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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2 章 知了與離婚

除了元寶,江知意都忘了。

這大概是母愛的偉大吧,江知意忘記自己受傷,她只記得孩子丟了。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江知意堅持要下床,江槐和江楊擋在床邊,江楊都給她跪下了,「五妹,你別這樣,四哥答應你,一定找回來,你就好好養傷,好不好?」

江知意不記得岑清伊,但江槐和江楊的五官和她有相似之處,她對親哥哥的抗拒少些。

岑清伊像是一個外人站在床尾,局促地不知該看哪里,最後愣是被江知意趕出去了。

「小意,你真的不記得她了?」江槐難以置信,曾經那麼相愛的人。

「她是你的愛人,孩子就是你們兩個的。」江楊勸道,「你也別對她太凶,她也傷著呢。」

江知意偏頭看了一眼玻璃,那人低著頭,身體微微搖晃。

「我不是想凶她。」江知意偏頭定定地望著她,擰眉道︰「看見她,我難受,我不想看見她。」也不知為什麼,看見這個人,她難受,心煩意亂,一點都不想看見。

門口的人抬手,似乎擦了擦眼楮,身體慢慢軟了下去。

「誒!」江知意嚇得叫了一聲,「倒了!」

岑清伊受傷,加上疲憊過度,此刻也倒下了。

世界好像突然間就逆行旋轉,一切都本末倒置。

元寶沒了,江知意失憶了,岑清伊昏倒了。

外部最先知道消息的是陳念笙,陳念笙和穆青一起來的,她們難以置信,江知意連她們都忘記了。

蘇吟和蘇羨,自然也被忘光了。

家里暫時還不敢讓秦清瀾知道,江樹和江松得知江知意失憶,心頭都是難忍的疼。

元寶還沒有下落,江知意心焦如焚。

岑清伊也沒睡多久,大概是惦記元寶和江知意,她從噩夢中醒來。

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她佝僂著背,夢里離她而去的江知意,她領著元寶走了,她說,我們離婚了,再見。

岑清伊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掉落。

房門突然被敲了下,岑清伊一動不動。

啪嗒,病房亮了,燈光卻照不進她的世界。

秦蓁走到床頭,輕聲道︰「難過就大聲哭出來吧。」

很奇怪,長大以後,似乎很難再放聲大哭。

習慣性地壓抑自己,岑清伊捂著臉的雙手,秦蓁看不見的地方,她正在死死地咬著掌根,疼得她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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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岑清伊這個動作,秦蓁被她發頂後面的大片銀發所驚到。

什麼時候這麼多的?秦蓁想要抬手模一模,岑清伊卻像是感覺到,突然惡狠狠地說︰「滾開!」

岑清伊突然揮舞雙手,似乎要打她,這念頭也就一瞬間,秦蓁意識到岑清伊是在打她的周圍。

「別胡說八道!」岑清伊捂著耳朵。

秦蓁生出後怕,她立刻坐下來,雙手捧著的臉,「你看著我,岑清伊,看著我。」

岑清伊被迫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我是秦蓁,不要听她們胡說。」

「她們太討厭了,在我耳邊吵吵嚷嚷。」

「嗯,你別听她們說,你睡會。」

「我不睡,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岑清伊推開秦蓁,赤腳下床。

最後是蘇吟和蘇羨幫忙,將岑清伊按住穿了鞋子。

蘇吟一把薅住岑清伊的衣服,「岑清伊,你看著我。」

四目相對,昔日那雙漂亮的黑眸黯淡無光,無法聚焦。

「我可以讓你去找孩子,但是我要跟著你。」蘇吟無法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江知意失憶的事,她們很無奈,眼下元寶是她們的心病,必須得找到。

