在馬欄騎了兩匹馬,還沒睡醒就被抓來搭台,發生什麼事了?」

「白痴!」

搭台的苦力活由小弟來做,今天準備搶花炮的主力則是紅布扎頭,黑色汗衫上面繡著東英兩字,前後都有,字體龍飛鳳舞,遒勁有力,顯然是出自大家之手。

汗衫之上,是滿臉的凝重,平日里在灣仔和油尖旺叱吒風雲的古惑仔,都是些逢人都要受一聲大哥的紅人,大部分都是東英社的骨干,也有昨日剛剛或主動或被迫過檔到東英社的新記和合興社的高手。

煙頭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層,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過量,老煙槍里也傳來些夾雜著干嘔聲音的咳嗽。

他們清楚的知道今天的對手到底是什麼人物,原本今天是東英社百年難遇的機會,合興社和新記的地盤簡直就像是月兌光了衣服的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還自縛雙手。

可昨天夜里陽哥興奮的滿眼通紅正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齊青崖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齊青崖甚至沒有擺出合和圖的名頭,陽哥就沒有任何辦法的答應了。

縱使指甲深深的刻進了手掌里,仍舊是抬不起頭來。

陽哥當時就想,恐怕被手下安了一個香江殺神稱號的張霄走到他面前,也不過是這般威壓。

可當齊青崖提出花炮會的事情後,一切又似乎發生了改變。

「花炮會是合和圖當年傳下來的規矩,三道炮哪怕取得其一,也能添一道彩,要是誰人能同時搶下三道炮,雙花紅棍定然跑不了。」

「可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同時取到三道炮。」

「那可不是一對一的對決,而是一對幾十甚至上百的比拼。」

老四九扯了扯從神台頂端垂落而下的軟梯,確定結實之後,才抽空對身邊的菜鳥解釋道。

「但這次花炮會有些不一樣,沒人想添彩,只是想不讓那人奪得花炮。」

「合興社新記兩大龍頭真的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說話的菜鳥顯然並不相信,在他心目中,龍頭都是天上的人物,可現在突然殺出來一個宛如魔神的人,將傲立于雲端的人踩到了腳底,碾成了淤泥。

這讓他怎麼可能接受。

可事實擺在面前,布置好神台的老四九叼起了煙,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啦,躲遠點,別看熱鬧把自己小命看丟啦。」

神台搭建完畢,看台也同時完工。

原本幾家參加就有幾家的看台,可這次東英社獨大,所以半圈圍圓都是東英社的場子,幾個白胡子老頭被恭恭敬敬的請到了正對神台的位置,安然坐下,雙手扶膝,雙眼目不斜視,下巴微抬。

儼然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

能安然活到這個歲數的社團中人,本身就是一種了不得的本事,他們自然有資格能安坐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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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東英社的龍頭鐘華僑,也只能笑著坐在最邊上,穿著一身得體西裝,和全部是復古唐裝的老輩們格格不入。

陽哥沒資格在這一排坐著,只能恭恭敬敬的站在鐘華僑身後,低著頭不斷說著什麼,表情雖然輕松,但是眼底深處的擔憂神色仍舊是止不住。

合興社的滅亡在他的意料之中,就算張霄不出現,蔣崢也絕對蹦噠不了幾年,但如日中天的新記也步了合興社的後塵,這就有些讓陽哥有些捉模不透了。

本來想鷸蚌相爭,一直沒有任何動作蟄伏著的東英社想要當那個漁翁,可現在卻有點偏離了他的猜想。

「這場花炮會是我爭取來的結果,阿陽,安排好了嗎?有問題吧?」

鐘華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如常,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僑哥您放心,一百草鞋,三十紅棍,四個雙花紅棍,還有黑槍。」

陽哥頓了頓,眼神瞟到了神台最尖端蓋著紅布的一米見方的台子。

「還有一個用刀的高手,藏在神台里面,只要有人拿著花炮攀上去,必死無疑。」

鐘華僑順著陽哥的眼神望去,皺紋遍布的眼角似乎彎了彎。

「噤聲,不要讓那些老頑固听到了。」

陽哥自然笑著點頭,再不說話,站直了身子之後,藏在鐘華僑身後,臉色露出了一秒不屑神情。

心中鄙夷。

「你也是個老頑固。」

隨著觀塘鄉紳陸陸續續的到場,拱手行禮之後紛紛落座,原本空蕩蕩的席位擠滿了穿著打扮講究的人。

每天睜眼就看人眼色的鄉紳豪士消息也毫不落後,合興社和新記先後隕落,罪魁禍首卻停了手,讓人無法不聯想到東英社身上。

更何況,如今香江只剩東英社,在這個節骨眼上舉辦花炮會,其意不言而喻。

這個時候不抱大腿什麼時候抱。

鐘華僑連頭也不想點,哪怕是手上戴著幾十萬的手表,也只不過是在觀塘地區有點影響而已,就算是之前的東英社也犯不著自降身份去給他們機會結識自己。

而現在嘛,哼哼。

要不是規矩在這,他們又怎麼能佔個座位?

座位坐滿,周圍圍觀的人也擠滿了街邊巷落,似乎沒人記得就在這個廣場的東北角,昨夜有一個實習警察,管了一件在香江普通人眼里再過尋常不過的欺壓事件。

滿地散落的雜志也不知道是被人撿走還是被清理進了垃圾桶,報攤也擠滿了踮著腳夠著脖子看熱鬧的人們。

o記的人藏在人群里面,雖然也是便裝,但那鬼鬼祟祟的神情根本掩蓋不住真實身份,藏在領子邊上的耳麥沒有露出,卻架不住口水都差點打濕。

眼神掃視著坐在台上的社團中人,全然沒有丁點看熱鬧的神態,反而滿是凝重。

總督下令,今天觀塘,要是再出現控制不住的事情,那大家都有的玩。

觀塘警署的人則沒有掩飾身份,腰間別著東西,罵罵咧咧的伸手攔住了滿眼好奇的人們,滿眼都是不滿。

今天廣場上圍住的區域內,搶花炮會的人死傷無所謂,平民百姓死一兩個也無傷大雅,但要是出現了大規模傷亡,那拿社團沒辦法的警署,就要找人頂鍋了。

「看咩啊,別越線,那都是些亡命徒,不想找死就往後退啊。」

可光光是這句話哪里能熄滅他們的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熱鬧罷了。

齊青崖緩緩踱步來到了現場,在人群之中極為顯眼,看的鐘華僑心里面一揪。

「怎麼還沒來?」

齊青崖剛說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一看。

張霄踏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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