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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彼岸花!

听雨樓舊址,正當玉飛頹然之刻,目光卻突然落到了夾道兩旁的梧桐樹上。

「枇杷晚翠,梧桐蚤凋。」

玉飛傾不由自主地前行,來到了其中一棵梧桐之前,伸手撫了撫樹干。

「這些梧桐……」

玉飛傾看著這些梧桐樹,腦海里思緒翻騰,以往前來听雨樓探查的時候,被一直忽略了的一幕不斷閃現,最後緩緩重疊,如一副秋山之圖一般,凝成了他目下這夾道的枯黃梧桐。

「似乎每一次來,不論季節,都是枯葉飄黃啊。」

聲音落下,玉飛傾撫在樹干的手掌上元功猛然一吐,只聞悶然之聲響起,梧桐樹干炸裂,其內竟是干涸已久!

「原來,這就是我一直忽略了的線索啊!」

玉飛傾仰空一聲長嘯,身形一旋,劍氣四散,將夾道梧桐悉數腰斬。

毫無疑問,這些梧桐樹之內,早已枯竭,只勉強維持著一絲淺淺的生命力。

「秋殺之式,這種武學,讓你的身前的黑暗,散去一半了!」

玉飛傾面色凜然,一甩衣袖,正要離去,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了一段被淡忘已久的畫面。

——「大弦,你看這朵花。」

听雨樓的弦月亭中,兩人對坐。

一者正是筵亭秋水,而另一人則是一身紫色華衣,雍容高雅的中年男子捧著一盆奇異的花朵。他的雙目緊閉,似是目瞎之人,厚實的雙唇,讓他顯得頗為忠厚。他右手持著一只如同尾端雕有飛鳳的玉簪,拳頭虛握,以示干戈一定,永不動武的意思。

此人,赫然便是听雨樓之主——夜雨听明樓滿月!

「這……花開龍爪,色成朱紅,又有鱗睫垂條,勢若拱衛。好奇異而又鮮艷的花兒,不知道樓主是從何處得來?」

玉飛傾看著樓滿月捧著的花朵,一臉訝異。高雅如他,琴棋書畫,詩酒花茶,皆十分精通,然而這種奇異的花朵,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樓滿月神秘地一笑,並沒有回答玉飛傾的問題,而是笑道︰「佛家經典《法華經》有言,佛說大成,天降四花。秋水啊,老夫便靠一靠你,這四花各名為何?」

「哈哈,樓主倒是不忘了時時考教後輩。」

玉飛傾哈哈一笑,顯然對于樓滿月不時便喜歡考驗別人的性格十分清楚。

他微微沉吟,而後說道︰「據《法華經》而言,此四花各自名為︰天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珠沙華、摩訶曼珠沙華。四花各具奇異,有不可言說的妙用。只是四花皆存于傳說,世不曾見。樓主,秋水這功課,可還好了?」

「不錯不錯。」樓滿月點頭贊許,然後有掂了掂手中的花盆,問道︰「那你來猜一猜,我為何會突然問你這個問題?」

「哦?」

玉飛傾挑了挑眉頭,認真地注視著這朵奇異的花兒,略帶遲疑地說道︰「莫非,此花便是四花之一?」

玉飛傾不由得站了起來,靠近了花朵認真端詳,隨後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此花外形,與記錄並不相同,應不是四花之一。」

「哈哈,此花雖不是四花之一,但是與四花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

樓滿月突然哈哈一笑,但見他伸手在畫上一拂而過,頓時赤紅之芒大盛,旋即,一條幽綠的身形,突然浮現在了樓滿月的身旁。

「這是……鬼魄!」

玉飛傾面色大變,伸手一招,墨劍說禪已然在握,森然的鋒刃,直鎖著突然而現的神秘鬼魄。

「哎呀,別激動。」

樓滿月忙攔住了玉飛傾,道︰「他是我通過這朵彼岸花召喚而來的,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當真?」

玉飛傾狐疑地看著鬼魄,又看了看樓滿月,才緩緩將墨劍說禪收起,贊道︰「這話原來叫彼岸花麼?嗯,將鬼魄從死亡的彼岸召喚而來,的確是符合這個名字。」

「他的功能還不止這些……」

樓滿月神秘一笑,一揮手,取出了自己的古琴。隨後便見那鬼魄自動走到了古琴之旁,伸手撫琴。頓時,清脆叮咚的絕妙琴音,緩緩飄蕩。

玉飛傾更是驚奇,隨後听樓滿月解釋才知道召喚而來的鬼魄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是卻有著生前的記憶。而這名鬼魄的生前,則是一名琴藝大師。

砰!

腦海中回憶著這股莫名涌上來的畫面,玉飛傾突然一伸手,將身旁的半截樹干拍碎。

「根據墨竹先生所言,听雨樓覆滅之後,他並沒有見到樓主的尸體,而彼岸花,也同樣不知下落。樓主他如今,是生是死?彼岸花與這一次的災難,又是否有所牽連?」

玉飛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突然泛起了的回憶,似乎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了。而且當時樓主也始終不曾透露與彼岸花有關的信息,讓他也無從下手調查。

