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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井底之蛙

幾乎就在眨眼間,細密的脆響就被呼嘯的風聲蓋過,華哥只有左手能動,但張霄還有一只手,又怎麼可能白白在一旁候著?

既然還在僵持,那張霄也不掩不蓋,左手曾的一下避開上部,直奔華哥軟肋。

華哥看在眼里,可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去規避,左手此時和張霄就像是麻繩一般纏在一起,想要抽回來根本不可能。

而且兩人這般拉扯著,自己的腳也極大的受了限制,沒有太多的空間發揮,只能稍稍往後半步撤,同時提膝想撞。

上有手擋,下有膝撞,張霄眉頭一皺,凝練的近身格斗意識讓他立馬變招,左手像是展翅雄鷹一般 地提高,看著像是被華哥的膝蓋撞得抬起,實則是張霄主動拔升,就像是一條就要蛻皮成龍的巨蛟,攀纏上了華哥的左手。

螳螂拳雙勾手威 如匹,那我就廢你雙手!

黑羽出現的恰到好處,正好浮現在張霄左手撐住的華哥的手肘之上。

兩人角力的雙手就像是兩根繃緊的不能再緊的弓弦,這時候遭受外力,受到的傷害遠超平常。

華哥心中狂跳,左手懷著博命的絕望 往回抽,張霄卻管也不管的死死扣住,指甲早已經互相劃破對方的皮膚,淋灕鮮血纏繞著雙手,而後簌簌滴下。

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一個狂暴狀態的滿堂彩龍頭心存死志到底有多可怕,華哥立馬用行動證明,幾乎不講任何章法,華哥的雙腿交錯踢出,快如閃電似的連續朝著張霄右腳鑽去,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呼吸時間內,最少有四五下傷害疊加在了槍傷之上,縱使是張霄也有些扛不住,身子不自覺的朝著右邊矮了些。

但華哥顯然更加慘烈,張霄的手撐頂之下,就像是把緊繃的弦割開了一道小口子,幾乎還未用力,華哥的左臂就受不住兩人拉扯的巨力自己斷裂開來,和被張霄強行折斷的右手不同,宛如硬生生被拔長了一截,而後軟塌塌的無力垂下。

雙臂皆廢,華哥痛的仿佛靈魂出竅,頭皮炸裂似的跳著,但畢竟是心狠手辣的龍頭,縱使在這個時候,狠勁仍舊在,雙腳還在不停進攻。

就像是鋸子割腿,張霄額頭汗如雨下,不過此時他的雙手已經解放出來,又怎麼會繼續任由華哥出手?

就像是巨船起錨,張霄右手又快又準的撈住了華哥的一只腿,而後左肘毫不猶豫的砸下。

這記閉地肘沒了闖步配合,威力遜色了幾分,但仍舊讓華哥的左腳像是枯木枝般折斷。

再也支撐不住的華哥頹然倒地,嘴角鮮血滿溢,不是五髒六腑涌出來的,而是自己用力咬破嘴皮出來的,華哥的狂暴狀態還未消失,但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他甚至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何而敗。、

與此同時,張霄也不再強撐,一坐在地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碗鯥魚湯,喂進了嘴里。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華哥舌忝了舌忝嘴唇,眼神明顯已經灰暗。

「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可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張霄咳嗽了一聲,抹了抹額頭的汗,「新記的海底書在哪里?」

華哥的臉色十分復雜,張霄這句話無疑暴露了他的意圖,但靠著他的本事,要想紋身加身的話,不管是加入哪一個社團,都有坐上龍頭的實力,為何偏偏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搶奪?

