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喜相逢的舞台。
在一陣掌聲當中,侯耀聞和郭得剛兩個人上了舞台。
上去那一刻。
站位有一點不一樣,不同王雲飛和石付寬兩個人。
侯耀聞在左邊,郭得剛在右邊,但這種不存在什麼逗跟和捧跟,依舊是由前者托著後者的感覺。
「咱們一塊兒給大家表演一段相聲。」
「好!」
「推新人嘛!作為我們一個老演員是有一個責任。」
剛說了幾句,侯耀聞拿著話筒看著郭得剛在身旁的站位稍微靠後,趕緊伸出手讓他往前來,這一個小動作看著沒什麼,觀眾也不會察覺。
但是石付寬坐在下面卻清楚,耀聞是實打實照顧得剛。
「你往前站點,別鬧跟後面,今天推新人。」
郭得剛拿著話筒點點頭邁了幾句,嘴里同時跟一句話,「像我這新人也確實新,我才學了將近三十年。」
「三十年你都干嘛去了,像我們五年都不是新人了。」
「您不懂啊,他這里面有原因啊。您今年高壽?」
侯耀聞小任性一聲,「你管我多大歲數,說出來不顯得我老?」
郭得剛樂了,開場這些過渡詞肯定是沒對的,繼續開口,「有些像您這樣的老先生在這,我需要等啊。」
「哦,等我呢?」
「嗯!」
……
像是聊家常一般,兩個人的狀態都非常好,而且說的似乎很隨心,但此刻已經下去在休息室的王雲飛听見這幾句話卻覺得有趣。
因為兩位竟然聊著聊著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師父可不是等著侯耀聞先生。
不過他不清楚侯師爺現在有沒有收徒的想法,如果有的話,那麼他們的情況會好很多,至少有人罩著了。
「那這樣吧。」侯耀聞再開口,「相聲講究說學逗唱!我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不過不得不說其中這個學是最難的。不僅要學各種方言、人物,還要會學唱。其中光地方戲就三百多種,
地區還有很多民間的小調,都得好好學。你會的怎麼樣?」
「這個撐死只會五分之四,剩下五分之一據說失傳了!」郭得剛毫無猶豫的開口,不過這都是表演需要。
「那太好了,借著推新人的機會,我把這些失傳的東西教給你,只要你不出事,咱們還能往下繼續。」
「好!」
「既然說到這了,咱們兩個人在這里唱一回。」
「我行,倒是擔心您啊。」
「擔心我干什麼,這樣……如果說你要唱什麼我接不上來,那我算新人。如果我唱完了你接不上來,我繼續推你,你還算新人。」
「行 ,那咱們嘗試一回,您就接著我後面的腔!」
「沒問題啊。」
說了幾句話,兩個人在舞台上預備著要亮嗓子,但越說郭得剛就越下意識會退一點,到底他也是第一次跟侯先生在這麼一個舞台上說,骨子里的那種尊敬會控制不住的往後,因為他不可能比先生還往前。
可侯耀聞瞧見連忙再扒拉上來。
「你別鬧躲著,你是新人。」
「誒,您听著,先來一簡單的。」
「來吧!」
知道是一個機會,郭得剛氣沉丹田望著下面的觀眾們丟出腔調,「一見公主盜令箭∼∼不由得本宮喜心間∼∼站立宮啊∼∼門∼∼叫小∼∼
您來這個吧。」
冷不丁一剎車,觀眾們樂了,侯耀聞也略帶幾分尷尬,擺擺手,「別急僚急僚的,因為剛才啊他們有的節目就夠急僚的,作為我們老前輩也跟著你們急僚不合適,你來點柔和點的。」
「行,要這麼說咱們來一西皮怎麼樣?您喜歡嗎?」
「喜歡啊,倒是不常吃,瓤都讓人吃完了,不喜歡撿別人剩下的。」
「西瓜皮啊?」
一說一笑,郭得剛深吸一口氣,開始和先生在舞台上認認真真來幾段學唱。
學唱起來兩個人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
但都贏得不少的掌聲,戲曲這些東西也算是他們相聲必學的。
而在他們表演的時候,王雲飛卻在休息室里注意短信的回復,因為現在時間不算早了。
九點多。
劇場那邊已經表演到了倒數第四個節目。
別看還很富裕,但是減去路上花費的時間便很趕。
如果稍微堵車直接要命。
只能是時不時讓在場的一些演員多說一點,爭取多弄一點時間出來。
幸好的是,哪怕是侯先生錄制的相聲也不會太長,只有十二分鐘。
戲曲學唱完落一個底,在掌聲當中兩個人下了台。
但是一下台。
侯耀聞沒有繼續回去觀眾席的位置上,反而是跟著郭得剛一起來到休息室,看見孩子後臉上笑意不少。
不過也清楚他們是有自己的事情。
「表演完了,接下來你們要回去是吧?這樣……我怕你們來不及叫侯鎮開車送你們,那樣能快很多。」
听到這話。
郭得剛和王雲飛兩個人如釋重負,坐汽車回去,時間就富裕很多了。
畢竟公交車走走停停的非常浪費時間。
「謝謝先生,我們就先回去了,非常對不住,劇場那邊還有一點演出。」
侯耀聞擺擺手,「怪我,叫你們來的太倉促,沒讓你們協調。節目的話大概會在下周播出,放心不會剪掉,都表演的不錯。
沒其他的都趕緊吧。」
「謝謝侯爺爺!」
「走吧走吧,改天我再叫你們。」
侯耀聞同樣是相聲演員知道演出的重要性,所以一點不矯情的催促他們趕緊走,但剛要走,他卻突然想到什麼。
「得剛,說起來你相聲有確定的老師嗎?」
「倒是有老師教過我,但很多了,主要的話是……」
郭得剛把名字說出來,侯耀聞心里有了一定的數,因為如果真有了師父,那麼他的心里想法算是不可能達成。
所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去問問,問踏實了,他才能放開手腳去照顧這群人。
但在離開前,郭得剛先去上了一趟廁所,他在休息室的時候生怕侯先生他們會叫到他,所以一直沒去。
而在他出去的時候。
望著落單的孩子,侯耀聞也沒有繼續回去的打掃,布滿一些皺紋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