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就像是盯上獵物的鷹，空間擠壓之下，斷眉碩也沒有太多的騰挪空間，于是只好和九指硬踫硬。
——！
短短一次交鋒，斷眉碩雖然不敵九指，但其速度優勢也十分明顯，幾乎是在刀相踫撞的瞬間便改換身形，用刀背磕了一下九指的刀身，兩次疊加，九指也佔不到太多便宜。
「你今天別想活著走出觀塘！」
斷眉碩臉色顯然不太好看，他的人和九指的人相差並不大，要是自己不能迅速解決掉九指，一旦陷入僵局，就算是贏了也肯定會損失巨大，到時候合興社打著收復觀塘的旗號再來，自己沒辦法抗。
九指哪里會被他嚇到，十分不屑的哼哼，「這句話我對你說才對，牛尾街是個好地方，我的陀地安排在這里，到時候用你的尸體打地基啊！」
說著，又是 頭一刀剁下，普通的開山刀在九指手里竟然隱隱發出了破空聲，可見其力量之大，斷眉碩趕了幾步，險之又險的貼著刀光躲避過去，手中刀來不及 砍，直接順著他的身體就朝著九指月復部刺去。
九指這一下 空，勁沒少用，一時之間來不及抽回，眼看著斷眉碩的刀尖就要抵到自己身體，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扭腰閃避，可斷眉碩這早有準備的一擊哪里會這麼容易落空，縱使九指避開了要害，仍舊是被割破了腰間衣服，白色襯衫上浸出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跡來。
「家鏟！」
痛的直罵人，九指管也不管身上傷口，提刀又砍，這下留了心思，看起來威勢不減，但卻暗地里存了三分力。
斷眉碩心中對九指仍有警惕，但眼見好機會擺在身前，又怎麼忍得住，于是故技重施，身子扭動之間躲開揮砍，同時再次刺擊。
眼見斷眉碩離得近了，九指卻突然猙獰一笑，揮砍到半空中的開山刀陡然變了軌跡，就像是空中飛舞的雨燕劃過一條折現，斜斜的朝著斷眉碩的脖頸砍去。
臨時變道，力道雖弱，但威力仍舊不可小覷。
這下輪到斷眉碩頭皮發麻，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抽身閃避，可哪里還來得及，看著自己手中刀已然貼到了九指的肉皮，于是干脆一咬牙，心中一狠，不退反進，就要拿命換命。
「干你老母，出來混的，命值幾個錢！？」
刀尖入月復，刀刃入骨，兩人幾乎在同時身受重創！隨著拔刀後撤，鮮血跟不要錢似的噴灑而出，九指臉色煞白，捂著腰間連連後退，瞬間便被涌來的小弟擋在了身後。
「阿牛，斷眉碩受傷了，去把他給我斬了！」
一旁正在奮戰的魁梧男子听到九指的吩咐，一腳把刀上掛著的對手尸體蹬飛，凶著臉就朝著斷眉碩的方向沖了過去。
此時新記的紅棍也注意到了自家大老受傷，于是連續砍倒兩個擋路的敵人，彎著腰一下子竄到了斷眉碩面前。
生死存亡關頭，斷眉碩稍稍側了身子，九指的砍刀最終落到了鎖骨之上，此時傷口翻肉，血流不止，整個左手都失去了力氣，軟軟垂著，接過小弟遞過來的一團衣服，斷眉碩眼光凶狠的隔著人群看著同樣受傷的九指，連說的話都大差不差。
「九指被我透了肚子，跑不動的，誰人斬了他，我再給八十萬！」
「碩哥，交給我！」
兩人的話就像是興奮劑，讓原本已經紅了眼的人更加悍不畏死，所有人混成了一團。
就在斷眉碩和九指鏖戰之際，周圍的小弟們卻不斷有人身亡，原本是一條筆直的戰線把戰場分為兩半，現在卻扭曲變形，變成了一條蜿蜒的曲線，哪一邊勢頭正盛，就會沖進敵人群里，而後又被前赴後繼的對手給壓回來。
街道兩旁早就鎖上門的店鋪被踹飛的尸體砸的嘩啦作響，有人背抵玻璃門對敵，很快便連同身後的門一起被砍成粉碎，撞開的店鋪很快又變成了新的戰場。
膠著之際，不講道理的灌進鼻腔的血腥氣味不斷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像是被澆進了眼楮里，所有人都咬著牙揮著刀，只要是面對自己的，都是敵人。
新記和東英社兩邊的高手也都互有傷亡，草鞋在茫茫多的人群里頂多只能算是普通高手，要是同時被四五個人揮砍，也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很快便成了刀下亡魂。
