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非常失望,一個學校的學生,就算體育課從未缺席,平日里鍛煉也從未落下,也絕無可能是一個身經百戰的人的對手。
甚至連之前的流氓也比不上,被打中了就痛得沒了反應,被蔣正抓住機會一頓亂打,頭都腫了一圈。
「你,你這個混蛋!怎麼可以打別人的臉!」
那陸旻人傻又蠢,問出來的問題也奇怪得很,蔣正不由得笑了,道︰「那我應該怎麼打你?」
「武士的死亡,應該是很華麗的,在櫻花飄落」
蔣正嘴角抽搐,一記手刀把他砍昏,然後回眼看去,那正在掙扎著爬走的人,嘴角咧起了笑容。
殺雞儆猴,要做全套嘛
特考的難度不高,以蔣正的知識量過去,大概是相當于跳過了一個小坑。
但其他的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看著確實很有感觸。
有一個女生,他的家人在一次神孽攻城的時候死絕了,若是她沒能考過特考,那麼她之後就只能申請特別財政批款,最後為疾控打一輩子的工,或許在臨死之前,還能換到一套霍州五環以內的房子。
有一個男生,他的父親臥病在床,行將就木。而他的媽媽則起早貪黑,攢了五年的錢,才攢夠了這一次讓他進入特考的錢。若是他此次沒有通過,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與他父母別無二致的人生。
還有很多,很多,每個人各有各自的悲哀,而蔣正只覺得他們吵鬧。
自己說出來的苦痛,永遠都是在作秀,在這個淒苦的年代,只要沒有手握神孽,那麼誰都只是廢物垃圾,朝生暮死也不足為奇,總會有更淒慘的人,或是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或是早已化作了飛灰。
十幾年前與自己一億多兄弟姐妹競爭,那些兄弟姐妹們連擁有智慧,感悟人生的機會都沒有,難道不是更慘嗎?
蔣正听著好笑,在考試之後,听著那些人抱怨考試難,抱怨世道不公,拼命鼓動著更容易被騙的人,想有人能鬧出個動靜,就算自己得不到好處,也要讓其他的人受難。
這種人很無恥,但比比皆是。
特考持續十五天,蔣正也看了十五天,而十五天過後又是另外的考試,蔣正同樣觀望許久。
直到特考的成績單掛在了牆上。
蔣正站在人群之外,凝神看去。
果然是第五名。
一個時代的天才,除非面對的是心無雜念的開掛者,否則根本不能輕易碾壓。
這還只是一個千萬人口級的霍州而已,若是人口以億計數的洛陽,蔣正或許都不能進前三十。
「蔣正,你考得怎麼樣啊!」
有人從背後想要攬住蔣正,說時遲那時快,蔣正心里過了一萬個念頭,比如將來人折頸斷頭,捅肺打眼,最後這些念頭都歸到了一處。
「沒事別從我背後過來,很危險。還有,要叫我哥。」
「不要!」
「被人听到的話,你可能會有小麻煩哦。」
「那就隨意咯。」
蔣正可以明晰地看到,蔣雯青身上纏繞的世界之力厚重如山,浩瀚如海,層層疊疊地將她的一切都遮掩住了,尋常人看來,這不過只是一個相貌平凡,甚至有些丑陋的女孩子,而一些有超凡之力在身的人,也只會覺得這個人不值一看。
一個人想要二十歲都不談戀愛,還長得特別漂亮,要麼是身體有病,要麼是性格有問題。
長得好看的人,身邊狂蜂浪蝶到處都是,從初中到大學,追求者無數,甚至于資料都會成為一個圈子里的共享情報。
你喜歡藝術,就會有才子少年前僕後繼;你喜歡體育,就會有各色壯士層出不窮;你喜歡文化,照樣會有高冷學霸,傲嬌學長,暖日學弟過來噓寒問暖。反復之後還沒有月兌單的,要麼是渴望自由不以外物累之,要麼是心有執念不為凡塵所滯。
簡而言之,長得好看的,月兌單比月兌褲子還容易。
「他們是兄妹還是情侶啊?」
「那男的好帥!可是他妹妹長得似乎差強人意(差強人意,褒義詞)啊。」
「哇,鮮花插在了化糞池里!」
蔣正橫眉倒豎,將蔣雯青拍開︰「哥哥要去買一點飲料,你先在此地等候。」
「你,別和他們——」
蔣雯青心覺不妙,想要抓住蔣正的時候為時已晚,蔣正早已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接連踩著好十幾個人的肩膀,就將那狗嘴里不吐象牙的混蛋給一把抓住,然後一腳踢彎了他的腰,抓住他的頭就往地上砸!
