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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銘得了官身,幕府和軍營兩邊少不了有一番祝賀。下午時分,將軍府大堂里,劉必顯帶著一幫書辦,丁有三帶著幾名高階軍官齊齊向坐在大堂正位的楊銘行禮稱賀,一眾人興高采烈,喧鬧不已。劉必顯倒還罷了,就算楊銘裂土封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丁有三卻漲紅著臉,大聲嚷嚷著︰

「標下早知將軍必有今日,丁某能投到將軍門下,實乃三生有幸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自己十幾天前帶領二十余名潰兵投靠楊銘時的情景。其時楊銘剛帶領一眾俘人消滅了豪格的大軍,進了這順義城,在此自身命運前途的關鍵抉擇點,丁有三等人經過大半夜的商量,最終決定投靠楊銘。現在想來,丁有三簡直是佩服自己慧眼如炬了。投靠要趁早啊,自己一個潰軍百總,就是因為投靠得早,就得到了軍營一把手的位子。眼下楊銘得了游擊將軍的官職,又得到了孫承宗的糧餉保證,他已經吩咐要擴招隊伍,在丁有三看來,自己的位子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好一個前程似錦也哉。

丁有三心里暇想著,不由得下意識地看了看那葉書雄,只見那葉副千總悄然站在大堂一側,目光看著大堂正位坐著的楊銘,一臉的恭謹神色,丁有三不禁暗哼了一聲。初一日他報給將軍府撤銷葉書雄副千總職務的呈文被許瑩拒絕用印,昨日他請劉必顯吃飯,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商量此事。丁有三的想法是希望劉必顯能夠再出點力,盡快將這事落實了。酒席之間,劉必顯對此是滿口答應。有了劉必顯的全力支持,丁有三相信過不了幾天,這葉書雄就會滾到基層帶兵去。誰知今天他和劉必顯見了面,再談起這個話題,這劉必顯居然態度模稜兩可起來。為啥一夜之間劉必顯的態度就會如此變化,丁有三一時也搞不明白。

「將軍府和軍營兩邊的事情,還請劉先生、丁總爺兩位多費力操持……」楊銘含笑拱手對眾人說道︰「孫閣老已經答應盡快給我們糧餉,將來軍隊擴充之後,各種事情都要靠諸位費心勞力了。」

「願為將軍效力!」眾人齊聲回答道。

接受了眾人的稱賀,楊銘招呼眾人到花廳里休息,用些茶水點心,等到晚上安排酒席一起吃飯,隨即便一個人回到內宅。

甫進垂花門,就看到許瑩和小盛裝華服,立于門內等著自己。

「將軍榮升要職,妾身為將軍道賀,願將軍健行不息,一展鯤鵬之志!」

沒等許瑩開口,小就趨前半步,對楊銘盈盈一禮,鶯聲道賀。

「呵呵……,好,你們干嘛這麼客氣……」楊銘笑著托起小的胳膊,渾沒注意到許瑩一張粉臉頓時拉長了。

「來,一起回屋去……」楊銘又拉住許瑩的胳膊一起往里走,「咱們先休息一會,等晚上一起到大堂跟府里和軍營的人一起吃飯。」

「將軍,陪外客吃飯,內宅的人就不要去了。」許瑩淡淡地說,「晚上奴家陪將軍一起去酒席上答謝一下劉先生和丁總爺他們就行了。」

听得許瑩此言,小不禁冷笑了一聲,「這倒是奇了?為啥許姐姐去得,妹妹就去不得?」

「你一個婦道人家,跟那些男人們混在一起干什麼?」許瑩冷冷地說︰「上次淌石街的事,還不夠丟臉麼?」

「奴家是有將軍府的事務在身,不得不出面幫襯將軍料理一二……」

小听到許瑩又提起初一上街被潑皮糾纏的事,卻是不怒反笑。

「許姐姐說的是,都是妹妹不知檢點,招惹上了麻煩,哪像許姐姐你這般冰清玉潔的……」小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柔聲說道。

「好了,你們倆別東扯西拉了,跟我到屋里去,我放片給你們看……」楊銘趕緊居中勸和道。

「什麼放片?」許瑩問。

「就是播放……放映……就是屏幕里演戲曲兒。」楊銘絞盡腦汗的解釋著。

「什麼戲曲兒?跳舞麼?」兩女子想起除夕那天觀看韓國女子天團勞軍視頻的情景,頓時雙雙露出期待之色。

「哦,不!今天咱們放av!」楊銘笑嘻嘻地說。

「av?什麼av」

「這個嘛……」楊銘想了想,「就是,活……」

「呸!」兩女子臉上露出嗔色,異口同聲地啐了楊銘一口。

「許少女乃女乃……」三人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卻是那看門的張二嫂從抄手游廊急急地趕了過來。

「張二嫂子,有什麼事?」許瑩回過頭問道。

那張二嫂停住腳步,對楊銘等三人福了一福,臉上卻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二嫂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許瑩淡淡地說,「少女乃女乃是家里人……」