紅棍仗著自己的屬性加持，往往都能掃空周身一小塊空間來，他們沒有那麼多針鋒相對的念頭，只要不是自己人，都毫不客氣的揮斬，手中鋼刀都砍的卷刃。
在力量和利益的催動下，整個牛尾街就像是絞肉機，凶險萬分！
牛尾街打的熱火朝天，灣仔別墅里也異常凶險。
縱使蔣錚有再好的養氣功夫，也架不住張霄如此無理的要求。
誰不知道紋身力量的來源，究其根底就在海底書上？
拜過山門，關公面前插香立誓，再由龍頭首肯，方能在海底書內留名，最後由幫內資歷最老的長輩提美髯筆添彩，這才算是有彩加身。
可以說香江的地下世界能有今天的輝煌，全靠海底書。
張霄一開口就要海底書，這讓蔣錚感覺自己之前放低姿態說了那麼多話好像都是放屁，于是怒從心中來，臉色瞬變。
「給臉不要臉！」
話音剛落，蔣錚怒目圓睜，睡衣下隱藏的肌肉瞬間鼓起，衣衫震蕩之下，紋身若隱若現，彷若活物！
蔣錚一出手，速度全然不是刀仔之流可以比的，身影一晃便快速接近了張霄。
但張霄早有準備，甚至搶在蔣錚出手之前就已經把匕首揮舞出去，就像是一條銀線，直奔蔣錚喉頭！
蔣錚眼楮一虛，伸手就要去拿張霄手腕，就跟張霄對付刀仔一般套路，但張霄又豈會如了他的願，腳下像是爆竹般生起悶響，整個右手的速度瞬間快了幾分，直接趕在蔣錚攔截之前像道閃電般貼了過去。
「竟然還有留手？」
蔣錚心中一震，立馬撤步後退，刀刃擦鼻而過。
他倒是錯怪張霄了，和刀仔比拼的時候，對手有刀而他無刀，就算是主動進攻也有諸多限制，然而現在優勢在張霄手上，自然要凌厲的多。
一擊不得，張霄並沒有嘗試拉開距離進行第二次進攻，反而是借勢近身，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蔣錚超高的屬性增幅。
張霄心里面明白，只有和蔣錚貼身短打，充分發揮八極拳的優勢才有機會獲勝。
羽敕毫不猶豫的掛在了蔣錚身上，雙腳交錯而立的蔣錚右手靠前，左手捏拳防御，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破綻，但黑色短羽正懸浮在蔣錚的左肩脖頸處，這便是張霄的破點。
幾乎是黑色羽毛出現的同時，張霄挺步便進，用進步砸拳的方式出擊，右手匕首快的像是一道白光。
眉頭擰的像是兩條粗麻繩，蔣錚眼皮一抽，右拳快的像是山崩，竟然比張霄還要迅速，直接朝著他心口轟去。
到底是合興社的龍頭，不僅膽識過人，身居高位這麼久，敢打敢拼的脾性一點也沒消磨。
這一下要是被砸實，在力量屬性增幅100%並且翻倍的情況下，張霄就算把鯥魚湯當水喝也無濟于事，心髒定然會因為無法承受瞬間的巨大壓力而爆裂開來。
但張霄又怎麼會退縮？蔣錚的手臂和他差不多長，但他手里可是有匕首存在。
正握的匕首在距離上並不佔優勢，張霄拳到眼前，手腕頓時往上一擰，刀尖就像是展翅的小雀一般跳躍著向上畫弧，直奔蔣錚喉嚨。
之前張霄和刀仔之間的比拼都落在了蔣錚眼里，在他看來，張霄雖然有著一往無前的膽氣，但並不是魯莽硬換，面對刀仔手中刀也退避了好幾次。
自己的拳威力要比刀仔的匕首高得多，他沒道理敢無視。
但比拳的話，張霄又怕過誰？
原本以為張霄會躲自己這一拳的蔣錚失了策，眼中精光一閃，左手就要去拍，可張霄避也不避，仍舊是鐵了心想要去挑蔣錚的喉嚨。
蔣錚的速度快的讓人猝不及防，按照他的推算，張霄這一下定會被自己拍歪去，而自己的拳頭卻會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心口上。
「想要同我換命？你的命值幾個錢？」
啪——！
一切都按照蔣錚的預料發展，左手手背拍打著張霄的手腕，頓時發生了偏移，朝著他左肩飄去，但還未拍飛寸許距離，蔣錚便覺得自己左手仿佛踫上了堅不可摧的磐石，竟然再也無法把張霄的手移動哪怕一絲！
蔣錚驚的童孔放大，余光卻瞥見了張霄那雙不帶半點感情的冷漠眸子。
「糟糕！」