「彼岸花的來歷必不簡單,很可能便是造成當初災難的源頭,這個訊息倒是可以告知尋根,讓他去尋找突破口。」

有勞力自動送上門來,自然是不用白不用。玉飛傾看著周遭暫時是找不出什麼別的線索了,也快速離開了。

……………………

鳴翠山。

馬蹄聲嘶,踏地生塵。

兩騎身影快速奔來,在身後帶出了兩道滾滾煙塵。

這兩人,正是得了紅塵素衣血書,一路馬不停蹄地趕來的兩名男子。

「柳無方,我們受紅塵素衣所托,前來送信。」

還未到達,魁梧男子便扯著喉嚨大聲嘶喊,激動之刻,根基平平的他竟也將喊聲傳遞出了很遠很遠。

及至到了鳴翠山下,兩馬一聲哀嘶,倒在了地下,口吐白沫,顯然因為長時間的趕路而承受不住了。

兩名男子也跌落馬下,幸得皆是習武之人,身手也頗為敏捷,忙就地一滾,才沒有被馬身所壓。

「柳無方,我們受紅塵素衣所托,前來送信。」

鳴翠山之下有法陣守護,兩人無法直接登山,魁梧男子只好再次放聲大喊。

而在山上,泣紅顏听到這聲大喊,不由得黛眉皺起,嫌棄他們吵到李裔文了。只是目前柳三變不在,她也不好隨便發作,便強忍著心底的不爽,快步走到了山下。

「你們是誰。」泣紅顏走到法陣邊緣,看著頗為狼狽,面上也寫滿疲倦的兩名男子,不由得皺眉問道。

「我們受紅塵素衣所托,前來給他的徒弟柳無方送信的。」魁梧男子忙取出懷中書信,在身前揚了揚。

「布衣血書!」

泣紅顏看見魁梧男子手中的血書,不由得面色一變,以為是柳三變遭遇了什麼意外,忙道︰「你們在此稍等片刻!」

說完,泣紅顏轉身奔上了讀書堂,跑至後山柳無方閉關的山洞,直接一腳將他因閉關而臨時封住的洞口踹開。

噗!

巨大的聲勢,直接驚擾到了閉關之中的柳無方,他直接一口逆血噴了出來,面如金箔,然後虛弱地睜開雙眼,一臉無辜地看著神色焦急的泣紅顏。

然而還不待他說話,泣紅顏便沖了上來,直接拎著他的衣領,往外跑去,同時嘴里說道︰「山下來了兩個人,說是替你師父送信的。但是我看他們送來的,卻是布衣血書,我擔心……」

「什麼!!!」

泣紅顏話沒說完,便被面色大變的柳無方打斷了。隨後他身形一振,便掙月兌了泣紅顏的手掌,不顧因被驚擾而重傷的身軀,元功飽提,直接駕馭者遁光而去。

速度之快,竟是連泣紅顏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她撇了撇嘴,忙邁開一雙長腿跑了過去。以她的根基,傷害無法駕馭遁光而行。

山下,送信的兩名男子茫然對視,顯然對于泣紅顏風風火火的表現有些懵逼。緊接著,便見一道遁光沖了出來,一把奪過了魁梧男子手中的血書。

「你!」

兩名男子同聲厲喝。作勢要搶回書信。

柳無方身形一閃便避了開去,同時口中說道︰「我便是柳無方。」

兩名男子聞言,又對視了一眼,停下了動作。

柳無方則是緊張地,顫抖著雙手地將血書展開,快速地瀏覽了起來。

噗!

看完之後,柳無方似乎是因為內傷發作,又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這位……柳少俠,你還好嗎?」魁梧男子略有些擔心地問道,同時又看了高瘦男子一眼,似乎在說︰這家伙看起來,不太靠譜啊。

高瘦男子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話。

「我……沒事。」

柳無方沒事,只是心里面隱隱作痛。他突然感覺跟泣紅顏同處一個屋檐就是一個不幸!

這個時候,泣紅顏也趕了過來了。

「怎樣,柳三變發生了什麼事?」泣紅顏忙問道,顯然是愛屋及烏,對于李裔文的朋友,她也在開始學會在乎了。

「聖女前輩。」

柳無方抿了抿唇,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詞匯之後,才開口說道︰「下次遇事的時候,能不能請你稍微,稍微地鎮定一點?」

剛說完,柳無方又是捂嘴咳嗽,鮮血從指縫之間溢射而出。

「啊,我,我不是擔心你師父嗎。」

泣紅顏看著柳無方的慘狀,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魯莽了,悄悄地吐了吐翹舌,然後便忙掏出丹藥讓柳無方服下。

柳無方服下丹藥,稍微運轉元功消化,等體內傷勢稍微好轉了,才說道︰「師尊並沒有出事,只是臨時有事交代,身旁有沒有紙筆,才會以血書信而已。」

柳無方解釋了一句,然後朝著兩名男子躬身道謝。

「多謝兩位壯士奔波送信,我觀二位神色疲倦,不如就在讀書堂先稍作歇息。」

「不了,能替紅塵素衣跑腿,也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本身也有他事在身,也不久留了。」高瘦男子搖頭拒絕了柳無方的好意。隨後拉著魁梧男子便準備離開。

兩人去意甚堅,柳無方也不好強留。待兩人遠去之後,柳無方才轉身對著泣紅顏說道︰「聖女,師尊有事要我外出處理,時間緊迫,我需要即刻出發了。」

「那你的傷?」泣紅顏俏臉微紅,畢竟如果不是她的魯莽,驚擾了柳無方閉關,他也不會因此受傷。

說到這傷,柳無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啊!

但是柳三變信中所寫,時間不多,他也不敢有所耽擱,便說道︰「此回出去僅是尋人,傷勢方面問題不大。另外師尊要我提醒聖女,關于假死之藥,還請抓緊進行。」

「這個我知道。」

泣紅顏點了點頭,方才兩名男子到來之前,她便在翻閱我不留的手冊,對于假死之藥,也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

「話不多說,讀書堂便勞煩聖女看顧了,請。」

時間緊迫,柳無方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泣紅顏也回到讀書堂,繼續鑽研假死之藥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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