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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8 章 是我害死了她

江知意的拳頭,穩,準,狠,如數砸在周朗身上。

她渾身散發著狠然和凌厲,這是岑清伊都陌生的一面。

岑清伊生氣,但理智尚在。

尖銳的警笛聲透窗而入,岑清伊拉住江知意,「姐姐,快救陳念笙,趕緊叫醫生過來救她!」

「陳念笙」三個字,點醒陷入痛苦的人。

江知意最後狠狠踹一腳,周朗躺在地上,被一個omega揍得動彈不得。

江知意不像岑清伊揍得沒章法,她學醫,知道揍哪里,疼,但卻不同意留下痕跡。

警察到現場,岑清伊等這個時機放開周朗,他發瘋似地揮舞拳頭要還擊。

警察喊話,他喪心病狂地怒罵,警察沒那個好脾氣,一電棍把他電倒在地,直接銬上。

陳念笙被送去急診室,江知意和岑清伊跟警方商量,她們晚點去警局錄口供,眼下救人要緊。

警方先帶走罵罵咧咧的周朗,走廊里站滿看熱鬧的患者和家屬,大家眼底掩不住驚奇,有人暗暗地爽,小聲說︰「就是這個醫生,平常問他個事情,都沒個好臉色,活該!」

這一幕很快被送上熱搜,江城華西醫院暴力傷人事件。

穆青和顧汀藍很快趕來,急診室里的陳念笙還在搶救。

顧汀藍滿臉焦急,周圍有鏡頭對著她,她紅著眼眶,強忍淚水。

熱搜已經被寫成話題,實時更新,蘇羨刷到熱搜,瞥見照片里穆青的身影,她心里一陣慌,連忙打過去。

穆青沒接電話,回了語音,說明情況。

蘇羨工作月兌不開身,「姐姐照顧好自己,我下班就過去。」

蘇吟直接打給岑清伊,有意問清情況,然而岑清伊也不知情,她不知兩人來辦事,為什麼最後打得這麼狠。

「沒有特別的情況,我下班過去。」蘇吟掛電話打給秦蓁。

秦蓁焦急道︰「我正想打給你呢。」

蘇吟說明情況,確定岑清伊沒事,秦蓁松口氣。

「那麼擔心她啊?」蘇吟笑呵呵地問,秦蓁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我真的只是單純的擔心。」

蘇吟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可愛,委屈巴巴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

岑清伊,像是秦蓁的親人,她沒辦法不擔心,但心底確實不再有愛情。

醫院里,江楊看到新聞直接趕過來,其余幾個,除了江松沒看到新聞,都紛紛打電話詢問。

打給江知意的電話,岑清伊接的,告知他們江知意沒事,讓他們放心。

岑清伊站在江知意身邊,攬著她的肩膀,仍能感覺到她氣得身體發抖。江知意抱著陳念笙的衣服,模了模她的兜,模到了還在工作的錄音筆。

至于陳念笙的手機,屏幕碎裂,關機了,江知意一並放進自己兜里。

DK的陳賡沅低調地出現在急診室門口,輕輕拍了下江知意的肩膀,江知意認識他,隨著他去了樓道拐角。

簡單說明情況,陳賡沅點點頭,「那行,我告訴她父母一聲,她們在國外看見挺擔心的,後續我會跟進,不會讓念笙白挨這一頓。」

陳賡沅守在這,讓她們去錄口供。

江知意搖搖頭,低頭說︰「我要等她醒過來。」

陳賡沅聯系院方的朋友,集中保安到急診室門口,把不相關的人清出去。

急診室門口,只剩下病患和家屬,也終于稍微安靜些。

陳念笙傷得不輕,鼻骨斷了,輕微腦震蕩,擦傷很多,不過也幸虧沒有致命傷。

醫生出來跟她們說了傷情,護士將陳念笙推出來,醫生閃身讓開,「先去觀察室,等蘇醒再做些檢查和測試。」

一行人跟著上樓,觀察室不讓太多人進去,護士交代,「一次進一個人,給她的嘴巴潤潤水。」

大家都想去,但顧汀藍站出來,除了陳賡沅,沒人反對。

「你是明星,做這個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的。」顧汀藍堅持,「我們都是女孩子,我們更方便。」