上挑的匕首從喉嚨移到了肩膀，張霄右手青筋迸起，骨節由于用力抵抗而泛白，但張霄的目光卻如同右手般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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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泰山俯壓，手中匕首精準無誤的落在了黑羽之上，鋒利的刀尖在巨力的加持之下毫無阻礙的刺破了蔣錚的脖頸，直到釘在了骨頭之上才停了下來。
劇痛像是潮水般從肩膀涌起，瞬間傳遍全身，感受著肩膀處匕首擰動，蔣錚哪里還敢繼續維持拳力，整個人立馬扭動身子，右拳也改變了方向，朝著張霄右手砸去。
他能感受到，張霄這一下並沒有想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是要乘勝追擊，插穿他的脖子！
在羽敕的三倍傷害加持之下，蔣錚的傷口深可見骨，縱使他有遠超常人的耐力屬性，但仍舊疼痛難忍，手上勁道明顯的弱了幾分，張霄見追擊不成，立馬當機立斷的抽刀後撤，蔣錚的拳頭仍舊是砸在了他的小臂之上。
像是被巨石砸中，張霄手臂頓時一陣酸麻，但五指仍舊死死握住匕首，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
鮮血隨著匕首的抽離而 了出來，蔣錚陰沉著臉連連後退，看向張霄的眼神里除了怒火還有一絲深深的忌憚。
剛才張霄的真實目的就是他的脖頸，而這之前都是虛晃，但這一切就連他這個在江湖上廝混數十載的老油條都看不出來絲毫破綻，這般戰斗意識，簡直可怕！
太子在後面看的心驚膽戰，在張霄匕首刺進自己父親脖頸的時候，太子更是嚇得失聲大叫起來，在他眼中，作為合興社龍頭，有滿堂彩加身的蔣錚怎麼可能會輸？
但事實擺在眼前，太子縱使把眼楮揉爛也改變不了，只能心急如焚的一把拉過同樣驚的還未平復的刀仔，惡狠狠的威脅道︰「上啊，你還沒死，一起去殺了他！」
刀仔喘氣到現在就沒停過，他深知自己已經完全插不了手，這個時候貿然上前，很有可能是幫倒忙，于是理也沒理太子，而是沉著眼死死盯著兩人的身形。
一旦抓到機會，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你是不是怕死！我告訴你，要是父親出了什麼差錯，合興社不會放過你的！」
實在忍不下去的刀仔回頭狠狠的剜了太子一眼，他一直以來都對這個只知道吃喝玩樂，身為合興社太子卻連紅棍資格都混不上的紈褲沒有什麼好印象，此時听見他沒有任何道理的威脅話語，更是毫不客氣。
「給我閉嘴！」
眼看著蔣錚一退再退，張霄立馬提匕再追，只不過沒想到自己這一刀竟然沒有打出蔣錚的狂暴狀態，看來蔣錚原本的基礎屬性就十分不凡，加持之下更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自己的羽敕看來沒辦法省著用了。
張霄步子緊趕，蔣錚捂住傷口的手松開來，看向張霄的眼楮里充滿了憤怒， 地一起腳，直奔著張霄的面門而來。
快的就像是一道黑影，蔣錚的褲腿帶著風聲眨眼間便接近了張霄臉上，右腳橫擰之下頓住身形，腳尖離他的眼球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要不是烏章加持，灰塵都要掉到眼楮里。
左手受傷的蔣錚雖然有所影響，但威勢仍舊迅 ，張霄不得不緩了緩，身子微微低伏，等著蔣錚右腳落地的空檔再度欺身而上。
身形就像是貼地而飛的鷹隼，張霄仍舊是以右拳頂前，反臂揮刀開路，蔣錚吃過虧，自然不會再想著和他換拳，而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奪下張霄的匕首。
瞄準了張霄的手腕，蔣錚右手像是閃電般揮舞而至，同時左腳屈膝抬起，就要彈腿。
張霄哪里會讓他得逞，同樣起腳反制，手中刀靈活的像是飄舞的蝴蝶，眼看就要繞開蔣錚的截手。
但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蔣錚受創的左手突然暴起，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瞬間打飛了張霄的匕首。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