「在銅鑼灣的堂口里。」

銅鑼灣的堂口是新記的陀地,沒有人敢在銅鑼灣找新記的不痛快,放在這里,相對來說比蔣錚收在別墅里更加安全。

和柳牌察覺的信息完全符合,張霄點了點頭。

「輪到你了。」

喘了一口氣,張霄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警徽,雖然沒有開口,但是意思卻不言而喻。

「你搞我啊?」

原本華哥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趁著合興社群龍無首,把刀仔吸攏過來的新記實力無疑強壓東英社一頭,同時憑借瘸腿炳一家限制張霄,等到明天一過,東英社必被他連根拔起,只要殺死了龍頭和高手,其余的小弟皆會被他新記收入囊中。

一統香江,這四個字讓華哥心潮澎湃,也讓他做出了最為錯誤的一記昏招。

他全然沒想到剛剛殺死合興社龍頭的張霄竟然純粹的可怕,一點也沒有多逗留,而是直接折返,踫上了派遣去的家武和阿浪。

自和合圖一分為三幾十年後,香江的平衡終于被張霄打破。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華哥的蠢蠢欲動起始于張霄,也結束于張霄。

但他心有不甘,原本新記就已經是三家里面最大最強的,只要再給新記時間,一定會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順利吞並其他兩家。

華哥並不想再等這麼長時間,他要在自己完全掌握新記最巔峰的時候,將這一項榮耀刻在自己身上。

于是當張霄創造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幾乎沒有多想,便開始了行動。

不過結果擺在面前,他輸的一敗涂地。

「你一個警察,一個月才幾百塊,玩什麼命啊?」

張霄搖了搖頭,指著瘸腿炳一家的車說道︰「你們不把人當人,那我也不把你們當人看。」

「香江之底,全是惡臭的淤泥。」

華哥啐了一口血痰,笑容猙獰,「呸!裝什麼清高,以你的本事,想必摧毀東英社也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三家全是游兵散將,整個香江的地下盤口全擺在你面前,只要你振臂一呼,就能名正言順的坐在最高的王座。」

「金錢,女人,權利,利益,只要你想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你就是真正的地下皇帝。」

「我不信,有人能抵住這種誘惑。」

感受著傷口止血的右腿,行動仍舊有些不方便,張霄一撐手,模到了一個冰冷的鐵疙瘩。

順勢撐起,握在手中,瘸著腿跳到了華哥面前。

「井底之蛙。」

砰——

華哥只是斷腿斷腳,在這個擁有紋身力量的香江,保不齊還有其他可以讓他傷勢迅速恢復的辦法,第三本海底書還未到手,張霄絕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只是手槍實在用不習慣,原本瞄的頭,結果打在了脖子上。

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被槍聲驚醒反應過來的黃毛趕忙下車去扶,雙眼里滿是不敢置信。

雖然他也猜到張霄能安然無恙的從蔣錚的別墅里面走出來,恐怕已經殺死了蔣錚。

但腦補是一回事,真真切切雙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這可是新記的龍頭,整個香江最能厲害的人物,還帶著四個手下,竟然就這麼死了?

黃毛原本覺得自己和張霄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可現在又覺得越來越遠,仿佛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拒絕了黃毛的好意,張霄仍舊一瘸一拐,徑直走向了被皇冠攔截的平治面前。

阿珍依舊昏迷,但父女倆似乎都認為她已經死在了阿浪手里,阿秀哭的已經發不出聲音,整個身軀抽泣的蜷縮起來,依偎在母親的懷里,巨大的悲傷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母親雖然微弱但是仍舊規律的心跳。

而這自然瞞不過張霄的眼楮,他打開車門,拍了拍還在發痴的瘸腿炳的肩膀,後者就像是一個木偶般,滯澀的扭過頭來,看見是自己絕境時朝思夜想的救世英雄,瘸腿炳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眼楮中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但那不是希望,而是絕望。

「你妻子沒有死,只不過是昏了過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張霄的話語氣平澹,在瘸腿炳听來卻宛如驚雷!他根本不會懷疑張霄話的真實性,失而復得的喜悅頓時涌上心頭,那雙麻木的眼楮也有了神采。

「恩恩人,我我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

這句話瘸腿炳似乎說了無數次,但這也是他最真實的內心寫照,一個被層層剝削壓迫的報攤老,現在更是雙腿受傷,連下跪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辦法去感激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不用謝我。」張霄想了想,似乎並不想說些不著邊際的安慰話,「你就當我順手而為吧。」

激動地雙手顫抖的瘸腿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望向張霄的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感,似乎想要伸手去握張霄的手,但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扶她上車,我們送回醫院後,還有事情要做。」