陳賡沅只得點點頭,去外面等著,「有事隨時叫我。」

蘇吟和蘇羨陸續趕過來,警方這時打電話過來催促江知意她們錄口供,岑清伊拉了拉江知意,穆青勸著,江知意才轉身往電梯方向走。

下樓,岑清伊一把拉過前面低頭走的人,攏進懷里。

江知意靠在溫暖的懷里,輕輕地哭出聲。

岑清伊低頭吻了吻她的發絲,輕撫她的後背。

有時候,一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的安慰。

江知意哭了一通,揪著岑清伊的衣角,悶聲說︰「走吧。」

岑清伊牽起江知意的手,她開車,一路無聲去了警局。

岑清伊是後來者,也不知情,只交代她撞見周朗打人,她和江知意出手阻攔。

江知意卻沒給周朗翻身的機會,她和盤托出,她和陳念笙合作,套出周朗當年收受賄賂,私自篡改病歷,且在病人體內植入智能機器,間接導致鐘卿意死亡。

周朗被銬在旁邊,雙目圓瞪,恨不能殺人的模樣,忍著怒氣道︰「你有證據嗎?你就在那胡說八道!」

一個警花瞥見他惡毒的眼神,敲了下桌子,「瞪什麼瞪!態度端正點!」

江知意從兜里掏出錄音筆,周朗直接傻眼。

周朗的家屬,寫的是顧長卿,老教授姍姍來遲,被一並叫進來。

听見顧長卿說他給鐘卿意進行心髒置換時,周朗矢口否認,「我沒有做過!」

顧長卿氣得不輕,抬起手顫顫巍巍指著他,「你自己都親口承認的事,現在否認什麼?」

「我沒有承認!」周朗氣極,怒聲道︰「你能不能不要陷害我!」

江知意打斷兩人,「還是听我的錄音吧。」她的錄音里有那麼一段,是江知意播放周朗承認給鐘卿意手術的話,周朗瘋狂地捶桌,「我沒說過,我沒說過這句話!」

「確實。」江知意扯出一絲笑,冷聲道︰「這是我們通過技術合成的一句話,顧長卿听了這句話,已經向我交代實話,這才有你們的爭吵和後續的檢舉。」

周朗被警察按住,「老實點!」

「你TM陷害我,賤人!」周朗口不擇言,面目猙獰。

顧長卿現在才意識到,他江知意套路,他因為听到那句話開始落入陷阱。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的精心策劃。

這感覺……顧長卿再看看狂怒的周朗,心涼透了。

岑清伊和江知意從警局出來,她拉住江知意,「姐姐,鐘卿意的心髒置換怎麼回事?」

之前她問過鐘卿意,沒問出個所以然。

鐘卿意已經離世,而她試圖掩蓋的一切,未來會隨著案件進展曝光,江知意如實告訴岑清伊。

「你的身體有兩顆心髒,一顆是你自己的,另一顆是鐘卿意給你的。」江知意不想把岑簡汐和薛予知說得那麼壞,但也確實是她們將鐘卿意稀里糊涂地帶進醫院,開刀,取出心髒,等岑清伊長到合適的年齡,植入心髒……【1】

【6】

【6】

【小】

【說】

岑清伊愣在原地,江知意輕輕拉起她的手,「你患有先天性的免疫疾病,單靠你自己的心髒,怕是很難活到今天。」

岑清伊尚未愈合的心,被撕裂出一道新的口子,血淋淋的,疼得她呼吸困難。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岑清伊喃喃自語,不知是在說江知意,還是說鐘卿意,她像是個傻子,被蒙在鼓里。

「她不願你多想,這事也不該是你負責。」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把心髒移植回去給她。」岑清伊的淚水打濕眼眶,目光朦朧地望著江知意,「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江知意輕輕抱住岑清伊,岑清伊苦笑,「我們找不到合適的心髒,她沒了機會,但我身體里就有她的心髒,要死也是我該死……」岑清伊哭出聲,江知意也因為她這句落淚,心口陣痛,「你這麼說,是在怪我。」

江知意更加內疚和自責,她當初和鐘卿意商量過,鐘卿意死活不同意。現在反過來,她看著岑清伊的自責,即便鐘卿意離世,她仍然活在愧疚里。

岑清伊听到壓抑的哭聲,回過神抱住江知意,深吸口氣,微微揚起頭,顫聲道︰「姐姐不哭,不是你的問題,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去看看念笙。」

回醫院的路上,車內安靜得過分,岑清伊快要產生幻覺,仿佛她失聰了。

岑清伊打開收音機,交通頻道,正在播放音樂。

阿桑的《寂寞在唱歌》,悲傷的曲調,刺痛人心的歌詞,簡直是往兩人心口扎刀子。

岑清伊連忙換了個台,又是音樂。

張雨生的《大海》,正好唱到「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岑清伊眉頭一蹙,直接關了。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抬手胡亂抹了一把,吸吸鼻子,繼續開車。

「停在路邊待會吧。」江知意顫聲,明顯也哭了。

白色賓利停在路邊,江知意雙手撫面,雙肘枕在膝蓋,鼻音厚重,「你想哭就哭吧。」

岑清伊深吸口氣,強忍淚水,她現在不敢哭,不敢深想,否則洶涌的情緒會沖散閘關,那傾斜而下的洪流里裹挾著的……已知的,想起來的,會給她帶來怎樣震撼性的後果,她也不知道,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岑清伊打開窗,9月的夜風已經有了涼意,她靠著椅背,仰著頭,閉著眼楮,穩住聲音,「我沒事,我就是需要時間消化下。」