岑清伊出院前被強行帶去抽血,蘇吟跟著她一起去了。

蘇羨等著加急的結果出來,一個小時報告出來,結果很不樂觀。

岑清伊體內的α基因非常活躍,轉變的可能性達到78.45%,根據之前的推斷,達到85%,應該做強斷治療。

穆青的眉頭愁得快要打結了,「她們家上輩子是得罪了老天爺嗎?這輩子要這樣懲罰。」

醫生給出的建議,現在岑清伊最好別受刺激,好好休息,再加上新蒲標,那樣數值可能會降低。

新蒲標,岑清伊之前服用過,對于醫生服用的建議,她也沒拒絕。

水也不喝,直接干吞藥片,眼楮里都是紅血絲,「這回可以放開我去找孩子了吧?」

岑清伊第一時間回家,蘇吟請假,全程跟著她。

盡管袁懷瑾和蘇顯忠都不同意,蘇吟卻堅持己見,「我不要你們同意,她是我的朋友,她現在需要我,我必須在。」

袁懷瑾有心繼續勸阻,被蘇顯忠勸退,「你忘了之前的事了嗎?」

蘇吟那一跳,跳得驚心動魄,她連死都不怕。

死都不怕的人,不能惹。

岑清伊回到家,沒人了。

秦清瀾年齡大,抵擋不住這般折騰,暈倒在家里。

江樹送到醫院陪護,岑清伊回到家,只有奄奄無力的知了。

岑清伊像是意識到什麼,她慢慢往陽台走,蘇吟一把拉住她,「你不能想不開。」

「我給它倒點貓糧。」岑清伊轉身要走,知了卻撲到她的鞋面,咬著她的褲腿。

岑清伊揉揉腦袋,回憶貓糧的位置,「儲物間上面,第三個門。」

蘇吟倒貓糧,倒水,收拾貓砂換了新的。

知了大口吃貓糧,但時刻留意岑清伊,她一要走,知了就嗷嗚嗚地叫,叫的很凶。

「知了啊,我得去找元寶,她不見了,你知道嗎?」岑清伊說著,淚水滑下來。

蘇吟蹲在旁邊,注意到知了的腳掌似乎受傷了,「你看,還有血呢。」

貓毛尚有干了的血跡,不方便舌忝的位置更多。

蘇吟抬起知了的下巴看看它的眼楮,「你家貓上火很嚴重啊。」

岑清伊沒做聲,她來不及管貓了,其實現在喂貓,只是緩沖自己慌亂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孩子在哪里,她覺得警方指望不上了……她怕元寶遭遇了不測。

總以為淚水流盡,但眼淚總會突然落下來。

「你跟我說說,咱們得制定個計劃,不能漫無目的地找。」蘇吟輕輕拍了拍岑清伊的肩膀,「我答應你,一定找到元寶,你別難過,我們從長計議。」

岑清伊的雙眼猩紅,和歐美影視劇的里吸血鬼似的,蘇吟勸道︰「從長計議之前,你需要睡一覺。」

岑清伊直直地盯著知了,它吃飽喝水,毛也不舌忝,像是一只戰斗民族的貓王,沖到岑清伊跟前,撕咬她的褲腿,拽她。

「喵!」知了叫了一聲,很凶很急,又使勁兒拽她。

蘇吟正在給她做思想教育,岑清伊突然站起身,她嚇了一跳,一坐地上。

岑清伊跟著元寶,知了果然向門口走。

岑清伊停下,知了便又回來咬她褲腿。

蘇吟這回也看出來了,「它應該是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岑清伊跟著往外走,蘇吟經過門口,瞥見立著的兩根棒球干,她順手拎上。

知了一躍跳上引擎蓋,岑清伊拉開車門上去,蘇吟坐在副駕上。

知了跳下引擎蓋,一路向著大門跑去。

「這貓好像很通人氣啊。」蘇吟看得挺驚訝,知了跑出一段路回頭確認她們是否還在。

路人能看到驚奇的一幕,一只貓在前面跑,一輛白色賓利敞篷跑車在後面追。

醫院里,江知意對于治療很抗拒,她只想出去找孩子。

為了安撫她,江槐給薛高朋打電話,薛高朋表示,確實正在找,已經有初步的線索,有人曾看見麗姐拎著行李箱走進森林。

警方利用無人機勘察,確定三條路,派了三路人在調查。

江知意似乎除了等,也別無他法。

「我想回家,我很討厭這里。」江知意厭惡醫院里消過毒的那種氣味,醫生檢查整體狀況尚可,建議配備私人醫生隨行。

當然最穩妥的還是不出院,「她畢竟是傷到頭部,雖然是頂級omega,但萬一在家里出現意外情況,這……」

醫生嘆口氣,「她能這麼快醒來已經是奇跡了,想來體質還是特殊的,你們要時刻留意她,稍微不對,立刻送回醫院。」

于是,江知意被家人和朋友帶回家。

家也是陌生的,江知意站在門口,像是環顧別人的家。

秦清瀾在醫院,岑清伊跟著前往陌生的方向,元寶不知去處,連知了也不在家。

這個家,突然就破碎不堪,很難拼湊完整。

「天色不早,你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說。」穆青催促,江知意也沒拒絕,她現在是病人,體力也不夠,現在有些頭暈。

只可惜,人躺下也沒能睡著。江知意坐在昏暗的臥室里,半晌模了模腦袋,恩,頭發沒了,真的沒了。

早在醫院躺著的時候,江知意就知道頭發肯定沒了,如今真的模到,她微微蹙起眉頭。

只是頭發已然沒了,再怎麼在意,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秦蓁,穆青和陳念笙怕吵到她,三人坐在客廳輕聲商量後面該怎麼辦。

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三人一起回頭,江知意淡淡地看她們一眼,「我睡不著。」緊著跟著一句,「我想逛逛自己的家。」

江知意不等她們回應,首先去了掛滿照片的房間。

除了她自己,剩下的幾乎都是她和岑清伊,照片里她笑得開心,看來她確實曾經很愛她。

可是,為什麼現在看見她,會覺得痛苦呢?