一直跟在張霄身後的黃毛自然知道張霄這番話是對自己說的,于是麻 的把阿珍輕手輕腳的扶到了後座,雙手都不敢亂放,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知道自己媽媽沒事,阿秀也乖巧的跟著上了車,和父親一左一右抱住母親,終于是停止了抽泣,哭紅的雙眼看著坐上了副駕的張霄。

剛剛一到醫院,瘸腿炳就迫不及待的把張霄的事情告訴了母女倆,現在父親口中的大恩人就在自己面前,阿秀卻無法將這身制服和張霄的所作所為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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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觀塘的阿sir們,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被古惑仔欺負的時候,報警是最沒有用的,不僅得不到任何幫助,甚至會讓古惑仔覺得丟了面子,從而遭到更加慘烈的報復。

更何況,在很多時候,穿在身上的卡其綠制服,比紋在皮膚上的猙獰圖桉,更加讓阿秀害怕。

香江之底的骯髒滋生,正是因為頭上罩了昏天黑日。

阿秀多看了幾眼張霄的側面,她想要將這張臉刻在自己心里,而不是這身制服。

坐穩後的張霄松了一口氣,和華哥對拼的右手情況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好,已然發腫,提不起勁來。

右腿更不用說,子彈嵌在大腿里,鯥魚湯也只是止了血,遠遠做不到愈合槍傷。

被家文偷襲的腰眼滿是青淤,痛感攪動著五髒六腑,雖然張霄靠著超乎常人的意志忍受,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他的動作。

送瘸腿炳一家回醫院,自己也要找醫生取出子彈來,憑著自己警察的身份,應該能省不少事情。

這里離醫院並不遠,黃毛掉頭沒多久便又駛回了原處,此時警燈大作,醫院樓下停了三四輛警車。

黃毛被這個陣仗嚇得縮了縮頭,「大老,這麼多差老,我要不要就在這里停啊?」

「你看看我們幾個方便走這麼長一截路嗎?」張霄接著說道,「你又沒干什麼壞事,怕什麼?」

「大老你不知,我們這些小嘍,看見警察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嘴上說著,黃毛還是乖乖的繞過了警車,把平治穩穩的停在了醫院門口。

「去扶人。」

醫院大廳的電梯口有兩名荷槍實彈的藍帽子,眼神銳利如鷹,看見門口處那頭顯眼的黃毛,身子下意識的轉向,槍口微微上挑。

幾個穿著便衣的O記正在前台盤問著,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也一齊朝著門口看來。

黃毛背著阿珍,阿秀扶著瘸腿炳,張霄走在最前面,眼神平靜如水。

「他們劫走的,就是這三個人!」前台一下子就認出了瘸腿炳,不自覺提高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驚的O記警官立馬拔出了槍。

「站在原地!」

「我是觀塘警署張霄,路上遇到了這一家人,特地送回醫院。」為了不多生事端,張霄自報家門。

「這是我的證件。」從兜里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皮質證件,張霄扔了過去。

雖然張霄身上的制服印證了他的話,但O記的人並沒有放松警惕,畢竟他右腿上被血污沾濕凝結的黑色血塊和褲子上拳頭大小的子彈窟窿實在太過顯眼。

撿起張霄的證件,O記的人仔細核對,終于是對同伴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收起了槍,大廳凝重的氣氛終于緩和,黃毛被槍指著的時候,腿都發軟了,背著阿珍差點摔倒,現在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路上遇到劫匪,我攔車查看,沒想到他們起了內訌,自相殘殺,我的腿是被流彈打中的。」

張霄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是用薛駿的手槍了結華哥的,就算是查指紋,今晚也絕對出不來結果。

至于被拳頭砸死的兩人,張霄更不用擔心,除了查叔,應該沒有人會相信自己能靠著拳頭殺死四季彩加身的雙花紅棍。

「就在這條街的北邊。」

張霄交代完後,沒有去管拿起電話尋求支援的警察,而是走到了前台。

「請問,現在有醫生可以幫我取一下腿里面的子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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