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笑容泛起的剎那，凌志左肩腋下位置，忽然有一些異樣浮現。
凌志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經過了多少次的戰斗，哪怕是生死之戰，也多不勝數。
所以這種氣機的變化，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有所察覺。
他的身體近乎本能的，將泣血劍送了過去，從自己左胸前平掃而過。
他在出劍的時候就確信，這一擊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勢。
但是這一次，他卻錯了。
預估錯誤，付出的代價，就是流血。
在他的泣血劍到達那里之前，皮革小小小小的身影出現，那小小的拳頭，就那麼看似隨意的打在了他的腋下，肋骨處。
這小小的身體內，卻蘊含著無法想象的力量。
砰砰 的，凌志左胸側的肋骨，盡數斷裂。
直到這時，凌志的泣血劍，方才掃過那里。
但是皮革小人的身影，卻已經再次消失。
身體帶來的疼痛，遠不如精神上的震驚來的強烈，凌志很早就感悟了空間規則，而在更幼小的時候，他也先學的就是天衍八步。
即便後來開創的功法，也是逆龍九步這樣的招數。
雖然其實本質是攻擊功法，而不是身法，但是卻也表明他的速度，他的進攻節奏，把握的相當精準。
尤其是後來他感悟了空間之力，又跟著聞滄學習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自認在速度上，還未曾被人追上過。
但是現在，他不僅被人追上，甚至還被全面的壓制了。
不是他的劍太慢，而是那皮革小人的動作太快，在他感知到對方出現，再到他抬起泣血劍，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內，皮革小人已經出手。
所以他這一劍，注定要落空。
而不攻擊他的心髒等重要位置，自然不是申屠言心軟好心，而是凌志的速度確實夠快，在剛剛那一刻，申屠言也不能確保皮革小人能夠順利的在泣血劍到來之前到達凌志的心髒處。
所以他就不顧一切的先轟在了凌志的左胸處。
肋骨被皮革小人一擊轟碎，一些骨塊強橫的向著凌志的心髒處插去。
玄黃不滅體造就出來的強大肉身起了作用，即便是凌志的身體內部血肉，也有著強大的防御能力，在一陣擠壓之中，強行的制止了這些骨刺的深入，阻止它們對凌志體內重要的髒器起到傷害。
達到了聖王三層境的武者，自然不可能會因為心髒的洞穿，肝髒的破壞而死去，但是這些傷勢卻會使得他們浪費大量的氣血卻修復，區恢復。
也會使得他們出手的時候，牽動傷勢，而存在那麼一絲不順暢，這些不順暢，就是差錯。
在真正的巔峰對決之中，就有可能會被敵手抓住這個破綻，一擊必殺。
「哪有那麼多的詭異，原來只是因為夠快。」李白直到這時，方才輕吐了一口氣，緩緩自語道。
不是他和凌志的感知有問題，更不是其中蘊含著怎樣的陣法，怎樣的怪異，而是這皮革小人的速度，快到了另一種層次。
在這個層次上，他和凌志的眼楮，都已經失去了作用。
而他們的魂力感知，也失去了作用。
換言之，就是皮革小人一直在以極限的速度在移動著。
這移動的速度超出了凌志眼楮所能撲捉的極限，也足夠迷惑凌志的魂力感知，所以在凌志的眼中，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出現那個皮革小人消失了的幻象。
如果凌志對于魂力的操控，達到了雲輕易那樣的級別，那麼申屠言這一招，對于他而言，將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可以很輕易的感知到皮革小人的動向，到時候，就算皮革小人再強，只要沒有達到祖聖境的地步，凌志總有辦法去解決，也總有辦法破了這一招。
但是生死之戰，沒有如果。
他初入聖王三層境不久，連後期都還沒有踏入，怎麼可能會有雲輕易那樣對于魂力的操控能力。
就算他天賦再強，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嘗試和熟悉。
申屠言借助皮革小人使出的這一招，只是因為夠快。
但是很多時候，不管你是夠快，還是夠大力，還是夠堅硬，只要敵人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麼你就無敵。
現在申屠言的感受，就是無敵。
李白的腿，甚至出現了一些細微的前傾的跡象。
這種時候，兩個人肯定會比一個人好很多。
但是凌志卻對著他，搖了搖頭。
「他都沒有將那兩具傀儡召喚回來，自然就是想和我徹底的一戰，單對單。」凌志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既然是單對單，我便是無敵。」
我便是無敵。
這句話就這麼從他口中月兌落而出，若是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讓人覺得有些托大，有些做作。
可是從他口中冒出來，卻就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理所當然。
李白剛剛有所動作的腿徹底放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凌志的周圍，在腦海里盤算著，如果是自己遇到了這樣的困境，應該怎麼做。
也就在這個時候，凌志手中的泣血劍化作一道流光飛起，自身後閃過。
他身體猛的前傾，艱難的止住前沖的趨勢，從他嘴角滑落一串鮮血。
皮革小人一拳轟在他的背上，若非他泣血劍的及時到來，這一拳，將會轟在他後脖頸之上。
到時候傷勢將比現在嚴重數十倍。
也就在這時，凌志抬起頭，緩緩的撤去了四周的幾道身影，那是他以一氣化三清之術凝聚出來的。
雖然這一氣化三清之術，只需要動用他極少的魂力，就可以如同真人本體一樣的對戰，但是畢竟是動用了魂力，畢竟是分心了。
這一戰，他需要徹底的靜心。
在剛剛他以枯木逢春之法對付申屠言的時候，申屠言也未曾對他本人進攻過，所以現在他明明有一些手段可以直接進攻申屠言，但是卻也並沒有動用。
這世間，所有的天才，都是高傲的。
即便是凌志，也是如此。
申屠言拆了他一招，所以這一招，他也要拆。
這在外人看來可笑至極，但是在凌志看來，卻是信念問題。
若自己連對自己的信心都沒了，那有何資格，稱之為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