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孩子青澀的臉,侯耀聞此刻心情還挺不舒服,話語口都不得不再慢幾分,因為十一二歲便沒了父母
從此以後只能是姐弟倆相依為命,想想都不容易。
也更佩服當姐姐的,別看只大雲飛幾歲,也不太了解那位姐姐,但能猜到她內心的擔子。
好在雲飛也不差。
「說起來你家里還有別的親戚嗎?」侯耀聞沉下心問道。
王雲飛在休息室努力回憶,「有!父母去世的時候來過,但之後一直沒聯系他們,我和姐也不想再麻煩他們。」
「三年前跟著你師父的?」
「嗯!後來為了方便我姐也搬到師父家的附近,現在在飯館工作。」
「好!」侯耀聞此刻也不操心錄制,一時間聊了起來,「那個飯館的菜的確是不錯,我們去過不少次。不過也就是說上面沒什麼直系的長輩了?」
先生越問,王雲飛越努力回憶,可越回憶越遺憾,父母的模樣他記得清清楚楚,但爺爺和女乃女乃什麼模樣真不知道,好像因為太窮去世的很早。
家里沒有一張照片,所以他這個作為後人的知道一個名字和墓地便什麼都不了解。
模樣都不清楚。
「沒有了,長輩兄弟姐妹都少。」
听著孩子的回答,侯耀聞輕微嘆出一口氣,不過一會兒又出現笑意,「你跟你師父才三年,三年學習到這種地步,說實話孩子不是我捧你,你真厲害。
而你上面沒有什麼爺爺女乃女乃,我想的話你得多一個長輩,所以你認為我當一個干爺爺怎麼樣?誰叫我喜歡你啊,在飯館的時候就給我找的夠嗆,找到後能耐也不差,挺招人疼得慌。
尤其今天一個貫口說的瓷實,比你年紀大十幾歲的可能都來不了,在我眼中是一個亮點。」
「……」
話語落下。
王雲飛在侯師爺面前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表情來看著先生,太突然了。
他們馬上就要走,甚至還要趕著回去的演出,結果先生說這個事情。
大腦除了空白就是空白。
按理來說答應肯定是答應,可情緒壓住了嘴,要知道侯師爺跟干爺爺是兩回事。
師爺那完全是因為師父拜他老人家,他們當徒弟的跟著沾光,干爺爺便是親人了,兩則關系天壤之別。
「我……」
王雲飛心髒狂跳,還是不知道開口,他認為這一世能叫侯師爺就頂天。
現在的話,心情很復雜。
侯耀聞望著孩子的蒙更加喜歡,「如果答應的話那我得跟你說個事情,我有一個干兒子叫于遷,你是認識的。你是我干孫子的話,那他就是你干爹,到時候不止我照顧你,他也得好好帶你。」
「那您和他說了嗎?」王雲飛良久開口,但開口便後悔,怎麼問出這話來,自己竟然比起答應先好奇這個?腦子可能是真高興的不正常。
「沒有,但他敢不同意嗎?怎麼樣?」
「嗯!我答應,干爺爺!」
三個極其陌生的字眼出來,王雲飛打心底里覺得新鮮,但侯耀聞開心了,高高興興答應,「哎!我先給你說一聲,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好好跟你師父以及姐說,今天我估計你們也沒時間。」
「不過干爺爺,我能說個事情嗎?」
「你說啊!」
侯耀聞非常在意孩子,而眼瞧孩子有什麼需要自己解決的地方,巴不得幫忙,于是連忙再追問一句,「是不是什麼方面差錢了?」
差錢肯定差錢,但王雲飛可不會提,同時真抖了膽子說話,畢竟相聲界哪有徒弟替師父找師父的,說起來都是一個奇葩。
可能還破壞他不知道的規矩。
但休息室除了他們兩個人只有一些在遠處的工作人員,說一些特殊話題倒也沒事。
「干爺爺,您能收我師父嗎?」
「嗯?」
對于這個,侯耀聞同樣沒想到,好家伙,這孩子看來不是業務突出,想法也是夠突出的。
而之所以想著先收一個干孫子,說實話還真是今天看他節目心血來潮,誰叫他侯耀聞就是這樣性格,這一秒想到那麼下一秒就要做,關鍵孩子的確太好,所以早點認一個也比別人認了要好。
至于收郭得剛,他心里肯定有了盤算,要不然也不會問郭得剛的老師。
點點頭道。
「你也是夠厲害的,我考慮考慮吧,之後咱們再好好談談,今天你們的時間不夠。」
「嗯!」
答應一聲,兩個人其實聊的不算太久,加起來也沒一兩分鐘。
而剛說完,郭得剛露面了,一回來便連忙感謝先生,然後帶著孩子離開秧台大樓。
但他又怎麼知道他們的談話,要是知道能驚訝到變換好幾個臉色。
王雲飛出去後也沒告訴師父,先生說好的現在只是和他說一聲,之後再一起聊聊這些事情,還會把于遷叫上一起來一個飯局。
「怎麼樣?先生和你說什麼沒?」
下了大樓,兩個人匆匆忙忙上了侯鎮的車子後,郭得剛向徒弟問一聲。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家里的事情。」
王雲飛回答一聲,再抬起手捂著心口,明顯驚魂未定。
他兩世為人也想不到侯先生會認他一個干孫子。
認這些在曲藝界很常見,師父也有自己的干爹,可侯先生是誰。
非常大的藝術家,他們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演員,從這一點便能看出先生和那些位大家不太一樣。
不過就在他想要打開車窗透一點風吹的時候。
侯鎮坐在主駕駛上位說話了,「今天第一次過來秧台吧?回去會不會趕一點,如果趕我稍微開快點。」
「不用不用,安全為主吧,坐車直接去還能有點時間。」郭得剛回復一聲。
侯鎮點點頭,「你們可能不了解我開車,我開車很穩,要不三叔也不會交代我干這些。我考駕照好多年了,考上之後我就經常踫車。
不過我考駕照的時候倒是有趣,你們可以用來當包袱,科目二的時候我遇見一位……」
得波得。
王雲飛坐在副駕駛上又听見侯爺的念叨,這一次沒有一點覺得煩,反而舒心,至少證明剛才不是夢。
總不可能在夢里侯爺也這麼念叨,如果真是如此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