「 ——!」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響起,伴隨著一陣慘叫,蔣正一拳又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不,不要再打了!」
「我會死的!」
「我錯了,我認錯了!」
蔣正恍若未聞,拳頭如同暴雨一般砸下!然後眼楮一眯,抓住那個人就往人群里面一丟。
「哥,哥!你等一下,不要再——呃?」
蔣雯青擠進來的時候,只看到蔣正在做俯臥撐,看上去十分專注。
「啊你來了,我正在做俯臥撐,你看我做的標準不?」
「什麼做俯臥撐啊!你以為我沒看到?」蔣雯青又氣又惱,抓著蔣正就要往外面跑,卻被一大堆人攔住了。
「打了人還想跑?」
「啊!乖乖♂站好!」
「等到社區巡查來了再說,現在你們給我站在原地不許走!」
一群人七嘴八舌,將蔣正二人攔住了,蔣正默默站在原地,沒有動手。
這個時代的人和任何一個和平年代(特指2000年以後)的價值觀都不太相同,出生于危難與死亡之地的人類,對于大多數事情都能忍耐,就算是還有血性的學生,對于人命也是十分看重。
除非真的沒證據。
「讓一下,讓一下——」
社區巡查很快就來了,他看了看地上的人,還有蔣正兩兄妹,向旁人了解了下情況之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那你們兩個,先和我過來一下。」
三人跟著那社區巡查去了。
等到到了人群外面,社區巡查的一個大概只有十來平方的小房間之中,社區巡查給幾個年輕人倒了茶水,慢條斯理道︰「你們先說說自己的理由吧。」
「這還用說嗎?」傷者非常生氣道︰「我就罵了一嘴他妹妹,他把我打了,這還有王法嗎?」
蔣正同樣心平氣和︰「是啊是啊,要是沒有王法的話,今天我就應該帶你去看河啊。」
社區巡查好奇地插了一嘴︰「什麼河啊?」
「當然是忘川河啦。」
傷者暴怒,但揣摩了一下自己和蔣正的戰力差距,不得不憋了回去,但嘴上依舊在放炮︰「你這畜生,就該去和神孽對視!」
然後蔣正瞬間沖上去又是一拳,把他的牙齒都打掉了半顆下來!
「誒,誒!等一下,你們!」
社區巡查連忙沖上去,將蔣正和那傷者拉開,然後對蔣雯青使了個顏色,蔣雯青便把蔣正拉到了角落里。
兩個人隔著5米左右的距離對視,傷者憤恨而怨怒,而蔣正則是平靜如水,用一條布擦了擦手上的血,一邊輕聲安慰蔣雯青。
「你的布哪來的?」
「他身上扯下來的啊。」
幾人無語,那傷者剛要無能狂怒,卻又無奈而憋屈地坐下了。
打不過還嘴賤的人,一般都會縮在網絡後面,或者是帶上口罩。一旦真實身份透露,他們甚至比雞都還不如。
蔣正有些懷疑,這個世界真的會有希望嗎?從他穿越過來之後,這種慫貨好似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遍地撒種,好像水葫蘆一樣,惡心煩人。
然而這種人,對比起另外的一類人,卻又算得上是良善之輩了。
軍隊出征時遍地鑼鼓喧天,廢人說這是作秀。
烈士死亡時處處哀樂奏響,廢人說這是愚民。
當英雄在無人敢于反抗殘暴之時,勇于站出來抵抗,並為此而犧牲之後,廢人們也會站出來,大罵英雄們無意間踩到他們的鞋子。
當勇者在瘋狂與邪惡殺傷擄掠時,沖出去與之斗爭,並為此而失控之後,廢人們也會站出來,大罵勇者們戰斗中打擾了他們生活。
現實中他們憋屈無奈,網絡上他們重拳出擊,在沒人知道自己的世界之中縱情洋溢,在眾目睽睽之下卻又掩蔽聲息。
疾控的人掌握世界,或許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並不是壞事,至少他們比起需要有人供奉財產來供養的官府,多了一點肆無忌憚,少了幾分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