江知意有些抗拒看到這些照片,那些燦爛的笑,她難以想象。

烏黑的長發,更是她所缺失的,江知意痛苦地閉上眼楮。

江知意又去了書房,兩面牆,一邊是應該是她的醫學書籍,一邊是岑清伊的法律書籍。

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扉頁寫著她的名字,啊,是她的。

江知意順手一翻,恰好是最新的一頁,抬頭寫著兩個字︰離婚。

大概當時寫的很用力,紙被劃出痕跡。

正文內容不算長,字里行間,都是勸自己離婚的。

離婚。

必須離婚。

沒得選擇,別抱有僥幸心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們不如換個角度想想,岑清伊哪里好?

她其實一點都不好。

她和別人結婚,讓你活在噩夢里。

她與別熱親密的畫面,你沒看過嗎?

她和你曖昧的時候,還和舊情人保持聯系呢。

她和你結婚,你忘記結婚的過程了嗎?

你們是協議婚姻啊,你為了和她結婚,提前承諾給她自由,就怕她不和你結婚。

她有什麼好啊?你追她追得那麼辛苦。

她有恃無恐,根本不懂得你的愛。

她不顧家,她的工作充滿了危險。

為了你自己,為了元寶,你也得離婚。

離婚後,又不是不能見面了,你還在猶豫什麼啊?

你希望她死嗎?你不希望。

你希望她活,那你更得離婚,要不然你會變成殺死她的劊子手。

你的九里香信息素,對于現在的她,是有毒的。

離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離婚吧,江知意,別再猶豫了。

江知意通篇看完,眉頭皺得很深,她合上本子,轉身走到書櫃前。

從左到右,最後在邊角的位置看見了紅色的硬殼,最後一個字是︰證。

江知意拽出來,果然是結婚證。

證件下面壓著一個黃色的文件袋,里面裝的正是她們之間簽訂的離婚協議。

內容麼,也是讓江知意大受震撼。

江知意都難以置信,她居然會因為愛一個人如此深的地步。

這一晚,江知意難以入睡,最後是因為身體疲倦到幾點才睡著。

清晨,江知意勉強喝了幾口粥,撂筷後,大家突然安靜。

秦蓁,穆青和陳念笙圍坐在江知意身邊,要跟她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盡管江知意失憶了,但她和岑清伊還是法定的妻妻關系。

現在岑清伊的情況糟糕,α隱性基因轉變為顯性的可能性更高了,「我個人的建議,避免出現不可控的場面,現在應該采取強斷治療。」陳念笙這話說完,穆青偷偷瞟了一眼江知意。

江知意並無反應,秦蓁一旁附和,「是的,我看了她後面的白發,很多,而且她已經出現間歇性的幻覺了。」

三人一起看江知意,江知意挑眉,「所以是要怎麼樣?」

「你記得強斷治療嗎?」穆青試探著問,江知意果然搖頭,「我應該知道?」

「那你記得怎麼做一個心理醫生嗎?」

「記得啊。」江知意不以為意,「我肯定是學過,我很有印象。」

「乳腺科的手術還會做嗎?」

「會做是會做,但是我不想做,我現在手生。」

不記得強斷治療,那就再說一遍,穆青想說得委婉點,听得江知意一頭霧水,有些不耐煩,「你通俗易懂點,說的什麼啊這是?」

穆青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陳念笙,陳念笙懂她,大王好凶。

「你听我說。」陳念笙拍手,「我給你列請步驟,你同意的話就照做。」

第一步,和岑清伊離婚。

第二步,憑借離婚證去做信息素清除。

第三步,和岑清伊保持距離,不讓你的信息素干擾到岑清伊。

「這樣做的目的,是避免岑清伊體內α基因轉為顯性,因為一旦變成顯性,她大概率就活不久了。」陳念笙嚴肅道︰「雖然你忘記她了,甚至現在看見她只覺得難受想遠離,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曾經很愛她,病入膏肓那種,現在你們離婚,會讓她很難受,但是至少可以避免她病發,你考慮……」

「不用考慮。」江知意昨晚看到日記和離婚協議後,就已經走了決定,「我同意離婚,字已經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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