「是!」張二嫂對許瑩唱個諾,吞吞吐吐地說道︰「許少女乃女乃,您那個……那個尤三娘又來了,在大堂里大吵大鬧呢……」

許瑩臉色頓時一沉,扭頭對楊銘說︰「將軍,您和小妹妹先回去,奴家去大堂看看。」

「許姐姐有什麼事麼?咱們一起去看看。」沒等楊銘回答,小就說了起來,「都是家里人,有什麼事妹妹也可以幫著姐姐說句話。」

說罷小便挽了楊銘的胳膊,「將軍,咱們一起去看看……」

大堂里,一個穿著藍色比甲的中年婦人氣沖沖地說著什麼,四面圍著一圈書辦、差僕們。

「俗話說,貧賤之交不可忘,這才做了幾天少女乃女乃,眼楮角里就沒有奴家這個窮姐妹了……」

「一朝做了少女乃女乃,這府里可真是氣派喲,奴家要來拜個年,這大門都不讓奴家進了……」

那中年婦人一張嘴皮子劈里啪拉像在放炮,唾沫星子四處飛濺著。

楊銘和許瑩、小從大堂後門穿行進來,大堂內看熱鬧的人立馬就讓出了道。

「尤三娘,這大堂是將軍辦公事的地方。」許瑩平靜地對那中年婦人說,「姐姐要來看奴家,走角門更方便……」

「哎喲,我的少女乃女乃,您可來了。」那尤三娘臉上堆起笑,眼楮眯成了一條縫,「那角門的看守啊,有些認得奴家的,便放奴家進去了。有些不知道奴家和少女乃女乃是患難姐妹的,那臉色喲,把奴家當叫化子似的趕……」

「奴家早就跟守門的交代過,不管姐姐啥時候來,務必禮請進府。」許瑩淡淡地說,「許是這幾天增加了看守,有些不長眼的認不得姐姐……」

「不礙事,不礙事……」沒等許瑩說完,尤三娘的目光就落到楊銘身上,「嘖嘖,這將軍真是一表人才啊,奴家真替妹子高興……」

看著這婦人在這里大呼小叫東扯西拉的,楊銘不禁皺了皺眉頭,他也不知道這婦人跟許瑩是啥關系,一時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尤三娘沖楊銘唱了個肥諾,那嘴皮子又開始磕踫了。

「將軍不認識奴家,奴家可是認得將軍的。那天將軍來救咱們俘人,奴家跟許少女乃女乃是一個隊里的……」

「哦……」楊銘點了點頭,原來這尤三娘跟許瑩是這樣的關系。

「造孽啊,被韃子抓到的那幾天,過的可不是人過的日子喲。」尤三娘眼楮用力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奴家身子胖,走不快,老是吃韃子的鞭子……,多虧許少女乃女乃護著奴家……」

「那韃子看到許少女乃女乃,手也軟了,鞭子也不打了,還拿大餅給吃……」

「許少女乃女乃,你跟著韃子去拿大餅,你那孩子還是奴家替你抱著的呢……」

尤三娘唾沫橫飛地說著,許瑩陰沉著臉,牙關咬得緊緊的,一旁站著的小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公堂上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劉必顯不知何時也從花廳出來了,他皺著眉頭吩咐道︰「轟出去!」

幾個軍士推搡著尤三娘往門外趕,那尤三娘憤憤地掙扎著,嘴里一邊還在大聲嚷嚷著。

「推什麼推啊你們,老娘跟這府里的少女乃女乃可是患難的交情……,那共患難的事兒,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內宅正房里,妤黛正在疊著楊銘浣洗晾曬過的衣服,她縴秀的手指仔細地將衣服疊得方方正正的,led潔白的燈光照在她抹著細膩鉛粉的臉上,俏麗的面容顯得格外白晶瑩。

今天楊銘封官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垂花門內。作為奴婢,外面大堂里的敬賀和酒宴她是無由參與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

一堆衣服就要疊完了,最後疊到一條三角短褲,短褲的純棉材質軟軟的,但是因為添加了萊卡縴維,卻又有一些定形的彈性。妤黛將短褲對稱地疊了一遍,總覺得不夠方正,又展了開來,鋪在床上怔怔地看著。

楊銘已經有兩夜沒有回正房睡覺了,但妤黛仍一如往常的在外堂燒了熱水,在里間燃上了火盆,將燃燒著的小塊木炭撿到暖爐里,再把暖爐塞入楊銘的被窩。做完這一切,妤黛的目光在房間里四處巡看一周,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台 surface book 筆記本電腦上,不禁感到心里一陣撞跳。

外面的夜色漸漸深了,楊銘還沒有回來,不知他今夜又會去西廂房的哪間屋子里留宿,妤黛直起身來,雙手叉在腰上扭動了一圈身子,舒緩了一下疲勞,正要關上里間的led燈,然後去外間自己的床鋪上睡覺。這時,她隱約听到外面的游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妤黛心中一驚,急忙跑去外間拉開了房門,卻見楊銘步履蹣跚地進來了。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妤黛趕緊上前將楊銘扶到里間坐下,端了熱水進來給他洗臉和擦身。

「不勝酒力啊。」楊銘自言自語地說著,醉眼朦朧。室內的火盆已經提起了溫度,楊銘身上月兌得只剩下一條短褲,妤黛拿著熱騰騰的毛巾給他身上擦拭著。

「許瑩……」楊銘輕輕摟住了妤黛,蹭著她的臉喃喃地叫著。

「將軍,奴婢是妤黛,不是許少女乃女乃。」妤黛偎在楊銘的懷里,貼著臉在他耳邊輕輕地說。

「哦,妤黛,是你……」楊銘睜開眼楮,抬起頭看著妤黛,卻並沒有放開她。

「是,奴婢就是妤黛。」妤黛仰起頭,臉上薄薄勻勻的細膩鉛粉白晶瑩,朱紅的唇彩鮮女敕欲滴。

楊銘低下頭,輕輕吻在妤黛的嘴唇上,他感到摟在懷里的嬌柔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輕輕一吻,便即分開。楊銘往床上一倒,被窩都沒進就呼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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