她需要時間才能接受,鐘卿意的死去,鐘卿意的心髒置換給她,鐘卿意沒能等到合適的心髒源而離世……她不願再想,怕淚水失控。

岑清伊深呼吸,用早之前失憶痛苦那陣常用的冥想方法,引導自我進入冥想時間,她可以很快地進入禪定的狀態,讓身體快速恢復體力。

慶幸冥想還有用,岑清伊意念中自己,以第三者的身份,觀看自己的情緒,接納並理解,任情緒流淌。

悲傷流淌過痕跡尚在,它來了,又走了,她從自己的世界里醒來,全然沒有留意外界任何的聲音。

江知意再次叫她,「你沒事吧?」

「沒事,姐姐,我剛才試著冥想,感覺好多了。」岑清伊之所以後來不願用這個方法,是每次醒來,她心里會有一絲排斥和厭惡回到現實世界,「我們去看陳念笙吧。」

岑清伊振奮精神,江知意的心情好受些,只不過見到還沒蘇醒的陳念笙,心又揪成一團。

顧汀藍的眼楮紅腫,啞著嗓子寬慰她們,「醫生過來看過,說生命體征平穩,沒有大礙的。」

誰都不願走,穆青索性提議,「不如咱們把最近的進展說說。」

也算是轉移注意力,江知意和岑清伊說了近期的情況,包括現在鎖定MTLH組織。

「那我也說說我的吧。」穆青輕舒口氣,「關于瑞士打造的筆記本,我後來又了解過,這類筆記本表面上看起來一樣,但實際都有自己的型號,而且基本都是限量款的。」

像穆青父親那一款,穆青專門讓老爺子跑了趟瑞士銀行。

穆元成是這筆記本的創建者,「我爹當時一共訂購了三個,這三個屬于一個系列,里面都含有同款的芯片,可以鎖定彼此的位置,並且,」穆青頓了頓,「創建者設定了初始密碼後,還需要設置備用密碼,這個備注密碼一般只有創建者知道。」

穆元成設定了18位序列組合的備用密碼,這組數字會記錄在瑞士銀行,創建者,而且僅限創建者有權力在瑞士銀行查看這組數字,穆青表情變得微妙,「那也就是,我爹知道備用密碼,當其他兩個人忘記密碼時,他們只能通過我爹找回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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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穆元成可以選擇告知他們備用密碼,但也可以保密。

瑞士銀行那里,當穆元成忘記本身密碼,以及備用密碼時,他本人去瑞士銀行可以查看備用密碼,進行重設。

「所以,只要能找到薛予知,最好她是創建者,那樣她有機會打開同系列下的所有筆記本,如果她不是創建者,至少她能打開自己的,哪怕她忘記密碼,也可以找到創建者,找回密碼打開。」穆青這個消息,看似是個好消息,但又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理查德米勒手表,我也查了,娛樂圈里持有的兩個人,一個是沈沐夏,一個是展汐之,兩人都是BETA里的佼佼者,我看了她們的手表,和薛予知這塊好像沒什麼不同。」

顧汀藍也和二人說好,未來可能需要借用她們的手表,江知意揉揉眉心,嘆口氣,「理查德手表內部構造精密,肉眼肯定看不出來,你拿過來,我……」她無法忘記對瑞士很了解的父親已離世,她頓了頓,垂眸道︰「我自己看看吧。」她沒有依靠了,這時候她才發現,父親曾經確實是她的靠山,從他把自己送進軍隊那一刻起,他準備好斷送自己的一生了。

悲痛就要涌上來,江知意深吸口氣,「今晚就先到這里吧。」

遠在協和醫院研究院的院長辦公室,林依依和費慧竹面對面而坐。她們本該早點見面,但林依依感冒,下午一覺睡到晚上,好在費慧竹下班時間一向都晚,她如約而至。

「我先跟你說個事。」林依依目不轉楮盯著費慧竹的臉,

「鐘卿意死了。」

費慧竹的瞳孔瞬間變化,林依依捕捉到了,「她的心髒被植入一個對身體有害的金屬機器,加之她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載體,她的心髒從內部糜爛,最終沒有合適的心髒源可以置換,痛苦離世。」

費慧竹垂眸,微微低著頭,林依依目光如炬,「警方從岑簡汐的辦公室搜出關于曼陀羅華組織的實驗數據資料,現在開始調查了,我希望你能自首。」

四目相對,費慧竹表情很淡,半晌,淡聲道︰「看來你已經決定,把我供出去。」

「這件事,早晚會查到你。」林依依靠著椅背,揉揉不通氣的鼻子,「說實話,這還是我跟警方求來的機會。」

費慧竹嘴角勾了勾,笑意有些嘲諷,「你失約了,還希望我感謝你麼?」

「那你可以不自首,等警方來調查。」林依依不想多費唇舌。

費慧竹深吸氣,「讓我想想。」

林依依點頭,低頭翻看自己的資料,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吃了感冒藥,她現在泛起困。

林依依揉揉眼楮,困意更濃。

林依依想著要不要去洗個臉,人卻托著腮,緩緩靠著椅背,睡著了。

費慧竹低頭翻出手機,擺弄幾下之後,辦公室的燈倏地滅了。

費慧竹起身,繞到林依依跟前,靜靜地盯著她幾秒鐘。

清甜的迷迭香漸漸彌散,費慧竹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半晌輕聲嘆聲失望道︰「你為什麼要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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