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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領軍領軍(十)

神都苑,天水公主府。

親眼瞧著雲曦將她們親手采摘、榨取的火棘果汁飲下,李裹兒滿心驕傲,又用花瓣一樣的臉頰貼著雲曦的大肚皮,嘀嘀咕咕,絮叨了好半晌,才起身告辭,要返回一牆之隔的廬陵王府。

「崇敏,你送送裹兒」以往送李裹兒的活計都是權策的,現在卻有了下家,權策擺手讓武崇敏去。

武崇敏應聲起身,站在一邊等候。

李裹兒卻不是好打發的,沖武崇敏皺了皺嬌俏的小鼻子,雙手奮力拖著權策,「他要送,你也要送」

「好好好,大兄送你」權策瞧著她漲紅著臉,似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擔心傷著她,趕忙應下。

一手牽著李裹兒的手,一手搭在武崇敏的肩頭,三人一道向外行去。

「這大郎,日後定是個好父親」義陽公主瞧著心頭歡喜,目光投注在雲曦的肚子上,憐愛不勝。

三人搖搖晃晃前行,李裹兒口中說個不停,都是些瑣屑小事,權策有一搭沒一搭應答,很是不經心,惹來李裹兒嬌嗔不依,武崇敏只在一旁听著,偶爾陪著傻笑幾聲,與所有踫上心上人的少年一個模樣。

來到廬陵王府門前廣場,恰好踫到神都苑宮監楊思勖安步當車,迎面走來。

「公爺安好,兩位殿下安好」楊思勖邁著小碎步趨步上前行禮,卻是妥妥當當地將一個郡王一個郡主放在縣公之後。

「楊宮監有禮了」權策拱手回禮,見他並無移步的意思,便擺擺手,令武崇敏將李裹兒送入府中,隨口道,「宮監瞧著可是不好,又瘦了些,便是操勞公務,也須善加奉養,也好為陛下效力」

「多謝公爺關照,老奴皮糙肉厚,不礙事的」楊思勖聲音響亮,旋即壓低聲音,迅速道,「殿下已到神都,困在老御醫蒯世金府邸」

權策不動聲色點了點頭,面如平湖,從容道,「話雖如此,架不住年歲催人,宮監也過了不惑之年,到了養身的歲數,可大意不得」

「老奴省得,公爺貴人事忙,老奴別過」楊思勖拱手躬身,急速說道,「蒯世金府邸並非善地,若奸人得知行藏,必會對殿下不利,還請公爺周全一二」

楊思勖邁步離去,權策拂拂袍袖,拒絕了廬陵王府門房的殷勤,等了武崇敏出來,一同返回天水公主府,他出京任職有年,難得回來,少不得要在府中留用晚膳。

「大兄,我與裹兒,這是定了親麼?為何沒有過禮?」武崇敏有些患得患失。

「此事與朝中變局有些干系,只是心照不宣的定親,與禮數不相干」權策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也免得他心中留疙瘩,「定不定親的,都做不得準數,即便定了親,若是四年後,你一事無成,娶了裹兒,也看護不住她,反之,若你能成就一番功業,即便沒有定親,她也依然只能是你的」

「大兄,我知道了」武崇敏稜角漸顯的面龐上,一片堅毅之色,「四年,我定會奮發努力,為裹兒後盾,再不讓人傷害于她」

「唔,你只要曉得努力便好,旁的事情,自有我在」權策欣慰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地方為官,雖能磨練能耐,卻也易于迷失心性,又少年得封郡王高位,若是像他父親武攸暨一樣安于現狀,頹廢下去,卻不是他樂見的。

武崇敏重重點頭,自母親去後,他們兄弟便跟著權策進出,步入仕途以來,每一步都是權策一手為他運作,信任早已融入骨血,依賴大兄,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模了模鼻頭,他腦子發散,突地想起了個問題,大兄為何將他與裹兒成婚的年限定在四年?轉念一想,又自己找到了答案,大兄與雲曦嫂嫂都是訂婚兩年後才成親的,自己是小的,翻一倍也是尋常,只是到了崇行那里,豈不是要八年?怕是要早點給他定個年紀小些的,若不然,怕要糟糕。

武崇敏緊迫感滿身,將自己的憂慮說給權策听,惹得權策哈哈大笑,肅容道,「你且記下了,咱家娶婦也好,嫁女也罷,女子未滿十六,絕不可行」

武崇敏見他說得鄭重,雖不曉得內情,還是正色應下。

待兩人回到天水公主府,權竺已經回來,沒有進門,在門房候著,卻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個遠方的客人,吐蕃世子赤德祖贊。

見到權策詢問的視線,權竺攤攤手,一臉無奈,他下值出宮,便踫上了守候多時的赤德祖贊,死磨硬纏,要到公主府來當面致謝。

「權家兄長,赤德祖贊多謝你的美言,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掛在城門口了,這是救命之恩,只要赤德祖贊的血沒有流干,就一定會記得」赤德祖贊單膝跪地,一手撫胸,想來是吐蕃的隆重禮節。

權策苦笑一聲,彎腰將他扶起,他這個時候來,真心無腦,給權策和吐蕃有所勾連的謠言,加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注釋。

「不必多言,世子來者是客,便一道用晚膳吧」人家來道謝,總不能拒之門外,權策延請他入府,為他引見了家人。

赤德祖贊一一見過,悄悄對權竺說,「你家可真是尊貴,竟然有三個公主」

他的嗓門兒即便壓低,還是讓席間眾人都听見了,忍俊不禁。

權竺不忍他受窘,舉起酒杯邀飲,「世子初次來府中做客,且滿飲一杯」

黃昏朦朧,萬家燈火,太平公主府的長廊水榭,燈盞飄搖,排出長長兩行,如夢似幻。

千金公主與太平公主在水榭旁,隔著桌案相對而坐。

「太平,切莫如此」千金公主雙眼瞪大,很是驚恐,死命搖頭。

太平公主很是詫異,皺眉問道,「這只是邊角之事,烈度低而收益大,大郎恐怕不會做,我為他做一彌補,千金殿下何以驚詫至此?」

「大郎不喜有人背著他自作主張」千金公主的笑容有些苦澀,「上次因你與大郎之事揭開,武三思咬著不放,頗是煩人,我自損名節,栽贓武崇訓,以換取籌碼,大郎便很是不悅」

「不悅?哼,都是為著他好,他還待如何?」太平公主不服氣,聲音卻有些顫悠。

「大郎倒沒有對我如何,但絕地將無字碑和無翼鳥中百余人派遣到倭國海外,權忠梳理兩部事權,玉奴……玉奴幾乎閑置了起來」千金公主心有余悸。

「哼,他倒是脾氣大」太平公主拍案而起,雄赳赳氣昂昂,「玉奴是自我府中出去的,可不能讓人欺負了去,明日咱們一道去找他,定要討個公道回來」

「嗯」千金公主應下,以衣袖掩口,太平公主說得硬氣,卻是已經悄悄轉換了口風,放棄了擅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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